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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给我坐好!」坚硬的紫衫长弓毫不留情的打在和鸣尚显瘦弱的背脊上。

    「啊——!」和鸣忍不住整个人向前倾,痛呼出声。虽然玲只有十三岁,但常年习武的他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力量,那纤长优美的雪白手臂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rou。

    玲皱着眉,他一直接受着严厉的家教,也完成得很好。小时候先生就是这样教育他坐姿的。这使他越发对和鸣的不成器不满,身为鹰取家的二少爷,简直抹黑他的颜面。此刻他已经忘了,和鸣并不是他的亲兄弟,也并非出生士族。

    「真没用。」玲扔下手中的长弓,粗鲁的解开和鸣的衣服,看到那裸露的背脊上,一道红痕赫然在目。

    「……呜……」和鸣低声啜泣着,双手捂住脸不去看玲。背上的刺痛盖过了心中的悲伤。

    哥哥,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玲从内衫的口袋中掏出一枚贝壳,打开盖子,往小指上抹了抹,等沾上晶莹的膏体后涂在和鸣的背上。清凉的感觉缓解了刺痛,和鸣总算不哭了,他愣愣的看着玲,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哥哥感到非常陌生。他下意识的后退,想要离开玲的身边。

    「你再敢动试试。」玲冷酷的说。

    「父亲不喜欢软弱的孩子,你想你的母亲也因为你一起遭殃吗?」

    母亲……对了!母亲说过,要听哥哥和父亲的话!

    「我是乖孩子……」和鸣踌躇的说。

    玲忽然笑了,那高雅的面容令年幼的和鸣仰慕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而高贵的人。

    「那你听我的话么?」虽然是笑着问的,但玲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和鸣看不懂的,残酷的光芒。

    「唔……」背后的刺痛还在提醒和鸣,他对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玲突然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和鸣的身体——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太单纯了,这里不适合你生存,所以,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也许是玲的怀抱太温暖了,也许是和鸣的心灵太寂寞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艘漂泊在黑夜海上的小船,终于看到了一丝靠近陆地的灯光,他竭力的朝着光芒的方向前进,不管那未来是鸟语花香,还是荆棘遍布。

    和鸣抓着玲的袖子,试探的靠在他胸口

    「好,哥哥。」

    在鹭美嫁过去的三年间,她诞下了家主清一郎的孩子。

    那是一个年幼多病的男孩子,被取名鹰取志。和玲极像母亲的长相不同,等他略微长开,就能清晰的看出清一郎年幼时候的样子。也许是这点讨人喜欢,总之,清一郎老爷对这个极像自己又年幼多病的孩子投注了大量的关爱,因此,鹭美更加精心的照顾小志了。

    在这两年中,和鸣也跟随家中的先生学习一些基本的启蒙知识,这对于已经十岁的和鸣来说,未免有些太晚了。出于某些原因,大家都能感觉到和鸣的存在十分尴尬,所以对他的事也不算太上心。还好仁善的大少爷玲会经常在课后来辅导和鸣的学业,还会牺牲难得的休息时间带和鸣出去练习骑射。

    至少在仆人眼中,是这样没错。

    十六岁的玲,隐约已经有了一股微妙的成年男子气度,进退有度,高雅大方。更别提那优秀的头脑,往往令清一郎的合作伙伴们赞叹不已。

    今天是三月节,一个为纪念春季万物复苏的传统节日,书院也会放半天假让学生们出去踏青。而此刻的和鸣,却百无聊赖的伏在书桌前练习先生留下的抄写作业。他对文字不太敏感,写出的日记也好、文章也好总是缺乏感情,平淡的像没规律的字帖。好在先生对他的学业也要求不高,往往是留下课题和练习就离开了,和鸣是个专心的孩子,尽管不擅长,但还是会乖乖的做完。

    只是今天的午后太静谧了,家仆们都忙着去给小少爷志过百日礼了,母亲也难得的换上了鲜艳的和服,跟随清一郎去了神社。

    仔细想想……自从诞下小志后,他已经几乎没有得到过母亲温暖而香甜的怀抱了。反而是玲身上那股混合着少年的清爽和香薰的馥郁气息时常萦绕在他鼻尖。

    小睡一下吧……就一会儿。

    和鸣枕着自己的手臂,将脸半埋在臂弯间,半响,呼吸逐渐绵长。

    玲从书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和鸣穿着朴素的单衣,脸颊被晒得发红,单纯又无辜的睡颜。

    他已经习惯了,不论对他做了什么,和鸣总会这样,在他背后单纯又仰慕的看着他。

    愚蠢的小鸟。

    玲放轻脚步,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轻轻的掐住了和鸣的脖子,再慢慢加重力度——

    「……」睡梦中的和鸣不适的皱起眉,张开嘴略显痛苦的呼吸着。

    玲凑近和鸣的小脸,仔细观察着他痛苦的表情。再一点一点地、加重手上的力度。

    「……唔!咳、咳咳咳——!」超过某个临界点,和鸣在一片窒息感中醒来,眼前发晕,视线模糊不清,唯独一对纯金的雄鹰绊扣反射着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早在和鸣快醒来的时候玲就收回了手,此刻正坐在离和鸣远一点的长椅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睡个觉也能被衣带勒住脖子,小和真没用啊。」

    习惯反射让和鸣下意识的开口

    「你回来了,哥哥。」

    他往自己身边看,果然,上衣的衣带缠卷在一起,有一小段还绕在他脖子上。和鸣迅速跳下矮榻,将衣服整理好。

    「就这样?我难得回来一次。」不满的声音是玲发怒的前兆,这两年和鸣已经很清楚了。鹰取家的大少爷玲,人前人后完全是两副不一样的面孔,在和鸣面前,他总是随心所欲,甚至恶劣幼稚。

