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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毕竟在翟高武手里,乌以沉也不是下定决心要买性奴,所以再去冥塔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乌以沉以为自己能沉静下来不再想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妓,事实也如此,白天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晚上就开始漫不经心地想那个男妓如何度过这寒夜,不过既然自己觉得他顺眼,那肯定也有其他人觉得他秀色可餐,第一次见他就是卖完之后躺在厕所里休息的样子,现在应该躺在谁的床榻里喘息吧。

    找个正经人也好过找那些不三不四不干净的人,乌以沉觉得这样下去没有出路,便不再把心思分给这位陌生人了。

    时间又过了几天,翟高武终于从酒池rou林里出来了,他邀请乌以沉去他的艺术咖啡店喝新品咖啡,最近店里进了点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三位摸鱼的员工创造出了一种加柠檬茶和豆浆的咖啡,不知道味道如何,邀请乌以沉来点评一下。

    这三个员工之前就试过往咖啡里加板蓝根和鱼腥草,调出来的味道虽然没有令人作呕,但也远超于大众能接受的味道,被翟高武和乌以沉两票否决了。

    从乌以沉家去翟高武的咖啡店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乌以沉一到店就看见翟高武坐在角落里,桌子上摆着两杯新鲜出炉的咖啡。

    翟高武指了指咖啡,说:“尝尝吧,我感觉会合你口味。”

    乌以沉把咖啡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味道怪一点没关系,只要不甜不腻就行,他小小地尝了一口,入喉的液体很浑厚,又酸涩,还有豆浆颗粒的口感,这一杯液体里混了浓缩柠檬汁,茶叶,豆浆和咖啡汁,乌以沉把味道分开尝了个遍,却尝不到所有成分合在一起的味道,液体下喉,像吞了奇怪的东西。

    乌以沉勉强列起笑脸,客气问道:“挺好喝的,你喝了吗?”

    翟高武面无表情道:“应该喝了,但是我失忆了,记不得是什么味道了。”

    “那就再喝一口。”

    翟高武紧张地把杯子端起来,好像要做一件大事般郑重地吸了一小口,随后他面色凝重地把杯子缓缓落在杯垫上,久久说道:“还是倒了吧。”

    “嗯……倒了吧。”

    这次的新品也没能得到登上菜单的机会,三个员工惋惜地给两人调了苦咖啡和拿铁。

    翟高武喝着正常的拿铁咖啡,问道:“你说想去冥塔,是想买性奴了吗?”

    乌以沉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些心动而已,不确定要不要买。”

    “你心动的是你说的那个男妓吗?”

    乌以沉往自己脸上比划道:“他眼睛这里有一颗泪痣,我挺喜欢的。”

    翟高武疑惑道:“那奇怪了,如果他是来卖的话应该会被推荐吧,而且也不会在厕所那种地方解决,好歹给一张床啊,那就是他不归冥塔管,是他自己硬要留在那里的。”

    乌以沉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也是,他说他是被骗了很多钱,我就想他是不是原本是下面的性奴,但是他不想做了,才违约欠了钱,但又没地方可去,就待在冥塔招嫖,好歹还能吃一口员工餐。”

    翟高武提议道:“不如去实地勘察一下吧,就算他不在也可以找人问问,既然你铁树开花好不容易心动一回,不如就抓住机会,下次再心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乌以沉等待道:“你没有别的问题想问我吗?”

    翟高武想了一下,便问:“你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只是无聊而已,你说的,就算我不跟他做什么事,他也可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翟高武说:“如果你要买他,就要帮他付一大笔违约金,可能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你有那么多钱吗?”

