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久违的吻
没有任何试探，也没有任何预警，男人的吻一如他本人那样强势，荷尔蒙与香水一同袭来，搅乱着林浩的嗅觉神经，他乖乖张开嘴，从唇到齿，再从齿到舌，无一不被收拾服帖，顺从地接受了男人的进犯。 “唔……轻点……霍尔曼……轻点……” 敏感的上颚被舌头顶着，舌根发麻渗出湿漉漉又粘稠的唾液，而唾液是甜的，在自己的口腔里被翻搅得更稠更腻。 林浩嘴巴张开到了极限，嘴里完全塞进了男人的舌，因舌吻不停交换唾液而感到兴奋酥麻的同时，腮帮子被撑得酸软，他窒息了一瞬，在霍尔曼粗暴又密集的进犯中，既害怕又兴奋地放松着自己的唇舌，并试图在舌头被含住时，从两人紧密黏着的四片唇里挤出比水液声更响的，能让霍尔曼听见的“求饶”的话。 “呼……呼……嗯呼……霍尔曼……慢点……求你了……我快呼吸不过来……唔……” 嘴上这么说着，嘴巴和舌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诚实，他努力吞咽着两人混合在一起的口液，模仿着霍尔曼情色吮吸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好奇地，给予了霍尔曼不同程度的回应。 霍尔曼察觉到了，于是呼吸得更深，吻得更细密绵长，嘴巴仿佛在吃什么诱人的美味，吸咬含舔，使尽浑身解数。 多余的唾液从紧贴的唇角处溢出，林浩越来越难呼吸，甚至翻起了白眼，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牙齿讨好霍尔曼的舌在他的舌面上轻咬刺激，结果却换来更重更激烈的深吻，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唔！唔咳咳……霍尔曼……霍……唔唔呜……” 到后面他快哭出来了，眼角红了一圈，霍尔曼才舍得慢慢放开他，离开他的唇片刻。 “咳咳咳……好难受……快喘不过气了……唔……” “好点了吗？”霍尔曼贴着他的唇问。 “嗯……” “还要亲吗？”声音沙沙的，带着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林浩这次没点头，主动朝男人张开嘴，伸出了被吸得红艳艳的诱人深入的舌尖。 是个好学又聪明的孩子。 霍尔曼这样定义他，于是在第二次的吻中给予了他更多的耐心和柔情，不再是一味的进攻与侵占。 释放了浓烈思念的激吻逐渐化为和风细雨，唇枪熄了火，舌剑也归了鞘，霍尔曼放缓了亲吻索取的速度，一点一点，像细密的雨丝，融入到了被这个吻浸润了的香甜的唇瓣上。 林浩好不容易从窒息中解放出来，对这样的体贴自然十分受用，他也蠕动着唇，再次大胆地，生涩地将那条刚才还在侵犯他的舌纳入了湿润的喉腔中。 “唔……啧……呜嗯……霍尔曼……奶茶……” 脑子热得快融化时，林浩难得还存有一丝理智，死死护住因别扭姿势而差点渗出的奶茶，霍尔曼把话听进去了，轻抿了下他的嘴，笑着不怀好意地说：“嗯，是奶茶的味道，我尝到了。” 分明是被调戏了，除了羞耻以外，林浩感受最多的居然是心动。 怪就怪男人太撩了，自己这个雏实在不是对手，他气呼呼地，收回舌头用力咬了咬霍尔曼的唇。 “嘶……” 霍尔曼倒吸口冷气，下意识退缩后又坚定凑回去亲了亲林浩的嘴角，投降一样向他道歉。 “我的错。” 这一下其实很重，林浩隐约闻到血腥味了，霍尔曼的唇估计已经破皮出血，不过他没生气，反倒还伸手抹干净林浩唇上的唾液，大拇指在他嘴角边来回轻轻摩挲，“下次你得学会接吻的时候用鼻子呼吸。” 说完顺手接过他手里那两杯差点没拿稳的奶茶，把林浩那杯喝了将近一半的放进了夹缝的收纳盒里。 林浩气息还没顺过来，整张脸红扑扑的，他庆幸车内没开灯，暗自平复着剧烈的心跳，“还不是因为你过分乱来，我都说轻点了！” 末了又补充道：“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这样突然亲上来！” 霍尔曼有些无辜，“你把眼睛闭上了，那不是可以接吻的信号吗？” “当然不是了，我还没喊‘a’呢！” 霍尔曼失笑：“好，你是‘导演’，都听你的。” 天大地大，男孩子的自尊心最大。 两人开车去了趟附近的超市，除了林父林母交代的必买的调味料之外，林浩还买了堆有的没的。 结账时，霍尔曼在前面掏钱包准备刷卡，林浩注意到了收银台旁边货架上的某计生用品，于是也没细看牌子和款式，偷摸拿了两盒胡乱塞进购物车里。 当那几盒计生用品经过自动履带送到收银台时，女收银员暧昧地扫了霍尔曼一眼，“冒昧问一句，先生，你一晚上能用完这个分量吗？” 霍尔曼先是一愣，随即回头看向戴上了连衣帽当缩头乌龟的林浩。 林浩将帽子两边的绳子拉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什么？赫斯特先生，我才18岁，我还未成年呢！” 敢情是给他挖了个坑啊。 霍尔曼心中了然，大抵也开始习惯林浩这种喜欢恶作剧的性格，淡定地从收银员手中取回了那两盒避孕套，“不好意思，拿错了，这不是我平时用的型号。” 这话令女收银员更加春心荡漾，不过英俊帅气的男人很快就给她泼了盆冷水。 “如果对方同意，一晚上就用完这些也不是问题，但很显然，我的另一半还没做好准备。” 