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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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第一天，黎之容真的收到了修明母亲发过来的大红包，那天晚上白安饶就通过顾修明加了她的微信，连着顾行之的那一份也一起发过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下来，毕竟，这大概代表修明父母对她的认可，这次收下，下回跟修明一起去苏州那边探望他们回相同价值的礼就好了。 她忍不住拨通了顾修明的电话:“修明，妈给我发了好大的红包。” 顾修明笑了起来，温润柔和的声线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今天也打算给容容发红包呢，还没来得及发消息，她就急吼吼地把电话打过来了。 “连妈都叫上啦？看来咱妈红包收买搞得不错呀。”清浅的笑声里略带了几分揶揄，上回叫的还是阿姨呢，怎么过了个年就改口了。 黎之容伸出手指卷了卷发尾，其实上次就打算开口叫的，又害怕把修明母亲吓到，她才规规矩矩喊了一声阿姨，至于在修明面前嘛，那自然是肆无忌惮了。 “嗯，收了妈的红包，把我的也收上，给你的压岁钱。”顾修明笑着，发过去了一笔转账，红包有金额上限，他就干脆转了过去。 黎之容惊呼了一声：“哇，修明，你这个红包，都快跟妈发的差不多了，我要这么多干什么，还打算明年跟你回苏州，买等价的礼物去探望他们呢。” 虽然修明对她一向大方，但是她也不差钱啊，这笔金额属实大了些。 “给你你就拿着，就当是过年送你的礼物，我跟你哪里计较这么多了。”顾修明笑着敲了敲手机屏幕，点了点视频对面人的鼻尖。 自己女朋友嘛，宠着有什么问题吗？最近忙了点，没时间给她精挑细选准备礼物，不如直接转账来得合适。 “那我也得给你发一个大红包，自己的老婆怎么能没有过年的红包。”黎之容说着，打算转账发给他。 顾修明抬手制止了她：“用不着，我发给你你又发给我，那多没意思，收着出去玩，或者买看中的电子产品都可以。” 他们之间哪里需要分得这么清楚了，容容比他小得多，很多时候会下意识地把她当成孩子来看，总是想满足她的要求。 容容好像很少有特别喜欢的东西，除了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她是搞工科的，对这些高性能产品情有独钟。 黎之容这才作罢，收了那笔钱，心里觉得有些亏欠他，忍不住说道：“今晚我们出去吃吧，好不好？我请客，顺带去逛一逛，晚上我就借口偷溜回家了。” 爷爷奶奶这边待着没意思，过年也没什么事儿，亲戚大多不在香城，没什么可走动的，跟老两口和mama说一声，她直接回来就好。 “过年不跟家人待着，你不是说母亲一年才回来一趟，今天就跑过来找我干什么？”顾修明轻声嗔怪了一声，容容也真是的，平常跟他黏在一起还不够，过年还是应该陪陪家人的。 黎之容挑了挑眉毛：“没关系啦，过两天再回去看看他们，往年我也是闲不住的，拘在家里没意思。” 准确点是，一个人拘在家里没意思，老婆在身边的话，她能一整天都宅在家里。 晚上黎之容预定了同和居的一家包厢，她一向玩性大，跟家里人解释了一声，这两天都不回来了，苏曼云女士格外不满，怕她又胡乱出去疯，林浣君女士倒是举了双手赞同，力劝二老让她出去玩了。 黎之容心里暗爽，果然这种时候还是母亲最懂她，她去房间找她的时候交换了个眼神，林浣君女士就已经明白她想干什么了，干脆利落地把这事儿给应承了下来，允许她出去玩了。 虽然每年只见几面，但是果然知她者莫若母，这事儿虽然没有坦白，林浣君女士倒是赞同得紧。 晚上他们就直接约了同和居见，黎之容到的早，提前先点了一部分菜。 这是一家清末就存在的老饭店，香城八大居之首，同和居的招牌菜品蛮多，顾修明来的时候，已经上了两三样。 黎之容一脸欣喜地凑了上去，替他脱下外套搭在衣帽架上，又拉开凳子让人坐下，指了指前面的几道菜。 “都是这家店的招牌，你喜欢哪个，可以自己选择。” 顾修明看着桌上的几道菜，知道她费了心思，他来过几回同和居，位置挺难定的，尤其是春节期间，他们家招牌特色也都挺贵，眼前这几道，还都是人家的招牌菜。 “容容，可没有再点吧？这几道就够我们吃了。”顾修明也没有拒绝她的动作，坐在了拉开的凳子上，微微仰头，看着把手撑在椅背上的人浅笑。 “还有一道没有上，本来还想着，你有喜欢的可以再点。” 