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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浪荡美人皇兄后妃(一发完结)

    1.

    我慵懒地倚靠在龙椅上,出神地盯着半空中雕刻着繁杂精美花纹的栏柱。

    这是宣政殿,平日里下面会聚集着一群埋首而立的大臣,战战兢兢地向我奏禀各种大事。

    现今已然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当朝首辅上了三个折子说的大事也不过是祭天的仪典。

    这些朝堂纷扰,自是远比不上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事。

    此时此刻,我的两腿间埋着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他正费力地吞吐着我的龙根。

    明黄色的龙袍被半撩起来,若隐若现他白皙姣好的面容。

    2.

    尽管正做着吹箫这种腌臜事,他却丝毫不显屈辱,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谄媚。

    甚至周身有一种难掩的贵气。

    这是自然,他是我的皇兄。

    曾经和我一样,只在一人之下,地位极尽尊贵的皇子。

    3.

    我的龙根被他紧致的嘴巴包裹住,柔软的舌尖灵巧地舔舐过roubang的顶端。

    温暖而湿润的口腔让我如坠仙境,只剩周遭的舒爽。

    我的皇兄素来矜贵,吃穿用度极尽奢靡,自是受不了苦。

    嘴里吞咽着巨物的窒息感让他的眼角泛起了红,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

    我却因为他这副被折辱的样子更加兴奋。

    4.

    他的发丝素来被金色的发冠整齐地绾在脑后。

    即使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有失礼数的模样,这服饰上的规矩他总是做得极好。

    现如今几缕发丝散落下来,落在他的脸颊旁。

    这是因为刚刚情动之下,我有些粗暴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将他按向我的下半身,迫使他将我的roubang含到更深处。

    5.

    我心神一动,索性抽掉他的发簪。

    三千青丝散落,乌黑的发色衬得他本就小巧的脸颊更是不堪一捏。

    他半坐在地上,那薄唇此时正半张着,嫣红的舌尖在其中若隐若现。

    众人皆知我的皇兄是个美人。但这却是只有我能看到的,我亲爱的皇兄的yin靡模样。

    我拽住他散落的发丝,不再忍耐,将他一次又一次地压向我的下半身。

    6.

    我的roubang捅到了他的咽喉最深处,生理性的抽搐让我的guitou被最紧致的包裹住。

    我的美人皇兄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捏住他尖尖的下巴,进行最后的冲刺。

    他似乎已经无法呼吸。在最后的刹那,我在他温软的唇舌中宣泄出来。

    他像是刚被凌虐过的妓子,衣衫不整,半趴在地上喘着气,面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白浊。

    我的美人皇兄哪怕是这样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仍是翘起了一边嘴角,笑着和我说:

    “陆君白,你就这点本事?你的后妃能满足吗?”

    7.

    我不由笑了出来。

    我的美人皇兄,嘴上自是从来不肯讨饶,尤其是对我这个弟弟。

    我牵住他骨节分明的右手,将他拉了起来。他一个趔趄,被我揽在了怀里。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哪有其他后妃,不就你一人。”

    8.

    我继位的第一年,发生了两件被记在史册中的大事。

    二皇子陆君煜薨,我册封了一位东宫侍妾做贵妃。

    满朝文武震惊于手腕了得、觊觎皇位的二皇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薨逝,看我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惶恐。

    这倒是给我行了方便。

    在我要册封身份成谜的侍妾做贵妃时,他们也不过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

    无非是上了几个奏折,在早朝上磕了几个响头,说了几句什么不合礼数之类的屁话。

    他们说侍妾身份低微,受封贵妃,难以服众。

    我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他们,在心里冷笑。

    我的煜贵妃,自是与这身份低微四个字天差地别。

    9.

    是的,我做了一件百年后被埋进皇陵后,定会被皇祖皇宗抽嘴巴的事情。

    弑兄夺位?荒yin暴虐?分袖断桃?自不是这种在无情皇家屡见不鲜的平常事。

    杀了皇兄陆君煜,让他成为我那宠冠后宫的煜贵妃。这才是真的大逆不道,有违伦常。

    让我这个素来克己守礼,端方有度的皇子有胆子做出这种事,也只能怪我的美人皇兄太过迷人。

    10.

