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天下 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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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帝仲的轻笑很快又传入耳中,仿佛刚才的措辞只是一场玩笑,手上微微用力将他拉起来,淡道:“但我不会这么做,至少……现在不会。” “现在不会?”萧千夜警惕的看着他,脑中荡起一个极为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缠上心头,狐疑道,“也就是说哪天你改变主意了,还是会这么做?” 帝仲往后退了一步,手下黑金色的神力在一点点凝聚成长刀的状态,冷冷开口:“这么多年以来你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家业上,费尽心机往上爬,只为了到达权力的顶峰,如果潇没有主动来飞垣寻你,你们根本不可能走下去,她为你做过什么,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你当我是警告也好,提醒也罢,若你仍和以前一样,那不如让我抹去你的存在,你不珍惜的人,换我来珍惜,如何?” “你……”萧千夜咬住牙,却被对方的指责说的哑口无言。 “来,拔剑。”帝仲沉声,黑金色的神力却悄然分出一束附着在沥空剑上,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又道,“你大可放心,剑灵上的魂魄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你就用尽全力来和我一战吧。” 萧千夜紧握剑灵,知道这一次对方是认真的,无风的黄昏之海骤然掀起一丝波澜,是过于浓郁的神力如流水般侵袭而来。 帝仲眼睑的冰火咒纹开始燃起,伴随着手上长刀的挥动,神裂之术边缘竖起十二道宏伟的巨门,金光如银河穿梭其中,让周围的星辰黯然失色。 萧千夜还在惊诧眼前突兀出现的景象,长刀已经从脸颊无声滑落,帝仲的笑随即在耳边轻响:“如你所言,上天界武学同根同源,通过某种羁绊永远的相连,你只有掌握它,才能破坏它。” 话音未落,又一道刀锋劈开空气,萧千夜被逼的一直后退,根本无暇还手,帝仲嘴角微微一扬,下手却丝毫不带手软,即使只是靠着神裂之术勉强凝形,速度力道都远非常人所能及,伴随着他的一招一式,远处的光晕里浮现一条巨龙的幻影,顺着战神之息飞速逼近。 帝仲眼眸一瞥,抽身退出几步,又像有了什么新的想法,赫然运转神力将自己笼罩其中。 巨龙的幻影已经在下一个眨眼的刹那进攻到了眼前,却被这股无上的神力直接逼退,险些坠落。 帝仲收刀,若有所思的望向萧千夜,忽然神秘的笑起,低吟:“这是那条黑龙的幻影,只要察觉到我的气息就会再度化形,在做我对手之前,不如先陪它玩一玩吧。” 萧千夜凛然神色,这就是当年那条挡在上天界前,阻拦他们成为神域之主的黑龙! “放心吧,只是幻影罢了,不过……”帝仲轻声提醒,眼里满是期待,露出了幸灾乐祸一般的笑,“不过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黄昏之海是远古异兽的巢xue,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掉进去……” 话音未落,萧千夜脚下一空,他来不及抽身,感觉有一股猛烈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拖入其中! “啧……”帝仲尴尬的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一刀击碎神力屏障,再一刀打碎黑龙影,然后索性席地而坐,静静等待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白泽 萧千夜跌入深渊,仰望着越来越遥远的黄昏之海,受伤的身体重的如一块铁铅,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往下坠落,空气越来越冷,视线却越来越亮,直到他从薄雾淡云中穿过,摔进了一片厚厚的雪地。 他从一人高的雪地里挣扎着爬出来,用力吸了口气,放眼望向巍峨耸立的雪峰,目光情不自禁的颤动,迟疑的脱口喃喃:“昆仑……” 他心下一动,曾经的记忆蓦然在脑中复苏,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冲出去,焦急的往远方瞭望,然而目光所及却只有皑皑白雪,根本没有师门那种悬浮于空中的宏伟建筑。 没等他感到失望,有个慵懒的声音接下了他的话:“昆仑?” 