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大典(师尊,他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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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契大典(师尊,他欺负我!) 整个朱雀宗都洋溢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大红的喜绸从宗门口一路绵延着攀上了扶云峰。 朱雀台下面的宴场上已经坐满了人,除去其他三大宗门,还有一些想借机同朱雀宗搞好关系的小宗门的代表。 底下人都在小声议论,有在惋惜当年那个貌比观音的清冷仙君,如今跌落神坛。有在暗暗觊觎落入仙域的神器。也有不死心者依旧蠢蠢欲动,为看能同周饮玉结契的魔物和那个传说中的孩子而来…… 朱雀台上,奎不渡作为长兄、南子期作为掌门亲自做了证婚人。 这场喜宴的主角正着了大红喜袍相对而立…… 锦儿不跟别人,只能周饮玉抱着,结契大典看上去有那么点奉子成婚的味道…… 周饮玉握着锦儿胡乱扑腾的小手,有点无语地看着自己对面。 他不懂,段九卿一个大男人,他俩结契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往头上盖个红盖头…… 奎不渡很早之前就要走了他和段九卿的一身衣服,说是量个尺寸做喜服用的,就是这个? 周饮玉一脸疑惑地扭头看着奎不渡,奎不渡收到了他的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段九卿,赶紧小声冲周饮玉解释道: “这可不怪我啊!他自己非要盖的!太突然了,我没别的办法……”说着,似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周饮玉又收回目光去看段九卿,想要透过那方红盖头看看他的眼睛。 段九卿应该是听见了,立马有些别扭地转过头看着地面,小声道:“我喜欢这个。” 奎不渡在一旁点头,对此表示理解:他都能跟女人一样生孩子,想盖个红盖头也不难理解吧? 周饮玉表示理解无能,甚至有点心累。 段九卿真是太胡闹了,他好歹是一方魔主,如今又来了这么多人。这红盖头一盖,再加上先前生孩子的传言,他往后的名声到底还要不要了? 周饮玉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抽去他的盖头,可段九卿突然小声求着他:“师尊,不要。” 他实在太激动了,眼睛漆黑着一直褪不去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今日是他和师尊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这副疯魔的样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南子期在一旁宣读结契之约:“结契既成,日后大道坦途,生死不离,轮回犹合……” 宴场上的无数看客皆各怀心事地看着台上的两人,连同那个刚满月的孩子。 一个人小声嘟囔道:“这新任魔主除了脸好看点儿,一身的邪乎劲儿。饮玉仙君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另一人歪着身体目不斜视地答道:“那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饮玉仙君还挺稀罕他的,你就歇了心思吧。” 那人却是一阵失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台上的周饮玉则是看起来带了明显的笑意,抱着孩子走近了正在小幅度抖肩膀的段九卿,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要是敢在这里哭出声,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进不去扶云殿!” “呜——” 段九卿刚蓄起来的眼泪差点被这句话吓掉了,抽了下鼻子瞬间没声了。 周饮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靠近了些,从下面的宴场上看过去,两人的距离已是近无可近了。 “我给你挡着,赶紧蹭掉。” 紧接着,周饮玉的肩头稍微沉了一下,段九卿低头在他肩上稍微动了一下,把泪蹭在了红盖头上 周饮玉把锦儿递到了他的怀里,又站回到原位,仿佛刚才只是为了把孩子递给他。 他不是吝啬自己的哄慰,只是觉得在这种场合哄段九卿,怕是会更让人加深他是“嫁”进朱雀宗的。 周饮玉并不想折辱段九卿…… 在离朱雀台不近的地方,借着朱雀石雕的遮挡,有一个人站在隐蔽处远远望着:结契的台上,他素爱浅淡锦衣的师尊如今着了一身大红的喜袍,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那人的怀中抱了个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正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两人,小脑袋扭来扭去的。 忧郁的眸子缓慢眨了两下,那道身影又快速消失。 周饮玉似有所感望了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结契大典终于结束,周饮玉想着段九卿状态不太对,就想着让他先歇着去:“你到你二师伯旁边坐会儿,我先带锦儿去受礼,我回来了再带你回去?” 段九卿顶着盖头轻轻摇了摇,拉住周饮玉的袖子小声抗议:“不要,我跟你……” “哎你不要什么不要?就这么会儿也不行了?过来跟我等着!”奎不渡就是受不了他这黏糊劲儿,一点也不带惯着人的,开口就把他拦了下来。 段九卿突然僵在原地,隔着盖头周饮玉也能察觉到他满身的不情愿。 他往旁边看了看,大家都在有吃有喝着,一时也没人注意这里,迎着奎不渡快要翻掉的白眼小声哄着段九卿:“乖一点儿,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段九卿最终还是被周饮玉牵着坐到了奎不渡在的那一桌,同几位长老坐在了一起,转身和南子期带着锦儿去宗祠受满月礼。 