    我的父皇在位时,坚决秉承享乐无度的原则,他到处开枝散叶,导致我的兄弟无数。

    我的母妃家世显赫,在这吃人的后宫中我自是生活无忧。

    但有些皇子的生母地位低下,不乏宫女之流,在一夜宠幸后便被皇帝彻底抛在脑后。他们在这多是势利眼的后宫中过得可谓是如履薄冰。

    我的太子皇兄就曾将他那不知排行十几的皇弟踢进莲花池,看着他活活淹死,最后的惩罚竟也不过是轻飘飘地禁足三月。

    这不过是因为那苦命皇弟的生母只是个扫洒宫女而已。他贵为太子,有恃无恐罢了。

    11.

    第一次见到我的美人皇兄时,我正坐在桌前苦读圣书。那时我以为他也不过是后宫中过得胆战心惊的皇子中的一员。

    不怪我误会,他身上的锦衣虽是上好的材料,但却被他穿的歪歪扭扭,满是污泥。

    看着就是一副没有被悉心照顾的样子。

    我那时刚开蒙,母妃请了儒学大家来为我专门授业,我不用去上书房上课,因此甚少与我的兄弟们接触。

    一时竟然认不出他又是其中哪一个。

    12.

    我的美人皇兄倒是丝毫不认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天天窝在屋子里读书有什么意思?来御花园一起玩儿啊。”

    即使还没长开,我的皇兄也已经具有了美人的雏形。他微微蹙起形状好看的眉,像是在认真思索。

    “这儿是披香殿,惠妃娘娘住在里面,那你是……七皇弟?”

    他走过来捏我的脸,“你长得白白嫩嫩,好像只小兔子啊!”

    我那时还有些婴儿肥,圆圆的脸颊软得不可思议,美人皇兄就这样捏了个够。

    我被扯着嘴巴,说话含糊不清。

    “你系谁啊?”

    他被我的口齿不清逗乐,展颜一笑,“我是谁?我是你哥!”

    13.

    我总是会想起我们的这次初遇。

    后来我总算搞清楚,那时是他在御花园因贪玩故意甩开了随侍,摔了一跤后又一不小心迷了路,才误打误撞地有了那日的相遇。

    美人皇兄的那一笑太过明媚,深深地烙印进了我的心里。

    我惯于遵循祖制礼法,见到谁都是毫无破绽地行礼问好,称呼他们二皇兄九皇弟,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私下里和他,我总是叫他哥。

    这亲昵的、独一无二的、平民般满是情谊的称呼。

    他也曾笑吟吟地问我,我这个小古板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经常不叫他三皇兄。

    我不答他,但是在心里说:是你说的,你是我哥。

    14.

    现在我更是没理由叫他三皇兄了。

    因为他现在是我的煜贵妃。

    我的母妃已经迁居建章宫,这披香殿就空了出来。

    宫人皆知,披香殿曾经是皇太后还是先帝后妃时的寝宫,更是当今圣上长大的地方。

    而现在,此处被赏给了饱受盛宠的煜贵妃。

    15.

    我迈进披香殿的时候,我的美人皇兄正漫不经心地倚在窗户边看风景。

    初冬的晚霞是带着橘色的红,映着园子里萧瑟的枯枝,落在他那俊美姣好的面容上。

    他自是从来不跪拜我的。

    听到我的声音,他转头冲我展颜一笑,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他说,臣妾参见皇上。

    16.

    我听他如此自称,便知他今日心情定是不错。

    我走过去揽过他纤细的腰,将他抱在怀里,含住他的唇。

    他的唇形看起来有些许单薄,亲上去确是足够温软。

    我用舌头描绘他贝齿的形状,在他的嘴巴里持续攻城略地,直到他有些气短地推开我。

    他说,去榻上。

    17.

