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贫民区01
这之后，咏叹号飞船回到了syma主星。一下飞船，秦天就以灰原腿伤未愈为由，让威廉、小鱼他们三人一同留在了皇宫。 其他救回来的那十来个难民，也被暂时安置在了空余宫苑内。 这之后，秦天一直顶着赫莲娜的脸，陪在皇儿和斯帝瑞的身侧。 赫莲娜的事，斯帝瑞没提，秦天也就没问。毕竟皇儿的身世摆在这里，要是他还不清楚赫莲娜的真实身份，那他未免也太蠢了。 这几天，灰原的伤势大好，本着看望加询问贫民区事件的意图，秦天和斯帝瑞两人来到了syma皇宫最西面的宫苑内。 syma皇宫是那种上古的西式宫殿，东面的房间主要为领主平时处理政务和休息的地方，西面的则多为空闲的宫苑，多给护侍卫以及女仆居住。 威廉、小鱼以及灰原他们仨就住在这里。主管医师自然还是菲利普博士。 穿过临水长廊以及圆台喷泉，秦天和斯帝瑞跨入宫苑。 最里面，三两个床位靠墙排成一排，另一面墙边，还摆放着几樽椭圆形的银灰色医疗舱。 淡金色的窗帘及地，圆窗边，威廉单手抱膝，凝视窗外，靠坐在窗台上。 他没看见推门进入的秦天和斯帝瑞两人，倒是病床上双眼半眯的灰原率先坐起。 “参见斯帝瑞陛下。”他寒暄了一声，本想起身。 秦天见此，连忙开口：“身体不适，就不要乱动了。” “这怎么……”灰原偷瞄了眼秦天身侧的男人，一时拿不定注意。 这个男人可是sygama星系至高无上的领主。虽然在外界眼中是个彬彬有礼，气质和手腕双双绝佳的儒雅君王，但在inxs帮会，多少流传过这个男人的闲言碎语。 一个靠铁血手腕囚禁异母血缘兄弟，夺取军权逼宫篡位的绝美男人，就如星际里最夺目迷人却也最绚丽的磁力风暴。再美丽再盛世，也是致命的。 看了眼没说话的斯帝瑞，秦天哂然：“没关系。” 像是附和秦天的话，斯帝瑞点头，轻声：“躺着就好，无需多礼。” 声音礼貌清淡，凝着疏离。是斯帝瑞对外一贯来的风格。 一旁，原本听到秦天的声音，双眸锃亮的威廉跳下窗台，等看清秦天身侧的人影，身子又立马僵住。 “……参见斯帝瑞陛下。”虽然不太情愿，但威廉还是右手捧胸，朝斯帝瑞的方向行了个标准的星际礼。 斯帝瑞缄默，打量了威廉好一会儿，才开口：“……免礼吧。” 冷淡中夹杂疏离，似乎还凝结一丝敌意。 秦天心生疑窦，但也只当斯帝瑞待人向来疏离，没再多想。 倒是斯帝瑞扫了眼威廉过后，若所有所思地盯着秦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病床上，灰原的右腿依旧绑着绷带，秦天走近，打量了一会儿后，关心问：“不严重吧？” 灰原扬唇：“菲利普博士说了，没有伤到筋骨，照过医疗舱的恢复光，也打过了几针，现在基本快好了。” “那就好。”秦天松了口气，淡笑一声后，看了看四周，“对了，小鱼呢，怎么没见着他？” “小鱼好像说是要找什么人，去宫苑外了。” “这样啊……”秦天点头，随即在病床旁的沙发椅里坐下。 不远处，斯帝瑞和威廉跟了过来，不过斯帝瑞率先坐在秦天的身侧，手臂故作随意地环住秦天的腰。 威廉顿住脚步没有说话，也没再向沙发边走来，只一双浅色的圆眼，死死盯住了耷拉在秦天腰间的手掌，像是要将这手看出个洞。 问话期间，威廉表情臭臭的，秦天问他怎么了，还只撇嘴不说话，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这让秦天实在摸不着头脑。 小屁孩脾气向来古怪，在贫民区内就不太合群。平日里也就同他、小鱼以及风筝走得最近。其他同龄的孩子一见到他，无一不被他臭屁的表情吓得退避三舍。 在贫民区时，秦天曾同他说过，不要总板着一张脸，会交不到朋友的。 不过小家伙却轻哼一声，酷酷地丢下一句：“朋友这种拖后腿的存在，不过是累赘。强者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幼稚小屁孩的脑回路向来清奇，秦天总觉得放任不管，保不准这颗小幼苗将来会长歪，所以之后，他特意找来了一捆木棍，从中抽出一根后用力撇断，再语重心长地同他说：“我来和你讲个故事吧，你看，假如这只木棍是你，一根孤木的力量有限，稍稍用力也就折了，但如果是一捆，就——” 可惜话音未完，威廉便抽出了激光匕首，轻松劈过地上的那捆。 啪嗒哗啦，一捆几十来根的木棍分分两半，散落一地。 “这个故事我听过。强者面前，弱者就算扎堆也是蝼蚁，就像这捆可怜的木棍，以为抱团可以抵御外力，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这样只会死得更快。” 小朋友鼻子高昂，表情别提有多骄傲了。 “……”秦天扶额，心下一时百感交集。 到底是谁同这个孩子说的故事啊，原版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的好么！ 