    和鸣只好走到玲的身前,坐着的玲立刻分开双腿夹住了他的腰,接着略微低下头。和鸣双手捧着哥哥的脸,仰起头,在他柔软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和鸣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坐在玲的膝盖上,玲的手扣住自己的后脑勺,按进怀中,宽大的袖子几乎盖住了和鸣的身形。

    「欢迎回家,哥哥。」

    玲牵着和鸣的手带他出门。路上和鸣一边问他

    「哥哥已经去看过父亲了吗?」

    「我派了下人去通知一声,父亲和鹭美要晚上才会回来了。」

    除了父亲清一郎,玲对任何人都是直呼其名的。

    「……是吗,那就好。」和鸣偏过头,神色有一点寂寞。

    「怎么了,你都不关心你弟弟吗?今天去看过志了吗。」玲不带什么感情的问他。

    和鸣摇摇头说「秋理嬷嬷不让我进去,说弟弟身体不好,不能见风。不过……」

    「我有带礼物给他。」和鸣补充道。

    玲随意的点点头说

    「这样就可以了。」

    回想起刚刚他回家,南秋理立刻到他面前,请他去看看小少爷志,还说什么

    「今天是志少爷的百日礼,您要不要去看望他一眼呢,志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今天早上啊,他还一直咿咿吖吖的笑呢,那模样,真是天真可爱啊!」说着南秋理掩着袖子,一边低笑,一边打量着玲的神色。

    玲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无懈可击,显得温柔又有礼,只不过他递给南秋理一个盒子,轻轻摇摇头说

    「弟弟身体不好,我刚从书院回来,路上接触了一大群野小子,怕影响到他的身体,毕竟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这是礼物,你帮我收好吧。」

    「有玲少爷这么好的哥哥,真是小少爷的福气呢!那就这样,我会妥善收好的。」南秋理没有多做纠缠,收下盒子便退下了。

    「今天要去哪里?」和鸣问

    玲把他抱上马车,给了车夫路费。

    「去马场。」

    玲很喜欢骑射,无论是骑术还是弓道,在书院中都是佼佼者。此刻的玲正骑着爱驹「青鸾」进行着障碍练习。和鸣很喜欢玲骑马的样子,那优美的身姿和力量并存的技术让他羡慕不已。尤其是玲认真的样子,策马狂奔的时候就像和风融为了一体。透明的汗珠从他细柔的黑发滴落在脸上,眼中迸射出专注的光芒,无比迷人。

    跑了几圈,玲利落的下马朝他走来,和鸣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给他。玲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脱下上衣,让和鸣帮他擦背。

    和鸣认真地擦拭着,虽然玲经常参加各种运动,但皮肤却白的不可思议,遗传于母亲的基因,背部就像一块光滑的白玉。

    「前面。」玲转过身,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结实的小腹冲击着和鸣的视觉。之前玲都是自己擦前面的。

    正当和鸣犹豫的时候,玲已经不耐烦的催促了。

    「你到底在干嘛,快一点。」

    和鸣只好胡乱的擦了一下那些明显的汗渍。

    结束后,玲又带着和鸣吃了点甜品,玲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和鸣却很喜欢小豆汤之类的羹汤。下午,他们在马场附近的树林里散步。

    可能是汤喝太多的缘故,和鸣突然摇着玲的手说

    「哥哥,我想小便。」

    「那就在这解决吧。」玲吐出了他意料之外的话。

    「可是……」你明明可以骑青鸾带我回去马场那边的厕所的。

    玲无视了和鸣祈求的目光,反而冷酷的说

    「你是男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像个小女孩似的扭扭捏捏的,像个男人站着撒尿都不敢?」

    和鸣最讨厌被玲说像女孩,明明他无论从外貌还是身形都和小女孩毫无关系。

    他负气的背过身去,跑到一边低矮茂密的树丛后面,解下裤子。

    「淅沥沥——」羞耻感和解放感让和鸣涨红了脸,默念着早点解决早轻松,但由于紧张,尿意却不断上涌。

    此刻他不知道,玲在他背后,看着他裸露的屁股,和发抖的大腿,眸中神色不明。

    那圆圆的蜜色屁股,光滑又饱满,和他见过那些勾引他的女人们肥腻的臀不同。他突然很想念他的马鞭,很想知道如果此刻在和鸣的大腿上抽一鞭,他会是什么表情。

    「呼……」好不容易解决了,和鸣着急着想要穿好裤子,露天小便的羞耻感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为什么男子气概非要通过这种事情来印证不可……和鸣厌恶的想着。

    一双手突然抚上了和鸣的私处。

    「啊!」和鸣被吓得瞬间叫出了声,手的主人却钳住了他的腰。

    玲拿着刚才沾着他汗水的毛巾,轻轻的擦去和鸣分身上残留的尿液。

    「脏死了,别一身尿sao味的跟我回去。」

    和鸣拼命推拒着,但玲还是仔细的把他幼小的分身擦拭干净,之后就随手把那块毛巾扔了。

    和鸣第一时间穿好裤子,怨恨的说

    「哥哥明明就可以给我手纸的!」

    「我哪来的那种东西。」

    玲突然凑近他,眯起眼睛,露出了那种和鸣最恐惧的表情。

    「你胆子变大了呢。」

    每次玲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他最可怕的时候,以前一句话不说把和鸣所有的书都扔了的时候也是这样。

    和鸣不知道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训斥他。所以他没有回答。

    「算了,跟我回去。」玲没有牵住和鸣,而是一个人大步的离开了。

    和鸣隐约的察觉到,这和哥哥以往来无数次的「捉弄」似乎有点不同。

    但那究竟是什么,他还未曾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