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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

    “你看,我用在他俩身上的精力可比用在宁秋原身上的精力多多了……”陈渐程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呼出声:“哦!我忘了,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姜奕。”

    听见这个名字,祁衍的心脏顿时揪了起来,陈渐程真是心思缜密,能做到一网打尽。

    “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姜奕,不过,他的致命弱点不就是宋年棋嘛,我可以把宋年棋绑架,并且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就算你们报警,警察也不可能在我身上查出什么,时间一久,他们就不会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再说了,JC当年就是靠着京城梁家发展起来的,哪怕梁先生已经死去了,我们在政坛依旧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

    梁家,京城真正的遮天树,新中国初代建国元勋好几个都是梁家门生,单单是一个苏天翊都已经不容小觑了,更何况JC,难怪陈渐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拿到江城港区代理权,一句只手遮天已经不能形容他了。

    陈渐程拉起祁衍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就像往常那样撒娇般的祈求道:“当我发现你们祁家这些事之后,我就不准备拿他们来要挟你了,所以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暂时不对他们动手,你在一天,他们就安全一天,还有你父亲,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帮你们祁家这一次,让他好好的渡过这个晚年。”

    陈渐程脸颊上微凉的触感从祁衍的手心传进心底,祁衍的心都凉透了。

    陈渐程让祁衍觉得恶心,那属于猫咪的阴狠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陈渐程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把祁衍的心,和曾经对陈渐程的爱意,割了个七零八落。

    祁衍彻底绝望了。

    “衍衍……”陈渐程望着祁衍被蒙上的双目,发出一声声动情的呼唤。

    祁衍的心疼的难受,guntang的泪珠划过没有血色的脸庞,落在他手上,他没办法,再guntang的泪水也无法化解已经冰凉的心。

    那天晚上陈渐程照例跟祁衍做了一次,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玩的过分,而是适可而止,祁衍被他的定身术弄的无法动弹,破天荒的承受了陈渐程一次温柔的索取,但是祁衍却能感觉到他在压抑自己心中那失而复得的惊喜。

    陈渐程也难得的没在祁衍身上连啃带咬,只是落下了一个接一个吻,他把祁衍衣袍下的衣物脱了个精光,单留了那件玄色道袍,祁衍圆润的肩头裸露在灯光下,白皙透亮的肌肤上还保留着陈渐程留下的痕迹,笔直漂亮的锁骨在玄色的衣袍下若隐若现,好一副让人血脉喷张的yin糜画卷。

    陈渐程喜欢的不得了,一边边在他耳边呼唤着。

    “衍衍……”

    “衍衍……”

    我爱你。

    祁衍回应他的只有从喉口溢出的低吟。

    两三点钟陈渐程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场欢好,抱着祁衍去洗了个澡,擦干净了把人塞被子里,他自己也跟着躺进来,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陈渐程就借势把祁衍抱在怀里睡,抱着爱人温暖的身躯在寒冷的房间里睡觉,实在是一件美事。

    祁衍知道,是他故意把空调温度调低的。

    结果第二天,祁衍就被空调吹的头疼,整个人晕乎乎的,陈渐程早上伺候祁衍刷牙洗脸,然后陪着祁衍吃早饭饭时才发现他状态不好,陈渐程摸了下祁衍的额头,没发烧啊,就是头很凉。

    “是不是低烧啊?”陈渐程有些懊恼,昨天晚上把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了。

    祁衍不想说话,就是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他把脸转了过去,无奈的叹了气说:“我想去医院看看我爸。”

    “哦,那刚好,咱们去医院,顺便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陈渐程说完,探过身子亲了祁衍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陈渐程说完就下去开车,祁衍坐在餐桌前磨蹭了一会儿才出门,陈渐程已经把车停在屋外了,是那辆低调的法拉利488。

    他腆着个笑脸从驾驶位上走下来,特礼貌,特绅士的帮祁衍开车门,还帮他系安全带,那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怀疑昨天那个阴险狠辣的陈渐程是幻觉。

    陈渐程的性格转变太厉害了,祁衍都替他累。

    到了医院后,陈渐程让祁衍待在祁臻的病房里等着。

    祁衍一个人坐在他爸的床前,看着病床那个几乎和白色床单几乎相融的人,祁衍除了后悔,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遇见陈渐程,也许这一切连锁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偏偏,他又很幸运,遇见了陈渐程,除了感情方面的问题,陈渐程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可是一码归一码,祁衍和陈渐程之间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掺杂着欺骗、背叛、侮辱……

    祁衍没办法从感情方面接受陈渐程的爱,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他现在选择待在陈渐程身边,是因为祁家欠JC一条人命……

    这种互相矛盾的事几乎要把祁衍逼疯了。

    昆仑、祁家、陈渐程,都动过杀祁衍的心思,如果不是陈渐程喜欢上了祁衍,也许祁衍早就死在泰国了……不,是早就死在前江港区了。而现在,祁衍居然需要依靠陈渐程以求苟活……

    一阵头疼袭来,祁衍疼的弓起身子,手抚着额头趴在他爸的床边。

    陈渐程带着医生推门进来,看见祁衍单薄的背影,心中一滞,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祁衍的肩膀,“困了吗?”

