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诤寰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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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诤寰真人严肃刚正,不苟言笑,活像把自己活成了一把剑。鲜少有人知道,练剑修行之余,这位剑修的时间都花在照顾灵兽,打理兽园上。 驭兽一道衰落已久。数百年以来,人修愈发兴旺,山林湖海中的灵兽灵禽却越来越罕见。现如今,莫说是驭兽驯兽,修行者们连豢养灵兽赏玩都不屑一顾,盖因灵兽能力衰微,但所好食物和住所却大多是天财地宝、连普通修行者都享受不到的灵木仙草。无人能想象到诤寰真人会豢养这种“无用之物”,也就并不奇怪了。 华瑾只从书上读到过诤寰真人的事迹,却对他没有太大印象。娇生惯养的宝慧尊者心中除了莫彦哥哥和巨业山上的侍女jiejie们,其余都装的是些吃喝玩乐。诤寰真人一不是名厨,二不是话本巨匠,更不是天下闻名的妙手裁缝,在华瑾心中自然留不下什么痕迹。然而入门一个月后,华瑾开始发自心底地认为诤寰真人实在是个大好人。 随诤寰真人到达他所居的三尺山的瞬间,华瑾就被幸福包围了。只见直冲云霄的三尺山上一片绿意盎然,草场与树林相间,活像一座还未有人踏足的天然灵山,更有几分肖似巨业山。诤寰真人等华瑾从云上跃下后便开口:“从今往后,你就随我住在这里。我的衣食住行俱不由你负责。你每日只需确认灵兽有无受伤,食物是否充足,其余的时间,你可随意来去。平日所需吃穿用度,执此腰牌自行领取便是。” 待华瑾接过腰牌后,诤寰真人又说:“如何看顾灵兽,我日后会慢慢教你。现在我再问一遍,你可明白,即使做了我的杂役,也不能在修行上得到指点。” 华瑾点点头:“弟子自知在修行上并无太大天分,亦不勤勉,只愿在山上与灵兽为伴,长长见识罢了。” 他说的也并非假话。若不是莫彦执意要他修行以自保,华瑾自己是绝不想吃苦受罪的。他自幼喜爱动物以及天地间所有自然造物,能在三尺山上与树木花草和灵兽为伴,简直是正中下怀。 云非名低头看着华瑾。这少年身形娇小,容貌极为精致,眼神清澈,神态娇憨,想来是富贵之家娇养出的小公子。方才探他修为,确是凡人无疑。然而一路上看到经天门内种种奇景和修行者们的种种手段,他只啧啧称赞却并不惊讶。许是家中供奉着修士,有些见识。云非名看他年纪尚小,又甚为乖巧,忍不住有些心软:“若是哪天你改了心意,亦可与我讲明。到时在门内为你另择一位师傅就是,不必顾忌。” “是,弟子知道了。” 之后种种琐事不提。数日后,华瑾已熟悉了三尺山上上下下,也摸清了自己职责所在。每日清晨起来到林中拾些野果来吃,查看各处灵兽,为它们准备食料。中午去寻杨文远一起在膳堂用饭玩耍,下午就在门内各处或三尺山上闲逛,日子悠闲得很。云非名头几天还怕华瑾年纪太小,无法处理众多琐事,便格外留心他的行动。这些日子下来,见他做事井井有条,虽然与人交往时不甚成熟,但门内也没人欺负他,方才放下心来。这山上就住着他二人,华瑾每日吃喝玩乐,云非名则在后山修炼、或下山除魔,算是各得其乐,却只有晚上才能见上一面。华瑾有什么问题,便都在晚上向云非名请教。 “真人,我见软软不在平日的巢xue里了,我也找不到它。” “我明日与你一起上山,想是近几日天气多变,水兔也随之搬家了。” “真人,我今日见顾真人门下的弟子们都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衣服,可好看了,不知是什么布料做的?” “炼器铸剑一门,所着想必是浸火纱,你去絮楼领来就是。” “真人,我方才不小心叫一种不认识的草划了手,不会有毒吧?” “伤口极浅,边缘发蓝,大概是月长草,毒性不大,却会留细小绒刺在伤口中。日后在林中务必多加小心。” “知道啦。” 云非名拿来伤药给华瑾清洗伤口,涂抹上药,握着那只光滑细嫩的手,犹豫一下,“你自己来吧。” 华瑾小心翼翼地用帕子蘸上自己伤口,觉得有些新奇。毕竟自打开始修炼后,他已经甚少受伤了,若不是隐藏了气息和功法,寻常草木又怎能伤到蕴水境的魔尊。他眼睛一抬,正看到云非名平静而专注地看着他动作。水色月光洒在他们头顶,直衬得云非名的面容如冰雕雪砌一般,格外俊美清贵。华瑾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真人你真好看。” 云非名一怔:“……是吗。”“好看极了!”华瑾见云非名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莫名地有些义愤填膺:“真人是我见过最俊美的人之一了!不仅如此,真人你对灵兽对我都很好,剑术也高明,若真有仙人,也不过如此了。”云非名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飞上一层薄红的脸蛋,心里一麻,觉得有些招架不来:“修道之人,容貌既可永驻,又可随意改变,不甚重要。切忌被容貌迷惑。”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恐伤了小孩的心,掩饰般地补充了一句:“你的容貌也甚是端正。” 华瑾快乐地接话:“在家里时,jiejie们也常夸我好看呢!jiejie们都好看得很,想必我也不差!” 除了与掌门师兄,云非名许久没同人话家常,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却又不忍让对话结束于此,便试探地问:“你是家中独子?” “是,但我也有莫……一位交好的邻家哥哥。侍女jiejie们也都在,所以并不寂寞。” 华瑾边说边望着巨大皎洁的月亮,看得有些痴了:“家里最好了,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哥哥也待我最好了……可是若不离开家,也不知道外头有这么多不一样的风景和人。” 云非名看着他有些忧伤的神情,心中猜测小孩大概是想家了。刚才还睁得大大的猫儿眼现在带着些迷茫,眉头轻皱,如春风拂水,教人有些心疼。 “……明日带你去看云虎。” “云虎!可是中提到的,可腾云驾雾日行万里,额上有七彩卍字的云虎吗?” “嗯,她刚产子,日后也要你照顾。” 月光轻柔泄地,模糊了山林间飒飒风声,屋前的一对人影溶在了无名花的香气里。林中翠湖边,一滴新凝的夜露落入湖中,惹得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颤颤悠悠,好似害羞一般地散了。 经此一晚,云非名愈发难以忽视自己山上的小杂役。华瑾性情温顺活泼,又是一等一的好看。他既是家中独子,必是父母亲人的掌中宝,想必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因此吃穿用度上绝不委屈自己。可偏偏这位无半点修为在身的娇儿,整日于林间爬上爬下,涉水过溪,为灵兽准备草料,洒扫居所亦无半点怨言,令人看着窝心。云非名原本只在晚间到前山来查看他的情况,现在却忍不住在清晨又来一趟,看着小孩爬起来洗漱之后,乖巧地冲他行礼问候。就连晚上也不再只是简单问答几句,而是边听华瑾叽叽喳喳汇报,边暗中打量他有无受伤。 许是可怜他孤身一人在山上吧,云非名看着搂着蓬松羊儿向自己甜甜一笑的华瑾,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