    “钱的话我应该够,不够我也有别的办法。”

    “不是啊……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笔血亏的买卖,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准你帮他还完钱他跑路了怎么办,这种解约了的冥塔是不会管的,风险太大了。”

    “确实。”乌以沉沉思道:“如果他没有欠债,我可能会下决定,但他欠了那么多钱……这让我很犹豫。”

    翟高武说:“那就是咯,不如换一个人吧,你会心动这一个,就会心动另一个,不如先把他租下来,每个月给他几万块,观察一下他,也好过一次性花这么多钱。”

    “租下来……也对啊,这样就算不适合,损失也少一些。”

    乌以沉改主意了,冥塔的性奴只能在塔内使用,不能外借也不能出租,但是那个男妓跟冥塔解了约,所以不受冥塔的规则约束,问一下没准可以把他租下来。

    听起来像是在租赁物品,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对于那些靠出卖身体过活的娼妓来说,只有作为一个性欲容器被使用,从来没有被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被雇佣。

    不过这些问题不是乌以沉想回答的,乌以沉反问道:“你就不奇怪我心动的那个是男的吗?”

    翟高武了然道:“其实吧……我多少能感觉出来,你应该是泛性恋,男的女的都可以,不男不女的也可以,你看人不是在看他的脸或身体,而是在看更深层次的东西……所以你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外表打动。你说你喜欢那男的脸上的泪痣,其实你还在他身上看到了其他东西吧。”

    乌以沉静静听完他说话,然后说:“你居然这么了解我……”

    翟高武得意道:“怎么说我也在情场混迹多年了,看人很有一套的,你就是缺乏动力,只要有人催促你,你就会变得特别好玩。”

    乌以沉想起许多年前跟翟高武还不熟的时候,翟高武就是一朵浪荡的交际花,花言巧语哄得人咯咯笑,站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中心,有着令人羡慕的知识量,这样的人却愿意耐下性子跟自己玩,乌以沉有些感动。

    话说回来,除了那颗泪痣,乌以沉还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呢,感性地想了想,应该是他那副战战兢兢又饥渴的表情吧。

    这么说来,第一次在洗手间见面的时候,那男妓脸上的失落应该是醒来后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寂寞吧。第二次在洗手间见到他时,他应该是在擦眼泪,还有看见乌以沉带着Mia来备餐间时,他流露出的羡慕

    寂寞和羡慕是掩盖不住的,他也不会掩饰,只直白地流露于眉眼之间,好像在说“快带我走吧。”

    不过,不过,这也可能是他故意表现出来惹人怜爱的手段,乌以沉对所有人都抱有警戒心,并不会被这可口的脆弱感钓到。

    乌以沉说:“那我们现在走吧,如果他不行的话,我就再也不会去了。”

    “别嘛,还有别的理由可以去啊,下次我再带你去吃免费晚餐。”

    去了两次,也差不多熟路了,刚好两人今天都有开车来,便利索地行动了,这次有了明确的目标,乌以沉观察周围更细致了,可有缘无分,今天哪里都找不到那个男妓。

    翟高武带乌以沉下去负二层问人,却得知这个人现在不归他们管,所以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慢慢等他自己出现了。

    今天的冥塔没什么人,乌以沉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一呢,也就他们这些不用上班的公子哥来这里吃喝玩乐了。

    两人坐在演出厅里边闲聊边等待,乌以沉若有所思般想了一会,然后问道:“拍卖会的钱你给了吗?”

    翟高武说:“哦,我给了,我跟拍卖师说我帮你付钱,就都从我账户里划了。”

    乌以沉点点头,又问:“你这几天都待在家里?”乌以沉想问他一连好几天都窝在家里酒池rou林不会肾虚的吗。

    “对啊,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不也是天天待在家里。”翟高武的体质比乌以沉强多了,倒不至于肾虚。

    翟高武看出他是在没话找话,等待的过程太过煎熬,那男妓迟迟不出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去外面了,要么是他被买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是后者,那么如今的等待只会是浪费时间的。

    乌以沉决定道:“那我们等到吃晚饭就走吧,他不回来也没办法,可能没有缘分吧。”

    翟高武劝道:“总有机会见面的,我跟服务员说了,如果他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反正我们的时间有很多,着急是没用的。”

    乌以沉沉默了一会,说:“我总感觉他会出现的,只是不在合适的时间。我之前做了个梦,梦见了我回到初中跟人上床,什么也没感觉到就吓醒了。”

    翟高武了然道:“哦……春梦啊,照你那禁欲生活,能见了一个人就做春梦已经很了不起了。”

    “照你这么说,你天天荒yin无度岂不是天天都做春梦?”