    我解开他的衣衫,轮番揉捏他胸前小巧的两点,撸动他的性器,直到那物事爽快地挺立起来。

    他平躺在床榻上,微微地轻喘,双目已然有些迷离。

    我熟门熟路地将手指伸向他的后xue,果然一片松柔软烂。

    宫人知道,圣上夜夜都要宿在煜贵妃处,自是每日都要将他准备好,让他的后xue足够润滑,得以顺利承欢。

    我扶着龙根,毫无阻碍地捅了进去。

    温热的xuerou立即裹了上来,热情得紧。

    18.

    我爱死了美人皇兄这幅沉溺在欲望里的模样。

    眼神迷离,面色绯红,双唇微张,几声破碎的呻吟宣泄而出。

    他平日里就是一副贪于玩乐、没个正型的样子。

    也得益于此,在我的身下时他也从不会像贞洁烈女般咬紧牙关,反倒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到了舒爽处那些放荡的yin言浪语听得我都有些脸红。

    19.

    我感受着他的xuerou吸吮着我。

    他的后xue已经不是破处时的紧致,但这份松软自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凑上去亲他,轻轻地咬他的舌头,看他吃痛,眉毛微微蹙起。

    他侧头避开我,轻声呼痛,声音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挠在我的心上。

    他难得的示弱模样让我不由兴致大起。

    我抬起他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动作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20.

    我的美人皇兄忍耐力总是不够。

    快速地抽插不停地摩擦过他后xue内的凸起处,接连不断的绵密刺激让他的性器前端吐出了透白色的浊液。

    像是溺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快感让他的身体弓了起来,只能急速地喘息着。

    美得惊心动魄。

    21.

    他张开双手揽住我的脖颈,凑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

    他说,君白,你弄得我好舒服。我们就这样颠鸾倒凤一辈子,好吗?

    我情难自抑,在他的身体里宣泄出来。

    22.

    我的美人皇兄被我揽在怀里,昏昏沉沉,刚刚的性事让他有些疲惫。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烛光下他细密纤长的眼睫,像是蝶的翅膀般轻颤。

    我想起了我们的初次。

    23.

    那时我已然是被父皇称赞有佳、课业小成的皇子,被太子视为眼中钉rou中刺。

    他大抵是用他那不太灵光的脑瓜掰着手指头数:这个皇弟母妃并非名门望族,不足为惧;这个皇弟天天游山玩水,志不在此。

    最后思来想去,我就成了他的头号大敌。

    为什么我的美人皇兄没被他放在眼里?自是因为他那副行不端坐不直的样子,被看人只看表面的太子评为不成气候,难堪大任。

    24.

    那时我没少被太子针对。

    我被他陷害妄图谋位,父皇震怒,将我囚禁在府中,一干仆众随从皆被带走调查。

    太子最是不光明磊落,喜欢做小人,做事情也是怎么阴怎么来。他竟趁着上下大乱,偷偷作梗,在我的膳食上做了手脚。

    他当然是没有胆量下毒下药,所做的不过是将食盒里的菜肴换成馊了的猪食,幼稚却也确实给我制造了麻烦。

    我皱着眉将食盒的盖子盖上,思索今天吃点什么。

    我的美人皇兄就是这时候拎着个盒子,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

    25.

    他将食盒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摆出来,还不忘给自己留了一盘精致的糕点。

    我在桌前狼吞虎咽,他也没个吃相。

    我是饿极了,他则是惯常这个做派,我已经见怪不怪。

    终于是填饱了五脏庙,我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他说,“你被父皇下旨软禁于此,等待发落,我可没有。他们不敢拦我。”

    我又问他,“你倒是不避嫌,这时候还来管我?”

    他穿着墨绿色的锦衣,难掩华容,眸烁如星,他说,“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26.

    那天梨花开得正好,花瓣簌簌,细细碎碎的飘落,染了他的衣襟。

    我被他的瑰姿艳逸入了眼,迷了心。

    情不自禁,我将他揽在怀里,鼻尖萦绕的幽香更是醉人。

    我情难自抑,终是附身贴上了他的唇。

    27.

