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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隐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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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迟宇所料,迟欣语为他创造的生日惊喜无外乎邀请他们公司所有员工参加party,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下给他唱了首生日歌,然后送了他一瓶昂贵的红酒。二哥迟越因工作原因没来生日会,但也没忘了托jiejie带给他一套限量发行的游戏设备,抽空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他们家人在这方面算是很朴素且讲究实用价值的,唯一出人意料的礼物来自他爸妈,或许是认可了小儿子这几次在项目上耗费的心血,或许是为上次的争吵表达歉意,他们送了迟宇一栋新修的写字楼,让他随意使用,自行规划。

    自家jiejie花心思策划生日会,迟宇自然是感动的,可被庄清砚击败的情绪余波让今晚的他对一切热闹都兴致缺缺。于是,吃完晚餐,跟着众人唱了会儿歌,迟宇就借口体力不支,困倦劳累,从酒店溜走了。

    逃离喧闹的人群,呼吸到夜晚冰凉潮湿的空气,迟宇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闷。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便站在路边打算联系自家司机,可刚调出通讯录,他的目光就被酒吧门口的一个高挑的身影牢牢吸引。虽然那人换了便装,背对着他,虽然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旁边的青年挡住了,但他还是化身扫描仪,一眼扫出了这背影的拥有者。

    “清砚,你可算来了。”俊秀的青年一只手搭在庄清砚肩上,眉眼间满是难以掩饰的柔情笑意。迟宇在大脑中搜索了一阵,发现这青年自己也认识:他叫许舒,和庄家好大儿一道,同为迟父教育素材库成员。

    庄清砚有一瞬僵硬,可他没有闪避许舒的接触,只是转过脸冲他微微颔首。他今晚穿了件简约又休闲的白色棉质衬衣,几缕头发垂到脸颊,眉毛,睫毛被酒吧的射灯模糊成了一片灰白的影,在贴着小广告的墙上映下如画笔勾勒的侧脸。

    他的眉骨长得真好,迟宇的脚在原地生根,看得有点儿呆怔,这人眼神中没有攻击性的时候,像是化冻的冰原中一点点绿意在月光下淌过,无比生动。

    “进去吗?”许舒敏锐地觉察到对面不加遮掩的热忱视线,皱眉看了迟宇一眼,发现是他之后,有些惊诧,却很快镇定下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恢复常态,轻轻拉住庄清砚的手腕。

    “嗯。”庄清砚对此时的暗流毫无知觉,他并未多言,只是赞同地应了一声,随后跟许舒走入酒吧。

    本来该找司机送自己回家的迟小少爷此刻已入魔怔,竟不管不顾地跟在两人身后,一头扎进了陌生的酒吧。待他在酒吧的抒情钢琴曲中恢复些许理智时,他的rou身已经自动找了张靠边的桌子,一个人坐下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该马上离开,否则一定会发生一些偏离正常轨道的危险事,可某道虚影早已偷偷从防备薄弱处钻进他脑子里生根发芽,张牙舞爪的杂枝晃得他难受,任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驱散。

    “先生,您要喝些什么?”服务生拿着酒水单走到他桌前。

    才喝过不少酒的迟少爷闻言顿感头疼,不得不敷衍地抓起点酒的平板电脑,假装专注地看了一遍。二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迟宇实在觉得混不去了,才开口发问:“你们的特色调酒是什么?”

    一尊大佛终于说话,服务生也总算解脱般地介绍:“您要不要试试‘月夜清霜’?它的基酒是威士忌,口味偏……“

    ”好好,就这个吧,”迟宇懒得听他讲,飞快地在平板上点开勾选,又“啪”地把它推回给他。

    “呃,好,”年轻的服务生估计没见过这么不耐烦的顾客,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不知所措地收好菜单,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还需要吃点儿什么吗?”

    迟宇的心思完全不在这边,他朝庄清砚那桌望去,那人周围围了很多和他同龄的男男女女,除了他和许舒,其他人正嘻嘻哈哈地笑闹。同学聚会?还是公司聚会?他这么冷的一个人,看起来是那种很孤僻的性格,也会“屈尊”参加这种活动吗?迟宇暗自猜测。

    “先生?”服务生见他又走神了,战战兢兢地提醒。

    迟宇被扰得有点烦躁,少爷本性暴露,臭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吃,不吃!别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了,把那杯酒给我端上来就行,其他的都不要。”

    服务生本来好好进行着本职工作,却莫名其妙被人吼。于是,他的心情也瞬间跌落到低点,不愿再伺候这位无礼蛮横的顾客,抱着菜单,像避瘟神一样跑回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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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宇知道,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可以被称为“变态行径”——跟踪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坐在被阴影遮蔽的角落里窥视他的一举一动,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可至于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么超出常态?他没仔细想过,或者说是压根儿不敢细想。可能他今晚吃饭时喝太多酒了吧,也有可能是父亲长久以来的对比教育让他心态失衡,心理扭曲了吧。

