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钱飞的挑衅

    Aroma的大厅其实和普通的酒吧看起来差不多，只不过面积几乎是普通酒吧的五六倍，装潢更精致一些，舞池和表演台也更大一些，而已。

    钱飞瞠目结舌的看着酒吧里的景象，虽然整个大厅的灯光依旧昏暗，但他还是能看清一个个吧台和卡座下面，或规矩或yin荡的跪在别人脚下的男女！

    他想起了给他办理那张会员卡的朋友和他说的话：“Aroma是个BDSM俱乐部，而且是本市规模最大最正规的BDSM俱乐部，一般只有圈内的资深成员才知道并且有资格获得这个俱乐部的会员卡。Aroma规矩森严，但同时也是圈内人的天堂，因为俱乐部里的dom和sub大多都是经验丰富的玩家，在遵守俱乐部规定的前提下花样繁多且百无禁忌，丰富的经验和成熟的手段在圈子里都是备受追捧的存在。”

    钱飞其实是个标准的纨绔，他玩起来也是非常放得开的，而且说到玩，那绝对是经验丰富花样百出。富二代圈子里玩sm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钱飞因为对此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深入了解过。在他的印象里，sm仅仅只是为了给性爱增加一些情趣，不需要追求极致的支配与臣服。因为每个人说到底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可能发自内心的去屈服于另外一个人，如果一个人完全臣服于某个人，那么自己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同样他也没有支配别人的兴趣，因为他不相信在没有任何利益和欲望的驱使下，别人对他的屈服会是发自心内的。

    但是显然他看到的场景彻底打破了他对sm那点不成型的印象。他看到的跪在地上的男男女女，并没有被束缚住，但是每个人都跪的专心致志，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只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整个大厅不算吵闹，但是那么多人也绝对称不上安静，他们有的聊天聊得热火朝天，有的挑逗着自己的小宠物让他们羞愤难忍，有的多喝了几杯撒着酒疯，表演台上更有穿着性感的美女在跳着妖娆的钢管舞。但是跪在地上的每个人，都只专注于自己面前那方寸之地，不管周围有什么动静，都无法把他们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过了半晌，钱飞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去吧台要了一瓶酒，边喝边慢慢观察着大厅里的一切。他发现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斥着暧昧的味道，但是好像又不像别的酒吧里那样yin靡昏沉。

    吧台后的服务生突然出声道：“先生，看起来您是新人，对吗？”

    “我是第一次来这。”钱飞很自然的回答。

    服务生笑了一下，知道钱飞误解了他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那么，请问您的代号是？”

    钱飞沉吟了一下，道：”Giasone。”

    “那么Giasone先生，祝您玩得愉快！”

    “多谢。”钱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至少酒还是不错的。

    这时一个肤色黝黑，气质非常阳光的男人走过来，对钱飞伸手道：“你好，Schumacher，能和你认识一下吗？”

    钱飞对被搭讪这种事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随即站起身，和对方握手道：“Giasone。”

    “看起来，你是新人？”　Schumacher开口竟也是这个问题。

    钱飞无奈道：“我确实是第一次来，你们也不用每个人都问一遍吧。”

    Schumacher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是刚进圈的新人，对吗？”

    钱飞恍然，失笑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Schumacher道：“我也说不清，可能是这个圈子呆久了的人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吧，但是你没有，看起来很…随性。”

    钱飞给Schumacher倒了一杯酒，道：“那么，你算是圈子里的‘老人’了？”

    Schumacher接过酒杯坦然笑道：“和你比我算是，但是我并不想拿着架子给你提所谓的建议，只是单纯的想认识你，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钱飞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是个直肠子，于是心存逗弄：“那么你对我的哪里感兴趣呢？”还恶意的强调了“哪里”两个字。

    Schumacher当然听出了钱飞的调侃，不介意的低头笑了一下，道：“你性格很有意思，长得也好看，相信我，这大厅里的dom可能都在注意着你，毕竟这俱乐部很少来新人，像你这么优秀的新人就更少了。”

    钱飞愣了一下，对sub和dom这种称呼还不熟悉，反应过来后问道：“为什么是dom？”

    “因为你手里的会员卡，”Schumacher　拿出自己的会员卡，上面的图案和钱飞的完全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钱飞的会员卡是白色，而Schumacher的是黑色。“只有sub的卡片是白色的，你入会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吗？”

    钱飞尴尬一笑，心里把帮他办卡的狐朋狗友枪毙了无数次。随即岔开话题道：“你说这里新人很少，所以你对这里的人都熟悉吗？”

    Schumacher点点头道：“十有八九吧，这个圈子很小的。”

    “那么…或许，你认识赵盛辰吗？”鬼使神差的，钱飞就问了出来，随即他反应过来，这里的人都用代号，并不用真名。

    果然，对方疑惑道：“这个名字我不认识，如果你知道他在俱乐部的代号，或许我还认识。”

    钱飞也没指望真能打听出什么来，摇了摇头。这时他的注意力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卡座吸引了，那卡座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地上还跪着一个男人。而坐着的男人之一，赫然就是他在SNAKE见到的那个人！

    钱飞刚来这里的时候太震惊了，好奇心使然的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些跪着的人身上，完全没注意到，那个驱使着他来到这里的“始作俑者”竟然一直都坐在角落里。

    他指了一下那个方向，问Schumacher道：“那个黑衣服的人，你认识吗？”

