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天下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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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告诉他位置,可不能让他一时情急把洞口全堵了,否则就只能碰运气潜着水流走了。”云潇连忙取出风神,口中默念着昆仑的灵术,只见风逐渐有了形态,像一缕青烟轻巧的飞了出去,随后风神凛然一颤,沿着没有实体的剑身凝成一道光镜,萧奕白焦急的脸庞赫然出现,脱口:“千夜,云潇!” “快别拆了,要被你砸死了。”萧千夜无奈的摆摆手,抱怨道,“我们在地下城的城东下面,大概两千丈左右的一个洞里,你要是再把青铜顶砸碎了掉进来,就会把路堵了没法出去。” “……”萧奕白一时语塞,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地下城,赶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咳了几声,尴尬的道,“哦……我原想是直接揭开青铜顶的,一时着急下手重了些打碎了,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去接你们出来。” 他怀里那个星星坠子里,岑歌忍不住笑出了声:“我都说了让你下手轻一点,你不听是吧?” “你说的是里面没活人,他们可能已经逃出来了。”萧奕白用力弹了那个星星坠子一下,催促道:“别笑了,你刚才带我过来的那些死灵呢?让他们下去把人救上来。” 岑歌化出人形落在他身边,原本平坦的雪原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坑,一座废弃的城镇被厚重的青铜顶压在了下面,还有很多来不及逃走的禁军守卫也被压在了废墟里,他皱眉扫了一眼,发现被压死的守卫面容沉静,甚至也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似乎是被压之前就早已经身亡。 确实没有活人了,至少城里面的守卫不是被青铜顶砸死的,而是死于魔物的入侵。 “有魔物残留的味道呢……”他自言自语的沉吟,萧奕白推了他一把,急道,“别管魔物了,先救人。” “哦。也是。”岑歌不急不慢,cao纵着死灵往城东的深渊下钻了进去,又别过脑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奕白,“诛天地之术对你的消耗倒是让我有几分意外,否则这种程度的救人多半不需要我出手吧?不过呀,潇儿我是肯定要救的,毕竟她是我师父的女儿嘛!但是你那个好弟弟啊……” “算我欠你一份人情。”萧奕白显然知道他这时候说这些话的意图,虽然略有不满也只能勉为其难的道,“你不就想拿回失窃的‘分魂大法’吗?那东西现在是在我手上,还给你就是了。” “哼,算你识相。”岑歌也不和他逞口舌之快,不过一会,死灵拽着两个人飞速的回到了地面上,然后迅速烟化消失。 “千夜!”萧奕白低呼一声,发现弟弟的半边身体还残留着兽化的痕迹,不由得心下一紧,低道,“你这个样子……不会是?” 萧千夜是在出来的一瞬间紧张的俯身重新抱起云潇,生怕她断碎的骨头二度受损,也没有理会大哥的询问,焦急的道:“先不说这个,我要去雪城,她的手脚都摔断了,必须赶紧找大夫!” “摔断?”岑歌一惊,鬼魅一般上前扣住云潇的手腕,半透明的魂体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也不管男女有别,直接沿着脚踝开始检查。 “岑歌!”萧千夜这才看清楚了眼前魂魄状态的人,下意识的退了一大步,岑歌瞪了他一眼,斥道,“怎么的?军阁主这种时候还想跟我翻翻旧账吗?把潇儿放下,这种伤势不能大意,你手上没点轻重,又急火攻心的,你放下她我让死灵抱着……” “死灵?”萧千夜叨念一句,还是不敢相信,岑歌不耐烦的道,“死灵是灵体,也是用我的灵力撑着才能抱得起来,你不信我不要紧,但你要是再伤了她,我可……” “千夜,听他的,祖夜族是精通巫医的异族人,他或许有办法。”萧奕白赶紧出来打圆场,生怕两人一言不合起争执,萧千夜这才将信将疑的放下云潇,只见岑歌的身边又聚起一只死灵,他在死灵的心口上以灵力画了一个咒纹,命令道:“你抱着潇儿跟着我们,动作轻一点,不可晃动。” 死灵顺从的点点头,果然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 云潇惊讶的伸出手摸了摸死灵的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岑歌——灵体一般是透明的,这个人的灵力竟然强到能让灵体抱起自己! “雪城不能去。”岑歌温柔的看着云潇,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萧千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搞成现在这幅样子的,但是雪城作为飞垣的三大城之一,除了军阁的天马军团,禁军第三分队也在那附近扎营,既然他们想抓你,谁知道雪城会不会早就有了埋伏?