萧千夜警惕的回头,只见一双硕大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那是一只白色灵兽,半个身体被积雪覆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竟然真的露出了微笑,冲他开口:“能认出这是昆仑山脉的模样,莫非你去过那里?” 萧千夜忍住惊讶,缓缓点了一下头,在认出这种灵兽的一瞬间陡然松了口气,上前一步,道:“我年少之时曾在昆仑求学,在师父身边见过一只白泽,师父告诉我,白泽是祥瑞之象征,能令人逢凶化吉,亦能说人话,通天下万物。” “哦……”白泽抖了抖脑门上的雪珠,语气仍是极其平静,“难怪,你手上的剑灵确实让我有些许熟悉的感觉,这身衣服虽然染血,但也是昆仑弟子惯用的,不过我很久很久没有去过昆仑山了,但我很怀念那里,因而在黄昏之海的空间术法中创造了类似的景象,哎……果然黄昏之海的灵力让我欲罢不能,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很久没有离开过了。” “也算我运气好,若是掉到其他什么凶兽的巢xue,又是免不了一次血战,白泽果真如传言所说,是逢凶化吉的灵瑞。”萧千夜庆幸的摆摆手,抬头凝望着这片虚假的天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疑惑的道,“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我想回到黄昏之海去,您有什么办法吗?” 白泽的眼珠咕噜噜的打转,有点奇怪的望向他:“你是从上面黄昏之海掉进来的?” “嗯。”萧千夜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本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白泽也好奇的打量着他,低语,“黄昏之海位于上天界中层,你不是上天界的人,又是怎么从那里掉进来的?” 萧千夜像有难言之隐,反问道:“都说白泽能知晓天下万事,就不能知道我是如何进来的?” “你……”白泽被他无礼的言辞惊了一下,但是上古灵瑞呵呵直笑,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打趣的回话,“那倒是你高看我了,就算是真神,也不可能知晓天下万事。” 萧千夜盯着白泽的眼睛,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诱惑一般脱口:“那也不可能一问三不知吧?” “好大的口气。”白泽顿时来了兴致,索性坐直身体,“你身上的伤出自上天界战神帝仲,你到底是什么人,和他交手还能活下来的人可不多见,我倒是对你的身份有点兴趣了。” 萧千夜冷静的思考着对策,神兽栖息于黄昏之海不知多少年岁了,似乎根本就不知晓外界的事情,甚至连帝仲失踪的事也毫不知情,想到这里,萧千夜笑吟吟的伸出手,露出老谋深算是目光:“在此之前,我也想问您几个问题,一换一,如何?” “有趣。”白泽眯起眼睛,想不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会这么大言不惭,它舔了舔爪子,漫不经心的道,“那你倒是问问看,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萧千夜咬住嘴唇,手不自禁的紧握剑灵,瞳孔也在这一瞬间莫名放大:“上天界十二神……究竟是什么人?” 白泽猛然顿住,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上古灵瑞没有动怒,反而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凑过来对他呼了口气:“这是禁忌,换一个问题吧。” “你食言?”萧千夜不满的抱怨,白泽哈哈大笑,尾巴撩起积雪直接拍向他,嘀咕着,“你要跟一只灵兽讲信用吗?” 萧千夜无奈,又不能真的对这种东西发脾气,他略一思忖,继续问道:“帝仲又是什么人?” “上天界战神。”白泽摇晃着尾巴,随口接话说出了众所周知的答案,又瞥见他眼中的不满,不等他开口再问就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再具体的东西也是禁忌,年轻人,不要问和上天界有关的事情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你真要一问三不知吗?”萧千夜很明显发现自己才是真的落入了神兽的圈套,但对方一副漫不经心你奈我何的模样,倒是真的让他束手无策,沉吟许久,他再一次认真的开口,“神鸟一族,这个你总该知道了吧?” “神鸟一族……”白泽怔在原地,也没料到对方的每一个问题都如此刁难,它犹豫的思量了许久,反问,“神鸟一族极其罕见,也从不和人类往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千夜冷定的望着白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剑灵插入雪地里,对着远古灵瑞深深的拱手鞠躬,一字一顿毫不隐瞒:“我心爱的人,她身上带着神鸟一族的血脉,却是和人类的混血,我无论如何也想救她,如果您真的知道关于它们的事情,请一定一定、告诉我。” “混血!”