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特供】Love is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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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顾晚结婚，并不是一时兴起。 作为私生子出身，他最讨厌“没名没份”一词，喜欢的东西，就该在家里寻个好地方，认认真真摆放，兢兢业业擦拭。 而那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的东西，则更应沐浴焚香，虔诚收受，再小心翼翼的拆封。 心知顾晚性子温吞内敛，以前又有过不好的经历，自从他出道后也开始明里暗里抗拒自己的亲近，那事也是醉的不清醒了才肯同他做。 巡演提上日程后，工作室也办了次聚餐，席间都是祝他腾飞，许愿演出顺利加工资的，更有好事者嚷嚷着他哪天要是上了billboard、出国开了世巡也一定要苟富贵、勿相忘。 顾晚酒量浅，照常醉的深沉。 可秦淮觉得他在床上却不似醉中混沌。 那时他抱着自己，两具rou体相贴，任由奶香与酒香混出奇异的浓郁味道，也很享受这场性事，事后却还紧紧攀着自己，连身子都崩紧微颤。 “顾mama...怎么了...” 空气里无人应答，只有一串疲惫不舍的喘息。 白日里还能谨守距离感的那人这时却伏在他肩头，光洁滑溜的肩膀正不住轻抖。 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他颈窝。 一定是自己没能给他安全感了。 圈子里光怪陆离，今天这个出轨，明天那个剧组夫妻，后天是一串炮友。就是秦淮自己，都有一些诸如同门师姐、合作伙伴这样的绯闻对象。 顾晚虽然不爱凑热闹，不爱刷社交网站，但他跟在自己身边，一定也听过很多风言风语。一定是那些无来由的谣言让他伤心了。 不，他不要这样。他要让国家给他盖章，用两个本本和一对戒指让他们合理合法的成为彼此的所属。 秦淮学着顾晚小时候哄自己睡觉的样子，轻轻慢慢拍拍他的背，一边心里也有了计划。 选在南京场也是因为家在那里，就算他不答应，也总得跟自己回家吧。回了家还不是一切好说。 可小少爷也有算错的时候，顾晚同他一道的时候太多，他都忘了顾晚也有自己的家；他与顾晚都互相说过喜欢，只是忽略了喜欢的语境，就已默认这一切源头为爱情，自以为正在进行一场甜蜜的爱恋，却还不知道顾晚心里真正所想。 待顾晚睡去，秦淮拉过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以被子为背景，拉着他的手转一圈，拍了个视频发给顾寰。 “我要和他在一起。” “求婚戒指，就拜托你啦，寰哥。” “你看这样能看出尺寸吗，不行的话我去找软尺量。” “不要告诉他哦。” “南京场，你有空来吗？” “千万千万别让他知道！” ..... 顾寰只比秦淮大了几个月，两个人却差了一个年级，因为顾晚的缘故见过几次。那时候顾寰就觉得这个弟弟对自己父亲有着非同一般的依赖和占有欲。 “弟弟，你喜欢吃什么呀？” “喜欢顾mama喂neinei。” “弟弟，你喜欢玩什么呀？” “喜欢和顾mama抱抱。” “弟弟，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呀？” “想带顾mama去环游世界。” ...... 顾寰有点嫉妒这个能得到顾晚更多关爱的弟弟，但因为骨子里继承了顾晚温柔体贴的那面，也能看出那时这个弟弟身上的脆弱和易碎感。 顾晚对他说，小少爷没有爸爸没有mama，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不管，在学校也没有朋友，让他让着弟弟，和弟弟交个朋友。 好吧，他就让让弟弟。 顾寰懂事的早，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初中开始就给自己填了个寄宿学校，假期也会自己报班去学画画，连后来艺考时候的画室和集训都是自己找、自己约的，也是自己一路背着画具行李到处赶考。 说起来秦淮能一炮而红也多亏了这个哥哥。 那时秦淮自己创作曲目，练好了舞蹈，眼看着已能录制mv，进入制作发行阶段。可公司却一次次以资金周转不灵，宣发部正忙于其他艺人为由各种回绝。 顾寰则一入大学就被学长学姐拉去他们自建的国风珠宝设计工作室，美其名曰人才储备。顾寰也将这个弟弟介绍来当展示模特和广告演员。 经纪人心想反正怎么都是糊糊，做能给自己拉点项目的糊糊也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正式出道的糊糊好，虾米再小也是rou，就放手让人去了。 好巧不巧赶上国潮元素井喷，还有各路造物节、文创集市造势，秦淮这个漂亮糊糊就这么从旁路杀出一条血道。连当时顾寰学校里的校庆宣传页都以他们的珠宝宣传片中秦淮的镜头为封面。还挂了两天热搜，终于让公司尝点甜头，一个月时间就紧赶慢赶制出出道曲mv，蹭着这波热度终于肯放人出来。也就一路顺着东风走到了现在。 ——他们应当是很好的伙伴。 收到秦淮的消息时，顾寰大半夜还在忙实践作业。看到手机弹窗消息一个个跳出，愣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从来不怀疑这个弟弟的执行力和真诚程度，他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各方面差距，他是最能感受到二人彼此微妙的爱意的旁观者，顾晚和秦淮一处是总是很开心，连向自己提起时都是骄傲满足的。