黎之容俯下身，在顾修明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把凳子往前推了推，位置扣的刚刚好，这才坐到了他旁边。 顾修明拿起筷子，往她小碗里夹了一个炸烹虾球，这道菜酥而不硬，脆而不碎，外表干脆，内在却是多汁的，口感格外好，他是比较喜欢这个的，他们俩口味差不多，容容应该也喜欢。 果然黎之容笑了起来，夹起虾球就往嘴里送，咬了一口，香味在唇齿间绽开，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含混地说了一句：“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确实最喜欢这家做的这道菜，旁的饭店吃着都不得劲儿。” 顾修明轻笑，抬手拢了拢她两侧的刘海，别到耳后，防止被弄脏，之容微微眯着眼睛冲他笑，也夹了一个虾球，直接送到了顾修明嘴边。 别到耳后，防止被弄脏，之容微微眯着眼睛冲他笑，也夹了一个虾球，直接送到了顾修明嘴边。 “那就用得着这么麻烦了，我自己来。”顾修明摸了摸她的头发，但还是张开了口。 顶头水晶吊灯温柔的光氲落在他的脸上，美人侧颜明净动人，他今天打了红色的领带，跟节日的气氛格外搭调，应该是精心搭配过才出门的，刘海的纹理甚至都是根根分明的，挺直的脊背，标准的坐姿，看她的时候桃花眼就会微微勾起来，圆弧形的卧蚕似乎迎着光，灼目又夺人。 黎之容看着他薄唇开合间露出的小半截艳红的舌头，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真是着了魔了，修明对她的吸引力也太大了点，出来吃个饭她都能想到这些有的没的。 “难得见你打红色的领带。”黎之容说着，伸出手拽了拽他的领带，这样鲜艳的颜色其实很衬修明的肤色，温润的瓷白色，似乎都是发光的。 他有很多不同款式和花色的领带，大多是深色调的，不会太张扬，他整个人都是内敛沉静的，今天仔细一瞧，难得觉得她家美人教授多了几分张扬热烈的美感。 “不合适吗？觉得今天是初一，为了配节日气氛，才这么穿的。”顾修明习惯性伸出手指整理了一下领带结，看着之容，笑意依旧嗪在嘴角，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黎之容凑近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怎么会，很好看，只是之前没见到过这样的风格。” 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成熟俊美内敛温柔的男人突然多了几分热烈的少年感和攻击性。 顾修明笑了起来，转过头又给她夹了一筷子海参：“我不止有红色的领带，还有亮色系的西服呢。” 黎之容心头一动，她只见修明穿过黑色，藏青，灰色系的，都是很沉静内敛的颜色，标准的精英男士穿搭，藏青色她都会觉得看起来太显年轻，镇不住学生。 明明记得他衣柜里只有这几种色系的，大多是意式西服，收腰做得很好，甚至有好几套同款。亮色系，完全没印象啊。 想象一下都觉得好色气，这能忍住吗，黎之容当即拽过来了顾修明的领带，噙住那粉嫩的唇瓣轻轻啃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居然都不穿给我看，我吃醋了。” 别人看过他穿亮色系，她都没有，这不公平！ 顾修明推了推她，嗔怪了一声：“这都能吃起醋来，你是醋缸不成。大学时年轻气盛，确实有几套颜色比较张扬的西服，只在一些活动场合穿过，去留学的时候参加同学的party穿过几回，这几年我都收起来了。” “那不行，今晚回家我要你穿给我看，既然是过年，我要看你穿红色系的西服。” 黎之容说着，在顾修明挺翘饱满的臀rou上捏了一把，动作格外暗示挑逗。 顾修明红了脸，抓起她的手放在桌子上：“这是外面，你注意一点，回去找找再说，能不能穿上还不一定呢。” “你身材挺好的，应该是从大学保持到现在了吧？肯定能穿上，我就要看！” 黎之容又在他腰侧揩了一把油，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夹菜。 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吃完了这顿饭，没有再动手动脚，她在外面一般不会让顾修明为难，家里随便怎么来都可以，对外她家美人教授是温润儒雅的顾教授，她还是要照顾他的形象的。 顾修明是开车过来的，他们吃过本来打算去看贺岁档的电影，没想到几乎每家都是爆满的，电子购票已经排到了年初五，仅剩下的只有口碑和票房不怎么样的烂片，黎之容抬头跟顾修明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失策了，应该提前订的。” “没关系，京良桥那边集中放烟花，你想去看吗？” 