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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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鱼怂恿妖兽犯罪,还包庇掩饰,这怎么听都有些非比寻常。 “我正愁空着手去佛宗不太好,你的出现太及时了。”陆行渊适时出剑,强大的灵力威压直接震碎男子的斗笠,他没有成型的人躯暴露在太阳底下,像是冰雪一般不断地消融。 男子惨叫起来,惊恐地看着陆行渊,道:“你堂堂魔君岂可出尔反尔?” “我有答应你什么吗?”陆行渊嘲弄地看着对方,道:“你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样子真是可怜,我和无尘是朋友啊!” 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这种沾满鲜血败坏佛宗名声的人,想来佛宗现在正需要。而且就像这人说的,他只是从灵鱼的手上得到残缺的地图,剩下的应该要问灵鱼,而不是问他。 大概是还没有完全变成人的缘故,他把自己的底牌暴露的彻底,他对陆行渊的价值只剩下投石问路。 陆行渊甩出一条结实的软鞭把对方捆起来,提着飞向高空。 佛宗的灵鱼应是灵物,如今却沾染上罪恶,佛宗之变远比陆行渊想象的还要快。而且听这个妖兽的意思,无尘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他一直默默旁观,无动于衷。 佛本为慈悲,身为佛的化身,佛子更应该悲天悯人。无尘却表现的如此冷酷,这让陆行渊不禁心底发寒,前世的悲剧萦绕在心底,久久不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佛宗位于山川交汇之地,一宗即为一城,城名梵音。 这里四面环水,风和日丽,景色宜人。宗门脚下是安居乐业的信徒,他们多数不是修者。 佛宗香火旺盛,每日都有朝圣的信徒,他们虔诚地跪拜叩首。就算是罪孽深重之辈,来此放下屠刀,也能得到救赎。 陆行渊到过佛宗一次,印象最深的就是大院里种植的山玉兰,独木成林,一树花开如飞雪,常年不败。香客们从花下走过,常常会驻足而立,抬头仰望。 那优雅而恬静的花朵在枝头绽放,纤尘不染,看上去就让人心境宁和,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如今陆行渊再次站在这里,树上花开荼蘼,有种颓败的美感。香客络绎不绝,门口的小沙弥也是天真烂漫。 陆行渊拽着手上的妖兽,从正门入,凡人看见他顶多是觉得奇怪,多看两眼。修士看见他,仿佛是活见鬼,一个个吓的双股战战,走不动路。 小沙弥对他头上的角很感兴趣,歪歪头,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看着眼生,是上香还是找人?” 陆行渊拽了拽鞭子,道:“找人。” 因为水劫而虚弱的妖兽完全动弹不得,软的像一滩烂泥,被陆行渊拖行。 小沙弥从小就在佛宗长大,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看见眼前这一幕也不慌张,淡定道:“不知施主找谁?” 陆行渊想了一下,他和佛宗不熟悉,脑海里只有一个答案:“找无尘。” 小沙弥歉意道:“可能要让施主失望了,佛子近日不见客。” 陆行渊不禁挑眉:“他是不方便还是出什么事了?” 小沙弥摇头,具体的情况他不清楚,只知道每年春天都有一段时间不见人。短则三五天,长则半月,在这期间就算是本门的僧人也不能靠近他所在的院子。 之前因为有新来的沙弥不清楚状况,误闯其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师兄们说是因为他违反戒律被赶出山门了,小沙弥似懂非懂地点头。 陆行渊若有所思,他看向身后的妖兽,笑道:“真巧。” 佛门之地,不拦来往之客。就算陆行渊见不着无尘,小沙弥也不会阻拦他进入寺庙。 寺中一切依旧,只不过因为陆行渊的到来,听到消息的佛宗有所戒备。他们自知和魔族没有任何的交情,陆行渊不可能是来叙旧。 正殿之中,香客众多,念经打坐的和尚全都戒备起来,眼神明里暗里地看向陆行渊。 因为单边的魔角格外与众不同,看到这个特征听到过风声的人不需要问,也能猜到是谁。 陆行渊把手上的妖兽往大殿上一扔,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道:“这是你们佛宗的东西,我给你们送来了。” 妖兽砸在地上,身上的黏液不断地往下滴落,幻化出的人形正在崩溃。天劫不断地消磨他的生命力,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大殿内的僧人吓了一跳,脾气暴躁之徒一跃而起,道:“魔头,佛门清修之地,休得放肆!” 