你过去不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可是她的伤!”萧千夜用力咬住嘴唇,狠狠的攥拳,岑歌想了想,叹道:“现在可能只有异族人居住的地方能勉强掩人耳目了,伽罗的异族人大多数都已经迁徙到禁闭之谷和魑魅之山去了,现在还剩下的、距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嗯,是圣盲族吧?” 岑歌转头看了一眼萧奕白,果然见他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圣盲族之所以还留在伽罗,是因为族内祖训——守护封魔座。 封魔座四周有类似雪碑一样的法术,虽然力量弱了不少,但是冒然踏入依然会被搅成碎片,这也就是为什么时至今日它依然能安稳的在冰川之森的最中心,不被帝都所破坏。 “潇儿他们肯定也是会救的,毕竟是灵凤族的血脉。”岑歌若有所思的拉长了语调,指着萧千夜笑了笑,“军阁主、还有你就不好说了,不过眼下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只能先去碰碰运气了,你俩态度好些,别一会被人赶出来。” “嗯,圣盲族应该还好。”萧奕白接下话,倒是露出一丝让岑歌疑惑不解的镇定,接道,“正好风魔有个同伴是圣盲族的人,我过来找你们的路上也已经联系上他了,我们从这里过去得要半天左右的时间,我先让他去那里准备着。” “哦?风魔的人……”岑歌冷冷的,用力闭上了眼睛——在白教覆灭的前一年,明溪太子也曾命萧奕白前来找自己谈和,那时候的太子或许就已经知道了帝都有计划铲除白教,提出的条件就是保白教稳固一方,但是他却拒绝了,白教在伽罗七百年了,根基深不可动,他根本就不相信帝都有实力能在他的手下踏平千机宫。 然而——他失算了,并且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让他失算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军人萧千夜,自己曾经师承云秋水,对昆仑的剑术也有几分见解,坦白而言,若是这个人单纯的只是想用昆仑的剑术赢下他,那几乎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 在被封十剑法冰入山壁的那一刻,他看见萧千夜的眼眸呈现出一种恐怖的冰蓝色,在更深的地方,甚至闪烁着冰火双色的奇妙纹理,他就是在那一瞬间失了神露出了破绽,时至今日都无法从封十的剑气里逃脱。 “怎么了?你要是现在想通了,风魔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欢迎你。”萧奕白调侃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几步从雪地里捡起沥空剑扔给了弟弟,“差点忘了把这东西还给你,我已经找到霍沧,并且用蜂鸟传信通知白狼的副将程江接他去雪城疗伤了,他伤的很重,左手已经完全坏死,想接回去是不可能了,另外你的天征鸟呢?就算是被迫无奈让它飞走了,这时候也该回来找你了吧?” 萧千夜摇摇头,目光望向南方,担心不已:“它是往南方飞去的,南面有白虎五队的营地,希望它能平安。” “嗯,会没事的。”萧奕白随口安慰了一句,翻身取出家徽递给他,眨了眨眼睛,“可别再扔了,有它在,我就能找到你。” “与其担心那只鸟,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岑歌没好气的打断了兄弟俩的谈话,“潇儿不能再受颠簸,就算我用死灵抓着你们飞过去,速度也不能像之前那般乱来了,你们就别唠嗑了,天黑之前能到森林的边缘就不错了。” “森林里有冰尸。”云潇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东西,担心的道,“单单是森林的北面就有十万冰尸,我之前赶着去救霍沧的时候,也是冰川之森的神守出手相助才得以脱身,如果正好赶在天黑的时候进入森林的深处,恐怕会有……” “别怕,冰尸伤不了你。”岑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虽然是个透明的魂体,却仿佛真的有了几分温度,“你只管好好休息,你若是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我怎么和师父交待?” “师父?”云潇好奇的追问,岑歌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正色退了一步,站直身体,微微颔首,“你的娘亲云秋水曾在白教担任大司命,教过我一些剑术的皮毛,我不是昆仑山的正式弟子,对剑术也并不特别擅长,但是师父对我极好,视如己出,你是她的女儿,我必不会再让你受伤。” “你是岑歌吧?”云潇深深的看着他,却无法把他和娘亲口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岑歌默默笑起,接道,“师父对我其实并不了解,她一贯以为我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也一直……装的很好。” 