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躲在霍尔曼身后的“缩头乌龟”又羞又恼地朝他踢了脚。 霍尔曼正闷笑着呢，就听见后面低低地传来一句嘟囔。 “谁是你的另一半！” 回去的路上，霍尔曼没开车，风衣自然落到了林浩身上。 他们沿着植满了棕榈树的长街一直往前走，路上没什么行人，林浩便大胆地，伸出手握住了霍尔曼的手指。 霍尔曼只觉掌心一暖，回过头看林浩，发现他也正微笑着看自己，“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刚才为什么没买那个？是真的不合尺寸吗？” “那个是什么？”霍尔曼明知故问。 “别装了，大家都是男人，那个就是避孕套啊，还是说……”林浩不爽地猜测：“你根本不用买，家里已经有一大堆了？” 霍尔曼反手紧扣住他的手，“没有的事，你随时可以去我家里检查。” “你这是在邀请我？” “嗯。” “可你不是不住恩西诺住宅区的那套别墅吗？安德烈告诉我的。” “那只是赫斯特名下的其中一套房子，出于应酬，我偶尔会过去住上一两天。” “所以你的别墅在哪儿？” 霍尔曼忽然停下，侧过头静静地凝视着林浩，“如果我说我平时住的不是别墅……” “那又怎样？”林浩不懂他这么问的目的。 “方便工作，我一个人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楼里。” “这确实很像你的风格。” “什么风格？” “工作狂的风格。” “你不喜欢工作狂？”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林浩边晃着二人交握的手边说：“我爸妈都是工作狂，所以我是被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不过得益于他们，我才有机会出国留学。” 霍尔曼评价道：“你很懂事。” “那是，我从小就很听话。” 霍尔曼又只是笑。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爸妈那么忙，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才刚刚在美国这边立足。你已经那么有钱了，也不缺名利和地位，还在一天到晚的忙什么呢？” “你很好奇吗？” “当然了。” “以后再告诉你。”霍尔曼卖了个关子。 “什么啊？这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吗？” “你提醒我了，我确实该喘口气了。” “什么意思？” “霍尔曼，别打哑谜啊！快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霍尔曼！” …… 原本10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走成了20来分钟，林浩觉得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否则林父林母肯定会怀疑，也会担心，他在家门口附近跟霍尔曼道别，脱下风衣依依不舍地还到他手上。 “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嗯。”霍尔曼接过风衣，将两只装得满满的购物袋小心递给林浩——这一路上购物袋都是他提的。 林浩仍不放心地叮嘱：“还有，回去以后早点睡，别告诉我你还有工作要处理。照照镜子吧，知道自己眼底下的黑眼圈有多深吗？” 霍尔曼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上去很憔悴吗？” “很憔悴，像老了几岁一样。”林浩故意把话说重，本意是想让霍尔曼重视休息，别一天到晚把精力扑在工作上。 他不知道霍尔曼这些天连轴转是为了挤出时间来见自己，也不知道霍尔曼为了见他已经推了多少重要的安排，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需要休息，需要喘口气。 他的心思很单纯。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尔曼总觉得这话十分刺耳。 毕竟他比林浩年长许多，林浩过了生日才19岁，而他早已迈入三十大关，将近15岁的年龄差，如果没有那晚的意外，他们之间还会有这样暧昧的交集吗？ 很显然，霍尔曼是在意年龄的，这话谁说都行，唯独不能出自林浩口中。 他有一瞬间的失态，银灰浅瞳差点没藏住满腹心事，但他又足够成熟，成熟到自然而然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早在林浩注意到他的异常之前，他就已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轻笑着低头吻了吻林浩的侧脸。 “下次我保证不会再这样面容憔悴地来见你。” 得到了承诺，林浩只顾着开心，转身走出两米远后又回头冲他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