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代价
11 ? ? 讨好似的叫唤并没有得到任何奖励,雁南信甩手就走了没有回头。苍白带着病态的肤色,纤细显露着青筋的脚踝在方哲修视线中逐渐远去。那个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 ? 还跪在原地视线没有焦距的肆意飘散,感受着自己的处境方哲修不由得自问起来。 ? 还要做什么?打不过,精神力控制不住还会被对方轻易压制住,毫无防抗的地步。 方哲修用手捏住咬住的牙具,紧锁眉头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喃喃道,“还要多久。” ? ? 定神愣了一会起来走到浴室里,方哲修不打算泡浴缸打开淋浴不管水温如何闭上眼睛任由冷水冲刷。咂手的冷水打湿他的银发,发丝糊在一起水温渐渐热起来,蒸汽将男人健壮、修长的身躯包裹起来,脊背上的伤痕此刻只剩下了点点红痕,已经没有痛感了。当肌肤愈合后伤痕恢复就会变慢,这点点红痕彻底消散还要两三天。 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水温刚好,但对这片刚刚愈合的伤口来说这个水温带来了不少刺痛,脊背上的薄膜这会儿被烫红,方哲修就这么站在淋浴下不挪动步子不调节水温,他自虐般靠着这阵的疼痛告知自己还活着。 作为一条狗活着。 ? ? 眼底的情绪越发复杂,方哲修抬起左手手腕,手指轻触手腕上的环形凸起。预料中的界面并没有出现,自他步入暮山那刻起就和外界斩断了联系。 方哲修闭目有站了一会,收拾完穿上那件不算长只能遮住他腿根的浴袍赤着脚推开了浴室门。 他索性只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滴,不顾身上湿乎乎地套上浴袍就到处走,水滴顺着大腿向下滑最后都落在了地板上,方哲修依着记忆中的路线在这栋建筑里惬意逛着。直到身上的水分被衣服吸掉,直到水滴都落在地板上方哲修还没有停下脚步,推开每一扇曾经有人居住、落座的房间,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一尘不染没有居住痕迹。 “赤脚在屋子里乱跑,水滴弄得到处都是,随意推开主人家的房间,你的礼节都学哪去了?” ? 雁南信站在他身后淡淡说到。听不出一点不悦也听不出任何怒气,只是淡淡的把他所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需要我给你准备时间吗?”雁南信又到。 ? ? 攥着门把的手微微一顿,方哲修摸不清他怎么想的,转过身体顺手关上了打开的门,这间也不用看空荡荡的,没点人气。对上那枚被淡红圈染的眸子方哲修欠身问,“还有准备时间?” ? 挂在身上的衣服被一阵力量拽过去,潦草系了几口的浴袍被雁南信轻拽一下就开了,男人健壮的肌肤裹在白洁的浴袍之下,雁南信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了一番,眯着眼到,“现在还有,一会就不清楚了。” ? 空中充满了危险但又诱人的气息,动物绚丽的外壳将捕食者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这不是让他们送出自己而生命,捕食者也很清楚那些艳丽的色彩宣告着他们的毒性。承受双倍乃至多倍的代价而满足口腹之欲,捕食者要做的是一场豪赌。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 ? 那双赤瞳之下,方哲修微颤薄唇问道,“代价?” “没有。”雁南信答的简单,语气也轻快难得有礼相赠。 ? 他又说到,“不过你要和Aria一起走。” ? ? 方哲修挑动眉角,罢了。这人说不是代价就不是吧,这时候再怼上几句他可能就走不了了。 “她在哪?” 雁南信不答话拽着浴袍的带子牵着方哲修拐了个方向,挂在腰腹的带子他拽着是顺手,方哲修可不是太好受。这人似乎玩心大发,步子散漫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手腕时不时发力猛拽一下,方哲修不止险些撞上去还有几次因为那人狠拽带子险些栽倒,末了雁南信咂着嘴把带子扔到他怀里,“欠调教。” 真若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几个小时前他还是调教师,还是上位者。不久前还拽一条小狗,让人在手下频频高潮的人,现在角色转换成了他是被拽的。一前一后的转换,方哲修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 ? ? “做好准备,给你二十四小时明天早晨七点你如果没有出现在暮山…”若说之前是略有温度的初春现在便是寒潮来袭的深秋。薄薄的冰层四处攀爬蔓延,将他包裹起来。 冰层很薄,一触即破。看似是在为他留下求说的余地,实际上…方哲修很清楚若真戳破给他警示的薄冰反馈回来的只会是万丈深渊。 ? ? 雁南信的语气依旧是平淡的。