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喂？怎么了，你那儿吵！再说一遍，我听不到！”酒吧内，灯光耀眼，人声喧闹；音乐虽劲爆，却是如瀑布行云流水般让人酣畅淋漓；中的高贵透露着诱人的妩媚。

    沈燃趴在酒吧的前台，在跟他现在保持着关系的Dom讲电话：“我说，咱俩先分开吧，我最近这边出了点儿状况。”

    电话那头的男人努力地辨别着沈燃在说什么，“状况？什么状况？喂……”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被挂断，听筒里仅仅传出一阵嘟嘟声。

    麻烦。沈燃有些作呕，快速打了一段话给对方短信发过去，“再见，呜呼……”不知是解脱了，还是又迷茫了，手机被沈燃随手一摔，人又颓废地趴到桌子上。

    刚刚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沈燃的眉头越皱越高，简直能夹死苍蝇。刚喝了点酒脑子里有些迷迷糊糊的，总是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卓夏还是没动静。

    在不知道第几次打开手机的时候，卓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你到酒吧了？”沈燃连忙接听起来，一开口就是有气无力的吐槽：“慢死你得了，你再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这，怎么了？”卓夏看沈燃这软趴趴的语气发出疑惑。

    沈燃的手机里能听到那边街道上的鸣笛声，大概是还在路上，“我错了，宝贝夏夏，我就不该去招惹他时诉这个老恶魔，你说我脑子是不是有坑啊，我闲的没事儿干，我招惹他干嘛呀？”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活生生地给撕了，光丢人不说，丢人丢到了死对头那里。

    卓夏不屑地冷哼一声，嘲讽道：“怎么现在知道回来了，不晚，没事儿。”上课不迟到不早退不睡觉，乖乖给人家时诉道个歉，相信他大人有大量不至于跟一个学生较劲儿的。

    “屁！”如果事情有卓夏想得那么简单，一向阳光又炸糊的他也不至于现在颓废地跟吸了大麻似的，自己心事重重的事被别人一句带过，沈燃自然有些不爽，“你知道发生啥事儿了吗？时诉不仅知道我是个Sub，还他妈是个穿着贞cao锁四处招摇晃荡的sao气Sub，你看他那个一脸正人君子的样，跟我说什么，啊，我不会乱说的，我没有把别人爱好说出去的兴趣……我他妈人直接没了！”

    以前玩得很开的卓夏听沈燃讲完还是一样不把这事儿放心上，确实，这种爱好很多人难以接受也是个见不得人的兴趣，所以自然每个圈内人也不会四处张扬地把自己的性癖说出去。“行了你，他当时能直接认出那玩意儿，估计也是个圈内人，嘴巴应该会严实着吧？”

    沈燃考虑过这一点，但被卓夏说得这么轻松，带着点小醉意一个怒拍桌面，“我当然知道！”桌面上的杯子瓶瓶罐罐随着他这么一拍咣当一响，周围人投过来些许目光，沈燃尴尬地停顿一下，气焰下降，“得了，你快滚过来陪我一起浪一会儿，再晚点我就把你给办了。”

    没等卓夏再说点什么气人的话，沈燃再次很不礼貌地把通话挂断，看着周围随着音乐扭动的人群，花红柳绿的霓虹灯，嘈杂震耳的音响，疯狂痴迷的舞步，恍惚间让他忘掉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窘迫。

    用胳膊无力地撑起神色呆滞的脸，沈燃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吧台，对站在一旁的男人喊道，“城哥，来杯烈的，什么冲来什么。”

    酒吧老板靳城转过身看着软成一坨的沈燃，轻笑道：“又来了？”自己已经充当了他多年的“媒婆”要说这小子长得不错，但眼光也高，介绍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顺心，每次不契合就要过来喝个闷酒。

    沈燃摆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靳城劝他的话以前也说得都差不多了，拍了拍人的肩膀，“想开点，等着，我给你调酒。”转身便不再理会，留沈燃一人枯燥的遐想。