陆行渊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就凭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无尘出不来,你们佛宗就找不出别的门面了吗?” 陆行渊的声音中暗合灵力,冲击波就像是水纹一样,一圈圈地荡开。说话的僧人只觉得受到一股强烈的阻力,被直接撞到在地,跌回他的蒲团上。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传来,平了陆行渊的声波。 当初在惩戒台一事中出现过的慧明大师在陆行渊身侧现身,他身穿黄色的僧袍,脖子上戴着九九八十一颗檀木穿成的佛珠,一脸平静地看向大殿内的弟子。 “施主远来是客,休得无礼。”慧明阻止了这些弟子,视线转向陆行渊,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施主请,主持已经在等你了。” 慧明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形间拦住了陆行渊的去路。他不问陆行渊的目的,也没有看大殿上的那只妖兽,目标明确清晰,就是让陆行渊跟着他走。 陆行渊没有迟疑,在慧明的带领下进入了后方的禅院。 佛宗的住持也是养育无尘之人,是无尘的师尊。他看起来没有老相,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而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面白无须,一脸的佛像庄严。 禅院之中,天地幽静。还有一方小池塘,养了一池的荷花,因为还不到开花的季节,池塘里只有舒展的叶子,碧绿如玉,片片如船。 主持坐在池塘边上,面前摆着一张石桌,桌子上棋子黑白分明。 慧明上前恭敬道:“主持,陆施主来了。” 主持抬眸,示意慧明退下,道:“听闻魔君棋艺精湛,不知道老衲有没有机会和你切磋一二?” 陆行渊看向石桌旁边的另一个蒲团,盘膝而坐,态度随和,自然地拿起自己手边的棋子,道:“我是小辈,你是长辈,长辈有请,小辈怎敢推辞?” 主持是陆晚夜那一辈的风云人物,就是当年的陆晚夜也会给几分薄面。陆行渊敛了三分气焰,他以小辈自称,没有露出咄咄逼人的强势。 主持笑了一下,弹指收拾了棋盘上的残局,让所有的棋子回归原位。他持黑棋,让陆行渊行白子先走。 棋子是用玉石雕成,入手冰凉,陆行渊把玩棋子,他也不客气,当中落下一子。 主持神色如常,不紧不慢地下着。陆行渊的棋路快、准,稳,每一次看似大胆的落子,背后都是巧思构局。他很有耐心地设置陷阱,并不急着吃掉主持的棋子。 “心思缜密是好事,但想一口吞象往往会得不偿失。”主持吃掉陆行渊的白子,把他的布局破开一个口子。 陆行渊不紧不慢地修复,道:“我下棋散漫,毫无章法,称不上心思缜密。只不过偶尔瞎猫遇上死耗子,能吃一点是一点。” 主持抬眸,对面的魔君一脸轻松随意,许是今日没有束冠,仅用一根发簪束发的原因,他少了冷淡内敛,多了几分张扬。 那只单独而无法对称的魔角让他的严谨出现裂痕,就像是撕开了表面的面具,把那点属于魔族的狂意释放出来。 主持在心里想到: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像陆晚夜。 丢弃天衍宗束缚的陆行渊,逐渐有了父亲的影子。棋盘上游刃有余,面对试探也不慌不忙。 主持收回视线,道:“听闻卫家和魔族正打的不可开交,魔君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中。” “族人自强自立,没有我也不耽误事,干脆放我出来游山玩水,顺便惩恶扬善,匡扶正义。”陆行渊说的大义凛然,倘若不是现在身份有别,这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他一脸笑意,道:“这不刚抓了个十恶不赦的妖兽,听闻是从佛宗出逃,我顺道就给送来了。” 妖兽食香客,食修士,佛宗并非一无所知。 陆行渊两次提到是从佛宗逃出去,言外之意是他知道点什么,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地把妖兽送来。 “说来惭愧,我们佛宗也不是铁桶一般密不透风。这只妖兽狡猾,多谢魔君仗义出手。” 主持面不改色,对陆行渊的试探避重就轻,那句话说了就和没说一样。 陆行渊并不急,棋盘上白子开始不断地吃掉掉入陷阱的黑子,一颗颗棋子败落,棋局胜负已经很清楚。 但主持没有认输,他还在稳稳地落子,一步步往下走。 “我还以为大师是洒脱之人,没想到对胜负也那么执着。”陆行渊陪着继续往下,啧了一声道:“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是明知南墙还要执意撞上去?” 主持微顿,道:“棋子尚在,胜负未分,怎可轻言放弃?” “是吗?”