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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媳妇翻身记 第4节

    “我们也起。”

    “……!”

    婧儿默不作声的看着男人麻溜的跳下床去,懒懒的歪回被窝里装睡。

    他不累,她累了。

    睡,就睡睡吧。

    一晃,时已到午分。

    仍在香甜睡梦里的婧儿,忽觉身上凉嗖嗖的,有些冷。

    睡眼惺忪的她,揉着酸涩不通的鼻子,直起身就打了个松乏的哈欠。

    “妈?”

    胡氏也不理,将被子折叠整齐之后,放到婧儿抬手够不到的位置。

    太阳都晒屁股了,做人媳妇的还在睡大觉,没见过这么懒惰的女人!

    “妈,您出去等会儿,我这就起床做饭!”

    婧儿几乎哀求的说道,抱着衣服遮体,很是难为情。

    虽说大家都是女人,身体零部件都一样,却也不代表每个女人都能若无其事的做到对其他女人“坦诚相见”。

    “藏什么?都是一坨坨rou。”

    “……!”呃。

    婧儿转身穿衣服之前,偷瞥了婆婆的脖子以下和屁股以上的位置,是有傲人的资本。

    这要放在附近十里八乡的女人堆里,也算是数得上名的俊俏媳妇。

    也难怪,涂草是出了名的爱媳妇,俗称:妻管严。

    别人家是媳妇在外说错了话,男人还能呵斥一二。

    放在涂草和胡氏的身上,行不通。

    不管在哪儿,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只要胡氏说了一,就没有涂草说二的份。

    桌上放着盆香喷喷的红烧rou,闻着香味就能勾人魂魄,难以自控。

    涂草依旧不变的做到自己筷子夹的第一口菜,肥瘦相间的红烧rou放到胡氏的碗里。

    婧儿羡慕的同时,发觉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婆婆对她格外的和颜悦色,公公也出奇的心情美美的样子,夫君不变地“埋头苦干”,小姑子嘴角含春及小叔子乖觉得像个哑巴。

    这个家,又陌生了。

    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饭吃过了,你去洗碗。”胡氏也没点名。

    婧儿腾地站起身,也不多废话,挽袖收拾。

    涂雷跟她一样起身收拾,就在她感动得都快要哭了的时候,他说:妈叫我收拾。

    ……

    第五章 送上门的rou

    “你坐”胡氏在婧儿傻眼之际,又一次发话道。

    当即,她慌得手足无措,不知自己是该站着,还是站着?

    万一是反话,那她……是不是会因忤逆不孝,被婆婆赶出家门?

    婧儿心内惴惴不安,最差的结果都已经在她的舌尖,反复搅动数亿万次。

    在等她主动开口吗?

    不,她死也不会离开涂家!

    既嫁做人妇,是人是鬼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妈,我这就去挑水淋菜。”

    “慢着。”

    胡氏看婧儿红了眼圈,迟疑道:“音儿她……的事,麻烦你帮着忙起来。”

    “找媒婆?”

    她一年轻小媳妇去找媒婆,是不是不太稳重?

    况且,她没有慧眼识人的本事。

    在她仅有的见识里,能吃上rou的涂家就已经是富有人家。

    胡氏觉得自己的决定被婧儿变相的嘲笑了一般,冷冷地说:“你还不够格!”

    “……!”好嘛,怪她想太多!

    随即,胡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婧儿才意识到不是自己想太多,是自己想的不够多。

    为了嫁女儿,这么算计人,真的好么?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没人想做出头鸟。

    “照计划行事,不难。”涂草要么不出声,一出声就是挺自己的女人。

    “爹,我教你的那点墨水,你洒得还挺准。”

    涂电插诨打科道。

    转瞬,他就笑不出声了。

    “闭嘴!”

    在女儿嫁人这件事情上,胡氏没惯着小儿子,放任他胡说八道。

    涂电松垮着脸,转移矛盾道:“妈,嫂子不肯表态,就说明她觉着这事儿难办,不愿意去做。”

    “妈,我没有这么想。”

    婧儿的解释,在胡氏听来就是狡辩。

    即便如此,再难办也得办!

    隔壁院子里,刘姥姥慈祥的望着外孙板儿和青儿玩闹,手里不停歇的剥玉米粒。

    讨到了银子,她在女婿狗儿这里也能过个体面安详的晚年,女儿也不用受人冷嘲热讽。

    板儿找来根树杈在地上写写画画,歪歪扭扭的,一团乱麻。

    只有刘姥姥看出他在画那府里的自鸣钟,气派稀罕。

    “姥姥。”婧儿手脚并用的齐步走,险些踩坏了板儿的大作。

    刘姥姥头都没抬,“嗯”了一声就没话了。

    一老一少,就这么无声的对峙数秒,谁也没看谁一眼。

    院墙的那头,胡氏趴墙偷听,时刻监视婧儿的一言一行。

    “瓜婆娘,话不会说,屁也不会放!”

    胡氏低声啐道。

    这要换做是她来,这看东西胆敢不给她面子?

    没得到刘姥姥的首肯,婧儿也不好厚着脸皮,闯别人家的院子,她挎着个柳条篮子,呆立在那儿看板儿和青儿玩耍。

    青儿拿不稳树杈,又很想跟哥哥一起玩,机灵如她在地上点来划去,没一会儿,她稚嫩的小手便脏兮兮的。

    小孩子玩得开心,哪儿顾得上泥土脏不脏,手沾着泥就抠自己的微痒的鼻孔,或摸自己的脸,泥土抹得到处都是。

    前一刻还是个小美妞的青儿,后一刻已成了个灰头土脑的泥丫头。

    “青儿,脏,不能吃。”

    小孩子再怎么顽皮贪玩,滚泥潭打屎仗翻跟斗都正常,但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青儿圆溜溜的眼睛,萌萌的看着婧儿拉着自己的手。

    “jiejie,丑臭虫子。”

    “嘶,是很丑。”

    婧儿反手捂着自己的左手手背,不想再给青儿碰到伤口,未结痂的伤口是丑,还疼。

    别看刘姥姥三下五除二的剥净一个接一个玉米棒,人老却精明,婧儿的一举一动都始终收在她的眼底。

    无事不登三宝殿,跟涂家有关都没好事。

    “哇,好好吃的rourou……?”

    “你干什么?”

    婧儿笑着从篮子里取出红烧rou,塞给青儿吃。

    这些红烧rou都是胡氏准备的,指明要她带过来给板儿青儿吃,最好还是当着刘姥姥的面。

    rou哎,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到的rou,那得是多么珍贵。

    看着青儿吃上rou就欢喜到跳来跳去的样子,婧儿苦涩的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有记忆以来,她吃到嘴里的第一口rou,还是块变了味儿的老鼠rou。

    “嘿嘿,碰瓷也不带你这个样儿,没碰你一根头发就哭哭啼啼的,想找骂?”

    刘姥姥不由分说的将贪嘴的青儿护在自己的身后,跟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十分警惕。

    半个月前,她只是走路不小心跌进涂家的菜地里,也没弄坏他家的一棵菜,都被胡氏明里暗里骂了十几天。

    在村子里逢人便说她老糊涂,人老心坏,见不得别人种的菜漂亮。

    偶尔,胡氏见板儿和青儿在家门口玩,还好心的给他俩胡萝卜根儿,番薯和土豆吃。

    这份“恩情”,刘姥姥到死都记在骨子里,恨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