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约莫月余,张钦身上的伤在白仲的悉心照顾下逐渐好转。洞外的天地却依旧日复一日寒风萧瑟,雨雪纷飞,张钦望着洞外的一片雪白,愁上心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白仲以为他是冷了,便将他搂得紧了些,耳鬓厮磨道:“因何叹气?” “不知前线战事如何?徐察是否已得偿所愿?”张钦把玩着他垂落在旁的碎发回答着。 “大捷。徐察所求为何?”白仲问。 张钦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接着问:“那蔡征蔡大将军伤势可否痊愈?” “不知,只是军中并无噩耗传出,想来应无碍的。只是他们如今正四下寻你。”白仲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待你好些了,我可送你回去。”说完又不舍的搂紧了怀中的人。 “好。”张钦也不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两人彼此沉默良久。 “匆匆十载,午夜梦回时,你可曾忆起我?”白仲垂眼低眉顺眼问道。 “只偶尔幡然想起,却不曾辗转反侧。”张钦藏起nongnong思念,不与他诉说。说到底自己心中还是有怨的,怨人妖殊途,怨相思无门,怨情深至此,却是万般无奈。 “都道世人薄情,你真真是凉薄至极啊。”白仲却不揭穿他的谎言,宠溺一笑轻轻的又唤了声:“娘子。” 张钦脸上染上一抹酡红,辩驳着:“我何时成了你的妻子?” “你大婚当日我隐了气息在你身旁,也是与你一同败过天地的,还同饮了合卺酒。”白仲的手轻抚着他的面盘,接着说道:“你又雌伏于我,故此你便是我的娘子” 张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盘,想着大婚那日他一袭红衣华服,美得摄人心魄,原是如此。内心有些许欢喜,却故作姿态道:“我与你拜堂,我却不知,如何作数?”张钦撅着嘴又说道:“雌伏也非我所愿,哼,我亦不愿在下。” 白仲觉得他这般甚是可爱,经不住吻了上去,尔后才道:“无妨,今日我们便再拜这天地,你若不愿雌伏,我便雌伏,为你千千万万遍。一切皆如你所愿。可好?” “当真?”张钦难以置信的反问道,眼中的欣喜却已掩盖不住。 “真。我何曾骗过你?”白仲宠溺的看着他:“你可愿?” “嗯。”张钦眉眼含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应道:“就今日。” “好。” 说罢,白仲一挥手,两人身上的衣裳变成了大婚当日的华服,张钦身着秀满金丝银线的红色华服,华贵大气,金玉发冠束起云鬓,两条晶莹的玉珠绦穗垂于发间,依如当年那般清秀俊朗。白仲依旧是那简约却又不失华贵的对襟大氅,一根红丝银发半束,慵懒随性却不失风发意气。 再一挥手,洞内竟变成大婚当日的礼堂,张灯结彩,高朋满座,众人皆说着当日的祝贺之词。 张钦呆楞原地,傻笑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白仲递过婚礼的红丝绦,红色的绣球垂在中间,依如大婚当日那般。张钦傻傻接过,眼底的笑意更浓。白仲看着他宠溺的说着:“虽一切皆为幻化,唯尔是真,足矣。” 张钦眉目含笑却逐渐湿润,满心欢喜的答道:“足矣。” 司仪大声喧嚷道:“新郎新娘拜堂。”拖着尾音,声音敞亮。 两人面朝天地,两人相视一笑,宾客也噤了声。司仪接着喧嚷道:“一拜天地。”因着是幻境,所以依然可见洞外清冷的寒冬,两人对着银装素裹的天地,深深的做了个揖。 尔后两人转向高堂的位置,张钦已无亲人在世,所以高堂位方的是祖宗牌位,尽管如此,两人依旧郑重其事,站得笔直。随着司仪的一声:“二拜高堂”二人又向着祖宗牌位深深的作了个揖。 最后,两人面对,眼中只剩彼此。司仪又宣:“夫妻对拜。”两人深深一拜,起身时又相视一笑。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司仪话落,大家簇拥着要将二位新人送入洞房。 白仲拉着张钦便要往新房的方向去,张钦却停住了脚步,眼里的笑意尽去,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我不要去婚房。” 白仲一时错愕,突的想起大婚当日自己做的混账,便知他为何如此了。一把将人拥入怀里安抚道:“对不起,那我们不去婚房,你说在哪洞房,我们便在哪洞房。” “就在洞中吧,你撤去幻象,就我们真真实实的在一起。”张钦小声说道。 “好。”说罢白仲撤去了所有的幻象。 山洞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仅余两人身上一身红袍华服,佐证了两人刚刚婚礼。一瞬的热闹,衬得此刻的洞xue更加清冷,这片清冷却让两人更加心潮澎湃。张钦主动环抱住了白仲的腰肢,抬头伸着脖子去向那人索吻,白仲俯身回应了他的吻,唇齿相依,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