他咽了咽口水，总觉得人生第一次说教，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解释：“那个……其实在我的这个故事里，只能用手去折木棍，不能借助武器。” “为什么？”威廉不解，眨着浅色的圆眼。 “因为故事里，那家人很穷，没钱买武器。” “没钱可以挣。” “……但故事里的那个世界，有钱也买不到武器。” “为什么？” “因为滥用武器可能会给那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杀戮，所以是管制品。” 小朋友抿唇：“可这样，无法拥有武器的人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么？” “不，武器是用来保护必须要保护的人的。” “必须要……保护的人？” 秦天浅笑：“对，比如自己，比如亲人，比如爱人，再比如，朋友。” “……”威廉没有开口，盯着秦天看了半晌，突然发问：“那……天哥有朋友么？” “！”秦天扬唇，拍了拍小屁孩的脑袋：“当然有了。嗯……虽然之前没有，但现在不是有你们了么～” “……我们……是朋友？”威廉呆愣了一会儿，小圆眼还眨巴了几下，看上去还有点懵懂和可爱。 秦天被他逗乐了，揉了他的小脑袋一把，笑道：“那是自然～” 回忆因为斯帝瑞的声音，渐渐消散。 秦天回神，看了小屁孩一眼后，微微叹了口气。 询问完两人的身体情况、贫民区帮会的细节，以及难民任务的具体情况后，他随同斯帝瑞走出了病房。 这期间，斯帝瑞一直默不作声。 秦天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这一次，syma贫民区里暴露出的事情，相当复杂。 救济款被克扣贪污、走私贩卖难民其中也有权贵阶层参与的这些事，若不是灰原和难民他们亲自说出口，估计斯帝瑞会一直蒙在鼓里。 虽然走私难民涉及权贵，但秦天坚信，斯帝瑞一定不知情。 作为一介星系的最高统治者，不可能顾及到星系的方方面面。 星系领主名义上是星际的最高掌权者，但除却主星的政务，星系的其他伴星、殖民星、宜居星，都有他们各自的管理者，类似于星系的封臣，平日里只要负责管辖、再通过光脑将各自星球的政务上报给星系的领主。 即便是syma主星，不同城区的管理，也是经由相应的权贵阶层负责。他们多半为皇室旁枝，或是世袭侯爵。 三个多月前，在天龙星上，第一次遇见风筝时，小家伙发质枯燥，细胳膊瘦腿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想到这一切可能的原因，秦天就气不打一处来。 …… 晴空万里，橙色的西玛挂在天边。 繁华的syma主星主城区边缘，有一处被铁丝网圈围的地域。 这里宛如废弃之地，只要穿过铁丝网和围墙，百米后，便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式建筑——混沌塔。 它是贫民区的象征，而肮脏、落后、难民聚集地、贫穷，是这里的代名词。 … Syma主城区东面的公爵主殿内，一位上身穿着浅绿色镶银扣的制服，下身明黄色七分裤，右边腿膝向下全为机械义肢的金发男人，坐在殿厅一旁的座椅里。 “舅父，还没有查到那个人么？！”男人语气焦躁，望向殿厅中央，坐于宝座内，有着一头金色小卷发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sygama星系鼎鼎有名的波尔特公爵。 身为syma主星上任领主曼切斯特陛下的妻子——西米尔王后的亲生哥哥，波尔特公爵的地位，可以说在syma主星，尤其是在syma主城区内，只手遮天。 看了眼自己这个愚蠢的侄儿，波尔特没好气地叹息了一声，轻道：“没有。” “啧，怎么还没有，这都快半个月了！凭舅父的权势，只要那个该死乡巴佬还在syma主星，就一定能查得到！都怪那个乡巴佬，如果不是他，侄儿……侄儿的腿也不会……” “好了好了。”波尔特抬手，止住男人的话语后，不禁叹息了一声。 这个侄儿是他堂妹唯一的儿子。自从西米尔病逝后，他也就只剩这一个堂妹亲人了。她的儿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儿。 “让你长长记性也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招惹斯帝瑞！” “……我也不知道斯帝瑞陛下看上去温文绝美心肠却这么狠，都同他说了，我是舅父您的远亲了，怎么说舅父还是他……” “蠢货！”波尔特一拍宝座手臂，横了男人一眼，“不知道西米尔王后曾做过什么嘛，啊？” “……” “这斯帝瑞本就对我们巴菲斯家族不满很久了，你做出那种蠢事，还敢自报家门！简直愚蠢至极！” “……” “贝拉怎么会生下你这种没有脑子的蠢蛋！” “好了好了，舅父，您就别骂我了……我知道错了，诶哟诶哟，脚又疼了……嘶……” “哼！”