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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糜知秋清醒一点时,已经趴在了夏炘然的背上,对方听他安静下来,还问他是不是困了。 不是的。 是吓坏了。 糜知秋在断片的记忆里捡拾了一些重点,发现他居然摁着头让别人关注自己,只想偷偷默哀。 沉默了一会,他侧头打开了手机,翻出微博里的粉丝列表,看到夏炘然躺在了第一个位置。 头像还和暑假时一样,是他的手,骨节分明。 得偿所愿和那些丢人的心虚在他杂乱的脑袋里互相挤兑,他摁了摁太阳xue,感觉头疼。 哦,还有知乎。 他又想起了新的东西,感觉头更疼了。 糜知秋把头砸进枕头里,一副不脑震荡不罢休的样子。盟主偷看了他几眼,疑惑他在干嘛。 再看几眼,这家伙砸了好几下,好像终于放弃了伤害自己脑袋这件事,又打开了手机。 盟主想,确实是醉了。 糜知秋点开豆瓣,破罐子破摔地接受了现状,决定干脆看一下。 夏炘然豆瓣关注的人只有糜知秋一个,粉丝也寥寥。 糜知秋又忍不住吐槽自己,毕竟不会有第二个人强迫他关注了。 即使不加好友,夏炘然记录的风格依旧和他展现给外人的一样,简洁整齐,看书和电影的频率很稳定。 可是糜知秋发现夏炘然的记录看上去很齐全,近两个月的图书列表里却没有《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这本的过程他明明都正好参与了。 糜知秋带着一点猜测继续往下翻,终于找到了这本书的观看时间,是一年多前。 在咖啡馆里的对话倾樽还酹,他仿佛回忆起了对方问他这本书时的神情。 有一瓢温水在心尖上倒了下来。 刚才那点悔意被烫化了。 他想,夏炘然明明早就看过。 糜知秋混沌的脑子清楚了一些,手指拖着进度条一点点地往回翻,看他喜欢什么样的书,看他会给自己喜欢的电影打几分。这种了解,和知道对方睡觉前会在牛奶里加几勺蜜不一样,就像窥探到了他的精神世界,也好像漫漫过去都铺成了路,等他踩上去。 文字再次跨过时间,把人用各种的方法联系在一起。 走廊那头的夏炘然坐在椅子上,回想语音里的回答,打开电脑决定搜一下这首诗。 走廊这头的糜知秋不知不觉就翻了一整年的记录,夏炘然高三的时候很喜欢看科幻,题材涉及得很广泛。 直到发现他看过一部电影,糜知秋才停下。 夏炘然在这时找到了那首诗。 第一句是。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糜知秋打开了他《断背山》的观看记录。 夏炘然顺着念了下去。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荒。” 糜知秋看到了他的评论,只有一句话。 简短的,没有情绪的。 夏炘然念出了最后一句。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糜知秋把这句评价像咀嚼一般,在心底念了出来。 “反正都没有结果。” 树枝在风里挥舞着手掌,那些回答在空中绕了个圈。 月亮暗了。 第22章 结果 猫总是很喜欢伸懒腰。 两只爪子扒着地面,压低身体翘起屁股,伸展出惬意的弧线。 糜知秋一晚上都被头疼和呕吐缠绕,睡得很不安生,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真的撞出了脑振荡,他怀疑是后者。 突然一下浑身轻松,跟着本能伸完懒腰,才惊觉有风的触感。糜知秋懵圈得睁开眼睛,看到了宿舍门口的枫树。 树? 他又环顾了四周,发现台阶和自己一个水平线,甚至产生了上去蹭蹭的冲动。 糜知秋冥冥中凭借直觉往身后看,夏炘然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啊,这似曾相识的画面。糜知秋想。 早晨的光熹微,落在夏炘然的肩上,就在那里流淌。 看到了见过的猫,他友好地打招呼,“今天不怕我了吗?” 糜知秋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梦,他又变成猫了。 有时候,他会在夜里梦到暑假的很多事情,比如夏炘然会和没有手的它科普牛奶里加蜂蜜,这个除了猫,众所周知的技巧。 “你要做一只喝过蜂蜜的猫。”他直接伸勺子过来卖安利。 糜知秋盛情难却,只能砸吧砸吧嘴巴。 然后发现猫尝不出甜味。 大部分时间里那些画面不那么清楚,全是声音和味道,洗发水的后调,键盘咯噔的响声,或者他蹲在那里喊它。 就像现在一样。 夏炘然半蹲在一步远的地方,朝他伸手。 很快怀里就住进了一只猫。 “你上次一睡醒就翻脸不认人,今天又认识我啦?” 糜知秋习惯了他对着猫爱自言自语,不搭理地晃了晃尾巴。 “总感觉你这态度似曾相识。”夏炘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猫都这么臭屁,回复总是用尾巴,一脸朕已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