    总之,庄清砚这人优不优秀他不知道,倒是邪门儿得紧。

    气质邪门儿,手段邪门儿,长得也邪门儿。

    一边瞎想一边灌下一杯酒,迟宇头都要炸开了。模糊间,他惯性地往远处桌抬头一看,却发现庄清砚和许舒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他们俩去哪里了?本来昏昏欲睡的他骤然清醒,心中的不满呈指数型分裂,他像一名不怀好意死守山林的猎人,觊觎了许久的猎物却轻易被别人夺去。借着酒劲,迟宇站起来四处走动,醉醺醺地跑到其他桌找人。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刚才被他吼的年轻服务生见状况不对,私下叫了个保安跟在身后,大着胆子凑到他跟前。

    迟宇不理他,晃了几个桌子没见人,又凭着直觉朝人少的酒吧里间走去。

    “先生,那边是包间,请问您有预订吗?”服务生生怕他在自己值班时间段惹事,忙跟上他,加大音量问。

    迟宇假装听不见,跌跌撞撞地沿着有灯光的方向跑。眼见他离那间唯一亮灯的包间越来越近,服务生反而迟疑了,他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思考了一会儿,他挥挥手让身后的保安回去,深深呼吸几次,加快脚步走到迟宇身后。

    奇怪的是,一靠近包间,刚才还一副莽撞醉鬼样的迟宇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喂,你……”服务生不自觉地压低嗓音,可话还没问出口,他便也像迟宇一样,红着脸定格在原地。

    “嗯……”里面间断地飘出几个带着气声的语气词,与之交织的是衣料与衣料之间的摩擦声,皮肤滑过皮肤时绵软又暧昧的沙沙声,以及在安静环境中被无限放大的水液轻撞声。

    只要是看过一些成人录影的,都能猜到里面在干什么。

    迟宇突然体感到几年前在热带国家旅游时空气中氤氲的潮意,一层包绕着一层,无孔不入,覆满毛孔令人躁扰,却能轻易地勾起身体中最隐秘的渴欲。

    那个看起来冷得掉冰渣的人,也能放任体内温度节节攀升,最终融化成一滩满是yin气的烫水吗?他苍白的皮肤会裹着汁液,在持续的侵犯下变得艳丽绯红吗?他在最高点之时,会脱掉手套,把修剪得整洁圆润的指甲狠狠地抠在对方的rou里吗?

    “清砚,想射就射在我嘴里吧。”是许舒的声音。

    庄清砚没有回答他,可粘稠的水液声却在唇舌的吸吮中愈发清晰。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低吟声在他刻意压抑的嗓子里变得暗哑不清。

    半晌,伴随着短促的咳嗽和大口的吞咽,空气仿佛被高强度压缩,密度大得让迟宇难以呼吸,几近窒息。

    “清砚,舒服吗?今天应该很舒服吧,这里都湿了。”听许舒说话的语气和节奏,若不理会内容,根本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刚吞了某种体液的男人。

    “抱歉,我知道你怕脏,不该在外面这样做,”不待他回答,许舒继续说,“可是,我这段时间真的很难过。我忍不住。”

    “许舒,我不想再重复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了。”刚历经过情欲,庄清砚的声音有点沙。

    “我不在乎你养的那些猫猫狗狗,你高兴就好,我不在乎,”许舒打断他的话,“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和我……我可以代替他们的,你想要做什么,也可以在我这里尝试。”

    猫猫狗狗?偷听的迟宇疑惑地皱皱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隔壁同为偷听者的服务生却跟被这话烫着似的,往后缩了缩,又靠着墙蹲下,深深地埋下头。

    “许舒,你是我最默契的合作者,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庄清砚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怒意,反而很有耐心地解释,“有的界限可以模糊,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但有的关系不可以混为一谈,我没办法像对那些狗一样对你。”

    许舒有几分钟处于静默状态,迟宇甚至以为他像自己此前接受父亲教育时一样,被无耻的庄清砚气晕过去了。

    ”你给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话音飘忽,像是被打击得落了魂魄,“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清砚……”

    “你要是真的很难受,随时可以离开。你不必和我签订什么协议,也不必遵循什么准则,这正是自由的价值所在。”

    “不,我不会离开,我也离不开你,要是能放下,我早在当初被吴笙威胁的时候就走了。你知道的。”许舒抛却平时在大众面前塑造的温文形象,大声反驳道,最后四个字说得几近哀泣。

    “许舒,别说胡话了,没有谁离不开谁,”庄清砚漠然道,“从小时候一直到大学毕业,我最欣赏的是你的理智,和处变不惊的态度——我以为我们很相似。”

    迟宇听着听着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没想到看着正儿八经的许教材还是个痴情种,也不知道他被庄清砚这个可怕的家伙下了什么蛊,怎么整得和贞洁烈夫一样非君不嫁。要是庄清砚也能露出许舒这种失控的样子才好玩儿呢,他报复性地冒出一些恶劣的想法,越意yin越觉得有趣,甚至忘记了身处的场地,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你你……”透明人服务生听到他的笑声,变成了一只受到惊吓的鹌鹑,随后更是怕上加怕,在看到转动的门把手时,抖成了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