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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他有夫君人设 第89节

    妙果渐渐与蓬莱的人混了个脸熟,她的人话说的稀碎,只会说“你”、“我”、“好”、“不要”、“洛桪”。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洛桪等人也决定回到蓬莱来了,明知没有可能,但她还是询问了妙果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

    “岛主实在脱不开身,但她心中是思念着少主的。”狐媺将这句话转述给妙果,妙果露出茫然的神色。

    “可是我没有母亲。”

    从一睁眼,她见到的就是冰雪,她在神木族的庇护和疼爱中长大,继承人曾经指着一只哺乳期的猫给她解释了“母亲”这个词的含义。

    她难过地发现冰雪并不是自己的母亲。

    但这种难过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神木族都没有母亲,它们全部诞生于神木中。

    没有妖会因为她没有母亲就觉得她如何如何,是以她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狐媺道:“你有母亲的,她为了救你的命,才将你送到神木族,她很爱你。”

    “爱我?”妙果陷入了更大的茫然。

    反正无论如何,妙果是不肯跟洛桪走的,她舍不得冰雪,也舍不得神木族的每一个妖修,在她心里,她就是神木族的一份子,雾鸣谷就是她的家。

    洛桪只好带着师弟师妹们走了,她最后对继承人说道:“请您务必照顾好我们少主,待岛主忙完,就会亲自来接少主回去了。”

    继承人缓缓挑起一边的眉毛,看起来不大高兴。

    雾鸣谷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妖修们该打架打架,该修行修行。

    继承人在蓬莱的人离开两天后,带着妙果踏上游历的路程。

    为了更好的融入人间,继承人将头发和瞳孔染成了墨色。

    他背着妙果淌过一条小溪,妙果手里揪着他绸缎一样光滑的头发,嘴里念叨:“好神奇,黑色的,和我一样。”

    继承人将她往上颠了颠:“抱住脖子,不是说肚子疼?闭眼休息一会儿。”

    妙果放开他的头发,在他宽厚的背上蹭,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肚子好痛,腰也痛,你不要压到我的前面,它们也好痛。”

    继承人:“……别啃我,人族女子身体发育就是这样的。”

    而且他要怎么才能不压到背上的人呢?

    离开灵气充裕的雾鸣谷,妙果迟迟不来的葵水到了,她说肚子疼,他就给她输送灵力。谁知下半身直接血崩,继承人吓得唇都白了,路过了一位雌性妖鸟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给两个深山居民科普了一下有用的知识。

    继承人缩地千里跑到有人族的地方,在一个农妇的指点下终于找来了能用得上的月事带和红糖姜水。

    这场啼笑皆非的闹剧才算落下帷幕。

    但妙果精神不太好,病殃殃的还闹腾他,也不愿意躺在床上休息,他不能提反对意见,否则她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实在是叫人心软。

    此时的人间战火纷扰,随处可见的饿殍荒野,成群的乌鸦守在枯树枝上,等待用死尸的腐rou来狂欢,阴森凄凉的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就从那位农妇所在的小村子开始,走到一个地方就支个摊子坐诊,一路往南边去。

    妙果好起来后又精神百倍了,继承人给人看病她就在旁边看着,给熬药的小炉子扇风。

    本来别的神木族做这样的事是不收钱的,因为他们用不上,但是继承人有个凡人小伴侣要养,他总不好凭借妖力欺负人。

    妙果的吃穿用度并没有因为离开雾鸣谷而降低水平,在苦难的芸芸众生里,继承人将她保护得很好,她渐渐学会了怜悯,经常会买吃的分给衣衫褴褛的乞丐难民。

    “又打起来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仙人远离尘世,咱们年年上供却被他们弃如敝履,贼老天,真是不公!”

    这天坐诊的摊子上抬来一个手臂被砍断的男人,他穿着战甲,整条右臂从肩膀处断掉,血流如注,脸色死白。

    继承人动用了妖力才救回他的命。

    送他来的是只灰头土脸的犬妖,也穿着战甲,他看出了继承人的不凡,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谢谢他救了自己主人性命。

    旁人只道他们是感情深厚的战友,没人知道这是一只为了保护主人而卷入人族纷争的大黄狗。

    继承人没收他的钱,等人都散去才向他打听:“你们是离火域的士兵?战场不在这边吧。”

    妙果给犬妖分了一包rou干,他先给主人撕了一条塞进嘴里,剩下的都收起来,一个劲地对妙果说谢谢。

    然后才回答继承人的问题:“是的,战场在昆仑墟与离火域交界,我是见势不对,抢了一位修士的传送法阵才跑来这里的。”

    “战场上有修士?”