    酒吧的门开开合合客人进进出出，一边调酒的靳城抬眼就锁定了进来的客人，挥手招呼道：“哟，来了？”

    时诉点头一笑，绕过热舞的人群往吧台中间走着，和靳城客套几句，“酒吧生意不错。”

    “也就那样，周六周日人多点，平时冷清。”靳城一边混合着给沈燃的酒一边与时诉搭话。

    时诉环视四周看了看，手指轻轻敲击桌子，“那也相当可观了，按人流量算，你这开张一天，顶上同行两周左右是没什么问题。”

    “哈哈哈行，”靳城爽朗地笑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我没文化，要说算数可比不上你。”

    被晾在一旁的沈燃等不来卓夏，靳城也在忙，侧过脸视线往旁边一瞥，刚好看清楚了跟靳城聊天的那人。沈同学一瞬间呆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恍恍惚惚的看错了。

    这不是时诉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沈燃的脑子里出现一连串的问号，然后剩下的只有最后一个念头——逃跑。

    “靠，时诉，去都追到这儿来了，卧槽，跟个鬼似的阴魂不散……”沈燃一边碎碎念一边小心地贴桌移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当场逮到。

    幸好现在酒吧里他身边的人还挺多的，遮挡住了沈燃的身躯，不过沈燃还是屏息凝神，特别是路过吧台正对面的时候。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低个头弯个腰就过去了。

    “喂！沈燃，给你特调的！”好巧不巧靳城刚好捕捉到了鬼鬼祟祟的某人。

    “嘘！”沈燃赶紧作出安静的手势，视线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时诉，还好还好……他没什么异样，“那边忙那边忙，您那边忙去。”他摆摆手，悄咪咪地捧着杯子坐回最角落。

    靳城顺着沈燃的视线看过去，不解的蹙眉，“哦好，看着点，别一口闷。”

    好的，现在靳城不在了，时诉也没注意到我，OK妙极了。沈燃自我安慰道，再起悄悄地挪动椅子打算离开。

    “沈燃！”酒吧的杂声太大，卓夏刚进来就瞅到蹑手蹑脚的沈燃。你谁我不认识。这是沈燃最想表达的一句话，“嘘嘘嘘，喂，别！”他想极力阻止卓夏暴露他的存在，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卓夏嚼碎了生吞。

    “夏夏，你来啦。”靳城打着招呼走过来，时诉也转过头看向这边。

    阻止未果，卓夏的眼里只有靳城。

    “嗯！城哥哥忙了一天，累不累哇？”卓夏欢快地凑上前还不忘拖好友一把。

    “好着呢。”靳城揉揉卓夏的头发。

    忙活了大半天还是被发现了，草。沈燃觉得自己的关节都生锈了，僵硬在一起动都动不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硬着头皮接受靳城和时诉的视线。

    靳城转身对自己的好友，“我的小宝贝儿来了，先走了。”

    时诉看向站在那里表情尴尬的沈燃，再一看他站的地方还有肢体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看来，我还认识你家小宝贝儿。”

    男人凑上前挡住人流，卓夏眼睛眯着看走过来的这个人，到跟前才察觉，吓得有点磕巴，“时，时教授……”怪不得沈燃极力想要阻止他，原来定时炸弹搁这儿呢。

    “都他妈跟你说了别说话。”当初被卓夏连拖带拽拉到这儿的沈燃小声埋怨。

    “是我，第一次见靳城的Sub，没想到是卓夏同学。”时诉又看了一眼躲在卓夏身后的沈燃，大概是来这里借酒浇愁，没想到自己也在这里，看到自己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尽快要逃走，没想到被猪队友给叫了一声功亏一篑，故意地把话题投向沈燃，“这位是？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就说这老王八肯定是故意的……沈燃感觉手里的杯子快要被他捏碎了，“眼睛不用可以捐掉。”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朋友的朋友相见怎么就成了修罗场对立的模式，卓夏挡在沈燃面前打圆场，“害，我来说，他是沈燃和我是同学，也是您的学生。”

