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别墅遇故客,翻身做主人。
宋招下楼,发现围着别墅的铁门已经开了,连着别墅的防弹玻璃门都大敞着。 门口还有一片血迹,大块四溅,血腥味十足。 他捏着鼻子,蹲在血迹旁。沾了点血食指和拇指搓了搓,结果两个手指上都蘸了血迹。怎么也擦不掉,他无奈摇摇头,果然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他分辨不出这是人血还是什么其他的血迹。隐约听到些动静,作为一个普通青年人,又没有钥匙,他选择把门掩上,图个心理安慰,回去抱团。 转身要走,被一道光闪了眼。透明大门上照进来一道长长的反光,印在门上。似乎是辆车,他踩在石头上向远处张望,来了辆电动三轮车。车上拉着高高的柴火,柴火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应该是经常晒太阳干活。离得远看不清,对面视力倒是很好,招呼住宋招。 黑小伙面色微黑,满脸雀斑,就跟把火药末擦进皮肤里去了一样。看着很健康,不怎么说话,只报了自己名字——苗辽。 另一个骑三轮的像是叔叔辈的,看着和刘叔很像,可能是有些血缘关系。不过他的脸不像刘叔那样没有辨识度,脸红的近乎赭色的脸像是用泥士塑成的,又像是在窑里边被烧炼过,显得结实,坚硬。看起来很不好惹,苗辽叫他昌叔。 交谈得知,他们是来送柴火的,半个月来一次,这正好到日子了。他们是唯一会到荒林里的人,三轮车的电量不太够,拉着柴火也只能跑一个单趟。大概每次都是在这充电的,宋招警惕地看着昌叔熟练的把三轮车拉进院子里,苗辽配合他扯插排充电。接着苗辽默默地卸柴火,和昌叔配合默契,宋招点点头,让他们自便,自己则快步溜了上去。 上到楼梯口,他接着转弯回瞄了一眼,瞥见苗辽搬了几趟柴火后,大概是怕雨淋湿了,把电锯也搬进来放进柴房了。 许青警惕的对了暗号,才放宋招进屋。 刘婉面色红润,看起来昨晚睡的很好。她正与花易安讲话,劝他去隔壁村子住,只是要走上一段时间。花易安是真听进去了,点点头,他问了句,“隔壁村子里有车吗?” “有的”,刘婉补充道,“昨天刘叔带我们去隔壁村子逛了圈,看见一辆越野车。” 花易安还特意问了隔壁村的方向。 宋招猛灌了几口水,大口喘着气,坐在床沿上,面色凝重的扫了眼各位。 “嘘——” 他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夸大宣传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口才极好,说的像是电影剧情,不由自主的添油加醋,讲的绘声绘色,形象生动的刻画了一个内心险恶的黑小子和杀人如麻的柴火叔。花易安瞥宋招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身边的中二少年这么多…… 许青和刘婉都被吸引了,刘婉下意识攥紧了花易安的手。语气真挚:“meimei不怕,我们一定会平安的。等下我们去隔壁村找人帮忙。” 许青也拍了拍胸脯:“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的!” …… 宋招捡着重点说的,对苏究、刘婉房间只是提了一嘴。 花易安挺纳闷的,萍水相逢,苏究就算真自己跑了不带他也正常。但苏究都能拉着他走那么远的路,怎么可能就自己跑了? 宋招才缓缓问花易安和苏究之间发生了什么,闻言色变的许青和刘婉像是看傻逼一样看他。 花易安才反应过来,小声说,“不是苏哥,是…是刘叔。” 花易安懒得说了,走了欲言又止的路线,下意识地拽了拽腰带,让宋招瞥过去一瞬间就明白了。再加上不敢抬头,理了下衣服。宋招喉咙一紧,有话被卡在脖子里。 他才意识到为什么许青坐的离花易安那么远。 宋招反倒是愤愤不平:“苏哥呢?他人呢?” 说到一半又恍然大悟道:“卧槽,该不会苏哥发现了,把刘叔拖下楼弄死了吧!” 花易安倒没想到这点:…… 刘婉揽着花易安,身上有些僵硬。花易安先前说的时候,就觉得刘婉的反应很奇怪。 花易安趁机观察刘婉。刘婉刘叔都姓刘,虽然有可能是假名或者巧合。