顾修明单手撑着方向盘，车停在影院旁边，他们还没进去，只是看了一下电子购票情况，就已经失去看贺岁档的兴趣了，门口人流像是蜂拥而入的，可见里面应当更挤。 今年香城别的地方都不允许放烟花了，只有四环桥那边可以集中燃放集中处理，只不过靠近城郊，离得有点远。 “我们回家看电影吧，好不好？你住的楼层，应该是可以远远看到烟花的，特意跑一趟六环，太费劲了。” 黎之容摇了摇头，哪有为了看趟烟花，还特意从三环跑到六环的，那多累啊，不如拐着人回家上床。 香城这几年为了城市空气禁烟花爆竹了，年味都少了不少，只有前两天跟修明一起去采购，才能从大街小巷的各种喜庆布置和放的歌里听出几分节日的感觉来。 “好，那我们回家。”顾修明说着，启动了车，平稳地往家的方向开。 路上就已经看到那边烟花升上天炸开的光华，隔得太远，听不清楚声音，晚上香城亮如白昼，万家灯火通明，连烟花的灿烂都暗淡了几分。 黎之容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只是接受了总有一些事物就是会随着时间失去的事实。 小时候还能家人一起在小区燃放烟花爆竹，小小的明亮的一簇，母亲抓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放，后来大一点，还可以放小型烟花，站在不远处听到倏地一声破空声，那烟花便绽了开来。 春节期间还有大型烟花可以看，砰地一声炸开，天幕上便会散开各种图案，灿烂的一大片，那时候她总会开心得跳起来。 有些传统随着城市化和现代化逐渐没落消失，高楼平地拔起，钢筋水泥和霓虹灿烂的城市里，几乎找不到过去的痕迹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黎之容微微侧过头，看着爱人俊美的侧脸，他无暇分心看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同时注意着路况，修明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啊…… “这件酒红色就很不错。”黎之容从柜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亮色西装里拿出来了一套，递给顾修明，含笑看着他。 她还不知道原来爱人也有过同她一般年少轻狂的时候，或者说是书生意气，鲜衣怒马。 这柜子里锁了一水的亮色西服，酒红、暗红、纯白、墨绿，还有一些饱和度很低的糖果色，鲜嫩的浅绿色和浅蓝色安安静静地躺在柜底，而它们的主人已经三十岁，不再适合这样的颜色了。 甚至还有明黄色和浅橙色，这样鲜嫩又扎眼的颜色，黎之容怎么也想象不到，顾修明穿上它会是什么样子。 他大学时代是什么样？从他的一些描述里，隐约是能察觉到很忙，课业压力很重的，他是学医的，还跳过级，在黎之容的印象里，应该是那种安安静静每天三点一线的学神。 只是从这些亮色西服里，才能从时间的缝隙里窥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想象不到你会穿这样嫩的颜色。”她笑着摇头，这可是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诶，甚至称得上国内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他的脸镇不住场子，在一起的这半年，几乎都是穿深色系正装。 “这套是……留学时同学送的生日礼物，只穿过一回，那次他们拉了我排话剧。”顾修明指了指那套明黄色，连自己都看笑了。 “话剧有录像吗？我想看！”黎之容一脸惊喜地看向他，他的过去，直到今天，才跟她掀开冰山一角，她知道的太少了，不同于这个温润俊美的成熟男人现在所表现的一切，反差感让她更加着迷了。 “没有，我没有存这些的习惯。”顾修明浅笑着地摇摇头，他对身边的一切感情都很淡，少有怀念，只是经历，过了似乎就过了，那边的同学应该还有存根，他也没打算要过。 “好吧，那真的太遗憾了……不管了，今晚我要看你穿这套酒红色！快点换上让我看看嘛。” 黎之容说着，抬手帮他解开领带和衬衫扣子，催促着顾修明换装。 顾修明也不拒绝她，只是含笑任由她帮自己解开扣子，自己伸手解开腰带，脱下西裤。 是冬天，他还穿了秋裤，可是并不显得臃肿，甚至跟平时春秋没什么两样，家里暖气开得很足，他就干脆把秋裤也脱了，打算穿上旁边的西裤。 