他的话让萧千夜也不由得望了过来——秋水师叔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破例收的门外弟子,总说他性情温和、耐心沉稳,颇有昆仑弟子的模样。 但是他第一次在千机宫遭遇岑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控魂cao尸的大司命绝对不可能是师叔口中说的那种温文儒雅的人。 “嗯……师父还好吗?”岑歌忽然低问了一句,脸色莫名带上了几分忧伤,“那一年教主带着师父去天域城求医,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教主倒是回来了一次,不过他是来销毁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的。” “是迦兰王?”萧奕白好奇的接话,“难怪风魔调查了他很多年都没有任何头绪,原来真的是被他自己销毁的。” “迦兰王……哦,对,他的封号是迦兰王。”岑歌这才想起来那个人,无奈的摇摇头,“迦兰两个字是他随手翻阅教内典籍的时候随便取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能令莲花神座燃起火焰,是天神选定的新任教主。” 岑歌莫名望向云潇,她的脸庞其实更像父亲,又道:“他真的很强,教内那么多术法武学,还有禁术……他都是翻阅一遍就能全部掌握,他其实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他当年随心所欲教的,真的就只教了那么一点点,我却至今都无法完全参透。” “嗯。”云潇接下他的话,脑子里赫然浮出在碧落海上从夜王手里抢下自己的人,黯然,“我见过他一次,他救了我。” “你们见过了?”岑歌惊讶的道,“他也回来了?” “可惜他不是回来认亲的。”萧奕白无奈的笑了笑,瞥见岑歌脸上复杂的情绪,又道,“他似乎和上天界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上天界!”岑歌眼神惊变,迦兰王离开之后,他才出于好奇心开始调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那时候所有的资料都已经被销毁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曾经沾染过他血液的莲花神座! 他原本是没有资格靠近教主神座的,只是那时候教主和大司命皆是不告而别,教内无人主持,他被迫临时接掌白教,然后才意外发现莲花神座的中心,迦兰王的血液没有干涸,而是一直在燃烧。 他想起了传闻里和神鸟签订契约的一族人,想起师父怀孕之后忽然一病不起的状态,让他不得不怀疑,迦兰王就是灵凤族的后裔! 但是他还是选择隐瞒了一切,默默的抹去了那一滴血。 无论他是谁,他都是自己的启蒙老师,是师父的丈夫,若是他不想留下痕迹,那么自己也必会如他所愿。 “你好像瞒了不少事情呢。”萧千夜忽然打断他的思绪,看着对方空荡荡的眼神,冷道,“秋水师叔一贯不喜欢邪术的,她会在白教担任大司命,纯粹只是因为白教是整个伽罗的信仰,我听说她甚至把神农田改成了药田,亲自制药分给境内的百姓,你是她的弟子,可你学的那些东西……完全不像是师叔会教的。” “呵,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装的很像。”岑歌无所谓的笑了笑,虽然眼里有几分落寞,但神色却又坚定如铁,“我很尊敬师父,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师父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可是……可是这个世界只会救人有什么用?飞垣是个什么地方难道军阁主不比我清楚的多?我如果不在神农田前用禁术阻拦,你觉得白教凭什么能在伽罗立足?” 萧千夜低着眼眸,他年幼去昆仑求学,也是抱着一模一样的心态,只挑了最精髓的剑术来学,其它的根本毫无兴趣,也根本就用不上。 岑歌冷哼了一声,见他不语,又愤愤的道:“迦兰王离开后,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能让莲花神座再度燃起火焰,白教陷入无主状态长达十年!直到岑青捡到了飞影,虽然灵羽族的血统很珍贵,但是飞影那时候只是个婴儿她什么都不懂,是我一手把她捧成信仰,成为白教新的主心骨。” “哎……”说到这里,岑歌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累极,“我唯一的错误就是对白教的根基太自信,一个七百年的宗教,凭什么对抗一个上千年的统治者?异族人……又凭什么去对抗双神的后裔?” “那你现在有机会了。”萧千夜莫名接话,眼神一闪,“大星坠海,飞垣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箴岛,不论是双神还是上天界,都没资格再插手海上之事。” “千夜?”萧奕白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哦?你这话倒是有几分意思。”