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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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影吞噬完了四周的灵气,很快把目光对准了榕树。 高如山岳一木成林的榕树在这一眼下竟然在瑟瑟发抖,它挥舞的根须纷纷收回,直接插入地底,朝着四面八方的大地延伸,疯狂地外涌,想要把外面的灵气吞噬过来,抵抗眼前的魔影。 魔影头颅微垂,似有神志般看了一眼陆行渊,沉默片刻,伸出手,弯下腰,一掌插入榕树的主干中。 那坚硬的连破厄砍上去也只能留下一道白痕的主干在魔影的手下毫无抵抗之力,魔影不费吹灰之力就伸进去,他的手在主干中翻找搅弄,很快就从榕树里面掏出一颗圆溜溜的,像珠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表面翠绿清透,充满了生命力,内里却漆黑如墨,透着一股浓郁的死气,寒气逼人。 随着这珠子被掏出来,榕树往外延伸的根茎都停下来,榕树震颤,树叶簌簌而下,不消片刻就尽数枯萎,变成一颗死树。此地的生机也飞快消亡,灵力断绝,变得和周围死寂的森林一模一样。 那些守在外围的妖兽第一时间发现这里的变故,纷纷露出獠牙,低吼着想要冲上来。 魔影只是随意一扫,目光冰冷。他盯着手上的珠子,一把塞入胸前的漩涡中,一道青墨交缠的光从他的胸口爆发,他的身影摇摇欲坠。 陆行渊瞬间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原本龟裂的皮肤鳞片消散,瞬间苍老,满头青丝变华发,他的生命力在这一刻被抽的一干二净。 魔影掐出一个和陆行渊一样的法决,将爆发的光芒全部吸入身体,随后化作星光融入陆行渊的身体。 陆行渊干瘪的皮肤在星光的修复下逐渐恢复如常,面上有了几分血色,但满头华发没有恢复。 一道黑芒想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破厄震颤,自动从地面飞出,化为三寸小剑,一头扎入陆行渊的身体,化作封印插丨入他的丹田,将他的灵力连同那股黑气一同封印在体内。 丹田被封,剧痛让陆行渊眼前发黑,他一头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猩红的月光落下来,四周冒出幽幽光点…… 第一百七十章 没有生机的世界,鲜活之物的存在犹如月坠深渊,是光明,但绝不是救赎。 吞噬榕树全部的生机和力量后,陆行渊的意识被拉入无边无际的虚空,四周漆黑一片,无光之地并不寂静,四周充满嘈杂的声音。又多又密,仔细去听却变成了窃窃私语。 陆行渊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黑沉如水,清醒但没有反应。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在黑暗中漂浮。整个人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被裹进无边无际的汪洋,沉沉浮浮。 哪些声音如影随形,从一开始的嘈杂到后面满载恶意,充满了仇恨,怨怼,愤怒,不甘…… 陆行渊成了容纳这些罪恶的容器,恶意充斥在神识内,把他拖入更深更沉的黑暗中。 他想要挣脱,却没有着力点,漂浮的虚无感让他感到无尽的孤寂,好似这天地间只有他亘古永存。 他于天地为尘埃,却聆听生命在耳边私语,他想逃,却置于黑暗,没有引路的星芒。 黑暗放大了他所有的感官,那些邪恶的低语想要摆布他的意识,不得其法也不停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逐渐散去,陆行渊的眼前有了微光,他的意识随着那簇光而去,失重感传来,他猛地从黑暗中惊醒。 眼前的视线还没有清晰,鼻尖就已经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闪,他整个人瞬间清醒。 入目还是黑蒙蒙的死寂森林,猩红的月光笼罩大地,他躺在枯萎的榕树下,坠落的白骨在他身侧层层叠叠,深陷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微光,但好在它们掀不起风浪,只是发出阵阵轻响。 