波尔特鼻子出气，扫了眼男人的机械义肢后，深深叹了口气。 在西米尔王后死后，巴菲斯家族的势力就不如从前了。而如今，又是那个该死的歌姬的儿子爬上了领主之位……上位后，不仅暗地里削弱了巴菲斯家族旗下的几大集团势力，更是悄悄地将他从sygama星系的核心利益集团里排挤出去。 不过怎么说，艾伯也是他侄儿，也是他们巴菲斯家族的一份子。欺辱他，那边是欺辱他们巴菲斯一家。 这斯帝瑞他目前动不了，不过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波尔特绝不放过！ ＂好了好了，放心吧，那个该死的金毛乡巴佬，舅父一定替你找到。＂ “谢谢舅父！” …… 与此同时，贫民区，混沌塔，第三层。 破旧的灰土屋里，墙壁皲裂，石灰剥落，上面还粉刷图画着许多颜料和文字。 如今，老旧房屋敞开的破旧木门外，一位有着浅金色毛发，身穿便服的男人站在那里。 一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原本蹲坐在破旧椅子里，看着通讯手环的黑发小男孩跳了下来，“天哥哥，你终于回来啦，风筝好想你啊！”干净的少年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隐隐还有回声。 少年抱住男人的腿，黑色的小眼睛里满是星星。 他已经有十三天没见到他的天哥哥了。自从天哥哥和小鱼哥哥以及那个混蛋威廉一起去那什么游会，做那什么帮会任务之后，他就一直没见到他们了。这段时间，他可都是数着日子过的。 门边，秦天低头，麦色的手指怜惜地揉了揉风筝的小脑袋：“乖，你天哥哥也想你。来，看，你天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宛如变魔术一般，秦天一挥手，就见破屋的空地上，突然冒出一个白色的小圆桌。 “哇，这是……”风筝跑至圆桌旁，就见秦天的右手一盘一盘地变出食物来。 当然了，他不是真的会魔术，而只是将来之前，放入次元尾戒里的syma皇宫的食物，拿出来罢了。 风筝是个小吃货，带什么都不如带吃的。 果然一看到小桌子上满满的食物，小家伙黑不溜秋的眼睛里馋猫似的精光锃光瓦亮的。 ＂哇，这是炸鸡诶、还有珍馐蛋、哇这个是什么啊，呜，好好次，嗷唔嗷唔。”小家伙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食物。 “好吃就多吃点，不急，没人跟你抢，这可都是你天哥带给你的。” “嗷嗷。”麦色的小手一顿乱塞。小家伙的腮帮子鼓得就跟个仓鼠似的。 秦天身后，原本跟着一起回来的威廉和小鱼走了进来。 一看到风筝，威廉眯眼，率先暗戳戳地吐槽：“饿死鬼投胎呢这是？” “唔，”从食物里昂起小脑袋，风筝朝威廉皱鼻，沾着rou屑的双唇开合，口齿不清道：“腰里关（翻译：要你管）！里一定时及度我有好次的，自己木有（翻译：你一定是嫉妒我有好吃的，自己没有）！” “切，谁嫉妒你。”威廉撇嘴，“早在syma皇宫里，我就已经吃过了好么。” “唔……社么？”风筝眨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难得口吃清晰地问了一句：“皇宫？什么皇宫？” “……”威廉抿唇，一时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小鱼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少拌点嘴。” “什么皇宫啊？”风筝像是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眨巴着亮晶晶的大圆眼，望向秦天。 指腹擦过风筝唇角处的饭菜残渣，秦天扬唇：“没什么，就是买食物的店家。” “哦哦，这样啊……”风筝点头，吧唧了一会儿小嘴巴，朝秦天笑了笑后，又继续埋头吃食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风筝，秦天的内心总会很充实，很开心。 可能因为一看到风筝，他就会想到皇儿吧…… 对了，他差点都忘了，某人这一次也跟着他一起前来贫民区了！ 深吸一口气，秦天环顾了四周一圈，就见木门敞开的门口边，站着一位身材较为高大，还有着一头黑檀木色的大卷发的年轻男人。 男人有着一副乍一眼看上去极为温润的普通容貌，是那种挑不出哪里好看，也挑不出哪里让人能记住的长相。 不过虽然五官普通，但那双瑰丽的浅黑色眼眸，倒是异常地光彩夺目。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3D易.容变装后，悄然潜来贫民区的斯帝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