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散修,一身反骨 第71节
红羽解了定身术,他便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断断续续拼凑出始末: “你既已知道了武道大会的位次,关乎于各宗掌门人的定选,便不难猜始作?俑者是各宗掌门。” “七剑阁内选出的三人里,除了谢扶玉以外,都是极为?稳妥的苗子。天枢阁主本人待殷逸更?亲厚,我们宗主便想卖他个顺水人情?,所以,命我先行出战,吸食各宗选手灵修,之后对阵谢扶玉时,在纸人上下了毒。若被纸人攀附撕咬,伤口便似有万千蚂蚁在爬,如此一来,殷逸的胜算便能更?大一些,谁知道她这般不要命,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过,这只关乎于武道大会,无涯海行刺一事,或许是殷逸自己的主意?,我并不知其中内情?,只知道我们天魂宗折了一位长老。只是,只是......关于位次,这其中还添了一个掌握话语权的至关重要的人物,是他捉了我的妻儿,也是他,给了我这蛊虫和?吸食同?类法力的秘术。” “谁?” 隋云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位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 “那是何?人?似乎从未听说过。” 红羽陷入了沉思。 而江陵听见这个描述,却?微微睁大了双眼。 若他不是画卷的外来者,只是画中人,应当也同?红羽的反应一般无二,只是好奇。 可他掌握着现世的记忆,还记得那时,他与阿姐在永生?花妖姜萱那处得知的消息—— “是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神君,嘱咐我们这般做的。” “既是公平论武,为?何?要事先干预排名?” 红羽不解道。 “很?奇怪吗?不服管教之人,将来又如何?堪当大任,来教导旁人?” 他嗤笑一声,抬起声音拼力道, “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们也该履行承诺了!” “荒谬。” 江陵心头?燃起一股无名火,将裹着灵光的母蛊,落回隋云的识海中。 仅仅是因为?想要权位与人情?,便可以将阿姐白白折进?去吗? 隋云不堪折磨,终是松了口气,正试图捏爆识海里的雪针虫,好寻求一个解脱,却?发现灵力落上去,竟被悉数吞噬,不曾留下一点痕迹。 雪针虫依然安然无恙地在江陵灵力的包裹中蠕动。 他不可置信道:“你......” “我是答应还给你,可没答应过还你后,你还能继续用。” 江陵冷冷一笑。 “你卑鄙,你无耻!” 隋云目呲欲裂。 “并非因父母之爱而生?的孩子,生?下来也是痛苦。红羽,他的孩子出世后,就放在天山雪林里教养吧,哦对,记得给他母亲喂下解忧水,将前尘往事都忘了,再用洗灵珠换身血脉,不如自此在林间当只自在的妖族。” “啊!!!......小人!你这个卑鄙小人!” 隋云捂着头?嘶吼。 江陵指尖覆在他的灵脉上,将隋云身体里的灵修缓缓抽出来,凝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你想出去,我偏不让你走,你想死,我就偏偏供你活着,你在乎血统,我偏偏要将你的血脉断个干净,你在乎灵修,我偏要将它悉数抽走。你究其一生?追寻的,永远不能实现,就只能苟活在这一方冰牢之中。这,便是你当初愚蠢地选择当出头?之鸟,来害她的下场。” 他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 “红羽,替他找最?好的医师来,要曾经为?我治伤的那些。” “是......要告诉妖王大人您回来了吗?” “她自己知道。” “那您去看?看?吗?” “不去。”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而后转身道, “对了,你那日为?何?要啄她?” “啊?啥时候的事?” 红羽立刻装傻,而后对上他湛蓝无波的妖瞳,心虚了虚,委屈道, “她拔我尾羽,还说我是秃屁股鸟。” “她说得对,你确实挺秃的。” 红羽委屈地瘪瘪嘴: “还不是要给妖王大人做那个耗费灵修便可幻出万物的法宝。” 他想起曾经拿去给谢扶玉变灵石玩的赤羽翎。 这法宝将来总归是要到他手里的,且忍一忍吧。 江陵淡淡瞥他一眼。 “少主,您之后要去哪儿啊?” “去杀人。” 他丢下这句话,踏出冰牢,瞬间消失在了雪林中。 * “师妹,昨夜天魂宗宗主突然暴毙,你知道这回事吗?” 白玉璟站在谢扶玉身边,任由她洒扫着庭院中的落花,兴致勃勃地同?她聊仙门大事。 “我怎么知道。” 谢扶玉擦了擦汗,略显无奈地看?着他, “拜托,师兄,你要是再把掉在身上的花瓣打落在地上,我就!我就打死你!” 她把扫帚反手一转,便想往白玉璟身上打去。 白玉璟急忙躲闪,道: “师妹别急,阁主罚你,便是为?了让你平心静气,与我们一同?下山捉妖时莫要再行事冲动。你现在如此动怒,岂非白费了他的一片好意?,若你不愿,我可以为?你打扫的!” “好啊。” 谢扶玉把扫帚朝他丢过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等等,天魂宗宗主暴毙?怎么死的?” “失心而亡。“ 始作?俑者江陵自房檐上跳下来,一把接过她丢给白玉璟的扫把,顺势带下了一阵花瓣雨,落了树下的白玉璟一身。 “他修为?尽散,浑身却?没有一丝血迹,仿佛睡着了一般,你们说,奇不奇怪?” 谢扶玉望着白玉璟再次拍落的一地花瓣,暗自咬了咬牙,对江陵道: “其实你可以不要总走房顶的。” “师妹,这是谁?” 白玉璟理好衣袍,茫然问道。 江陵忽然觉察出两?人与他初见时,有些微的不同?。 第45章 共我沉沦(三) 同为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白?玉璟对他的?出现,虽觉得有些突然,却也是平静的?。 可阿姐那时的反应显然要比他激烈许多, 甚至带着震惊与疑惑,仿佛不是“他是谁”,而更像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他往更深处琢磨,只?见谢扶玉皮笑rou不笑道: “他啊,他是我素未谋面的亲哥,谢陵。” 而?后顿了顿, 仍是同江陵介绍道: “这是我师兄,白?玉璟。” “哦,原来是师妹的?亲兄长, 失礼失礼。” 白?玉璟弯腰揖礼道。 对比当初在姜萱妖洞时, 他洁癖的?性子是一点没变, 只?不过现在整理完衣上的?落花, 还要再同他一本正经地回礼。 不过此时的?江陵,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孩童模样,甚至看着比谢扶玉没多活几年的?白?玉璟,竟生?出了几分前辈的?怜惜感?。 他扶起他的?手臂:“哎,没事儿。” 然后转头, 假意责怪谢扶玉: “你也是, 怎么能让师兄替你受过呢?若是不自己体悟洒扫中?的?耐心带来的?平和曼妙, 又如何进益呢?” 说着, 他推搡着白?玉璟往外?走。 “你说是吧?白?师兄。” “谢兄所言有理,但我并非是你的?师兄......” 江陵推着白?玉璟走远了。 谢扶玉冲他俩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埋头继续打扫落花。 下一瞬,修长的?手指便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抬起眼, 见正是笑?眯眯的?江陵。 “这种洒扫间的?平和与曼妙,还是我来体会得好?,总不能什么好?事都给你占了。” “想帮忙就帮忙,我正好?乐得不干呢,找什么借口。” 谢扶玉的?眼睛微微弯了弯,憋住笑?意,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