    靳城观察这个局面很久了，沈燃这小子原来不是因为分了找不着合适地过来喝闷酒啊，头一次有点稀奇，紧接着卓夏的话茬，“也是个Sub，还是个刚恢复单身的Sub。”

    “城哥你！”你个媒婆别闲的没事儿干乱介绍啊！

    沈燃放弃挣扎，僵着脸跟他们打哈哈，“行，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想往门外跑，却被时诉给拽住了胳膊。“回来。”

    沈燃甩开时诉的手，“你想干嘛！”

    “我们好好聊聊。”时诉悠然开口，沈燃在原地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时不时抬头看时诉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最后还是妥协了，跟着时诉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

    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沉重地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像是身上压着一块大石头。沈燃无法忍受这种感觉，于是破罐子破摔索性直接去了，反正时诉上课也是要见面的，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以防以后见面尴尬，“聊什么，赶紧说完，我要回家睡觉，明天上课别迟到了。”

    “因为现在这件事好像已经影响了你的心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特意挑出时间来谈谈。”时诉在酒吧里也不染世俗，像是下凡的谪仙浑身都散发着仙气。

    沈燃有些不耐烦：“都说了快讲。”

    “沈燃，别紧张，学校里的事没有人做错什么你恶搞我无非也就是开开玩笑，至于BDSM，我始终只把它当成爱好，两个同好之间，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时诉没有慌乱，慢条斯理地陈述着他的观点，用他的方式安抚道。

    “说这些干嘛。”沈燃眼神有些慌乱，低头抿了一点桌子上放的柠檬水。

    时诉看他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地接着讲：“其实我知道第一节课你没来抛开爱好，我们是搞医学研究的。这东西容不得半点差错，不能让生活中的任何东西影响你的情绪。”他客观的像他陈述着，“将来总有一天你会自己走向手术台，拿起刀决定别人的命运，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从一开始就盖空中楼阁。”

    沈燃不语，用鼻音发出一个嗯，空气一度陷入了尴尬的状态，良久沈燃才开口说话，“抱歉，明白了。”倔强的孩子却还是始终不肯认输，“不过道歉只针对我对学习态度的问题。”

    停顿了一下，抬头又看了看时诉的脸，沈燃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混混，你说你爸是个正儿八经的教授，在外面那么光芒四射，受人敬仰，说什么谁不信啊？啧，我一个混子我说的话谁信呐，现在你有我的把柄，就这样吧我以后听你的，你赢了。”沈燃一口说了一大段话，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就舒服很多了，懒懒地趴在吧台上喝着剩下的酒。

    时诉只是淡淡地笑笑，上前安抚性地拍了拍沈然的肩膀。“我再次强调，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泄露别人私生活的行为是可耻的，而且现场也并没有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对于这一点我能做到的只有是向你保证，你也只能释怀。”

    “说到底还是没什么可信度，我要有你一个把柄……害估计我说出去也没人信。”沈燃觉得他说的话都像是浮云。

    时诉无奈摊手，“相比起来，我通过这件事只知道了你是Sub的身份，可同样你也知道了，我同为圈内人，但你又觉得我们说出去的话可信度不同，我也没办法。”

    沈燃从上到下打量着时诉，咋舌道，“又没法跟你来场，要不然我也能见到你在圈内的样子，这才算扯平，可惜了我是个纯Sub要是一对多玩双奴又不太喜欢。”

    双奴？这里除了他沈燃还有第二个Sub吗？

    沈燃同学好像误会了点儿什么，时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个Dom。”

    “什么！”某人惊讶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个Dom！”

    “嗯，我是个Dom。”

    “那……”沈燃小心翼翼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