这一次,轮到一直懒散的白泽吃了一惊,从雪地里一蹦而起,低呼出口,“神鸟一族竟然会有混血?不,这不可能,它们一贯自视清高,对自身血统极其看重,甚至在族内立下血契,万万不可能和人类混血,自古以来神鸟一族就没有混血,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萧千夜迫不及待的抢话,生怕白泽不肯相信自己,“她真的是混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神鸟将自己的火种留给了一族人,她就是那族人和人类的混血。” “……” “请您相信我!”萧千夜眼眸瞬间通红,血丝顺着眼珠裂开恐怖的痕迹,白泽凛然心惊,又被对方的情绪感染打动,沉吟着呢喃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将自己的火种附与外人,那你说的一定是现任澈皇了,只有它有权力这么做,只不过血契的作用不仅仅会限制那一族人,同时也一样束缚着神鸟一族,若是你口中那个心爱之人真的是人类混血,我只能劝你不要对她太过上心了,你失去她,只是时间问题。” 白泽深深的叹气,同时感觉到对面的人身体一僵,目光空茫无措不知望向了何方,又道:“若是运气好一些,神鸟挣脱人类的身体,或许能以另一种方式重生,若是运气不好,多半是玉石俱焚,一损俱损。” 萧千夜好像已经听不见它的话,脑子里嗡嗡炸响,混乱到无法正常思考。 白泽用尾巴轻轻拍了拍他,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些为难,想了想,索性多嘴继续说起来:“虽然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神鸟一族是永生的,只有同族自相残杀才会真的死亡,然而皇鸟相较于同族仍是无可比拟的存在,所以只要皇鸟自己不放弃火种,就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它的地位和生命,但是澈皇……澈皇是第二任,第一任皇鸟确实是死了。” 萧千夜一个激灵回过神,从白泽的话中嗅出一丝异样的味道,果然远古灵瑞神秘的眨眨眼睛,接道:“第一任皇鸟名溯,它为了拯救一个朋友,甘愿放弃了自身火种,它死去的地方名为终焉之境,时至今日,澈皇还是会每隔一万年就去那里祭奠一次。” “终焉之境……”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萧千夜古怪的按住额头,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相传溯皇有一位朋友,原身是一条小白龙,小白龙曾得到某位大人指点,而那位大人在临走之前,感其悟性不俗,于是将自己的一抹残影留在了终焉之境继续指点它,然而时过境迁,转眼间过去不知道多少年,小白龙始终无法挣脱自身屏障踏入神境,它羞愧难当,感觉自己有愧大人多年指引,甚至因此渐入魔障,终于在一次心魔失控中将残影一口咬碎吞噬。” “然而,残影却和小白龙逐渐融合,它……变成了那位大人曾经的模样。”白泽莫名叹了口气,萧千夜眼眸瞬间雪亮,惊呼脱口,“古代种?” “嗯?你也知道古代种……”白泽也才正色望向这个人,见他的神色在剧烈的变化着,不知在经历怎样的心里斗争,于是继续说道,“确实也算是古代种,毕竟那位大人的残影就已经比这世间一切更加强大了,小白龙脱胎换骨之后,却无法承受脑中过于浩瀚的思绪,身体和精神随即崩溃,一只双生黑龙趁机孕育脱逃,为了不让自己为祸一方有辱大人名望,它最终选择在终焉之境结束了生命。” 萧千夜强自按下胸口里的沸腾,几乎不敢把听到的一切和某些东西联系起来,白泽却微微笑起,刻意压低了声音:“溯皇再次回到终焉之境的时候,发现曾经的好友已经变成了一具遗骸,悲愤之余,它不顾一切的献出自身皇鸟的火种,试图让唯一的朋友重新活过来,火种和残骸交织在一起,小白龙没有回来,而那位大人留下的残影却意外恢复。” 白泽的眼里明明灭灭,是憧憬,也是惋惜:“大人望着终焉之境两具遗骸,竟责备起自己当初所作所为,于是打碎那道残影,将碎片散落在终焉之境。” “我听说……”白泽突兀的换了一种说辞,好像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古老传说,“我听说曾有人去到终焉之境,以某种方法得到了残影碎片,从此便拥有了部分神性。” “那位大人……”萧千夜悚然一惊,自然知道白泽口中指的是什么,但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追问,“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白泽抿唇不语,用尾巴在雪地里写下了两个字。 