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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卖会开始了,拍卖师上前宣读拍卖会注意事项,本次商品全都由冥塔的老板提供,白卡及蓝卡会员可拍得一件,金卡会员可拍得两件,黑卡会员可拍得三件……  乌以沉用胳膊肘顶了顶翟高武,问:“你怎么没跟我说黑卡的事情?”  翟高武说:“黑卡是内定的,在冥塔砸个几千万都不一定有,具体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反正应该不会来这种小拍卖会,这种就是闹着玩的……”  前三个商品都是大牌联名定制的服装和项圈手铐,每一个都是私人定制,全球限量仅此一套,但大家都基本有了私用的用具,所以反响平平,只比起拍价高几万就定锤了。  第四件就是那件又镶宝石又手工绘制纹路的皮鞭,皮鞭挂在一个铁架上被推出场,现场有四五个人出价,乌以沉也出了两次价,皮鞭从起拍价的一万上升到了六万五千元,可能经历前三次消极拍卖后,拍卖师觉得这价钱不够出众,于是叫了一个性奴上前试验效果。  调教师带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性奴上来,这个性奴的爬行姿势实在不好看,右腿总比左腿缓慢,像是有残疾一样,他快速又艰难地爬到皮鞭面前,四肢着地,脑袋下垂,向客人展示出后背和屁股。调教师取下铁架上的皮鞭,首先往地上空打几鞭热身,在准备好之后便手一挥,“啪”地一声巨响,性奴的屁股至大腿上慢慢浮现出一条鲜红的鞭痕,性奴疼得瞬间冒了汗,他的手臂和大腿都开始颤抖,调教师又往另一边屁股甩下一鞭,两瓣屁股上的鞭痕角度对称,力度相同,颜色红润得几乎一模一样。拍卖师介绍道:“这个鞭子的痛感特别强烈,只要角度找对了,轻轻地一甩就可以给予非常强烈的疼痛感,如果您的宠物特别调皮或喜欢疼痛,这个皮鞭将是您的最佳之选,而且手握下面镶了三颗黄水晶,就算不使用,挂起来看也是一件很有威慑力的艺术品……”  这番演示激起了不少爱折磨人的变态的兴趣,现场的加价多了起来,价格很快提升到了8万,乌以朝翟高武示意,翟高武点点头,乌以沉迅速举起号码牌,直接加到了10万。  拍卖师大声问道:“10万一次!还有没有加价?10万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了……13万?!”  还有个不速之客在跟乌以沉争,乌以沉再叫价的话就超过翟高武的预算了,本以为这样就拱手让人,翟高武突然跟乌以沉耳语了什么,乌以沉犹豫了几秒,拍卖师已经在喊次了,他只好又举起手牌,喊道:“18万。”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鞭子并不值那么多,只是被性奴身上那红艳诱人的鞭痕刺激到了,在18万面前大家都清醒了很多,现场没有再追价,拍卖师敲下小锤子,喊道“恭喜乌先生!18万,成交!”  乌以沉松了一口气,他问翟高武道:“你不是只有10万的预算吗?”  翟高武得意洋洋道:“只是个大概预算,超了也没关系,最重要高兴嘛!”  乌以沉反而觉得他是被胜负欲冲昏头脑了,他要这个打人生疼的鞭子干什么,他那两个女奴都不能承受那种程度的鞭打,买来也只能高高挂起当装饰品。  那个受了鞭打的性奴显然撑不住了,身上的鞭痕在冒细血珠,他疼得无法动弹,被服务员搀扶着下场了。  接下来的几项商品乌以沉和翟高武都在看戏,两人小声猜测着最后的成交价,乌以沉第一次参与拍卖会,只根据外表和功能猜价格,猜得都很保守,与最后的成交价相去悬殊。  于是到了第八件商品——可以定制的多功能展示具,这个展示具的背景是个立起来的长方形镜面盒,盒子顶端吊着许多锁链,下方摆着一架结构复杂的黑色铁架,横的竖的铁棍用来支开和固定肢体,四角拧着硬皮手铐和脚镣,颜色太沉看不清其具体构造,拍卖师便叫了一个女奴上来演示。调教师在坐垫上安装了一前一后两根假阳具,女奴小心翼翼地骑上去后,调教师就将她的眼睛和嘴巴蒙住,再将手脚、腰、脖子都系上镣铐,这个展示架可以遥控调整镣铐之间的距离,女奴如被撬开的贝壳般完全打开了身体,所有私密都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背后的铁架还可以往上调整,将人升高至镜面盒的中央,坐垫与地面的距离很高,完全可以放下一台炮机。  除了这个姿势之外还可以束缚成另外的姿势,铁棍上预留了很多安装口,可以随意组装成想要的样式,这个展示盒其实是一个艺术家装,放在家里的某面墙上,再将性奴固定在上面,就是一件精致又yin靡的活体标本。  现场纷纷举起了号码牌,乌以沉的拍卖资格已经用掉了,接下来就是翟高武的战场,价格很快从起拍价的10万飙升到了27万,30万往上就很少人举牌了,这完全在翟高武的预算之内,于是他用35万完成了竞拍。  在拍卖的过程中,乌以沉用手机的放大镜仔细研究展示架的结构,这其中的架构确实巧妙,既能很好地发挥固定作用,又没有任何一块碍眼的累赘,最重要的是这是知名的家具新贵的联合款,乌以沉家的橱柜就是用的那个牌子,没想到一个好端端的家具厂竟然还有如此不正经的一面。  除了鸽血红,翟高武都拍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们等着谁会中意这颗宝石,又能拍出多少天价。  咖啡果然催尿,在等待过程中乌以沉去上了个厕所,他越过排排沙发和跪在地上的性奴,顺利走到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里有一个没穿正装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卫衣,灰色的运动裤,脏兮兮的帆布鞋。  