没有威胁没有恐吓,但就是这样方哲修不疑这个人会履行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他永远都不会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他能说是因为他有说的资本也有做到的能力。 ? “你会求着我把你收回来,我会收回你。在这之前你要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会所的地下三层是赌场,而你会被丢弃在奴隶区。至于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你必须接受也不得不接受,我不会对你施予任何束缚,以你目前的能力地下三层的奴隶和住持对你来说绰绰有余。你可以选择控制住他们,让他们服侍你然后享受完这些再不留痕迹地走掉。但这样你永远都不能跪在我脚边。” “记住,求我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雁南信挂着笑,似乎是在想他刚才说的景象如何,“所以你最好在我这么做之前,滚回来。” ? ? 说完雁南信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清冽的女声随后一阵塌塌跑来的声音门把转动,屋门后面探出个脑袋来,“雁先生,早……” 那团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两个水灵灵的眼睛,瞥到了一旁身上挂着浴袍只侃侃遮住了隐私部位的人狠狠缩了身子,就差把门砰一下关上。 “丫头,没事了。”对着门后的女孩安慰后又望向方哲修,那道冰凉的视线在说,“道歉。” 这件事毕竟是方哲修理亏,还差点把人给掐死。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系好衣带清清嗓子敲门,欠身,“抱歉,昨晚是我不对,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伤害。” 屋门后女孩许久才露出脑袋,两双眼睛咕噜噜地望着方哲修,看了一会儿又想雁南信寻求帮助。 “我在呢。”雁南信微笑着淡淡道。 ? 女孩伸出稚嫩的右手,带着点沙哑的嗓音侧过头用左手掩住咳了两声,“那…我原谅你了,我叫Aria。” 方哲修轻轻握住她的右手欠身笑道,“方哲修。” ? ? ? “带着他一起走。你在家好好玩几天再回来。”雁南信挥挥手拐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 ? 方哲修呢,他看着自己穿的衣服抬了抬眉头欠身对Aria说声,“抱歉,请等一会。”走到雁南信拐进去的房间憋着火敲门。 “左手边一百米,三楼东面第二个房间。衣服自己选,记住你只有二十四个小时。”雁南信声音在屋内忽远忽近,还伴随着电流声传来。 方哲修无心去看他在做什么,反正是要回来的不差这一会儿。 ? 挑了件衣服穿戴好找到在大厅的Aria往东南方向的森林走去。 ? ? 初春的清晨,森林还弥漫着薄雾,薄雾之下初升的日光从东岸照射过来,缕缕光芒在朦胧之下有了形状,生出了色彩。他们走过的地方鸟儿蒲扇着翅膀飞向远处,森林中鸟鸣声相互呼应唱响出一首悦耳的歌曲。 走在前侧的女孩绕过地面的枝条拎着小箱子问道,“雁先生收你了吗?” ? 方哲修低下目光看着被女孩绕过的树枝迈了过去视线飘在前方的光线上,淡淡道,“没有。” “没有吗?”女孩重复了一遍,又继续说,“你是第一个到暮山来的陌生人。”Aria在一颗老树下停下脚步,伸出右手,“他对你很好,请你也好好待他。” 方哲修抓住女孩的右手,小小的一只,软乎乎的,很温暖。 ? 一束光照在他们所站的区域之外,光芒消失后周围的环境改变原本的森林变成了海岸,他们站在一个树桩上。 Aria按住了被海风要吹走的帽子回头望着方哲修,“方先生,这里可以与外界联系。我先离开了。” ? 不等方哲修说话Aria跳着步子走到树桩南面约三百米处的驱动门回家了。 方哲修在海岸走了一会,景色几乎一致方哲修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敲了几下左手手腕,这一次有了反应,他在手腕的环形凸起上戳了戳,接着皮肤划开一道红痕。沙地上只落下几滴鲜血方哲修眉头不皱一下,把一张薄片从皮下组织中抽出来建立好传送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 ? ? ? ? 混沌街区。 ? Loen在书房盯着电脑上的数据,方哲修进入暮山之后他收不到任何信息,放在方哲修身体里面仪器的数据也彻底消失。就在刚刚,黑屏的界面突然闪亮数据扑闪扑闪着都蹦了出来,Loen正要锁定方哲修的地理位置就听到门外哐当一声巨响。 ? ? “cao…这么快?”Loen绕过杂乱的地面扑到门口匆忙打开门,客厅内方哲修被地面横纵交错的椅子绊倒在地面。 似乎…不太妙啊。 ? Loen咽了一口唾沫,有点想溜。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