一桌子坐的都是段九卿的师伯、师叔,他从前在他们面前就是个不起眼的宗门弟子,如今辈分陡然一变…… 段九卿浑身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顶着红盖头坐在椅子里放空自己,等着他的师尊来接他走…… 左等右等,周饮玉和锦儿还没回来。奎不渡坐在他旁边一直小声叨叨着:“你还年轻,有些事多了伤身,多劝着点饮玉知道了吗?还有啊,你也不小了,如今孩子都有了。在外面别总黏着他,跟没长骨头似的,你能不能有点儿志气?” baba…… “我知道了。” “二师伯说得是。” “能能能。” “对对对。” 段九卿坐在几位师叔伯面前,那可是乖得很。他管奎不渡在说什么呢,只要师伯不拎锤,点头就对了。 红盖头边上的琉璃珠碰得啪啪响,段九卿躲在里面突然玩上了瘾,刚摇了没两下就被奎不渡拍了一下,紧接着又蔫儿了下来…… 坐在远处的一人已是观察许久,等到奎不渡几人端着酒杯离了桌,他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也拎着一壶酒就摇晃着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今天的新娘子吗?魔族到底是厉害,前能爬了仙君的床,后能替仙君生了孩子,如今还能嫁进朱雀宗。看来,魔主在床上很得仙君的欢……” 这人酒疯的话尚未说完,突然惨叫了一声,紧接着旁边人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酒壶摔碎的“当啷”声,这人立马捂着被折断的手腕跪滑到了地上。 他痛哼着破口大骂起来,段九卿原本便已不高兴的眸子又深了深,身上杀意渐浓。 手中的魔气刚刚凝出,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 他嗅到了熟悉的暗香,满身的杀意顿时消散,转头就扑进了周饮玉的怀里,小声哭道:“师尊,他欺负我……” 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大男人扑在另一个大男人怀里哭哭啼啼的画面,让一些不爱男色的仙修表示无法接受。 他们热闹也不看了,低头又接着吃菜喝酒。 周饮玉在段九卿胳膊上拍了拍,然后冷冽着眸子低头看着地上满头冷汗的人。 那人对上周饮玉不怒而威的目光,像是才知道害怕一样,结巴道:“仙、仙君,我只是,只是想同他喝个酒,他先动……” “你想同他喝酒?”周饮玉眼里的冷意更甚,他不信段九卿会在这时无故出手,继续道,“本尊是朱雀宗的长老,他是执掌八方魔域的魔主,亦是本尊的道侣。想让他喝你的酒,凭你也配?” 地上那人瞪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周饮玉会说出这种话:“仙、仙君……” 周饮玉一身的喜服未脱,面上却是少见的冷绝。 他从不用身份压人,今日却是一字一句、不留情面。 段九卿趴在他颈窝里,听着师尊给他出气。突然激动地蹭了蹭,揪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师尊好厉害!” 周饮玉往他腰上拧了一下,脸上的冷淡差点维持不住:“别闹了。” 两人之间的亲昵互动全落在了众人的眼里,周饮玉对地上那人的态度与他怀中人的态度真是截然不同。 “你看你看!饮玉仙君好护妻!”“唉别晃了,我要晕了。”“我忽然觉得魔主好娇羞,这是先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几个女修互挽着手臂凑在一起小声念叨着。 眼睁睁看着段九卿扼断他人手腕,却还转头告状的看客:…… 以前他们总不理解饮玉仙君为何会选了个魔头做榻上客,今日算是开了眼:都是这魔头太会演,饮玉仙君上当了…… 周饮玉无视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握着段九卿的手腕朗声道:“本尊同魔主之间,是道侣结契,并非婚娶,他与本尊不存在谁高谁低。魔域同仙宗达成和解,亦是两方交好。你若再如今日这般糊涂……” 周饮玉的话音突然止住了,凤眸微眯着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省略的意思很是明显。 “仙君,是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今日喝多了酒,再也不敢了,仙君……” 那人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围观的众人再看向周饮玉怀中那人时,目光也稍变了变:谁都听得出来,周饮玉这是在杀鸡儆猴,借机给段九卿立威。 很快就从旁边过来了几个弟子,一人架起一边捂着嘴拖了下去。 奎不渡这时才插得上话,端着酒杯冲大家笑道:“诸位道友继续,继续。今日我朱雀宗双喜临门,五长老结契,又逢他幼子满月。来了就是朱雀宗的朋友,大家吃好喝好……” 一场小插曲算是彻底结束,安静下来的宴场再度热闹起来。 段九卿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朵上了,丝毫不顾旁人眼光地趴在周饮玉颈窝里蹭,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委屈道:“师尊,他要掀我盖头!!!” “行了,人都拖下去了,还演!” “哦——” 南子期抱着锦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面前的喜袍,见周饮玉推开段九卿朝他走来,迅速回神把孩子递给了他。 周饮玉接过孩子对他道:“师兄,我带锦儿回去哄觉,这边还要劳烦你与二师兄多费心了。” 南子期看着他笑得月朗风清:“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也无事了。” 周饮玉拖家带口地离开了宴场,没人敢追到扶云殿去闹婚。 南子期在原地立了几息,重新抬起低垂的眉眼,一切如常地坐在了奎不渡身边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