但刘婉很奇怪,为什么大半夜会来男生这边,就像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而且房间里也乱七八糟的,会给女生分这个乌漆麻黑的房间的刘叔也很奇怪。可偏偏刘婉又很热心,完全看不出什么坏心眼。 有极大可能,她是受害者。 花易安靠在床沿,稍稍动了动腿。四肢倒也没什么,都是小伤。伤的最重的就是脑袋和手。老实讲他很少被人揍成这样,而且打人不打脸,花易安感觉自己脸都肿成猪头了。主要还是吃了夜盲的亏,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好好养病。但凡他能拿个能杀人的武器都不至于这样。 他说不准自己什么心情,他很少把人弄死的。即便他没有真的看见刘叔死掉,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刘叔还有没有可能活着。 他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莫名听刘叔说到孕妇孩子的时候便很生气。相当生气,都有些失心疯了。想的只有杀掉他,一定要杀掉他。他没有测刘叔的鼻息,一定是死了吧。 他可是完全没有留手。 要是给他刀子就好了,就不至于这么难打了。 讲真的,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他真的是女生,这次铁定是完蛋了,刘叔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加上常年累月的外出打猎,扛武器,抓禽类。这样一个人犯罪可是很容易的,还有迷药。这种有恃无恐的心理让他越发疯癫,他一度怀疑刘叔真能掐死他,毕竟在这样荒僻的地方是没有监管的。 要不是因为自己身边也有一个疯子。 算了,不提他。 花易安心情不是很好,没注意情况,许青忽然拦腰把他抱起来了。这种暧昧的气息让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他有一丝意外,总觉得自己已经说的挺明了的了,而且还是男人。 “别担心,我在学校抱过受伤的上下铺的兄弟,很稳。你要是走楼梯的时候头晕摔下去就很危险了。” 花易安:…… - 下了楼,黑小伙和柴火叔都收拾好了,两人反客为主,躺坐在客厅上,看起来完全就是常客,熟练地对嘴喝凉壶的水。 昌叔瞥了眼来人,把凉壶递给黑小伙,抹了把嘴,眼神在他们中不断扫视着问道:“老刘呢?怎么没见他?” - 花易安在沙发上坐着,见他们几人避而不谈,开口道:“是不是出去打猎去了?今早起来就一直没见过他。” 柴火叔睁开眼随意地打量着他。 苗辽皱了皱眉看向昌叔:“刘叔知道我们会来,而且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什么?要下暴雨了?这可怎么办……我的男朋友还不知道去哪了……”,花易安皱着眉,看起来很烦闷,语气急得很,“这怎么办啊……我们要出去找他们嘛?雨下起来,会容易出现意外的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就消失了,像闹鬼了一样……” 昌叔不理他的话茬,却盯着他的脑袋问道:“你头怎么了?” 花易安脸一红,缩起身子害羞喃喃道:“晚上玩的野,不小心摔到床板上伤到了……我们喜欢玩一些角色扮演……” 花易安一害羞转了脑袋,忽然就看见了电话出现在桌子上。居然移位了,他忍不住伸手转了转拨片,昨天看刘叔用的时候,下意识的记下来了。他左三圈右两圈的拨了出去,打给姚泽。 这次不是没接,而是没信号了。像是被人掐断了电话线一样。花易安闷闷不乐的叩上电话,道:“好难啊,我以为很简单呢,等刘叔来了再打吧。” 柴火叔只是反复打量着花易安,花易安不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戏太差,因为话多太做作被注意到了。有些事情他可不想经历些什么第二次,花易安干脆盯上苗辽,眸清似水点在他身上,好似在欣赏他。黑小伙苗辽始终愁眉不展,时不时会看他们,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理应是一视同仁,却唯有看见刘婉时,稍稍松了些眉梢。 花易安的眼睛始终点在苗辽身上,没那么做作了,皱着眉温柔问道:“苗哥,咱们这片有狼吗?” 