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鹤墨一夜没有回来。

    早上是庄青砚一个人出门的,到了门口看到那个孤零零立着的礼品袋,莫名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和这个东西还有点相似。

    他上午的工作并不比翟鹤墨轻松,甚至排的更满。昨日一天没来公司,积压的工作都要在今天完成。大清早就连轴转几个小时,纵使是庄青砚也感觉到了疲惫。

    开完最后一个会议,庄青砚坐回办公室,一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一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的消息,来信人备注是规规矩矩的“翟鹤墨”三个字。

    庄青砚原本紧绷着的表情不自觉的就舒缓了些,点开消息的时候正好秘书拿着文件敲门进来。秘书抬眼一看庄青砚的脸色就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是现在再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秘书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把文件给他,那边庄青砚已经开口让他准备一份午饭。

    听声音与平时无异,但秘书在递文件的时候看了一眼庄青砚的脸色,还是能肯定boss此刻的心情绝对不美丽。

    但他当然也不会究其原因,出了办公室后就较忙拿出手机订餐,打完电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庄总心情不好不会是因为翟总今天中午没有来吧?

    可是平时翟总来的时候,也不见庄总那张万年冷漠脸有什么愉快的情绪啊?

    想不通的秘书摇了摇头: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后来秘书给他买来的菜色都很精致,庄青砚提起筷子,却突然失去了胃口。

    晚上的慈善宴会是早就安排好要来的,对于这种宴会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庄青砚此人比翟鹤墨还要难以接近,他飞快的走过了进场流程,途中没有人来主动搭话。到了会场便独自站定,也没有去找认识的人扎堆。

    不知是不是错觉,庄青砚能感觉到好像有人的视线一直停驻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而且那视线绝对称不上友好。

    厉之霖刚刚回国发展,参加宴会自然是最好最快速的社交方法。

    圈子里的各种消息都流传的很快,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那个在国外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厉家少爷回国了。无论是厉家还是厉之霖的个人能力,都是令人趋之若鹜的,厉之霖走入会场瞬间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甚至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结交一番。

    奇怪的是,虽然厉之霖的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好接近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人真的走上去主动搭话。

    而厉之霖此时也着实没有兴趣去进行什么社交,他看到了一个人。

    还在国外的时候,他就调查过庄青砚此人。不得不说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如果是在商业场上碰到说不定他还有兴趣与他合作一番,但是如今……

    厉之霖隐去眸子的晦暗,唇边的笑依旧温和。他抬步向庄青砚的方向走去。

    庄青砚的外貌挑不出错。清俊隽永,身若修竹。要是真要说,那就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寡淡,在厉之霖看来甚至是有些古板。他是了解翟鹤墨性格的,很难想象翟鹤墨居然喜欢上这样看起来就很无趣的人。

    他的眼光下移,看到了庄青砚无名指上那枚同翟鹤墨一模一样的戒指。

    真是该死的刺眼。

    但他还不至于就此破功,他收回目光,又向前两步走到庄青砚的面前,伸出一只手。

    “你好,是庄青砚庄总吗?”厉之霖语气十分温和无害,他继续道:“我是厉之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阿鹤说过,我是他的发小。话说昨天还是他去机场接的我,也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庄青砚看了看他,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和他一样孤零零的被丢在家里的礼品袋。伸出手礼貌的和他交握了一下,回答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没有。”

    当时的那种情况甚至还要感谢他,不然真不知道该是如何收场。

    虽然现在……情况也并不太好。

    不过,他确实没有听翟鹤墨说过他这个发小。他大概知道易熠和封泽两人。见过一次面,也能感觉到这两人似乎对他有些不喜,但平时也不接触,他并不在意这些复杂的感官。

    但不在意不代表他迟钝的感觉不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面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是庄青砚能感觉到,他是带着绝对的敌意的。就是不清楚这敌意是从何而来了。

    庄青砚一句简单的没有,厉之霖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一个,是没有听阿鹤提过还是没有打扰到他们?

    不过他的回答本就不重要,厉之霖唇角温和的笑容逐渐带上了些许挑衅。

    而此时,宴会厅的另一边,翟鹤墨碰到了一个他没想到会出现的人:“易熠?你怎么在这儿?”

    易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委屈表情:“哥哥好狠的心,昨天还亲亲热热叫人家灿灿,今天又是易熠了。果然爱会消失,对吗?”

    要不是场合不对,翟鹤墨真想给他来一巴掌,但还好他忍住了,低声开口道:“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吗?今天怎么来了?”

    “还不是我爸,”易熠撇了撇嘴,“非逼着我来,要是不来他就要拿皮带抽我了。”

    “还有这一身,穿着一点都不舒服。”

    翟鹤墨有些想笑,易熠从小无法无天惯了,也就脾气有些火爆的易父能治住他,易熠从小就蔫儿坏,又能惹得别人不忍心罚他,只有易父向来不吃他这一套。

    场合需要,易熠难得穿了一身西服,将好看的身形包裹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点不耐。眉宇中的不羁配上他精致的五官,看起来还痞帅痞帅的。

    翟鹤墨忍笑扯了扯他的领带,安慰的夸他:“很好看的。”

    “那当然,”易熠开始蹬鼻子上脸,“我一定是最好看的,对不对啊哥哥~”

    翟鹤墨对昨晚的事儿都记不清了,也不记得自己非要别人叫哥哥这一茬。正准备开口问易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一口一个哥哥,就见易熠突然站直了身子,原本还是撒娇耍滑的表情也收了起来。

    翟鹤墨离他离得近,看他修长颈间的肌rou都微微紧绷,仿佛进入了备战状态。

    这是怎么了?

    翟鹤墨抬头一看,发现谢呈珏竟直直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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