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更!去城堡咯～

    白卿云这种冷酷和漠视只是让诺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他默默的跟在白卿云身后前往备用配电室，好歹他现在表面上和白卿云都是狼人的同盟。幸好备用配电室并没有过多的埋伏，凭借二人的实力很快就破坏了配电室，而这时候白卿云也收到了沙利叶的传讯，明白那边一切顺利，看来沙利叶和他的同伴实力也不错。

    他和诺到了原先说好的接应的地点，在那里见到了沙利叶一众狼人，而沙利叶看见诺没有戴着面具，且二人之间那奇怪的氛围，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他递给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趁白卿云去检验部分转移出来的幸存者的身体状况时，沙利叶悄悄的靠近了诺，道：“怎么？谈崩了？”

    诺现在心情十分糟糕，听着沙利叶那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恨不得直接扭断这只狼人的喉咙，道：“别来烦我。”

    沙利叶却凑近了诺，对诺说道：“记住我说的，情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隐瞒了。”

    他笑了一声，道：“说不定诚实的小朋友才有糖吃喔～”

    诺觉得这个变态狼人疯了，他袒露个身份就变成了这样，他难不成还要告诉白卿云什么？而这个时候他看见白卿云走过来，诺条件反射性的就想迎上去，但却硬生生的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孤零零站在一旁的诺被白卿云无视了，白卿云只是来和沙利叶交代如何照顾幸存的实验品。

    诺脸色黑沉的站在一旁，看着和沙利叶正常交流的白卿云，而他则因为自己的错误被彻底的无视了，那种嫉妒像是毒蛇一样啃咬着诺的心脏，烧灼着诺所剩无几的理智，双眼中红光闪烁，弥漫深沉的暮色。

    直到所有狼人离开，独独留下白卿云和诺二人的时候，白卿云并没有给诺多余的眼神，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这种无视深深的刺痛了诺的心，他快步上前抓住白卿云的手，道：“云，我们谈谈，我可以解释的。”

    然而诺只觉得刀光一闪，多次历经危险锻炼出来的直觉让诺放开了他的手，他看见白卿云手中的匕首，若是方才不松手，那只匕首很有可能砍下他的胳膊，白卿云毫不犹豫的动作让诺感到心寒，他不敢贸然举动，而白卿云一击不成，他将匕首横驾于自己面前，看着诺，道：“我说过，我们是敌人。”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诺的理智，那一直缓慢啃噬心脏的毒蛇终于长成，它盘绕而上搅碎了诺仅存不多的理智。今夜发生太多，白卿云的体力也有限度，因此当诺运用血族的能力绕到白卿云身后的时候，白卿云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自己脖颈一痛，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诺抱住白卿云软倒的身体，珍重的在白卿云的唇上印下一吻，他的手指抚过白卿云的清冷的眉眼，语气迷茫却眷恋道：“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诺将白卿云横抱而起，将身上黑色的披风过在白卿云身上，将白卿云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他的嘴里吟诵艰涩深奥的魔法咒语，黑色的火焰在空气中出现一点，接着以此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在一无所有的空气中以黑色火焰勾勒出了一道高大的门，随着魔法最后的字符吐露，门缓缓打开，诺抱着白卿云走入了门内。

    大门慢慢关上，二人的身影渐渐被黑色的火焰吞没，似有所感，诺抱着白卿云转身，他看着渐渐被黑焰阻拦在其外的人间，低头凑近白卿云的耳边，像是要告诉昏迷中的白卿云，又或者是告诉他自己，轻声说道：“最后一眼了，云。”

    诺亲吻白卿云，道：“你回不去了。”

    伴随着诺话音落下的，是黑焰大门关上，人间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弭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诺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城堡，并且怀中还抱着一个人类，虽然白卿云被包的严严实实，可管家和女仆们依旧闻到白卿云身上人类的气味，众人惊疑不定，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家挑嘴的亲王终于忍受不住饥饿的折磨，亲自去人类社会狩猎，可见到诺那珍而重之的态度，众人一时之间又有些拿不准，最终还是管家上前一步请示道：“主人，请问这是？”

    诺此时脸上的落寞早已消失不见，在下定将白卿云带回永夜之域的决心后，他的神色之间便多了一分决然之色，这种表情出现在向来散漫慵懒的亲王殿下脸上让管家感到诧异，诺对管家道：“他是我的王妃。”

    说这话时，诺嘴角勾出的笑容显竟有些宠溺，任谁都看得出他一副对怀中人类情根深种的模样，此时满室寂静，诺不顾众人震惊，接着吩咐道：“准备热水，还有人类的食物。”便抱着白卿云消失回到了他城堡里的房间。

    而留在原地的管家和女佣们对刚才自己听到的话语表示怀疑，众人惶恐不安，服侍诺时间最长的管家在几百年内都没看过自家亲王有过任何亲密的对象，更何况是王妃？而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波利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直说的某些想象力丰富的女仆红了眼睛，纷纷感叹亲王殿下追妻路的艰难。管家按照先前诺吩咐的那样快速动员起城堡内的所有人，励志帮助亲王殿下留住王妃的心。