岑歌赫然眯起了眼睛,想在对方的眼里寻找记忆里那一丝冰火双色的奇妙纹理,手下再度聚起几只死灵,笑道,“算了,潇儿的身体重要,先去圣盲族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嘛……我们就可以谈谈加入风魔的条件了。” 第七十九章:冥与夜 死灵带着几人往冰川之森飞去的同时,夜王从上天界的永夜里一步踏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镜面阶梯上的煌焰,嬉笑着冲自己挥手。 “这么快出来了?魂体修复好了?”煌焰远远的喊了一句,回声在整个上天界荡起。 奚辉眉峰一蹙,周身围绕的海水赫然散去,海之声化成水流飘向黄昏之海,他虽然有点厌恶,但还是直接挪动身形靠了过去,不快的道:“你惹事了,我再不出来,就不知道飞垣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煌焰笑嘻嘻的没有反驳,从冥王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黄昏之海里那颗黯淡无光的星,它甚至比之前还要再淡一点,但是依然稳如磐石的立于整个星辰的中央,煌焰连连摆手,脸上是标志性如孩童般天真热情的笑,接下了他的话,狡辩:“我哪有惹事?我跑的很快,没有被他们抓住呀!我知道他对你找回身体一事很重要,也没有真的伤害他,对吧?” “哦……跑得很快,你是跑得很快。”奚辉皱眉看着自己的同修,嘴里忍不住嘲讽,“御风而行,光化而逝,你是摆明了想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从上天界来的吧?若不是你插这一脚,皇室不至于这么快对他起疑心。” “有什么关系嘛!”煌焰满不在乎,捏了捏手指,“以现在箴岛的形势,陛下和帝仲对立是迟早的事,我也不过就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 “他不是帝仲。”奚辉一口否认,再度提醒,“我知道你好胜,但是你也得分清楚对象,追着一只凶兽找帝仲根本没有意义。” “嘻嘻……”煌焰咧嘴笑了,不过也不想再反驳同伴的话,他坐在台阶上哼着小曲,目光仿佛能穿过厚重的云层看到万里之外的孤岛,奚辉也叹了口气,面色赫然凝重,默默开口,“不过除了你,好像还有人插手了箴岛的事,也难怪三魔之一的地缚灵至今没有回复我的命令,那种足以令群星陨落的力量,哎……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你说蓬山啊?”煌焰倒是一点也不忌讳,直接就说出了辰王的名字,眼里带着几分诡异莫测的光芒,刻意压低了语调,“群星之力何以同日月争辉?这是他出走上天界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吧?” 奚辉顿时揉了揉脑门,感到有些头疼,十二位同修之间互有芥蒂,这些恩怨历经上万年,早就不是自己能插手解决的,而除了最为严重的冥王和战神之争,日月双神和辰王之间也早就是毫不掩饰的不合。 能照亮天际的除了日月,那便是星辰,星辰虽然微弱,但集群星之力,仍能福延一方,可世间万物都只知道日月之辉,无视点点繁星! “他想做什么呢?”煌焰打断奚辉的思绪,期待不已,“蓬山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东皇和曦玉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这要是再起冲突啊,嘻嘻,想想就很有趣,对吧?” “哪里有趣了?只有你会觉得有趣。”奚辉反问了一句,只见冥王兴奋的转动手上的长剑,眼里放光,“我记得东皇和曦玉他们所修的道最终境界便是化为天地的一部分,和天地共存,若是他们真的已经到达了那种境界,那现在两人的本尊早该不存在了吧?蓬山想找两个不存在的人争胜负,就如同我一心想赢过一个死人,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时间久了啊……真让人发疯。” “所以你盯上一只凶兽,他盯上了皇室后裔?”奚辉忍不住讥讽了一句,“都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家伙了,怎么还做这么幼稚的事?” “你不懂。”这一次煌焰毫不犹豫的脱口,“即使自称为神,你我也不是真神,东皇他们所追求的最终境界,无非是放下一切,如同真正的天地日月那般,无论下届如何沧海桑田,他们都只是旁观者,同修所选之路我不作任何评价,但于我而言,征服就是唯一的道路,唯一的信念,若我眼前的阻碍只剩帝仲,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会从冥界把他找出来!这就是所谓冥王。” “哦……”奚辉复杂的看着他,好奇的问道,“那你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呢?” “我吗?”煌焰想了想,摇摇头,“我现在找他没有一点意义,他不仅想不起来帝仲的事,甚至血脉里仅存的战神之力也被你冰封了,至少要等他拿回古尘,才有资格做冥王的对手。” “古尘呀……”奚辉眼神陡然雪亮,在他重回箴岛试图找寻那只穷奇的时候,确实在一个隐蔽的深谷里发现了战神之刃古尘,它插在魇之心上,被战神之力封印在五帝湖中,即使是自己也无法拔出那柄黑金古刀,那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帝仲曾经到过箴岛,甚至和魇魔起了冲突,但是那把刀他素来很珍视,没理由遗弃在湖中才对! 