陆行渊喃喃道,那双红色的眼睛变得幽深,嘴角上扬,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明明已经深陷泥潭无可自拔,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就觉得还有机会,不断地用人命来做踏脚石,一点点往上爬。” 主持面对无力挽回的局面依旧镇定自若,淡定落子道:“我不懂魔君在说什么。” 陆行渊抬手,最后一子截断了主持所有的退路。他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道:“这话主持听不懂没关系,我们还可以说点听得懂的,比如我爹是怎么死的……亦或者那只妖兽是怎么从天罗地网的佛宗逃出去?” 棋盘上胜负已定,黑子被吃的七零八落,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主持的手上还握着一颗棋子,听见陆行渊的话,他手指轻颤,棋子落回去。 禅院起了一阵风,池中的荷叶摇曳,在那泛起丝丝涟漪的水中,两条灵鱼并排游走,尾巴一甩划入荷叶底下不见踪影。 主持闭了闭眼,三缄其口,没有回答。他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眉眼低垂,仿佛是入定一般。 陆行渊见状冷笑,道:“慈悲大师,你以为闭口不言就能粉饰太平,让我无迹可寻,就此打道回府吗?我既然已经坐在这里,就是有备而来。我魔族千千万万子民的鲜血染红了魔界,我爹还道天地,我沦为囚徒两百余年……这一切的起因真的是因为狩天计划?还是无尘!” 陆行渊最后四个字说的坚定,掷地有声。看似疑问,却是肯定的口气。 慈悲手一顿,手上的佛珠毫无征兆地断裂,哗啦一声,珠子落了一地,清脆的声音响成一片。 慈悲垂眸,手中只剩下握在指尖的一粒,上面有一道干涸的血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秘密,就有被揭露的一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慈悲看着手上的珠子久久无言,手指在那道血痕上划过一次又一次。往事汹涌而至,他闭上眼,面容悲戚。 “真相不过是另一个苦恼根源的开始,有些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也是一种解脱,陆施主,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刨根问到底?”慈悲长叹一声,佛珠断裂在他心上撕开一道口子,尽管内心有了动摇,他还是没有轻易松口。 因为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陆行渊觉得这话格外好笑,道:“慈悲大师,人往往是因为看不清才痛苦。你想要稀里糊涂地活着可以,但我不想。我曾半生为囚,困在方寸之间,浑浑噩噩。现在,我想活在真相里,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陆行渊反问慈悲,他做为一个受害者,凭什么不能知道真相?隐藏真相的花言巧语无论说的多么动听,都不能掩盖他们的虚伪。 慈悲睁开眼睛,眼底是浓郁的悲色。他把佛珠放在陆行渊面前的棋盘上,离的近了,陆行渊才发现那道血痕格外的深。 “这是一切故事中佛宗的开始。”慈悲面露追忆之色,那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神情紧绷,双眉紧锁。 “令尊也曾到过此地,就坐在你此刻坐着的位置上,他帮我修好了这串佛珠。这颗珠子本来应该换掉,因为它沾了血,而且已经损坏了,留着它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好处,但令尊选择留下它。” 慈悲顿了顿,视线一阵恍惚,记忆中陆晚夜的身影和眼前的陆行渊逐渐重合。青衣落拓,性情疏狂的魔君低眉垂首,一边打磨手上的佛珠,一边和慈悲说话。 他神情专注,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沐浴着那道温暖的阳光,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柔和可靠。 慈悲当时就坐在如今的位置上,他还在这里,陆晚夜的身影却逐渐消失。他愣愣神,定睛看去,坐着的分明是追寻真相的陆行渊。 白驹过隙,物是人非。 慈悲有些遗憾,他敬重陆晚夜,也对他当年的帮助感激不尽。但这世间的正义早已不是非黑即白,摆在他们眼前的是灰色的混沌,看不清的迷雾无边无际。 回忆触及到了内心的秘密,慈悲眼角抽搐,悔恨和愧疚涌上心头,摆放在陆行渊眼前的那颗珠子此刻在他的眼里是一片燃烧的火海,灼热而艳丽的火焰中,人影扭曲变形,哭喊声失真难闻,漆黑的雾气不断地缠绕在一起,疯狂地吞噬四周的灵气。 那是地狱一般的场景,绝望和毁灭就像是一张让人无处可逃的网,不断地收紧,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