乌以沉不免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那男人正侧身洗手,他见到有人进来之后就急急忙忙要走,乌以沉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红彤彤的,可能是洗过了脸,他的脸上有些湿润——还有些眼熟。  乌以沉在上厕所的途中想了想,貌似就是刚才那个被抓上去试鞭子的男奴。  乌以沉又回忆了一番,想起他也是那个在厕所里睡觉的男妓。因为他那天也穿着这件深绿色卫衣。  两次在洗手间碰见同一个人确实很有缘分,他在洗手间待了多久?如果不是乌以沉打搅他的个人世界恐怕他的脸会更红润一些,他是哭了吗?  虽然很好奇,但乌以沉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事做,他解决完洗了手就出去了,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他也开始饿了,拍卖准备到鸽子血了,应该快结束了。  最后鸽子血由翟高武的引荐人以630万的高价拍得,拍卖会一结束翟高武就跑去庆祝,乌以沉也被拉过去寒暄了几句,乌以沉不习惯向陌生人自我介绍,随便说了几句就悄悄走了。  晚宴很快开始了,服务员用餐车把食物推上来,每张沙发前都放了一张圆桌和一张折叠矮桌,圆桌给来宾用,矮桌就给性奴用,会场还来了四个戴高帽的厨师,两个做日式寿司,两个做法式牛扒,想吃什么也可以跟他们说。  乌以沉什么菜都想尝一口,他拿了个盘子去自助桌上把每样菜都夹了一点,就算不好吃也不会浪费,他的盘子上冷食热食干食湿食什么都有,稍微晃动,酱料就跟其他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  翟高武不知道去哪了,乌以沉填饱了肚子之后就开始感到无趣,拍卖会结束之后应该就没有他的事了,这里也没有他认识的人,他无所事事又略感尴尬,他应该回去了,但他没有开车来,而且Mia还在这里,他得跟翟高武说一声。  乌以沉给翟高武发消息,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消息,乌以沉打了个电话过去,翟高武终于接通了,乌以沉问他道:“你在哪?”  “在负二层看那个展示柜呢,你要不要下来?”  “不了,我要回去了,我让Mia下去找你吧。”乌以沉不想再去那个性奴场了。  “这么快就走了?你怎么回去?”  “我叫车回去,反正也没我事了吧。”乌以沉真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不过白嫖了一顿自助餐,也不亏。  “好吧,我上去接Mia,你带她去备餐间等我。”  乌以沉挂掉了电话,然后就带着Mia走去大厅旁边的备餐间,一进去就看见有个眼熟的绿衣服站在墙角低头扒拉着什么,乌以沉走近一看,正是那位男妓。  男妓在抱着一盘东西在吃,他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红了,神态却依旧恍惚迷茫,他只机械麻木地把东西递到嘴里,不停地嚼。乌以沉走到他旁边他都没有任何察觉,乌以沉出声问道:“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男妓被吓了一大跳,他两只手紧紧捏着盘子,惊慌失措又充满恐惧地抬头看了乌以沉一眼,随后眼睛迅速垂下,拼命嚼着嘴里的东西,他含糊不清地说:“不是……我是……我来吃东西的,我不是员工……”  乌以沉这才看清他的脸,他的皮肤很白,是不健康缺乏营养的惨白和消瘦,眼睛倒是耐看,右眼角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五官拼凑起来却平平无奇,是那种几天不见就忘记长什么样的脸。  乌以沉背起手,又问:“你是被邀请进来的吗?”  他却不回答了,转而说道:“我吃完就走,很快的,不会打扰您的……”  看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乌以沉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快感,这大概就是人对低自己一等的奴隶才会产生的高傲吧。  乌以沉故意凑近他,明知故问道:“你是刚才那个试鞭子的人吗?”  “嗯,对……是我……”  他不安地把盘子往自己肚子里塞,好像在拼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很痛的吧,你怎么会愿意?”  男妓迟疑道:“因为他们会给我钱,我欠了很多钱,还不上……”  “哦……因为赌博吗?还是因为生病了?”反正翟高武还没来,就逗他玩会消磨时间吧。  “不是……”男妓摇摇头,继续说:“是我被骗了,我欠了很多钱,所以才在这里找机会赚钱……”  “嗯……我上次也见到你了,你在厕所里,好像睡着了。”  男妓明显想不起来了,他说道:“我最近太累了,没钱吃饭也没地方住,只能自己找地方睡。”  乌以沉小时候生活在东区,十多年前的东区跟西区的经济水平差不多,鱼龙混杂,但也不至于穷到饭也吃不起,乌以沉看他的眼光多了一分稀奇。  乌以沉还想继续问,翟高武突然就从门帘后面出现了,他高声道:“你这么快走啊,不多待一会?”  乌以沉回头跟翟高武说:“不了我要走了,待在这里太尴尬了,又没有我认识的。”  翟高武说:“那你跟我下去不就好了,下面很多人呢,都在选性奴,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乌以沉叹气道:“我真不去了,我恶心那里,跟屠宰场一样。”说完便转身走了,乌以沉离开了演出厅才想起那个男妓好像还没说完话,但有什么所谓呢,萍水相逢,有缘再见吧,可能乌以沉再也不会来冥塔了,他的生活跟那个男妓就再也没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