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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8节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深如渊海、沛然莫测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许多修士都只抬头看了两眼,就又收回了视线,显然长久盯着上面,都会让他们感觉不适。

    三位仙尊说话声不曾外泄,必然是周围有隐形的结界隔绝。

    苏蓁还没来得及多想,又有两个人走过去了。

    天元宗内门总共四峰,凌霄峰和危云峰首座两位仙尊,都在上面坐着,另外的栖霞峰首座和烛日峰首座,此时也到场了。

    这两人年纪不大,辈分也不算高,靠近后纷纷行了大礼,先是拜见师叔祖,接着就以仙尊相称。

    态度极为恭敬。

    这两位首座还没晋入准圣境,都是金仙境界,故此当不得仙尊名号,此时也更为拘谨。

    栖霞峰弟子们已经入门,长老们的身影也迅速出现在殿内。

    四峰内资质最好实力最强的修士们就悉数到齐了。

    上面四峰首座说了几句,然后三位仙尊相继起身,那三把玉石座椅立刻消失。

    崇云仙尊走到最前面。

    满殿修士近千人,同时向她俯身行礼。

    她微微一笑,声音清越,一字不落地传入每个听众耳中,“诸位,且来拜见朝华仙尊。”

    大家再次行礼,近千人恭恭敬敬地垂首欠身,浩浩荡荡,场面极为壮观。

    高台上的黑衣男人已经转过身来。

    苏蓁恰好抬头看去,对上了那双深邃明亮、灿若星辰的眼眸。

    苏蓁:“……”

    苏蓁:“?”

    那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位捡破烂还被她威胁的兄弟吗?!

    苏蓁已经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睁大双目看向高台,甚至下意识直起了身。

    周围的修士们皆弯腰俯首,唯有危云峰队伍前列,一身绿衣的少女抬起头,翦水双眸里溢满震惊。

    大殿里静得针落可闻。

    玉尘仙尊微微皱眉,显然不满徒弟这失礼的样子。

    他看向旁边那位才回归宗门的师叔。

    后者仿佛一点都不生气。

    玉尘仙尊忽然有些迷惑。

    他们方才说话时,朝华仙尊态度客气冷淡,纵然灵压全然内敛,只是一个眼神扫过,也锐意横生,宛如无形的剑气逼近而来。

    但凡修为稍差一点,恐怕都要当场露怯。

    这人对他们只维持了三分礼貌,考虑到他与他们二人并不熟,而且想想与之有关的种种传闻,这表现也并不令人意外。

    只是——

    此时此刻,朝华仙尊似乎还挺高兴的。

    那张英俊得几乎邪异的面庞上,褪去了先前的冷峻之意,竟是浮现出了微笑。

    一身黑衣的高大青年,就这么笑眯眯地,向下面的某个年轻修士招了招手。

    玉尘仙尊:“……”

    玉尘仙尊:“???”

    第4章

    苏蓁也愣了。

    ……他是在向自己挥手吗?

    是的。

    哪怕殿堂里有上千人,她也能清晰地察觉到,对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

    这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上的感觉。

    那人凝视着她,看着她的rou身躯壳,还有隐藏在内的元神。

    因为没有任何敌意,所以也不会让人不适,只是有些奇怪。

    苏蓁恍神片刻,四峰弟子已行礼完毕,大家纷纷直起身来。

    高台上的男人淡定地放下了手,脸上的笑容却未收敛,还仍然盯着她。

    宗主在上面发表讲话,大意是欢迎这位师叔回山,但具体说了什么,苏蓁都没兴趣听了。

    作为首座的亲传弟子之一,苏蓁也站在危云峰修士队列最前端,没有任何人能挡住她。

    那位刚刚回山的师叔祖,就一直目不转睛地往这边看着。

    奇怪的是,周围的修士似乎都很平静,还都保持着原先的神情,有敬畏的,有好奇的,有满脸无所谓的。

    ……他们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异常。

    为什么?

    难道他们没有看到?

    苏蓁在精神异术和感官法术方面耗费了许多精力,这会子第一时间想到与之相关的种种可能性,顿时又觉得荒谬。

    那人就为了盯着自己看,就给满殿的修士下了群体幻术?

    虽然对他而言大约也不费什么功夫,可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们昨夜见过一面?

    而且,那个脑子不好的奇怪的“晚辈”,本来就很难和传说中的朝华仙尊联系到一处。

    等等。

    她小时候仿佛也觉得朝华仙尊脑子不好来着?

    苏蓁有些混乱地想着。

    再说,这家伙昨天为何会出现在危云峰?还真是找师父有事吗?

    以他的身份,应该可以直接把人喊到凌霄峰,而非是自己找过去吧?

    会不会并非同一个人,只是长得很像?

    比如昨夜自己见到的是他的儿子或者兄弟?

    ——否则哪位仙尊会去捡破烂啊!

    好吧,虽然她只是摔碎了盆,那株萃玉晶草还好好的,或许称不上破烂,但是他不会真的稀罕那一株灵植吧?

    别说一位仙尊应有的财力了,只说以他的本事,挥挥手就能将整座悬铃山移走,山上的灵草要多少有多少。

    苏蓁这么想着,禁不住再次抬头。

    高台上的黑衣青年已经侧过脸去,保持着目视大殿正中方向的姿态

    这人依然是一身暗色,只是打扮比昨夜更加正式。

    他戴着鹊尾高冠,一席玄黑的暗纹华服,玉带广袖,剪裁合贴,衬得身姿越发英武。

    笑容隐去之后,那张英俊无俦的脸,已然变得冷肃,眉梢眼角都沉淀着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这种状态也只维持了一瞬间。

    下一刻,他又扭头了,眼中浮现出鲜明的笑意。

    毫无掩饰。

    他看上去也并不介意这种情绪流露。

    苏蓁悄然观察四周。

    旁边的一众同门皆面色依旧,以她对这些人的了解,若是他们见到这一幕,绝不可能个个都毫无反应。

    当然,如今这样倒是挺好,她本来也不乐意在这种时候备受瞩目。

    尤其是她自己还一头雾水。

    苏蓁有些迷惑地看向上方。

    即使是父子兄弟,也不太可能生得一模一样,若是双生子,宗门里多少也会有些传闻,再说——

    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模样神情,和昨夜也别无二致。

    苏蓁都无法描述那是怎样一种状态。

    他们都是彼此初见,但他看向她的视线里有一种奇特的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

    她还想再琢磨其中的蹊跷之处,却忽然感应到另一道视线。

    高台之上,伫立在宗主身后的白衣男人,此时也微微偏过头,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她。

    苏蓁眨了眨眼,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的目光。

    玉尘仙尊伫立在高台上,长明灯的光雾落在他眼中,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望着她,宛如碎雪映着月辉,冷然无垢。

    苏蓁莫名有些恍惚。

    她年少时就离开家族来到东域,原是受了伤,来天元宗求药,最终却留下拜师修行,一待就是数百年。

    期间也有回家,或是外出修行,然而在早年的大部分时间,也是都留在宗门里的。

    她年轻时被师父指点修行,教导剑诀法术,时常与他长久相对。

    柳云遥来时,苏蓁修行已有所成,不再需要频繁请教师父。

    最初她依然喜欢去找他,后来发生了各种事,她也懒得去了,要么自己闭关,要么出门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