    翟高武古怪地说:“也不是,我最近都没怎么做梦了。人做梦的时候是大脑最放松的时候,它会把在你潜意识认为无法控制的东西都挖出来,如果你在梦里被逼迫着做某件事,说明你就很有可能会因为那件事而变得不理智。”

    翟高武很少会说出这样值得深思的话,乌以沉听罢分析了很久,缓缓说道:“你是说如果我在梦里被人爬床,我动不了也没法推开他,说明我会因为‘zuoai’这件事而失去理智?”

    “嗯,可能是害怕,可能是兴奋,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两者都有吧。”

    乌以沉不解地看向翟高武,问道:“你觉得我会怕zuoai?”

    翟高武摆摆手,说:“只是猜测,你应该没有跟人做过吧,我不知道你在大学有没有交过女朋友男朋友,但我总感觉你不是那种会大大方方享受性爱的人。”

    乌以沉没再作回答,他只在高中谈过两次短暂的恋爱,亲嘴的次数屈指可数,到了大学之后他故意与人疏远,四年下来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有过心动也不了了之,更别说上床zuoai了,他到现在还是处的。

    啊……一个处男想喜欢一个卖身的男妓?

    乌以沉察觉到不对劲,他跟那个男妓的世界相差太远了,他衣食无忧,钱包鼓囊,想买什么都有人赶着上门推荐,而那个男妓一无所有,无家可归,还要低三下四地乞求陌生人买他一夜来还债,他们是不可能合适的,只能一方将就着另一方,即使他变成了乌以沉的保姆,他们也会因为各种观点不合而止步于雇佣关系。

    想跟一个做皮rou生意的人谈感情实在太可笑了,乌以沉开始觉得这是无意义的期望,不如早点断掉这愚蠢的白日梦。

    时间逐渐道傍晚五点,乌以沉看了很多次手机,终于等到了临近饭点的时间,乌以沉起身说道:“我们走吧,不等他了。”

    翟高武也放弃了,说:“好吧,下次我们晚点来,没准能看到他。”

    乌以沉不死心地去了一趟洗手间,洗手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他洗了个手就回来了。

    临走时乌以沉回头看了好几眼,他总感觉今天能见到那个男妓,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是预感出错误了吗,还是说就在身边但没有找出来?不管是哪一种,现在都应该去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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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冥塔负三层的某一间房间内,回荡着一声声闷塞的叫喊声,黑色的防水床垫上绑着一个浑身通红的男人,他的手脚被层层红色棉绳捆紧,绳索的尽头隐匿于床底下,他湿漉漉的,脸上满是他的眼泪和汗水,他因为太吵闹而被塞了口枷,只能闷声求饶,但也无法阻止身上的伤痕增多。这次买下他的金主有严重的口欲,会肆意啃咬他身上的每一处,牙齿撕磨,舌尖翻转,如未开智的野兽,呼噜出炙热贪婪的呼吸,连他的眼皮和耳垂都没有放过,他浑身烙满圆形齿印,某些地方还破了皮在出血,刚开始还可以忍受,到后面就像凌迟般的疼痛,重复叠加的齿印,用力的吮吸,每一处皮肤都好像被咀嚼后反刍出来一样,他心惊胆战地像野兽口里的绵羊,恐惧着下一秒的被食用。

    这比被使用还要可怕,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别人的盘中餐,没有人会跟食物交流,也不会在乎食物的情绪,食客只会大口大口地满足自己的饥饿,只有他在颤抖,不停地哭,自作自受把自己的手腕脚腕勒出血痕。

    他右眼角的泪痣就好像预示了他的人生会充满泪水,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