    第94章 94.回溯(六)

    灵气充裕的修仙时代,大宗门小仙门数不胜数,各自占据灵气充裕的各个灵眼修炼,但属这几个门派最为瞩目:最北边的昆仑墟,南海的蓬莱仙岛,东边的离火域,西南边的雾鸣谷。

    这原本没什么,但是因为凡人的数量多于修士的数量,为了约束修士,也为了维持人族内部的和平,雾鸣谷除外的三大仙门划分了领地。

    百姓向仙门提供他们生活修行所需的一切物资,仙门必须替辖区内的普通人解决妖鬼之祸。

    世上妖族千千万,只有雾鸣谷的神木族被人族承认,勉强处在中立的地位,因为这个种族对待众生的态度更接近于救世主,是很多人族修士也做不到的一视同仁。

    仙门只负责维持人族不被其他种族欺压,却没办法阻止人族本身的摩擦。

    最开始是口角矛盾,后来演变成为领地矛盾。离火域的体修rou体强悍,但大多不动脑子,看不惯昆仑墟的剑修冷脸,频繁挑衅滋事。

    却不想在五年前的仙门大比上反倒输给人家,被拿下第一的剑修嗤笑了一声。

    由此点燃了导火索,离火域境内自发组成了小股“义军”,他们冲进昆仑墟的辖区打砸烧抢,闹出了十余条人命。

    这便不是妇人们扯头花的事了,昆仑墟也有壮年男子,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他们将辖区变作小国,成立军队开始打仗。

    战火甚至波及了蓬莱仙岛的小部分辖区。

    这些军队并不听命于仙门,他们各自拥立了领导的“王”,修士更难插手,百姓却怨声载道说他们不作为,严重激化了普通人和修士的矛盾。

    划分好的辖区四分五裂,更多的小国家成立了,除了蓬莱仙岛的辖区还算完整,北边和东边的仙门与人间实际上已经割裂开来。

    犬妖所知就是这些,与继承人结合所知所见推测出来的大差不差。

    “按理说不该有修士参与凡人争斗,你可知是哪门哪派的修士搅合进去了?”

    犬妖道:“是蓬莱修士,他们穿着群青色弟子校服,衣袍上绘制卷浪图案。”

    继承人:“……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蓬莱没有理由出现在离火域和昆仑墟的战场。”

    就算有,也只可能是去做滥好人。

    犬妖的主人已经迷迷糊糊有了意识,他急着带主人找落脚地休息,就双手递给继承人一片袍角。

    “请您看,这是蓬莱仙岛才用的防水布料,听说是鲛纱制成,绝无可能伪造的。”

    继承人夹着这小片布料沉思,犬妖匆匆背着主人走了。

    妙果听了半天,只勉强听懂“蓬莱”两个字。

    她不明所以,趴在继承人的背上,伸出手指头去摸布料,触感和洛桪的衣服很像。

    “怎么了呢?”她问继承人。

    手指被他握住,有点紧,很快又被松开。

    “没事,在想咱们的目的地是不是该变一下。”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一路行医走去蓬莱,这中间他带妙果多学点东西,教她怎么处理各种各样的感情,差不多用个半年,那时候妙果应该就已经知道结为伴侣的意义了。

    再顺便拜访一下蓬莱岛主,告知她仪式的事就行。

    但现在看来,蓬莱已经身处纷争之中,他便不愿冒险了。

    万一小山猫的母亲并没有那么爱她,万一蓬莱仙岛自身难保,又万一他没办法成为超越血缘关系的重要存在……

    顾虑实在太多,他的眉头不自觉出现了褶皱。

    妙果绕到前面看他,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他的眉心。

    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你在伤心?”

    他抓住她的手腕,凝视着她的眼睛,第一次问出关于她心里的感情。

    “小山猫,你会一直爱我吗?”

    又是“爱”,妙果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太抽象了。

    但是似乎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被反复提起呢?

    冰雪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如果他想要“爱”,她应该很慷慨地给他才是。

    所以她点头,非常认真地道:“一直爱你。”

    可惜继承人不知道,不是所有爱意每时每刻都在眼中流露,他只看见妙果眼神纯澈,是孩童一样的天真,就以为她不过是在哄他开心。

    却没看见诸多繁花过眼,妙果的视线始终以他为起点和归处。

    “……”

    没有给继承人重新制定计划的机会,因为许清瓷找来了——小山猫的亲生母亲。

    人间的冬日寒冷干燥,考虑到小山猫的身体受不了,继承人就放缓了行程,租下一户农家小院暂住。

    这天妙果正蹲在一排小炉子前添柴,她从纸包里倒出草药,一碗一碗数着往里面倒水,牢记继承人教她的步骤,这些不能出错,前阵子这里死过不少人,药是防治瘟疫的。

    许清瓷悄无声息地落在院里,扫视一周,将痴痴的目光放在背对着她的妙果身上。

    反正不出门,妙果并不好好穿衣,随意套了一件厚实的碎花袄子出来,肥大的衣裳显得她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脖子伶仃纤细。她感知并不敏锐,兀自又忙活了好半天才满头大汗起来。

    小脸熏得黑乎乎,看上去更可怜了。

    冷不防看见院子里多了个人,她吓了一跳。

    许清瓷与妙果对视,一个眼含热泪,一个警惕陌生。

    妙果后退两步,谨慎地没有开口,这院子里被继承人布下术法,凡人是进不来的,防止流民恶徒心生歹念在他出诊时伤害妙果。

    “妙果,我是阿娘……”许清瓷上前两步,十几年过去,她没有任何变化,仍旧窈窕飒爽,只是气质越发沉稳,此刻面对自己生下来就只见了一面的女儿,心里又欣慰又难过。

    很想紧紧抱抱自己的宝贝,把她带回去,再也不让她受苦,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手上都不够。

    “啪”地一声,妙果被她吓退两步,放在晾晒架上的碗被碰到地上,碎了。

    继承人背着一个挎箱推开院门,正看见院中对峙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