萧千夜不可置信的看着雪地里的字,然而白泽已经在下一个瞬间迅速将字迹抹去,然后懒洋洋的趴下,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第一百八十二章:巨门 “现在该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白泽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用爪子一直挠着脑门抓痒,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上天界的客人?还是上天界的敌人?” “客人吗?嗯……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至于敌人,呵,至少现在还不是。”萧千夜笑了笑,没想到它会有这种想法,白泽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慢悠悠的回忆着,“上天界确实有一位客人,是很久以前得到了夜王大人的允许,那家伙经常在黄昏之海游荡,很喜欢斡旋在各种猛兽之中,似乎一直在打听什么事情。” “哦?”萧千夜知道白泽口中的客人是谁,但他也不说穿,假装好奇的问道,“他在打听什么事情呢?” “他在打听……喂,现在是你该回答我的问题。”白泽才准备回答,惊觉自己又被他套了话,连忙一口回绝了他的疑问,虽然硕大的身体一动不动,但脸上白毛却有些许抽动,不快的抱怨:“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仅想套我的话,还要跟我打太极,一点都不老实,竟然还自称是昆仑弟子,我说你这身染血的衣服,看起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啊,昆仑弟子不喜争斗,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的哦……” 萧千夜被它说的哑口无言,但还是极力为自己狡辩了几句:“不喜争斗,那也架不住别人要来找你麻烦是不?” “找你麻烦?”白泽好奇的凑过来,用鼻子用力嗅着气息,嗓音低沉下去,“你是说帝仲来找你麻烦?那可真是天下少有的稀奇事。” 萧千夜猛然昂起头望向头顶,顺着它的话认真的点头,无奈的道:“你不信?他现在还在黄昏之海提着刀等我,你要是有兴趣上去观战,就可以看见他。” 白泽吸了口气,心中颇惊,被他的一番话吊起了胃口,急忙俯近身子:“他真的回来了?哦……上天界好多年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黄昏之海总是谣传说帝仲已死,引得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痴心妄想的要打上天界的主意,殊不知就算战神不在,那里依然有冥王坐镇,哪里轮得到它们踏足神界,我倒是懒得上去观战,一会被误伤还得去求烈王帮忙医治,还不如安安逸逸的在这里睡觉舒服,你若是想回到黄昏之海,我是可以送你离开这里。” 萧千夜并没有回应,只是在听到“冥王”两个字的同时双眸骤然雪亮,闪过一丝锋利的严寒。 “很久很久以前,经常有人来挑战他,这其中不乏罕见的凶兽。”白泽嘀咕着,想起那些久到记不清年岁的记忆,依然露出了敬仰的目光,“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出手,实力越强劲的对手越能吸引他的兴趣,但往往结局也更加惨烈,现在黄昏之海里还有好多那时候受伤留下来疗养的家伙呢!” “他真的没输过吗?”萧千夜好奇的询问,白泽自己呵呵乐了一声,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光辉历史一样骄傲的点头,“真的没输过哦,所以你被他从黄昏之海踢下来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喂,我不是被他踢下来的……”萧千夜郁闷的白了它一眼,脑子里却莫名记起梦境中那个初次长出骨翼的穷奇被他一脚踢落悬崖,被迫起飞的画面,显然神兽还沉浸在那种胜利的喜悦里无法自拔,又道,“别说输了,就连伤都没有伤过,不管对手是一个还是一群,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哼。”萧千夜莫名冷哼,嘴里却莫名其妙的想反驳,“他的刀那么长,想碰到衣角确实有点难。” “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聊天,真不讨人喜欢。”白泽被他泼了一盆冷水,但毕竟是灵瑞之兽,也不会被几句话激起情绪,“那柄刀名为古尘,有好事的家伙偷偷丈量过,据说古尘刀长足足五尺四寸,但是剑刃极细侧看如线,不过帝仲本就身材高大,他拿着好像还挺合适的,也只有他能熟练的挥动古尘。” 萧千夜低头回忆着梦中见过的那柄黑金古刀,那的确是他从来不曾接触过的长刀,即使在高大的帝仲手里,也已经接近到人高,怎么看都像是一柄华而不实,不利于作战的武器。 “偷偷丈量的那家伙后来差点被宰了。”白泽噗嗤笑出声,但语气是柔和的,“不过帝仲发现它没有恶意,又把它放了,那家伙回来之后嘚瑟了好一阵子,到处吹牛说自己摸过战神之刃呢。” 