苗辽才扫向他,似乎在思量自己应该回复什么,神色中带着古怪,迟疑了半秒,缓缓反问回来:“有,怎么了?” 花易安真诚地摇摇头,语气又透露出担心来:“没,只是做梦的时候好似听见狼叫了,原来不是幻听……白天狼出没的话怎么办呢……他可不会打架……” 几个人僵了一会,最后由两个女生进去收拾早饭,花易安也是终于有机会打探了。厨房里的柴火整齐的摆放在一边,把墙都遮住了,看不出什么古怪,台子上有只鲜血淋漓的兔子,兔头被一刀剁在一边,还睁着血色眼睛看着门口。刘婉一进来不由被吓了一跳,抓紧了花易安的手。 花易安无所谓,却还是装作害怕,颤颤巍巍的把那只兔子头归到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打开冰箱,保鲜层大多是蔬菜,叶子已经耷拉下来了,不太新鲜,里面的蔬菜更是,堆的满满的,看不见里面,好像在刻意藏着什么一样。 他拿出一份,隐约看见里面藏起来的瓶瓶罐罐。有四小瓶,一瓶白白的粉末,有花香。两瓶是像黑芝麻一样的小颗粒状,只是没有芝麻香。还有一瓶是无色无味的液体。 花易安知道第一瓶是什么,味道很熟悉,和刘婉房间里的桌子上的味道一样,他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大概是在来的路上,来着一片片洁白无瑕的花朵。有乏力晕迷的作用,但要应该量多些才可以,且需要一定时间,类似于安眠药,用处应该不大,还要一直闻才行。最主要的是,他昨天夜里在空气里闻到的就是这个。 最后一瓶他知道,无色无味的液体,在酒吧很常见。他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虽然没有尝过,但有人亲自品尝告诉他。是骗炮或晕人必备的,而且无色无味,又被叫神仙水。这一款,他尤其了解,因为他就上过当,还有会做成眼药水,滴到眼睛里就会在几秒内起效。 中间两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虽然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作用。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款,不过14是起迷药,那么23大概是催情。这种就多了,他分不清是哪款。又怕被刘婉看见。 他不动声色的拿了第四瓶混撒进菜里。然后装作找米的样子翻了好久才翻出来。趁着刘婉洗米淘水,他把菜洗了洗,混着液体入了味,泡在锅里煮。另外又煎了几个蛋,他不知道高温会不会不起效,只能做完了又趁着洗盘子,在盘上滴上水。关于下厨刘婉也不太行,只能打打下手。他们团队里的做饭担当是王孜函。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一个伤员来干这个,虽然花易安是打算自己到处看看才主动要去的。 “啊,好香啊,苏哥真的是福气!” 花易安:…… 花易安煮了很多,刘婉把碗洗干净。端饭出去了,花易安正好雨露均沾的滴了些,搅匀了一人一碗,恍惚间他看到窗口投进黑影。余光撇见一抹白,抬头一看。 花易安做完饭,就端着碗出来了,刘婉把菜端到桌子上,四个人加上昌叔、苗辽围了一桌。花易安见众人没有伸筷子的,就率先夹了最上面的煎蛋,也是沾的最少神仙水的哪一个,他夹完后,四人也开始吃,接着是苗辽和昌叔。和花易安想的一样,昌叔最谨慎。饭后苗辽最为主动,收拾刷了碗,熟练的拉开厨门,把碗放在下面。花易安比较在意,瞥着厨房。 外面天阴了上来,花易安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哪片血迹是啥,有人受伤了?昨天还没有,大抵就是今天早上或者昨天晚上造成的。王孜函始终没回来,丢了人的三人组自然也没有出门的欲望了。 花易安有些担心苏究,虽然强的离谱,但身上还有伤口。 最主要的是,这个狗东西居然就这么溜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非拉着他搞那么一次,说不定夜里也不至于被人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