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山形玉牌
长明道长面色有些犹豫，他握着玉牌，手指摩挲了一下，将玉牌递了出来。 商秋长很是惊讶，没想到长明道长这么轻易就将玉牌给了自己。 毕竟是件看起来不凡的宝物，说不定还是他师门祖传，不是轻易与人把玩的东西。 长明道长不仅给他看，还亲自起身送到了商秋长面前，放到了桌上。这是出于尊重，也是为了安全，若是随手传递，甚至抛过来，摔了坏了，不知该怪到谁的头上，放在桌上，若是拿不稳，那就是商秋长的事情。 “这是我玉皇观祖传的玉牌，是魏晋时期留下的古物。”长明真人神色傲然，颇有自得之色。 商秋长拿在手里，首先观看这玉牌的神气，确实是一件古物，是不是魏晋时候的，他不确定，但年代肯定非常久远。玉牌十分古拙，面上雕着山峦之形，寥寥几笔，却非常见神韵。牌的反面刻着篆字，商秋长……不认得。 商秋长仔细看着，心里也是犹疑不定。 这玉牌上，有山川精气，和那福缘斋的印石相似，但比福缘斋的印石精纯得多。山灵石里，最珍贵的是山髓，那是大山之髓，藏在深山深处，取山髓一块，山峦就要塌去一角，若是全取出，这山就不能长存。而山髓周围，都是山灵石，地陆运转，偶尔露出来，便是极好的宝物。 玉是石之灵，山灵石常显出玉质，但除非是名山大川，声名赫赫，灵气浸润，会让山髓如稀世翡翠，旁边的山灵石也如上等翡翠。否则普通山川的山灵石，看上去只是呈现玉质，但难与翡翠媲美，以黄、白两色为主，间杂青黑红色，上有重重花纹，如山川之形，一眼看去，会觉得虽然不名贵，却很漂亮，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这块玉牌就是这样，山峦是沿着纹路雕刻的，青黑白黄四色，如同远山含黛，深林拢雾，十分好看。 然而这也是让商秋长拿捏不准的地方，这块玉牌，他看不出炼器的手段来。 山灵石本就是灵物，以山之厚重，可御邪抵灾，邪祟难以近身，哪怕是工匠妙手偶得，也能雕刻成有神异的灵宝。而这玉牌之上的雕饰，看上去古拙自然，商秋长看不出手段高低，只觉得颇为美观。以他法眼来看，看不出这雕饰上有炼法的符文或者禁制，所以不知道这山灵石玉牌究竟是靠着自身玄妙，还是被他看不出的高明手段炼制过。 商秋长将真气缓缓渡入，玉牌上泛起一层蒙蒙清光，洒落周围，有三尺方圆。 “啊这！”长明真人看了，惊叫出声。 商秋长却是意外，怎么，你自己家的宝物，你自己还惊吓起来了。 “这是怎么弄得？”长明真人激动不已，这是真正的人前显法，做不得假，也是真正高明的手段。 “你们玉皇观的宝物，你自己不会用吗？”商秋长好笑地问。 长明道长有些赧然：“这玉牌能抵御邪秽，让邪物不能近身，我从来都是当护身法符来用，只有我师兄，可以用真气催动，用来拔除邪祟，却也未见这般神异。” “那是因为你师兄精气不够精深圆融。”商秋长一语道破了关键，炼精化气，终究是内炼之法，所得有限，若是没有灵材宝药的滋补，往往在修成真功之前，寿元便已经快尽了。 他端详着手中的玉牌，感觉有些可惜。 广渊真人传给他的三符三印中，山岳真形印，就是以山灵石为材，采摄山川灵气，炼入其中，可以镇压妖邪，防护鬼祟，所以他对炼器也略有了解。这玉牌是不是炼制出来的，他看不出来，千余年过去，上面留下的法意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玉牌本身的灵性还存在，不知当年炼制它的人手段如何。但若是交给商秋长，按照清源派的炼法制作，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属实有些浪费。 “是件好东西。”商秋长将玉牌递还给了长明道长。 若是让他师尊去看，应该能看出这玉牌的奥秘来，可这是玉皇观的东西，商秋长却是没法像那蛇涎玉一样去讨要。 长明道长脸色和缓了些，却又有些复杂，毕竟是自己门派的宝物，被人夸奖是开心的，发现别人比自己还会用却是不开心的。 商秋长转过头来，看向程鹏飞：“程老板，我这里有些需要的东西，量比较大，没什么门路，不知道程老板方不方便帮我买一些。” “商道长的事情，那肯定是方便的，商道长请讲。”程鹏飞受宠若惊，今天他又刷新了对商秋长的认识，知道这是位真高人，心里自然一千一百个愿意。 “单子我随后发给你，我这里倒是也没有多少钱，却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些许小玩意，就送给程老板了。”商秋长拿出自己所画的护法神符，放到了程鹏飞面前。 程鹏飞高兴极了，只见那法符叠成了三角形，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商大师，您不厚道啊，还有这等宝物，怎么就只照顾了程老板，我也是愿意为您出力的啊。”楚萧半真半假地埋怨道。 商秋长笑了笑：“这道符，是保人平安的，随身带着就可以，只是只能在建宁城这片地方管用，去了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好使了，所以我才特地给了程老板。” 楚萧听了，却是诧异，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法符还有分地域使用的，现在手机号都全国通用了，怎么法符还不能异地漫游吗。 “今天聊的很是尽兴，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聚吧。”商秋长站起身来，却是不想多呆了。 楚萧他们挽留了几次，却不敢真的拦住商秋长不让走，亲自将商秋长送出了茶楼。 等商秋长离去之后，楚萧就对程鹏飞笑道：“程老板，商大师那道符，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割爱啊？” 程鹏飞不禁苦笑，心里也是煎熬，商秋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道符肯定非同寻常。但是楚萧背后的势力，他更是知道，说不定就能给他带到更大的圈子。在楚萧的注视下，他知道自己也没多少选择，这位大少在眼前看着，他怎么能拂了对方的意，还不如借花献佛，这样也能获取些好处。 “这是商道长给的宝物，我哪里有福气使用，自然是要楚少这样的有德有福者居之。”程鹏飞笑着将法符让了出去。 “程老板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商大师要的东西，我替你出了。”楚萧开口道。 程鹏飞连忙拒绝：“诶，那是我对商道长的一片心意，哪能让楚少来呢，还是交给我。” “程老板不必客气，事情就这么定了。”楚萧却是很不客气，已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程鹏飞这才回过味儿来，商秋长要的东西，能是寻常东西吗，楚萧不只是想讨好商秋长，更是想要知道，那位商大师要的是什么东西。 “长明道长，您看看这符。”楚萧将符拿给了长明道长。 长明道长翻看了一会儿，遗憾地说：“看不透啊，若是给我师兄，或许能看出些什么，让我来看，那就只能拆开了。” 这法符叠好之后，一般是不能拆的，商秋长的符能不能拆，楚萧并不知道，自然不敢做实验，于是便贴身收好，准备请其他高人再来看看。 他对商秋长的本事已经是深信不疑了，但是商秋长的本事到底有多高，他却心里没数，自然想找个明白人，让他明白山有多高，水有多深。 过了一会儿，商秋长用微信给程鹏飞发来了一张单子，他自然马上就转给楚萧去看。其中有药材，有法物，但是最让两个人意外的，却是…… “盐？商大师要这么多盐做什么，腌咸菜么？”楚萧茫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