    诺抱着白卿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是典型的血族的房间，颜色以红黑二色为主，辅以纯金作为装饰，奢华精美的浮雕，飞檐斗拱上精致的彩绘，繁琐的巴洛克的风格浪漫又馥丽，处处显示华贵气魄。整个房间的中心铺着一块枣红色的波斯地毯，上面放着一具巨大漆黑的棺材，诺将白卿云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专属的棺材里，漆黑的棺材内铺着由柔软的天鹅绒纺织的深红软垫，虽然很想按照人类的习惯将白卿云放在床铺上，可时间仓促，将白卿云带回永夜之域属于突发情况，诺也未来得及准备更多。

    他的棺材十分宽大，躺下二人绰绰有余，可诺在将白卿云放入自己的棺材里后并未有过多动作，他只是趴在棺材边上，看着深红软垫映衬的白卿云越发眉目如画，那独属于白卿云的清冷气质被血族的颓废所染，此时的他像是躺在红酒抑或是鲜血之上，这种真实靡丽的美蛊惑了诺，他痴迷的看着白卿云，这种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平静让诺恍然生出一种若是时间在此停止该有多好。

    他会像童话故事讲述的那样，在布满荆棘与玫瑰的城堡中收藏独属于他的睡美人，他的睡美人将会躺在血族的棺材里，凝固着永恒的美，永远留在这座城堡里陪伴着寂寞的血族。

    恍惚之间诺又想起了最初将白卿云变成人偶的幻想，可紧接着浮现在眼前的则是他和白卿云相处的每一幅场景，毒舌的白卿云，生气的白卿云，眯眼笑的白卿云，包容他一切小聪明小狡猾的白卿云，以及那天晚上，在海边温柔的牵起他手的白卿云。

    他因为血族的本性和贪婪而选择接近一个人类，而真正俘虏他的身心的则是这个人类特别的灵魂，白卿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诺的眼中都发着耀眼的光芒。

    若是变成人偶，他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他会失去那让他心动不已的灵魂，只得到一具空壳。

    所以现在哪怕是被讨厌也好，被憎恨也好，只要不无视他，不离开他，只要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诺垂首看了白卿云很久很久，久到他不知不觉间靠在棺材边上睡着了，不知时间几何，白卿云醒来，他皱眉感受着脖颈上残留的不适，一睁眼就看见诺熟睡的脸。

    白卿云打量了一圈四周环境，看着那些复杂琐碎的巴洛克式的装饰与图腾，以及自己躺着的棺材，发现自己应该是来到了诺的地盘，他坐起身，这个动作惊醒了诺，诺一睁眼正对着白卿云的双眼，那被睡衣笼罩的思绪宛如触碰到了冰水一般瞬间清醒，他看着白卿云冷淡的神色，先前的一切妄想像是被冰雪封住，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他道：“这里是我的城堡。”

    白卿云看着垂着头的诺道：“所以?阴的不行来明的？”

    诺听此言连忙抬头，几乎有些慌乱的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想对你不利，不不，虽然一开始是有过那种想法，但我后面就没了，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白卿云看着语言组织能力像是退化到小孩子的诺，他伸手阻止了诺的话语，眉头微皱，道：“那你假装人类跟着我做什么？”白卿云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我还真是被你骗了，还真的是.......”说到此白卿云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蠢的可笑。

    诺看在眼里心中一痛，可是又有一种希望在心中缓缓升起，他觉得白卿云此时的表现和先前纯然的冷酷有所不同，言语间像是仍然有所在意，这是否代表着他在白卿云心中并非是一点点位置都没有？这在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专注的凝视着白卿云，颤抖的唇终于吐露出那深藏在心中，借着别扭的互相帮助的谎言才偶尔冒头的，难以直言的情感：

    “因为我喜欢你.......不，可以说我爱你，我爱你，云。”

    因为爱而患得患失，因为爱而有所犹豫，又是因为错误的开始最终选择了隐瞒与一错再错，可他对白卿云的爱是真的，这是他敢唯一用生命担保的承诺。

    白卿云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他看着诺，道：“这又是什么把戏？亲王殿下，一个血族爱上一个人类？还是两个男人？”

    “是你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诺被白卿云的怀疑刺的心脏泛起阵阵疼痛，他抿起唇，强硬的抓起白卿云的手，将白卿云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道：

    “血族的心脏只有在遇见他的爱人的时候才会恢复跳动，这是我的心，云。”

    “我的心告诉我，我爱你。”

    白卿云感受着手下那块皮肤传来的有规律的震动，在宽阔沉稳的胸膛上，这种震动无比明显，诺的皮肤依旧是血族特有的冰凉，可那心脏的跳动又无比真实。

    白卿云沉默了很久，这种无言的气氛挑动着诺脆弱的神经，诺以为白卿云依然不信，舌尖蔓延出难言的苦涩，终于白卿云开口了：“你可知这种距离，我可以将你的心脏挖出来？”

    他看着诺，道“不怕死吗？”

    而诺回视着白卿云，他用很认真，很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心是为你而跳动。”

    “它属于你，你若要它，便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