在榕树的四周,失去榕树的震慑后,森林里的死物都围过来,赤色的瞳孔似一簇簇幽火,闪烁着贪婪的欲望。 面对这些死物的围攻,一头高大的银狼挡在陆行渊跟前,他油光水滑的皮毛被鲜血凝固,结成一团一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有些地方是利爪的爪痕,有些地方像是被尖利的喙直接撕下血rou, 伤痕皮rou翻卷,深可见骨,鲜血一滴滴地往下落,在他脚下汇聚成血洼。 漂亮的狼尾此刻也沾了血,后腿受了伤,不敢沾地,又狼狈又痛苦。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后半步,仰着高傲的头颅,浑身戒备,怒视眼前这群随时都可能再次冲上来的死物。 站在陆行渊的角度看过去,瞧见的就是那一身的血…… 陆行渊眼前一阵眩晕,这一世的谢陵被他护在身边养着,何曾有过这种境遇? 他没由来的愤怒,一股怒意充斥在心底,双目赤红。心底多了个声音,一遍遍地蛊惑着让他把眼前的一切都抹杀掉。 陆行渊从地上一跃而起,衣袍无风自动,发如银霜。每一步踏出,脚下都会形成一圈圈的墨痕。他明明还是那个模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却没由来的让人心颤。 围困他们的死物像是察觉到了异样,纷纷仰头看过来,暗夜下,魔族高大的身躯有了几分鬼魅的阴冷,透着nongnong的不详之气。 谢陵警觉地回头看去,那张清秀的狼脸上有几道明显的爪痕,破坏了原本的清隽,显得有几分可怖。 陆行渊心里一痛,他走到谢陵身边,银狼身上的警惕顿时一松,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大脑袋亲昵地蹭到陆行渊的腰上。 榕树崩塌,天地间对灵气的禁锢松了不少,谢陵攒回几分灵气,眼看着陆行渊倒下,死物虎视眈眈,他不惜受伤破封而出,化身银狼和这些死物对战,护住昏迷的陆行渊。 但死物太多了,他的灵力远远不及。 陆行渊抬手落在谢陵的头上,看着他浑身的伤,眼底的戾气越来越深。 “杀了他们。” 恶意在心底翻滚:“你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陆行渊深吸口气,抬头看着那些忌惮的死物。 “一群不死不活的畜生,也敢对我家狼崽子出手?” 陆行渊低语,那陌生的口吻说着熟悉的话,嘴角笑意轻蔑,抬起手掌,无数的黑色剑影在掌间凝聚,小小的一团却充斥着浓郁的煞气。 谢陵打了个冷颤,眼前的陆行渊有些不对劲,他幽蓝的瞳孔倒映出那张疯狂中带着扭曲恶意的脸,那是他不曾见过的,陌生的模样。 四周的死物没有冲上来,反倒是步步后退。它们游走在阴阳之间,对浑浊的气息最为敏感。 陆行渊此刻浑身上下都透着来自幽冥的寒意,他身在人世,却被轮回拉扯,周身波动的灵力掺杂着因果。 这片世界是被放逐在轮回外的产物,一旦被陆行渊身上的因果沾染到,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尘埃,不复存在。 陆行渊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谢陵被打伤了,而打伤他的这些畜生必须付出代价。 和过往的冷静自持不同,他此刻的行为过于单一,就像一条没有弯拐的直线,见其首便见其尾。 死物们匍匐后退,四周幽光散去。 “现在才想起来跑吗?” 陆行渊冷笑着挥出手中凝聚的剑意,无风无声的世界传出清晰的咔嚓声,剑影所到之处,空间寸寸碎裂,风从裂缝中灌进来,细碎的口子一点点扩大,内里是漆黑的漩涡,什么都看不清。 狂烈的风从漩涡深处席卷而出,很快和那些剑影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拉扯力,不断地撕裂这片空间。 死物们看着破碎的空间,再也没有恋战的念头,疯狂地朝着枯林中奔逃。他们早已不知被困在这里不死不活多少年,支撑他们存在的除了怨气还有浓烈的不甘。 他们不想如此消亡,所以他们相互抢夺灵力和生机。 陆行渊携带轮回之力,撕裂这片空间的假象,对于他们而言,那是真正的死亡。 狂风怒号,剑影如雨,空间崩塌的地方越来越多。 身后的世界不断涅灭,陆行渊给谢陵止了血,喂了丹药,把他变回拟态,往衣袖里一塞,随后乘风而起,。 