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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智齿

    “项队,你怎么还在这呢?”

    巡逻路过的士兵发现训练室还亮着灯,熄灯时间早就过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还在这里,他走到训练室门口,还未来得及开口质问,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项卓。

    项卓正巧结束一轮训练,摘下了面罩和耳麦,跳下模拟舱,他额头浮着一层薄薄的汗,看起来在这里待了有段时间了,听见有人叫自己,项卓朝门口瞥了一眼,淡淡点了点头:“手生了,来练练手...我给团长打过报告了,他同意我在这多待一会。”

    对方心里有些奇怪,毕竟模拟训练器一般只有飞行学员才会用来练习,但也没好多问,只提醒对方早点回去休息。

    项卓应了一声,待人走后又重新回到了模拟舱,戴上耳麦,熟练的cao控起舱内的仪表,表盘上的信号灯亮起,项卓拉动驾驶杆,身体感到一阵巨大的推力,舱体开始颠簸倾斜,开始模拟高速飞行模式快速爬升,舱内压力不断增大,他的心跳也开始加快,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视景系统里的景象逐渐从平地冲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景色快速变换,屏幕里的天空逐渐亮得刺眼,舱内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项卓充耳不闻,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屏幕,直到眼前发黑,大脑传来阵阵刺痛*,这才忍着强烈的不适感调整了模拟舱的飞行轨道,回到了水平位置。

    模拟训练结束,项卓从舱内离开时脸色仍然有些发白,喝了口水,在地上坐了一会才恢复过来,刚才那种不要命的开法,幸好没人看见,否则肯定被当作反面教材,少不了一顿骂,他的本意不是寻求刺激,只是一静下来,心里就总是烦躁不已,而他只能幼稚的通过这种方法来暂时忘却掉那些不快。

    项卓其实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烦闷什么,因为这种情绪最近就没有停止过,大大小小的事情缠绕着他,让他快要喘不过气,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归结于两个月前,那场将他生活打乱的,突如其来的易感期。

    那是项卓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出现易感期的症状。

    从一阵没来由的思念开始,像是没拧紧的水龙头,他的脑海里开始隔三差五出现祁算那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眉头和眼角的两颗小小的痣,柔软的嘴唇,还有,还有,对方身上的味道,一种柔软又甜美的气味,每每想起,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渴意。

    那个他从不会去主动去想的Omega,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肆意生长,他明明从未去认真看过的脸庞,在记忆中却十分清晰,清晰得连低垂的下睫,脸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甚至会不由自主的描绘出对方呻吟时若隐若现的柔软小舌、眼眸里藏着的水雾...旖旎的梦境如蛇般将他缠绕,欲望在黑夜之中被无限放大,他醒来时总是发现自己身体出现异样,口干舌燥,腿间鼓胀,连续好几天迫不得已在晨练之前在厕所里用手解决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或许不是什么好预兆,因为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出现这种感情的任何可能,并且这种状态很快就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他好像着了魔,只要空闲下来,脑海里全都是这个Omega的身影。

    项卓用高负荷的训练麻痹自己,尽可能的让自己无视掉这些无意义的情绪,可他越想刻意压制这种不该出现的情感,偷偷涌出来的就越多。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已,周围那些Alpha散发的信息素像是无言的挑衅,在众多混杂的信息素之中,他却感知不到那个能令他安心的气味,他好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缺水旅人,身体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在渴求着他的Omega,想碰他,吻他,就算是拥抱也可以。

    ——他真的好想他。

    直到那些感情变成了海啸,决堤的感情将垒起的高墙冲毁,顷刻间将他淹没,项卓这些天被折磨得超负荷的大脑嗡的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过来时,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只是中了梦魇,生了一场不严重的病,如果忽略掉醒来时身旁不着寸缕,浑身痕迹的祁算的话。

    他不知道祁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没想过两人会在这样的方式下重逢,但他无暇去在意那些,队里很快派专人来为他做了全面的体检,医生郑重其事的警告他下次易感期要注意,Alpha单独度过易感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Omega,要不是他出现的及时,你这会可就不会这么好端端站在这了。”

    “什么意思…”项卓闻言,脑海里浮现出祁算那张虚弱苍白的脸,眉头紧皱“易感期?”

    “你是第一次易感期?难怪。”医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吧,易感期只有标记过Omega的Alpha才会出现,易感期的出现时间也不尽相同,不过也不是绝对的,并不是所有Alpha都会出现易感期。”医生想了想,举了个通俗的例子来解释“就像是智齿,它可能一夜之间忽然出现折磨你,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出现。”

    “话虽如此,但你也别担心,只要有Omega的陪伴,易感期对于Alpha来说不过是一场小感冒的程度。”见他脸色有异,医生出言安慰“看得出来你的Omega很在意你,之后肯定会帮助你度过易感期的,就像这次一样。”

    “...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项卓问。

    “暂时没有,高匹配度的AO伴侣没有捷径可走。”医生道“既然出现了,就要好好应对,易感期硬抗会对身体有不可逆的损害,特别是优性Alpha,你不想年纪轻轻就变成残废吧?”

    如今想来,智齿这个词或许真是对易感期的最佳形容词。

    它就这么凭空出现,时不时发作,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将他一直想要刻意忽略的Omega强行同自己连结绑定,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肆意作祟,却毫无解决办法。

    在他还未做好准备前,第二次易感期又悄无声息来临了。

    相比起第一次的易感期,第二次显得漫长许多,项卓多数时候都处于昏沉的状态,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无知无觉,祁算似乎也默认了自己易感期总是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仍然用亲昵的态度对待他,顺着他的心意,真真是做了个称职的Omega。

    可祁算其实不知道,自己其实中途清醒过几次,虽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那些发生的事情项卓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像那天晚上,祁算身上松垮垮的睡袍,两条修长的小腿白得晃眼,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哼着项卓没听过的小调歌曲,他站在料理台旁煮些什么,没一会香气传来,他端着两只盛着满满的水饺的大碗走出了厨房。

    那个时候,项卓心里其实多少有些触动,他想起了医生的话,他说看得出来祁算很在乎自己。

    以至于,他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祁算躺在自己怀里并不是很意外。

    但是要在清醒的情况下与对方肌肤相亲似乎还是超过了项卓的承受范围,所以祁算凑过来时他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推开了,可他看见祁算泛红的眼眶,那瞬间竟然生出愧疚感来,以至于他不敢再去看对方,丢盔弃甲的逃了。

    祁算说要跟他谈谈,他以为祁算会哭诉他的恶行,痛斥自己是个玩弄他的身体然后拒不负责的混蛋,但祁算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他只是语气平静的告诉项卓,自己不介意为他解决易感期。

    “你平日里在部队里我管不着,我只是希望你易感期的时候能主动来找我。”祁算说“我好歹是你法律上的伴侣不是吗。”

    他或许不该恶意揣测祁算重重行为背后的目的,可项卓不明白,他们之间明明不会有任何感情,帮助自己度过易感期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利益和好处,难道紧紧是因为这样荒唐的婚姻关系,祁算就愿意做这些吗?

    ...如果换做别人,祁算也会是同样的选择吗?

    *

    飞行员在实际飞行中快速拉杆,机头迅速上仰并形成正过载,飞行员受到比较大的正向加速度,头部的血液迅速向下肢流动并造成脑部大量失血,眼前会感到发黑和模糊,严重甚至会晕厥甚至死亡,也就是俗称的“黑视现象”。(取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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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项卓是疯批,行为有危险,不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