    Schumacher道：“整个俱乐部大概没有不认识越哥的。”

    “越哥？这是他的代号？”

    “他没有代号，他是这里的负责人晋总的朋友，晋总一直这么叫他，所以我们也这么叫他了。怎么，你不会也对他感兴趣吧？”

    钱飞还在消化着Schumacher话中的信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Schumacher无奈笑道：“呵，越哥不愧是这个俱乐部最受欢迎的dom，连你也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不过能不能入他的法眼，就看你的运气了。”

    说着非常有眼色的站起身，看着视线一直盯着那个角落的钱飞，道：“谢谢你的酒，祝你好运。”

    钱飞喝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起身朝角落的卡座走去，待到走近，他才注意到，在那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手边温驯跪着的人，竟不是他在酒吧里见过的赵盛辰。

    他走到男人面前，直接开口道：“真巧，又见面了，我叫钱飞。”他直接自报了姓名，其实他本就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

    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人闻言都抬起头，钱飞注意到沙发上的另一个人，是个气质儒雅的青年，正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钱飞丝毫不受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影响，自顾自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盯着对面的黑衣男人。

    那儒雅的青年似乎倒是个热情随和的性子，对钱飞道：“你和秦越认识？”随后也不管身边男人指责的目光，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看热闹。

    钱飞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朝着那儒雅的青年友好一笑，随即又看向沙发上那个叫秦越的男人，“上次仓促，没来得及进一步认识，我想，这次我们可以多聊几句？”

    秦越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既然你都追到这里了，那么想必你也知道我和赵盛辰的关系了。”他一句话就指出了钱飞通过调查赵盛辰而调查他的事实。

    钱飞也不心虚，笑着道：“我本来也以为我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但是到这里之后我又不确定了。”说着看了眼秦越身边跪着的男人，他这才注意到，那人四肢着地，笔挺的背上竟然还放着一只透明的烟灰缸。饶是钱飞对sm知之甚少，也看出这其中的羞辱意味了，但是从侧面看过去，那人却非常平静，一点隐忍难堪的表情也没有。

    秦越嗤笑了一声，道：“你很聪明，”顿了一下，把烟灰弹进那透明的烟灰缸里，接着说，“但是性子过于急躁了，我不喜欢。”

    钱飞气笑了：“我性子急躁，何出此言？”

    “如果你肯多打听几句，就知道我在俱乐部里到底是怎样的行事风格，那么就不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了。”

    钱飞摇了摇头，“我确实对你不了解，但是我并不想从别人嘴里了解你。”说着，他突然站起身，两步走到秦越面前，弯下腰，额头几乎触到秦越的额头，猝然间抽走了秦越手里夹着的抽了一半的香烟，猛地吸了两口，在茶几上的另一个烟灰缸里碾灭。随后他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回去，悠然继续道：“耳听为虚，不亲自接触，怎么能了解到真正的你呢？”

    被钱飞这种近乎挑衅的行为夺走香烟的秦越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听了钱飞的话之后不置可否。他把烟灰缸拿开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打了响指，一直四肢着地的男人立刻直起身子，膝行两步凑到秦越手边。秦越随手摸着男人柔软的头发，对钱飞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属实。年轻人，教你个乖，入乡随俗。既然你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那么该用什么样的搭讪方式，用不着我告诉你吧？”说着丝毫不顾及某人的感受，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技巧的揉搓着手下男人的耳垂，感受着男人的颤抖，甚至把手指滑到男人唇边…

    钱飞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到非常扎眼，皱起眉道：“等你身边没人了，我自然会考虑的。”说着再也待不下去，随手抛下一盒香烟，站起身走了。

    此时秦越的目光早已不在钱飞身上，而是低着头专心的玩弄着手边的男人，男人顺从的吞吐着秦越的手指，不时还发出“啧啧”的声音，目光迷离而陶醉。

    近距离观赏了一出好戏的儒雅青年，似乎对身边的情景司空见惯，一点也不受影响。反而玩味的拿起茶几上和秦越平时抽的相同牌子的香烟，“真是有意思的人，我喜欢他。”

    秦越不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而已。”

    青年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口是心非了，明明你也对他感兴趣，否则怎么可能容忍他那样明目张胆的挑衅。”

    秦越没有否认，他把手指从男人嘴里抽出来，用纸巾擦了手，隔着衣服捏起了男人胸前的凸起，看向钱飞的方向道：“我是对他感兴趣，”他感受到说这句话的同时，手下颤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惩罚性的用力掐了一下，接着说：“但他并不是圈子里的人，显而易见，不是吗？”

    青年随和笑道：“但是他明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性质的俱乐部，却依然追到了这里。加上他的条件如此优秀，适当开发的话，他一定能成为让你满意的sub。”

    “你这么喜欢他，你去吧，我可不想开发一个新手，太麻烦。”

    “你知道我不玩这个的，而且他也不是我的菜。”

    “不玩这个你还天天泡在这里，活该你一直单身。”

    青年不甘道：“单身也比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强！”

    秦越嗤笑道：“晋安，”原来儒雅青年就是Aroma俱乐部的负责人晋安。“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晋安无奈笑道：“对，你的确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我高抬你了，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秦越对这个评价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自嘲的笑道：“可很多人就是犯贱，非要喜欢我这个混蛋。”说着他捏着手边男人的下吧抬起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