白泽不怀好意的将萧千夜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又将目光挪向雪地里的白色剑灵,嘲笑道:“你也就用用昆仑的剑灵吧,古尘还不一定挥的动呢!” 萧千夜已经完全不想理白泽,神兽无趣的晃动起尾巴,撩起积雪洒向天空,只见雪粒在空中拼接成桥,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神兽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俯下身重新趴入雪中,懒散的道:“你不想理我了?那就走吧,顺着桥往上走,就可以回到黄昏之海,不过,不要和别人提起我。” “多谢。”萧千夜连忙将沥空剑收起,对着白泽拱手作揖,等他一步踏上雪桥,白泽又是用尾巴甩了一抔雪,雪桥带着萧千夜直接往上方飞去,越过云雾和天空,走出白泽的空间结界之后,眼前突兀的又陷入一片纯黑,他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昆仑巍峨的雪峰已然消失,自己重新站立于虚空之中,点点星辰在周身复燃。 在视觉恢复的一刹那,十二道金光闪烁的巨门再度竖立,脚下传出镜面裂开的恐怖声响,萧千夜是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抬手挥剑全力格挡,他只是微微撇头就撞见那道黑金色的刀锋,这一击来的突然又猛烈,几乎在一瞬间就能耗尽他全部的力气,疼痛和麻木沿着手掌一路攀爬,整个手臂连带着肩膀都开始剧烈痉挛! 他在半空中不断点足位移,尽量在手臂恢复知觉之前不和对方正面交手,脸上的神态却出人意料的冷静,冷峻的眉眼不放过丝毫细节,沥空剑紧紧握在手里,随时挥出剑气避开帝仲的神力。 帝仲眉头一挑,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然而他更加关心对方的目光,即使在这样不利的环境里,萧千夜依然不顾自身安危,一直分神去观察那十二道巨门。 银河一样的灵力光束从门的正中心流动,将十二道巨门连接在一起,像是某种深刻的羁绊,散发着同根同源的气息。 帝仲悄然放慢了手上的攻势,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嘴唇,笑容却从嘴角毫不掩饰的扬起,他似乎也在刻意的给对方腾出时间去思索这其中暗藏的秘密。 萧千夜在不断的移动中靠近巨门,近看之下才惊觉这是何等的高大,让他身心由内自外发出情不自禁的感叹。 他不敢走进去,与其说像是巨门,倒不如说更类似某种奇特的牌坊,仿佛从这里穿过去,就能走进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想知道对面是什么吗?”帝仲已经一步逼近,他将手上的长刀换到左手,目光深远的盯着面前的门,出手却是毫不犹豫拦腰将其砍成两段! “你……”惊讶于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萧千夜还来不及认真思考,感觉对面汹涌着他从未感受过的巨大神力,像决堤的洪水迎面扑来,黄昏之海受到前所未有的震荡,引的上层极昼殿和下层永夜殿也随之开始颤动,帝仲却毫不在意,整个身体迎着那扇门,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 萧千夜驻足盯着他,位于神裂之术中的帝仲只有在神力极为充沛的地方才能勉强凝聚化形出现在他面前,而此刻帝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真的出现了血rou的形态,如同脱胎换骨。 许久,帝仲发出一声长长叹息,将手心向上,似乎接住了什么东西。 萧千夜双目寒光一闪,在看清了对方掌心那个模糊的东西后,倒吸了一口寒气——那是一片残影的碎片,隐约还能看出来里面有个淡淡的身影。 瞬间就联想到白泽的话,萧千夜用力攥紧剑灵,额头也微微沁出汗水,残影碎片只在帝仲的掌心停顿了短短数秒就再度破碎,化成无数看不见的光粒向黄昏之海流去。 帝仲转过身,带着无畏的笑容,语气里像饱览了数万年的风雨,变得极其空旷,他抬手指向巨门,风轻云淡的笑着:“它的对面才是真正的神界,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去到哪里,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永远的留守在上天界,世人都说上天界是神之领域,殊不知,上天界才是踏足神界的最后阻碍。” “所以,上天界只是伪神。”帝仲直言不讳的提醒,甚至毫不在意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你要记住,你的对手,是和你一样的人,不要视他们为神。” 话音未落,古尘的刀锋再次落下,刀气所到之处的金光像一道锋利的线,劈开黄昏之海的黑夜,将另一侧的巨门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