    祁衍微微一怔,直起身子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只见陈渐程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先让医生看看吧,看完了再来陪他。”陈渐程拉起祁衍的手腕说。

    一套检查结束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陈渐程给了祁衍父子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去帮祁衍等结果。

    祁臻躺在病床上,仍然没有转醒的意思,祁衍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双眼清明澄澈,只是没有半点神采。

    没过一会,陈渐程走了进来,轻声说:“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空调吹多了,回去多休息就好了,”他俯身下巴搁在祁衍的肩膀上,眼睑低垂,“对不起,是我不好。”

    祁衍没说话,只是歪了下头,陈渐程的下巴太尖了,硌得他肩窝子疼。

    陈渐程也歪着头,撒娇一般的说:“你想继续留在这里陪他还是咱们先回家下次再来?”

    “你决定吧。”

    陈渐程撇了撇嘴,说:“咱们先回家吧,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怕你抑郁了。你放心,我们家医院的医疗技术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再说了,我还用我的法力来救他,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祁衍转过脸诚恳的说。

    祁衍忽然这么乖顺,反倒让陈渐程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并没有给他带来预料之中的喜悦,而是带来了一种未知的恐惧……陈渐程直起身来,抓了下头发,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想要祁衍这样,可祁衍真的如他所愿变得乖顺的时候他反而不开心了,这种自相矛盾的事让他都有些意外。

    很快,他就知道这不是意外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天的相处下来,陈渐程发现祁衍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祁衍很温柔,偶尔说几句比较毒舌的话也让人觉得别有一番情趣,但是现在,祁衍干脆一言不发了,整天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江景。

    陈渐程怕他这样下去会影响心理健康,就想带祁衍出去玩,祁衍不想去,出门稍远点儿就开始精疲力尽,整个人困的不行,就像那小婴儿,跟家长出门见的事物多了,大脑信息承载过量,便开始犯困。

    祁衍现在不想修道了,陈渐程也绝口不提这件事。祁衍对自己妖的身份很膈应,不想顶着妖的身份去染指他认为干净圣洁的东西。

    而陈渐程,他心里对这件事产生了一抹愧疚,但是他不愿意当面承认,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除此之外,祁衍晚上连觉也睡不好,不是陈渐程不让他睡,是每睡一两个小时,就会从梦中惊醒,还说不上做的什么梦。祁衍这样,吓的陈渐程连觉也不敢睡了,抱着祁衍柔声细语的安慰,轻声哄着,好不容易哄睡着吧,没过两个小时又惊醒了……

    别说跟性生活了,就是跟祁衍大声说话,陈渐程也不敢了,他也不敢让祁衍单独跟祁臻待在一块,怕祁衍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为了陪着祁衍,他几乎把办公室都搬家里来了。

    徐泠洋口口声声的说帮陈渐程处理瑞禾的事务,结果就是处理了几个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留了一大摊子给陈渐程,陈渐程也不能指望他,毕竟徐泠洋也忙,世界到处满地飞,忙的脚不沾地。

    距离他们学校开学还有10几天的时候,临江别墅里来了一帮人,好像是负责JC生物科技方面的人,他们前面还跟着和蔼可亲的老人。

    祁衍见过这个人,之前在前江港区被绑架时,就是他拦住陈渐程那颗想杀人的心。

    祁衍被那群精英做了一套心理测试,连测试仪都用上了,陈渐程全程在旁边陪着,做到最后,祁衍脸色变得铁青,越来越不耐烦,陈渐程就把测试叫停了。

    而后他们就一起去了一个独立的书房,只留徐向杰和祁衍在客厅。

    “你好,我叫徐向杰。”

    徐向杰,陈悦齐在世时的JC二把手。他脸上带着笑,对祁衍打了个招呼,坐到了祁衍对面的沙发上。

    祁衍礼貌的回道:“你好,我叫祁衍。”

    这种精英型人才,祁衍都是很尊敬他们的。

    “我很早就见过你了,还记得元宵节那天你看见的唐国生吗?”徐向杰淡淡的说。

    祁衍歪着脑袋看了他几秒,“记得,就是您吧。”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再提起来就没意思了,想当初徐向杰还给祁衍拿了20万作为除妖的报酬呢,现在看来,祁衍的第一次还挺值钱……

    “十几年了!半点进展都没有!老子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书房厚重的门的挡不住陈渐程的吼声。

    祁衍看了一眼书房,转过脸没说话。

    徐向杰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你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这个样子你还习惯吗?”

    祁衍笑了笑,“想不习惯也难。”

    “难为你了。”徐向杰宽慰祁衍一句。“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渐程说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好,这才把澳洲总部的医生叫了过来。”

    祁衍僵了一下,讪笑道:“我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压力大,有些睡眠不足,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他,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徐向杰看了祁衍一眼,他还是挺心疼这个孩子的,前段时间又听徐泠洋说起了他和陈渐程之间的事,连一向沉稳的徐向杰都坐不住了,连夜从澳洲飞回国,“渐程他以前除了跟泠洋打架之外,就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其实这件事我们也能理解,毕竟当年陈总就是心病太重,郁郁而终的,他害怕你也这样,这才发这么大的火。”

    陈悦齐郁郁而终?

    “陈总她,也是猫吗?”祁衍小心翼翼的问。

    徐向杰笑着摇摇头:“陈总是个普通人,渐程也不是陈总亲生的,陈总一辈子都没结婚,也没有孩子,但是她把渐程和泠洋都当成亲生孩子来对待。”

    众人走了之后,陈渐程铁青着脸从书房里走出来,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到祁衍面前,握着他的手说:“过年的时候咱们一块去国外玩吧,马尔代夫,新加坡都可以,你选。”

    “我不想去……”

    “好,不去也行,我陪你在江城过年,到时候你爸差不多也该出院了,我去你家过年吧。”陈渐程没等祁衍把话说完,就连忙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