更何况也不是没有别人追求过顾晚，在姑姑、舅舅安排的相亲上，顾晚总是拘谨闷闷的，只有见到秦淮，才是松弛平静的。他唯独怕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秦淮也保护不了顾晚。 他没回秦淮，而是上各个网站搜索秦淮的信息，一个个点进那些热搜和词条，把站子的微博从置顶划拉到最底下。 那里面许多机场图都有顾晚，比秦淮矮了一个头，经常是替秦淮拿着手机机票钱包这类贵重物品，偶尔是一件及踝的黑色大外套或一杯热咖啡，就不远不近的走在秦淮后边，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着还像二十来岁人。 工作室成立的第一支vlog，工作人员一起为秦淮庆祝生日，十来个人嬉笑着将一个大沙发坐到挤不下，顾晚就安安静静在后边立着。小寿星从三层蛋糕上最顶上连带着中间那只天鹅一起切下来先朝后面递去，他也微微笑着接下。 ...... 最近的是迪士尼游园vlog，所有人都提了许多毛绒娃娃和周边，只有顾晚手里拎着热可可和一小袋吃食站在最边上。视频里秦淮时不时就要过去蹭吃的，就就着顾晚的手撒娇般张着嘴喊“啊——”。画框里有时能见到顾晚全身，有时则只能见到一双秀气的手。 还有个配套热搜话题——来了迪士尼，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 还有古早练习生时期物料，秦淮在前辈mv露了个脸，接受采访时大概以为自己出道在即，满脸都是兴奋，“我也想赶快发行自己的专辑，开个人巡演。我有一个一直陪伴身边的朋友，希望有一天能邀请他来看我的演唱会。”那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段话压根没被剪进去，还是红了以后才流出原片段。 ...... 秦淮没等到消息，而是等到了赶最早一班飞机打飞的过来的顾寰，就站在小区门口，看上去没有睡好，一向干净肃整的人这时眼下乌黑，脸色发黄，眼里还有许多血丝。 没有想象中的发狂和暴怒，顾寰这种时候都和顾晚一样安静温和。 “他...昨晚累了。还在睡。” 这本是难得的休息日，作为万里长征第一步开了个好头的犒赏，他做好打算要和顾晚一同度过，方才只是出门买个早饭。 顾寰没说别的客套话，和他找了一处开张早的餐厅。 那是秦淮第一次见到顾寰喝酒，跟顾晚一样酒量差劲，三杯醉倒。偏口里翻来覆去念叨些顾晚的喜好、习惯、过去曾说过的话...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句，“你要发誓，一定会对他好。” ...... 秦淮咬咬嘴唇，在心里亦随之默念。 当然...当然... ...... 顾寰不愿意跟他去他家，更不愿意这样子去见父亲，只让秦淮带去了最近的酒店。 秦淮回家时顾晚已醒了，床上已干洁如新。谁都没有提昨夜的疯狂情事，只有豆浆和油条的味道弥漫室间。 “少爷一大早上又去喝酒了？” “啊...和经纪人谈个计划，想放在南京站最终场。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好。” ...... 顾晚分娩那日，家人知道他的性子，亦相信医院的水平，也就没有大包小包都赶去加油，只派了顾寰作代表去实时反馈前线战况。实际则只有秦淮进去陪产。 顾寰在外边听着里面混杂的人声，通过声音辨别着情况。 有时是短促的痛呼，有时是攒足了力气的一次长劲儿，也穿插着护士和医生的指导和鼓励，还有那把清亮的嗓音，也染上了哭腔，共情力十足念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小姑娘一定也是继承他的好嗓子，一生下来就哭的洪亮。 在那一瞬间顾寰亦觉得一身战栗——在21年前，他也是被这样生下，经过可能十数个小时的和母体的共同努力，才得以见到人世。 何其有幸。 悄悄吸吸鼻子再安静去听。 那个熟悉声音似乎疲惫地笑了笑，“啊...是个女儿呢。” 那把没出息的哭腔好像稍稍平静一些，“嗯！嗯！” 其余的细碎的哭声都被初生的婴儿盖住，听不真切了。 ...... 顾晚不收红包，满月礼上顾寰就准备了个小盒子，只递给秦淮——是一个可爱的小银锁。那时顾晚念叨过一次想给孩子打把平安锁，后来自己就忘了。秦淮上节目提过一回，又怕自己提前买的不合尺寸，想着以后带孩子去定制一个。这下好了，他寰哥就是靠谱！ 顾晚的小侄女准备了一打明信片，上面有自己写的，也有家人写的。 有稚嫩笔触下的“舅舅要幸福！”和一个大笑脸。 有规规矩矩的一串圆角字，“晚晚，对不起，那时候没有多问问你的意见，让你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头。爸爸mama很抱歉。希望这次你能为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他不好，就回家，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有儒雅秀气的一行，“你们幸福就好，不用考虑我。” ...... 半个月后，秦淮更新了置顶微博，将他和顾晚一人一手牵着女儿小手的照片传上，加上新专辑主打歌的链接，同时也在各音乐平台发布了新专辑，以那十来张朴素明信片图画面铺乱的照片做封面。 中间有一行手写小字——谨以此献给所有爱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