    我的胆大妄为只持续了一瞬,唇上的柔软触感让我心痒难耐,却仍是不敢妄动。

    反倒是我的美人皇兄,轻笑出声。

    温暖的鼻息拂过,他咬住我的唇,温热的舌头伸了进来,在我的口中嬉戏。

    他握住我僵硬在身侧的手,是骨节分明的触感。

    他带着我的手来到他的腰侧,环住他纤细的腰肢。他也揽住了我的脖颈,是一幅顺从的、全然依恋的姿态。

    一时之间只剩微风刮过树叶的簌簌和暧昧的唾液交换声。

    28.

    那时我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的唇舌交接,一吻结束我不禁有些气短,面色也带了点微红。

    我的美人皇兄戏谑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说:“白兔子变成红兔子了。”

    我的面色更红。

    即使我已经褪去了幼时有些rou感的圆脸,但因着我仍是生得白白嫩嫩,他还是会不时说我是只兔子。

    他将我推倒在薄席上,骑坐在我的身上,放荡地用屁股摩擦我已然挺立的下身。

    他解开我的腰带,我企图拦住他,和他说:“到内屋。”

    他却丝毫不在意,偏要在这幕天席地处野合。

    那时我便知道,他内里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

    29.

    母妃总是要我持身慎行,生怕我最后成了某个耽于美色、烂泥扶不上墙的皇兄那样,自是有意让我避着这些男欢女爱之事。

    是以我完全被美人皇兄的节奏带着走,任由他骑坐在我的身上,替我宽衣解带。

    他不时俯下身舔舐我的耳垂,让那处白嫩的皮肤红了个彻底。

    终于是来到了下半身,我已经是赤身裸体,他却仍是衣衫整齐,不禁让我更是面红耳赤。

    他扶着我沉甸甸的roubang,不由失笑,斜睨了我一眼,说:

    “你长得面嫩,这物事儿倒是生得雄伟。”

    30.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这自持身份、平日里在吃穿用度上总是有些挑剔的尊贵的美人皇兄,会甘心做这种让我极乐之事。

    尚不论是否腌臜,吹箫这种事,是全然的讨好意味,他是从中得不到快感的。

    我看不到美人皇兄现在的神情,但我可以感受到他柔嫩的舌尖舔舐过我的性器顶端,调皮地在guitou处打着圈。

    我半眯起眼睛,入目是湛蓝的天。不知何时有些阴鸷的霾已经散去,飞鸟逃出深宫的囚禁,在空中毫不留恋的地划过。

    美人皇兄将我的roubang含住,上下动作着,多余的部分也被他骨节分明的右手细心地照顾。

    他感受着我在接连不断的刺激下逐渐被快感的浪潮淹没,我放在身侧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按住了他的头顶。

    我想让他将我含得再深一点。

    31.

    美人皇兄顺从着我的动作,将我的roubang吞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度。

    他的喉头收缩,高热的刺激下我似乎感受到了从尾椎蔓延上来的快感。

    他却突然间抬起头,停止了动作。

    他说:“还有更舒服的,你且等着。”

    32.

    我的父皇曾说过,老三这个孩子,能言善辩,就是说得话总是真假掺半。

    但是我的美人皇兄是从未骗过我的。

    他说更舒服,那真就是顶天的舒服。

    他不知从哪里搜刮来一盒香膏,掀开衣摆便敞开双腿,向自己两腿间隐秘的xue口抹去。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艳景,美人肤白胜雪,笔直的双腿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向我敞开,做着慰藉自己般的yin靡之事。

    他的唇色绯红,平日里风流蕴藉的双眸眼波流转,直白地袒露着冲动的欲望。

    他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禁莞尔而笑,手指简单地抽插了几下就走了过来。

    33.