在这片已经无法限制他的天地里,就算不用自身的灵力,他也能如鱼得水,猎人和猎物的位置反过来,每一道凌厉的剑影都在切割周围的空间。 随着崩塌的范围越来越大,苍穹上的赤色圆月仿佛纸糊的一般,蹭地一下从底部开始燃烧起来。 焰火如流光,血月迅速消融,等到最后一点也消失,灰蒙的天色骤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风声呼啸,剑影破空,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响,间或地掺杂着野兽的悲鸣,绝望而愤怒…… 陆行渊罔若未闻,黑暗放大了他心里的欲望,看着眼前的妖兽和植被在剑影下灰飞烟灭,他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太好了,他不禁觉得自己就该是这样的人,位于世界的顶端,俯瞰人世,芸芸众生皆为蝼蚁。 或许还能再放肆一些,让这个世界直接不复存在。 陆行渊这样想也这样做,凝聚的剑光瞬间大涨,轰地一声,狂风和剑影螺旋向上,形成一道巨大的旋风,连接天地。 阵阵吸引力从风暴中散发出来,四周是妖兽凄厉的鸣叫。 陆行渊大笑起来,狂风拂乱他的衣衫和鬓角,他心中恶念迭起。 被他扔在袖子里的谢陵什么都看不见,耳边满是野兽的哀嚎,混杂着陆行渊的笑声,他听的心头一颤,浓烈的不安快要将他淹没。 他如今无法化形,无法出声,被完完全全隔绝在陆行渊的世界之外。明明动一动就能触及熟悉的体温,却还是抵不过心底泛起的阵阵寒意。 寂静之地,风暴肆虐,眼看最后一块完好的空间就要被卷入风刃之中,漆黑的天幕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微光闪烁,一只手从天空中伸下来。 广阔的天地在这只手的压迫下变得渺小极了,像是垂髫幼子手里的玩具。 “哪里来的……” 空中传来一声轻斥,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轻咦一声,似乎是惊讶自己所见。 陆行渊抬头,那只手已经到了他的头顶上,手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如同这广袤的苍穹,遮天蔽日。? 他面无惧色,眼底尽是疯狂,抬手唤出万千剑影,毫不客气地朝着巨手攻去。 剑意破空,剑气如海浪生潮,浓烈的压迫感让陆行渊在气势上完全不输那只手。 “……倒是个好苗子。” 空中传来一声轻笑,并没有计较陆行渊的无礼。 那只手轻拂剑影,屈指对着陆行渊一弹。四周灵力霎时倒卷,吞没了陆行渊凝聚的气势,时光逆流,破碎的空间开始一点点地修复。 而处在对方灵力之中的陆行渊被携裹进灵力的狂风中,风暴肆虐而过,带着他一纵万里。 出手的人没有伤害陆行渊的心思,只是禁锢了他的修为,让他无法挣扎。 在陆行渊飞速离去的视线里,这片森林的空间,被那只手一一还原。 高远的苍穹上,藏在背后的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悠悠传来:“魔族的小家伙,我等你来找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北苍大森林下了一场雨,四周的灵植开始野蛮生长,手臂粗细的藤蔓在大树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如果仔细看,就能从那缠绕的隙缝中瞧见里面裹着的尸体。 白花花的身体在外力的挤压下爆开,鲜血淋漓,被那些灵植疯狂吞噬。 血腥味散开,混合着 林间枯枝败叶的腐烂味,浓郁的让人掩鼻作呕。 “七殿下,这里不是修整的地方,你再坚持一下。” 凌乱的脚步声穿过密集的丛林,一轻一重,一实一虚。四周的藤蔓晃动,它们嗅到血腥味,正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谢遥捂着噗噗往外冒血的肩头,深可见骨的刀伤几乎要砍掉他的整条胳膊,翻卷的血rou下是深深白骨,因为大雨的冲刷肌rou已经在泛白。 他的手无力的垂着,面色苍白,嘴唇泛青,眼神稍显溃散,状态极差,如果不是有人搀扶着他,他此刻恐怕连站起来都困难。 “白泽,你别管我了。”谢遥眼前阵阵发黑,刀伤加上尸毒,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