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初至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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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四域中最神秘的除了妖界,便是西方四域。 西方四域占地极广却少有人烟, 盖因大部分地区是荒漠与贫瘠的平原。普通百姓难以耕种,亦难以藏身、抵御肆虐的野兽,因此只在数个绿洲或稀少的林地内聚居。 更为离奇的是,此地灵气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极易令人发狂。唯有数个掌握着独门秘籍的门派得以逐渐繁荣,门派内的修士也大多因祖辈生活于此,适应了此地独特的灵气才得以修炼。修士们在空中建起座座浮岛,岛上如同人间仙境。低阶弟子们靠在地面接受百姓委托,消灭野兽换取物品。然而门派甚大,百姓甚弱,常有低阶修士出手劫掠物资,为非作歹,无人辖制。无修为在身的的平民往往只能委曲求全,定期向岛上进贡以换得安宁与保护。 今日风沙依旧肆虐。圆滑高耸的沙丘上立着一道瘦削的人影。他身形虽瘦却挺拔俊秀,面纱下的眼睛像只猫儿,形圆而在眼尾上挑,与浓密的眼睫一道,天真又魅惑。此地甚是荒凉,亦常有妖兽出没。寻常百姓若不是大量结队,绝不敢独自前往。这人手无寸铁,却敢站在高高的沙丘上,像道活靶子,也不知是道行高深还是冒失鲁莽。 这人眺望了一会,转身道:“我瞧着这老半天总共也没什么人来,还真是难为你们,守在这种地方抢劫。” 原来那沙丘底下还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男子。看其衣着打扮,正是西方四域中难得的修真门派之一,玉泉门的弟子。然而其服色灰白,只有一两位身着青衣,只是一班外门弟子,掺杂着几个低阶弟子。这群人平日在地上都恨不得横着走,今日不知碰上什么硬茬,个个竟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沙丘上的男子轻轻一跃,跃至这群倒霉蛋旁边,不耐地踢了踢一位低阶弟子:“别装死。我根本没使力,你哼哼什么。” 那位弟子哭丧着脸,爬起来磕头:“仙长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男子见风沙渐小,便摘了盖着半张脸的围巾,露出一张玉面,正是别了莫彦,来西方四域寻求解咒之法的华瑾。 他打量着远处的浮岛,漫不经心地说:“再也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嘛。手段熟练,态度猖狂,想来在这里为非作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小小教训你们一下,真以为能就此揭过了?” 玉泉门弟子们纷纷爬起来,趴在地上不敢出声。方才华瑾的手段他们已见识过,平日偶尔见到的内门弟子怕是连这人的一招也接不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几个瞬间就被揍得晕头转向,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若是华瑾还不解气,动了真格,他们只怕就要命丧于此。 华瑾看着他们没出息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原来这些名门正派真如雾里灯说的那般,腌臜人腌臜事情一件不少。 他来到西方已一月有余,所及之处大多荒无人烟。华瑾本可以疾行至百姓聚居的绿洲城池,或隐瞒身份到浮岛上各门派内打探消息。然而他生怕错过一点线索,唯恐这广袤无边的荒漠中藏着哪些前人或佛宗大能的洞府,硬是耐着性子一点点搜寻。 这日他刚好走到勉强称得上是主路的,通往最近城市的道路附近,就见一支骆驼队被这十几名弟子拦下,强行夺走了大半货物。他正因连日的一无所获沮丧不堪,就遇见了如此不平之事,心火顿起,出手将这些修士教训了一番,把货物还给了驼队。 为首的弟子看隐瞒不住,只得老实交待。原来他们这些低阶弟子与外门弟子一样,尚未修行至可辟谷的境界。门派内弱rou强食,内门弟子与长老大多无暇亦无心关照他们,若是天分不高就只能自生自灭。门内爬升无望,他们终日吃喝玩乐,居然将主意打到了下界百姓身上,少了什么便下岛来抢。百姓告状无门,便只能忍气吞声。 华瑾听得直皱眉头。他在经天门内时,虽大部分时候都呆在三尺山上,却也同杨文远一道去外门玩耍过。经天门外门弟子虽先天资质劣于内门弟子,却大多刻苦,只管埋头修炼,于吃住一事上不甚关心。然而经天门亦不因此亏待他们,吃穿用度都供给充足。虽则门派内仍有些势利眼,对外门弟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然而大多门人都态度平和,深知修行一道多变数忌心急的道理。 想来这玉泉门能在西域繁荣,大多是沾了诡异灵气的光,门派里却不见得如何优越。 “算了。” 他抬起手,掌中出现一把泛着银色的绳索,倏地飞弹出去将地上众人捆成一串。“你们身上还有什么抢来的,都交出来。” 领头的弟子恭恭敬敬道:“都在我的储物袋内,仙长。” 华瑾扯下他系在腰间的储物袋,里面多是些吃食,间或有些布匹与零碎杂物。这群蠢货守在大路上几天才抢来这些东西,可见此地商业不甚发达,百姓过得也苦。 华瑾思索片刻,扯了扯捆着众人的绳子:“走了,带你们找找被抢的苦主去。” 话音一落,他周身就被团团云雾裹挟,连带着十几个累赘,竟是瞬间到达了最近的城池,辽荫城。 与华瑾去过的大部分城池不同,辽荫城的城墙及城门均是由褐黄色的夯土垒成,没用一块青砖。远处望去,若不是城墙附近的几株醒目的树木,高耸的城墙与沙丘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城门口守着几位围着头巾,腰间挎刀的壮汉,盯着来往百姓和客商,间或查问几人。华瑾施施然牵着一串玉泉门弟子走上前去。几位大汉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呼:“几位仙长!这是……” 为首的青衣弟子平日里都是嚣张跋扈,在普通人面前要多高傲有多高傲,何时让人看过这种鼻青脸肿的惨状。他低着头,咬牙切齿道:“别多管闲事!快放这位仙长进去!” 守门人惊诧地打量华瑾,不知他一个人如何制服了这些仙门弟子,想来是位真正的高人。华瑾此时也转过头来,冲守门大汉嫣然一笑:“麻烦您行个方便。” 他虽戴着深色面纱,然而艳色仿佛直透面纱而出,又带着些养尊处优的贵气,刺得大汉连忙低头,不敢细看,连忙让开身子放他们一行人进去。 华瑾在街上走走停停,打量着这座西域城市。人逐水而居,辽荫城得以建成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里有大漠中最大的一片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水面下可见飘忽鱼影。湖边郁郁葱葱生着一丛丛矮灌木和曼妙青草,与周遭黄沙漫天的景象相比,真算得上是仙境一般。一些百姓排着队,手中捧着或头上顶着瓦罐,在湖边等待着什么。 方才说话的那位青衣弟子名唤王轩,他见华瑾目不转睛地盯着湖边,殷勤介绍道:“那些都是等着打水的人。每日固定时辰有人来收钱,每人一天只能打一次水。旱得厉害的时候,隔得更久才能打一次。” “收钱的是什么人?” 华瑾扯了扯绳子,示意他上前说话。 “仙长有所不知。我们西域与人界其他地方不同,不讲究国家这回事,只认各城城主。” 王轩小心翼翼看了华瑾一眼,见他颇有兴趣,大着胆子说下去。“传说辽荫城是一位大能怜悯当地百姓,引来这片湖水,降雨一月,才逐渐形成了如今的辽荫城。当今城主便是当年大位大能的后人,姓南河。” 华瑾点点头,问他:“当年那位大能,可是出身佛宗?” “佛宗?” 王轩疑惑道,“还真没听说过什么佛宗……” 佛宗隐世多年,王轩这种外门弟子,半只脚都没踏入仙途的修行者不知也情有可原。华瑾转身向客栈走去。 要了一间房,他在大堂中坐下,对玉泉门弟子们道:“门内生存艰难,也不全是你们的错。然而此地百姓生存不易,比你们更是难上许多。今日小小教训一番,以后再让我抓到你们欺凌凡人,就让你们尝尝真正的苦头。” 他取出王轩的储物袋,将手一翻,袋中物品尽数倒出,上面还飘出一根根泛着光的彩线,从客栈门口出去,不知连到何处。 华瑾说:“循着线,把这些东西都还回去,我便不再追究了。” 他收回捆着玉泉门弟子的绳索,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切莫耍小聪明。” 王轩已认定华瑾修为之高深,更甚偶然见到过一次的,玉泉门中长老,于是毕恭毕敬道:“仙长放心,我们已学到教训了,再也不敢了。” 说完便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点头哈腰地拿着东西出了客栈门,顺着彩线归还原主去了。 华瑾进屋,卸下了头巾面纱和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袍。他本可以捏诀隔绝风沙,然而见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打扮,别有趣味,也就乐得融入其中。他刚想传信与莫彦,交代近日见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捏起仍在桌上的储物袋,其中竟还静静躺着一枚玉牌,方才不知为何,没有被倒出来。华瑾凝神感受玉牌上的气息,发现气息微弱,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他细细打量玉牌,玉质细腻,雕工精美,片片青叶似乎要脱玉牌而出。虽不是过分名贵之物,但那图案并不寻常,想来对主人有特殊的意义,也不知是那群混账从何人处抢来。 “好人做到底吧……” 华瑾叹了口气,重新穿上外袍,戴好面纱,循着那微弱到仿佛随时要断掉的气息寻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