    他说:“我初次承欢,便宜你了,你多担待。”

    他扶着我的性器,一点点坐了上来。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顶舒爽的快感。

    那是难以言说的紧致感,甚至让我稍微有些疼痛。与口腔的柔软温热不尽相同,但更为高温的包裹却让我好像融化在这温柔乡里。

    我的美人皇兄似乎很是吃痛,他双手撑在我的胸膛上,双眸干净得黑白分明,深深地凝视我。

    他上下扭动着腰肢,下半身贪婪地吞吐着我的物事儿,呻吟声接连不断地破口而出。

    34.

    我的美人皇兄,似乎没少看那些民间流传的话本儿,yin词艳语不绝于耳。

    明明他年龄稍长我两岁,却一句一句叫着我好哥哥。

    我听着他像是个妓子一般说:“好哥哥,你弄得奴家好舒爽。”

    他身子纤细,与武学从来都是无缘,动了几下后便脱了力气。

    我便由着本能,挺动腰肢,一下又一下戳在他身体里柔软的那一点上。

    35.

    xue口的香膏已经完全化开,甜得发腻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湿润的膏体因为快速的摩擦化成了水。

    我们的交合处一片yin靡的泥泞。

    我的美人皇兄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一呼一吸间皆是充满诱惑的呻吟。

    他近乎吟唱般的呼唤我的名字,随着我的动作在欲海中沉浮。

    我终于把持不住,在他的身体中宣泄出来。

    36.

    事后我才注意到,我的性器上有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我和他说:“哥,这是你的落红。”

    他难得羞红了脸,凑上来亲上我的唇,似乎是想止住我的话语。

    没有了先前的激烈,这一吻极尽缠绵。

    37.

    我们草草地擦拭过,索性就这样幕天席地躺下,我将他揽在怀里,认真地看他的睡颜。

    那时阳光足够好,从他的睫毛间洒下,落下一片阴影。

    我满心欢喜,以为我们心意相通,情意绵绵。

    38.

    烛光摇曳,我的美人皇兄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就如那天我们初次之后一般。

    我的心里难以抑制地燃起滔天的怒火。

    那时我有多欢喜,现在对他的恨意就有多深远。

    他本是一直安分守己的,我对皇位也无甚想法,自是以为他也如我一般。

    但他却偏偏藏着些野心,在太子暴毙身亡后,他的谋划与布置才猝不及防地袒露在我眼前。

    甚至我不敢说,太子的暴毙是否与他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39.

    在我们反目前,我曾去问过他。

    我没有像之前的厮混时一样,悄悄从他的卧房偏门进去。

    我让宫人通传,正了鎏冠,像是皇弟拜访皇兄一般登了他的府邸。

    我问他:“哥,你想做皇帝吗?”

    那时前朝后宫皆是大乱,我被太子陷害的谣言也早已澄清,我似乎是父皇最属意的选择。

    但明里暗里的各种信息似乎都在告诉我,在我的东宫路上有一个不小的阻碍,就是最近频繁活动的、似乎筹谋已久的我的美人皇兄。

    40.

    母妃和我说,老三那个孩子不简单,心思重,你得防着他。

    我一夜未眠。

    我想,即使母妃那么殷切地想让我上位这东宫,但我……我还是想让我的美人皇兄开心的。

    倘若他真的想要,皇位而已,我自愿助他一臂之力。

    41.

    所以我正了衣冠,郑而重之地问他:

    “哥,你想做皇帝吗?”

    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斜倚在榻上,吃着卧在冰块上的荔枝。

    他漫不经心的抬眼扫我,说:“就为了这事儿?”

    我点头。

    他扑哧笑出声,干净的手指拈了一个荔枝,送到我的嘴边。

    他说:“怎么?我说想你就让我做皇帝?”

    我将甜美多汁的荔枝含到嘴里,还没来得及答话。

    他便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做皇帝。”

    42.

    我拿起手帕,将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悉心擦拭干净。

    我说:“那我便要坐这皇位。”

    我在心里接着说,然后天下便再无人可指摘我们。

    43.

