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散修,一身反骨 第24节
江陵猛地竖起耳朵:? 她这是和谁学的取名法? 等等…… 他被绑在妖洞的时候,曾经听姜萱叫她的小姐妹…… 姜二萱。 狐狐不理解。 “二陵啊,狐狸和犬是不是同属一类?他不知道又跑去哪儿了,你待会儿闻闻它睡过的地方,明日我们先去虹异那儿看看,如果不在,你帮我再找找。” 为什么今日不去找,而是明日? 江陵疑惑地盯着她。 她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洒脱一笑道: “我与他曾共历险境,知道他并非莽撞之人。不打招呼自行离开,自然是有不想我知道的事情,给他时间去做就是了。” 他闻言垂了垂耳朵。 若说从前,他是刻意隐瞒;可若说如今,他看着她的释然神色,一时也分不清心中的酸涩,究竟是因为就在眼前却不敢相认的内疚,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秘密的毫不在意。 她望了望洞外纷扬的雪,再次把它捞起来,往屋外走去。 “走吧,我们去赏雪。” 谢扶玉把它放在菜园子的棚下,自己给无涯壶添了些酒,而后带着它坐在崖前。 江陵探头往外望了一眼,足下便是万丈深渊。 她也不惧,一双长腿搭在崖上晃荡,迎着清冷月光和纷扬的雪,时常拿起身旁的酒壶喝一口。 江陵歪着脑袋陪她,任由雪落在自己身上,忽然察觉自从相识以来,她始终就穿着一袭单薄的碧衫。 穿这么少,不冷吗? 他是雪狐一族,畏热不畏寒,冰天雪地于他再不过寻常。 可她曾经是人族,人族的冬日可都是要穿着袄子的,难道是......为了省钱? 虽然修了仙道,关键部位的保暖总是要做好的吧? 动物化作的妖类,最脆弱的都是腹部,想来人也如此。 罢了,她自己不会顾着自己,他多体谅些。 他催动灵力,撑起一只狐尾,缠在了她的腰上。 月下,她的唇边莹润着酒气,疑惑地垂眼看它,轻轻笑了起来。 “小狐狸,你是怕我受了寒吗?我可不冷。” 呵,就知道你嘴硬。 他把脑袋撇到一边,没理会她。 她的话飘来的时候,他嗅到了一丝酒香,忽然想起自己早就口渴,却始终没喝到水。 酒水酒水,酒也是水。 他一向不善饮酒,只因他醉酒后,容易现出原身。 可他如今本就是狐狸原身,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大摇大摆地凑到她放在一旁的酒葫芦前,刚舔一口,她却立刻将酒拿至一旁,柔声道: “这可不是水,是人酿的酒,小狐狸可不能喝哦。” 说话间,她顷身过来。 他的唇边忽然沾染了一阵温意,原是她在用指尖为他轻轻拭去沾着的酒水。 他想晃晃脑袋,避开她的手,却不知为何,仿佛有千斤坠压着他,索性一动不动,干脆任她处置。 总之,一定不是他故意配合的。 “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她冲他笑笑,拽开它的尾巴,起身回山洞拿了只新水碗,放在他面前。 她漫不经心地揉捏着它的耳朵,问道: “小狐狸,你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我在这荒山住了十年,除了花鸟鱼虫,旁的动物可一只都没见到过。” 他自然没法回答她。 她也没指望它真的回答,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说话对象,接着道: “本来我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可这些时日总听那小屁孩吵闹,如今不在了,倒觉得有些冷清。” 他一愣。 他敢断言,若是他此刻以人形站在她面前,问她想不想念自己,她肯定会嗤然一笑,然后斩钉截铁道: “你没事吧?想你干嘛。” 谢扶玉依旧摸着他的耳朵自说自话: “还好,今夜有你。” 虽知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小狐狸,可他的耳尖还是随着她的拨弄,逐渐燥热起来。 他压低身子,试图从她的手中溜走。 她一伸手,便又把它给拎了回去。 “来都来了,给我摸摸嘛。” 耳朵要烫坏了。 他绷着身子往地上贴,有些不情愿。 谢扶玉一抿唇:“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可能失血过多,死在雪里了。” 只是皮外伤,哪有这么严重。 江陵望着她。 “如果不是我给你渡灵力,你就经脉寸断了。” 啊?有这么夸张吗? 江陵有些茫然。 “如果不是我给你水喝,你可能就被渴死了。” 其实......他可以自己跑去池边喝水的。 “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给我摸两把,怎么了?” 江陵咬咬后槽牙。 算了,让着她。 雪停了,月光落在雪盖着的白菜地里,有一种难得的静谧。 山崖间,一只白狐与雪融为一色,而那抹碧绿,恰给这份安逸添了丝灵动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困倦,微眯着双眼打瞌睡。 她也喝得微醺,旋即一把捞起它,往山洞的石床走去。 他刚收起先前为她保暖的狐尾,打算一会儿掉头回自己住的那洞内,却见她把它扔在了石床里面。 他微微抬眸,却见她的手正伸向自己的腰封,轻轻一拽,外衫便散落开来。 嗯? 他的困意尽散,双眼一闭,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谢扶玉听见动静,有些困惑地回望着它,见它紧闭着眼睛,耳尖微微有些颤抖,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第18章 荒山雪狐(二) 他紧闭着双眼,拼命摇了摇脑袋。 谢扶玉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终究不是喜欢逼迫他人的性子。 嗯......逼迫他狐也不行。 “那你自己玩吧,我累了许久,得好好补个觉。”她把外衫抛进衣筐里,和着里衣躺了下来。 江陵仍旧不敢睁眼,只微颤着耳尖,捕捉着周围的响动。 不久,床上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这才敢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往她身前凑去,见她睫毛微颤,当真是睡熟了。 月光半笼在她身上,她不再似初识那晚,特地装睡,等着他上钩,而是卸下了往日微不可察的戒备,睡得格外恬静。 他转身望着那筐衣物,不禁自嘲笑笑: 方才想哪儿去了? 他回望她一眼,确认她没醒,捏了个法诀,幻化成人形,抱起一筐衣物,便往河边走去。 阿姐和他定下的《师徒合约》,他可还都记着呢。 他刚把衣筐放在河边,便从流淌着的水面上,看见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愣了一瞬,忙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对啊。 他得回了一部分灵力,容貌自然会随之变化。 不同于先前八九岁的孩童模样,如今,他的指节已经隐隐显现出修长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