之后,他悄悄调查过飞垣全境,发现七禁地的七位神守都是帝仲指派的,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岛,将境内最危险的七个地方都专门安排了神守。 但是一直到那个时候,他都没有在飞垣发现过帝仲的血脉,只能猜测帝仲曾今去过那里,应该早已经离开了。 碧落海一战,他在那个年轻军人的身上第一次感受到帝仲的神力,才终于发现昔日的战神早已经被凶兽吞噬,但是那只凶兽并没有张扬自己的血脉,而是选择了一种隐姓埋名的方式,仿佛是要极力掩埋这种无上的神力,这倒不像是生性凶残好争斗的凶兽会做的事情,但是它确实这么做了,时至今日,它真的已经将骨子里的战神之力稀释到几乎消失! 奚辉的眼神是冷漠的,嘴角却莫名扬起一丝不屑笑意——那只穷奇难道是想做个人吗?这是它的心愿,还是帝仲的? 他默默翻掌,夜王的掌心里有一小块骨头的碎片,煌焰一惊,指着说道:“这东西难道是你从军阁主身上取下的?” “毕竟我也很好奇他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奚辉无奈的笑了笑,夜的神力渗透碎骨,煌焰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住了骨头,冥王之力也同时燃起! 断骨中残留的记忆非常破碎,他带着那只穷奇走过了很多地方,那些静静漂浮在空中的流岛,每一个都像未知的神秘世界,和荒芜的上天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冥王忽然抿了抿唇,叹息般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便是他最讨厌帝仲的地方,总是这么安然休闲,没有一点战神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个残疾的凶兽,像养了一只黏人的小狗。 “果然是……箴岛!”奚辉凝视着断骨,低呼,“是在和魇魔打斗!” 煌焰也认真的看着记忆的碎片,碎片里的帝仲并没有真的下杀手,因为那只凶兽被魇魔入梦,正在梦魇中颤抖。 “他真的很在乎这只穷奇啊。”奚辉感叹的说道,“难怪魇魔能在他手上逃出生天,原来是为了救这只畜生。” “古尘……他没有留下古尘。”煌焰敏锐的发现了异常,疑惑不解,“他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带着古尘一起的,魇魔也没有被取出心!既然如此,为何现在的古尘会插在魇之心上,被封印进了五帝湖?” 夜王和冥王互望了一眼,皆是不可思议的倒吸了一口寒气——不是帝仲,那就是成为古代种之后的那只穷奇干的! “呵,是只有趣的小狗呢。”奚辉顿时眼神迷离莫测,望着掌间不断闪烁的记忆碎片,竟也被这段不寻常的过往吸引了兴趣,“看来它在吞噬了帝仲之后又回到了箴岛,并且选择在那里隐姓埋名以‘人’的身份生存至今,而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东西只有曾经侵入过它梦境的魇魔,难怪他要去找魇魔封印魇之心。” “魇魔也是你养的吧?”煌焰好奇的眨眨眼,“这么重要的事情,它为何隐瞒?” “隐瞒?”奚辉连连摇头,叹道,“这倒是不能怪它了,魇魔分为三体,心、形、声,魇之心被古尘封印,剩下的两体就是没有思维的魔物,那只小狗当年肯定还无法完全掌握战神之力,否则以帝仲的实力不至于让魇之形和魇之声逃脱,我曾以夜王之力呼唤它,但目前能回应我的只有魇之形,魇之声似乎也被困在什么地方了。” “呵呵,看起来失去夜王庇护的三魔也不过如此嘛!”煌焰无趣的转着剑,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说起来你和你自己养的那只凶兽要如何了断?重启血荼大阵无非两种方法,要么再来一次全境血祭,要么破坏四境封印后,找到相同的血脉直接进入阵眼,我怎么感觉还是第一种更快些呢?” “我倒是想像你说的那般轻松……”奚辉的右手凭空划出一道光弧,光芒逐渐展开竟是飞垣的全境地图,他首先指向中心天域城,道,“你看,其实飞垣整体的地势和当年的箴岛相比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也就天域城往北方挪动了些,冰川之森从泣雪高原脱落而已,但是地基被我破坏之后,形成了很多地下裂缝,加上人类和异族的关系早已经势如水火,很多异族人其实早就藏进了更深的地底生活,若我还想如当年一般全境血祭,首先就得把这群家伙挖出来,坦白而言,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太可能。” “生活在地下啊……”煌焰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即使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异族也不敢有丝毫反抗,双神后裔的枷锁果真如此沉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