    那日美人皇兄的那句不想,我是全然相信并当了真的。

    他从不骗我,既说了不想,无论之前如何,之后定是不会再参与其中。

    我在书桌前思考着现今的形势,十一皇弟已然蠢蠢欲动,二皇兄也不乏几次出手,但我却仍觉得局势诡谲,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翻云覆雨。

    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有这样的手段。

    我无意让美人皇兄卷入这夺嫡漩涡,也怕我们的亲密关系连累到他,自是少了与他的交流。

    多日不见,我想他想得紧,索性将脑中的思绪抛在脑后,从我平日里常走的偏门去了他的府邸。

    44.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没有可以随意出入他府邸的特权,是否会永远像个痴儿一样被蒙在鼓里,这又是不是更好的结果。

    我的美人皇兄此时没了在我身下时的媚态,衣冠齐楚地站在雕花木窗前,自有一派贵不可言之气。

    他和他的亲信侍卫说:“孟尚书找你何事?”

    那侍卫回话,“涕泗横流地求我们一定要对他的独子和最为宠爱的那个小妾都好点,只要让他们平安回来,我们说什么他就怎么做。”

    我的美人皇兄嗤笑一声,“真是个老糊涂啊。”

    45.

    我在窗外听着美人皇兄的话语,如坠冰窟。

    今日前朝那位总能明哲保身、热爱和稀泥的孟尚书的反常似乎有了解释。

    他突然发难,接连上奏折弹劾二皇子一派的朝臣,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我的美人皇兄足够狠戾,他不屑我们的弄权之术,竟是直接出手用了最野蛮但足够管用的方法。

    但是……他明明对我说过,他不想要做皇帝。

    46.

    我有些自嘲地摇摇头。

    他连绑架朝臣家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枉论骗一个皇弟呢。

    更不说这个皇弟还是目前明面上最有力的竞争者。

    哪怕我们曾肌肤相亲,曾那么浓情蜜意。

    我的心尖儿又酸又涩,好像被一只粗糙的手掌任意揉捏着,痛得说不出话。

    我想,这情缘是否又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于他而言,我又算什么呢?

    47.

    那之后我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母妃说,我似乎是一夜间有了对皇位的执念与欲望。

    我让侍卫在美人皇兄曾进出自如的偏门值守,拒绝他的拜访,也不曾拆开他让宫人送来的信件。

    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宫宴上我能感受到美人皇兄不停落下的探究目光,我却一次也不曾回应。

    只在他起身离席时,贪婪地望着他的翩翩背影。

    我怎会对他放手。

    48.

    我未想过我也是一个擅于弄权之人。

    雷霆手段,果断狠戾,再加上母妃的助力,我终是顺利登上东宫之位。

    父皇的身体也一点点衰落下去,终是强弩之末,我未在东宫呆了很久,便成了新一任皇帝。

    登基的前一天,我终于再次去见了我的美人皇兄。

    49.

    许久不见,我贪心地用视线描摹他的轮廓。

    他仍是晗光濯目,风采卓然。一拢墨绿的衣衫,墨发金冠,席地而坐。

    他见我来,挑起一边嘴角笑得戏谑。

    他说:“这不是我那明天就要登基的弟弟吗?怎么终于有空来见我这个皇兄了?”

    50.

    他极少如此这般绵里带针地和我讲话。

    我只当他是输给我后恼怒,也不理他的脾气。

    我撩起衣袍坐在他对面,和他说:

    “自古无情帝王家。民间兄弟阋墙也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皇家则是不成功便成仁,结局总是你死我活。

    二皇兄和十一皇弟已经被贬为庶人,被软禁了起来,想必今后不会过得太过于舒心。

    你活得矜贵,庶人的生活你过不了的。

    但今天我给你另一条路。陆君煜要死,我会册封一个侍妾为煜贵妃。”

    51.

    我的美人皇兄最是会审时度势的。

    他足够识趣,平日里似乎也总是倚着靠着,没有一身铮铮硬骨。

    一团柳絮弯弯绕绕地飘到了他的眼前,他伸出手指捻住飘飞的絮团,又轻轻拂去。

    他很是无所谓地答我:“皇子我也做够了,做个后妃也未尝不可。”

    草绿花发的初春,我似乎终于得偿所愿。

    52.

