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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许嘉润实习的公司在情人港,一家鼎鼎有名的咨询公司,70层高的大楼就靠在海边上。他每天早上都坐司机的车八点半准时来报道,晚上通常要弄到十点以后才能回家。

    乔书才回S城没几天就又跟他两个哥哥跑去国外滑雪了,许嘉润几乎天天都能收到他给自己发的图,一张傻脸冻得通红,许嘉润每晚睡觉前都骂他一句傻逼。

    他倒是不讨厌实习工作,只是被许母安排进来总是觉得不自在。特别是有几天中午午休之前,部门领导直接走过来说要带许嘉润去吃饭,其他离得近的实习生一听就明白许嘉润是个关系户,再见到他时无意中就多了一丝含义复杂的疏远。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直到圣诞节前夜许嘉润都没有再见到许母,许父又常年不回家住,他自己一个人倒也舒服得很。

    平安夜是一个普通的礼拜四,虽然是个洋节,但情人港的位置就注定了这里这天平凡不了。早上许嘉润来上班的时候就看见空地上立了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有五层楼高,上面装饰着各色各样的彩球,靠着海的栏杆上挂满了含有圣诞元素的彩旗,一夜之间节日气氛浓厚。

    “许嘉润,你晚上要和我们去吃火锅吗?”

    坐在许嘉润旁边的也是个大学生,不过她是外地的,和朋友一起在S城租房实习。

    “我不去了,我这没写完呢。”

    许嘉润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正巧这时候带他们的上司Janice从实习生们面前经过,停下来看着这群年轻人,脸上挂着笑:

    “哎呀,今天都别加班了,五点半准时打卡下班啊,我看谁敢不打卡!”?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许嘉润也只能在众人起哄下答应去赴晚上的约。

    十二月的港口傍晚是很冷的,一群实习生闹腾着聚在了火锅店里,酒过三巡大家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了,其中一个男生喝得醉醺醺的,端着酒杯凑过来跟许嘉润说:?

    “诶哥们,你到底什么背景啊?”

    离得近的人也附和道:

    “是啊,我们找个实习又笔试又面试,提心吊胆还被刷,你是咋进来的?”

    许嘉润面色变了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倒是今天邀请他来的女生先发火了:

    “你们能不能别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话了?Janice请你吃饭给你陪笑了吗?我看他肯定实习结束就能拿正式offer了吧!”

    “诶呀,关系户不能比!你这怎么敢比啊?”

    这群人话越说越刻薄,许嘉润起身拿起外套,说自己去抽根烟,随即离开了饭桌。

    其实他哪是离开,他是直接走了。火锅店在商场里,许嘉润走到一个露台,掏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机,机械般地点燃熄灭点燃熄灭。

    露台下方平安夜的情人港灯火通明,宛若披上了一层银河。许嘉润再次打开了打火机,对着远处的圣诞树比划了一下,像是要将它作为导火索把这片海域点燃。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乔书发来的短视频,乔书此时盘腿坐在一个当地人的木头房子里,穿得和个熊一样,同他两个哥哥正围着火在啃苹果。

    为了冲破嘈杂的背景音,乔书的声音很大,和喊出来的一样:

    “许嘉润,你想要什么礼物?平安夜快乐!”

    许嘉润刚要回复,手机就显示了一个未接来电,他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挂了,谁知道对方几乎是瞬间又打过来。

    “平安夜快乐。”

    何铭好听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跟下头热闹的人群相比显得格外沉静。

    “中国人不过洋节。”

    “啊,那你站在那里干嘛?”

    许嘉润瞬间回头,何铭就站在他身后,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他几步走过来站在许嘉润身边,两人约莫有半个月没见了,许嘉润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你跟踪我?”

    “我有那么闲?”

    何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红盒子递给许嘉润,里头是一个平安果。

    “刚才路过,觉得背影很像你,没想到果然是。”

    “你来这干嘛?”

    “我加班啊,公司在附近。”?

    何铭拿出根烟,侧身靠近许嘉润,许嘉润还算友好地帮他点燃。

    “什么畜生老板平安夜让人加班。”

    “我就是老板。”?

    “。。。。。。。”

    许嘉润陷入了沉默,又听见一旁何铭轻笑着说:

    “毕竟中国人不过洋节。”

    “嗯。。。。。”

    许嘉润默默收起打火机,准备找个借口开溜。

    “你为什么不找我?”

    何铭叼着烟也不抽,偏过头看向许嘉润。

    “我为什么要找你?”

    “zuoai啊。”

    何铭说这话说得很平淡,就像在问许嘉润吃过饭没有。

    “你要脸吗?”

    许嘉润慌张地看了看周围,还好现在人都在广场上,这里只零星站了几个人还都离他们挺远。

    “你送我的花还没死呢,想看看吗?”

    “不想。”?

    许嘉润干脆拒绝,但何铭压根不理他,直接拿出手机翻着相册举到许嘉润眼前。许嘉润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看见花束被移植到了一个精美的瓷器花瓶中,开得比许嘉润送的时候还漂亮。

    得知自己送的礼物被别人精心对待,一般人心情都会很好,许嘉润不自觉弯了弯嘴角,这点微表情落在何铭眼里也让他在无意间将视线放软了一些。

    远处情人港的摩天轮配合平安夜主题亮起了红色和绿色的灯光,巨大的圣诞树下有扮作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在给孩子们发放礼物。在整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远处一排酒吧餐吧播放起了脍炙人口的圣诞歌谣。

    在如此欢快热闹的场景下,没有人知道第一片雪花是何时降落的。

    何铭的手指间还夹着没有抽的烟,他的视线从许嘉润脸上移开看了看远处,淡淡道:

    “下雪了。”

    S城已经三年没有下过雪,底下的人都疯了一样惊叫起来,声音大得许嘉润在他们头顶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哇!雪!”

    “下雪啦下雪啦!”

    “有病吧。”?

    许嘉润低骂了句,收回搭在栏杆上的手,甩了甩上面的雪水。

    “你知道初雪代表什么吗?初次纯洁的爱情。”?

    何铭把烟按灭在栏杆上,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一口没抽,相当浪费。

    许嘉润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你是傻逼吧?”

    “琪姿和我说的。”

    这场雪像是听见了众人的欢呼一样,很给面子越下越大,不少小孩沿着海边的栏杆奔跑着去接雪花。

    “可惜我们既不纯洁,也没有爱情。”?

    许嘉润抬头望着何铭,刻薄的眼神里盛满了情人港今夜各式各样的光亮。

    何铭低头吻了他的嘴角,举动十分温柔,宛若一个深情款款的恋人:

    “是,太可惜了。”

    “我现在特别想cao你,他们过他们的平安夜圣诞节,你当婊子给我cao好不好?”

    何铭没有等许嘉润拒绝,低头咬着他的嘴唇,缝隙间吐露的话语十分暧昧:?

    “你给我cao完我给你看看那盆花。许嘉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