    对待美人皇兄的事情,我总是有些小孩脾气的。

    大概是那日我又想起了往昔之事,天亮后未等美人皇兄醒来我便匆匆离去,接连几日都未曾再去披香殿,也不曾宣他侍寝。

    我还是恼他骗我。

    我不敢去想倘若他成了这夺嫡的胜者,又会怎样对我。

    53.

    但我还是想他。

    我让丁公公将那个锦盒拿来。

    里面的东西都是我悉心收藏起来的,近半数都与我的美人皇兄有关。

    那个皱皱巴巴的纸条,是我们一起在上书房上课时,他悄悄扔给我的。

    上面是他飘逸潇洒的字迹:我想困觉。

    当时我便红了脸颊,这困觉的意思我自是明白。之后我便心猿意马,先生讲的内容更是一点没有听进心里。

    54.

    还有他曾一时兴起,随手给我作的一幅未完的画作。

    画中我正坐在桌前,拿着狼毫笔练字。

    他极擅丹青,却在勾勒出我的轮廓后便懒于上色,反倒是赖我动来动去,影响了他的兴致。

    我自是不会承认,最后当然是闹到了床上,他说了好些讨饶的软话,我才放过他。

    不过这幅画却被我好好地收了起来,想着将来定要让他绘完。

    55.

    我一件又一件摆弄着盒里的东西,每一件似乎都是情意绵绵的片段。

    恍如隔世。

    我终于是拿起了那封未曾开封的信笺。

    56.

    那是在我决心定要夺得这皇位,疏远他避而不见之后,他让一直跟着我的宫人递给我的。

    我虽然那时恼极了他,确仍是不舍将这封信烧掉,犹豫良久将它收在了锦盒里。

    此时我却想拆开一看。

    57.

    美人皇兄擅丹青却不长于书法,纸上的字迹却可谓是他用了心。

    “兔子,我们已许久未见。你府邸的旁门现在日日都有人驻守,我找你、想见你一面你也不得。

    我思来想去,不觉我曾惹恼了你。我的仆从说你前日来过我的府邸,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在讨论孟尚书之事。

    我那日和你说我不想做这皇帝,是真的。你能有此一问,定是知道我在此之前的作为。我那时筹谋想要这皇位,也是真的。

    做皇帝累,我自是不愿。但在这皇位上,才能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是因为和你两情相悦,我才会对这皇位有此番谋划。

    你那日问我,我便知你也是对这皇位有意的,那我便安心了,你我谁在帝位上都无差,孟尚书一事,我如此这般自是为了要助你一臂之力。

    我怕你误解我,更怕你不是误解我。

    倘若你真是因此事而恼,便不要再生哥哥的气了,我不会再做这般莽撞之事。倘若你是想做那无情帝王,要与我斩断这丝情缘,我”

    58.

    我的美人皇兄似乎在这里犹豫良久,纸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

    再之后便是有些潦草的一句话,不,你定是不会这样做的。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我等你来见我。

    59.

    我的手有些颤抖,几个呼吸间才勉强平静下来。

    我快步走出去,有些踉跄,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立即到他的身旁。

    丁公公立即跟上来,扫过我手中拿着的信纸,立即唤来龙辇。

    “皇上摆驾披香殿。”

    60.

    我匆匆忙忙走进披香殿时,我的美人皇兄正在桌前读话本儿。

    他见我神色匆忙,不由一问:“怎么了?”

    我拿着手中的信笺,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接过我手中的信笺,扫了一眼后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你不会是……今日才看到这封信吧?”

    61.

    我紧紧地抱住他,将他揽在怀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耳边说,我心悦你。

    似乎是将过往的所有爱意终于在一瞬间宣泄于口。

    62.

    许久,我感到他的手也慢慢地环住我。

    他的声音没有了调笑的意味,郑而重之地回应我,我也是。

    63.

    生能尽欢,自此一生一代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