黎之容抬手制止了顾修明的动作，勾住了内裤的一角，挑着嘴角坏笑：“干脆把这个也脱了嘛，空挡穿，方便我上手。” 顾修明瞪了她一眼，瞧那精虫上脑的小模样儿，尽是想着从他身上找刺激，他宠惯了她，脸上说着不行，最后还是脱掉了内裤，空挡换上了这套西服。 意式的西装外套，腰部线条流畅，下摆微微回收，勾勒出了一把优美的腰线和挺翘的臀部，只扣了一颗扣子，露出了腰带盘扣，黎之容看着他这身，差点当场把人扑倒上下其手，她家美人教授穿这套简直就是勾人的妖精，桃花眼微微勾起，一双含情美眸秋波潋滟，宽肩窄腰，满屏的大长腿。 好帅……这就是成熟俊美男人的魅力吗……她简直要被勾引得流口水了。 “唔……别揉……” 掌心覆到臀瓣上大力揉捏，指尖探入裤缝，隔着布料挑逗腿间软嫩的花瓣，另一只手从外套里伸了进去，把住一把纤腰，黎之容把人抱在怀里，火热的吻悉数落在了颈侧，修明好软好香，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太色气了，恨不得当初撕碎他的衣服，把人拆吞入腹。 顾修明被摸得软了腰，靠在她肩头轻轻喘气，他知道容容喜欢看他穿正装，但是反应这么大的几乎没有过，臀rou都被她捏痛了，才穿上的外套被脱了随手扔在一边，塞进裤子里的衬衫被拽了出来，揉得皱皱巴巴，挂在身上，胸膛大敞着，连乳晕处都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哈……容容，你不是，还想看电影吗？这么着急？” 顾修明站直了身体，拢了拢衬衫，上回被cao怕了，xue里的碎葡萄费了好大力气才被清洗干净，他下身yin水流的都快脱水了，还没缓过劲儿来，要是现在就被拐上床，只怕要被翻来覆去折腾四五个小时。 “别闹，整天脑子里就是这些，你认真看场电影不好吗？”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黎之容颇为遗憾地站起身来，谁让她车上说了回来想看电影这回事，还特意去超市买了酒和零食，现在都在茶几上堆着呢，要是直接开cao，这事儿可能就又被搁置了。 说着要一起看电影好多回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晚气氛都到这里了，不看也说不过去啊。 “你想看什么？”顾修明打开点播台，转过头去看她，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也很少被牵动心弦，囿于身体情况，共情能力并不强，只是想跟容容一起看而已。 黎之容接过遥控板翻了翻，肯定爱情电影的，大过年的也不适合看恐怖片，至于一起看动作片那就更没意思了。 总不能人家在屏幕里做，她拉着修明在沙发里做吧，她还真没这点子毛病，也不需要这个助兴。 况且她家美人教授叫的可比视频里的人好听多了，身子这么漂亮，她看都看不过来，哪有心思看别人。 “怦然心动。” 翻了大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她记得这个电影评分很高，也挺治愈的，爱情片还是老电影最合心意，之前一直没看过这部，不如今天跟修明一起看。 顾修明转头看她，笑得格外温柔，点点头：“好，就看这部。” 他之前看过，但是不影响跟容容一起看，既然喜欢，自然是要遂了她的意的。 刚开始黎之容还没怎么进入状态，抱着顾修明索吻，她对顾修明鼓胀饱满的胸肌情有独钟，又揉又捏，还叼着乳粒啃咬。 顾修明只是笑着抚摸他的头发，不拒绝她的求欢，但是偶尔到剧情关键处会提醒她认真看。 黎之容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电影上，影片里的小姑娘被很多人说过不好看，但是从她的角度，她确实看出来这个小姑娘美的发光的灵魂。 影片播放到了那位老人说的话，也是整部电影的高光时刻。 “我们中有的人暗淡浅薄，有的人光芒万丈，有的人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你偶尔才能遇到一个灿若虹霓的人，当你真正遇到的那一刻，你的世界就只有她。” 此刻沉默深思的不只有男主布莱斯，黎之容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转过头去看顾修明。 如果说一开始对顾修明的一见钟情，钟的确实是外貌和气质，那后来在靠近他灵魂的过程中，她的确是爱上了这个人。 这句台词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共鸣力催生出了这部高评分电影，每一帧都温暖得足够热泪盈眶。 顾修明微微一笑，知道她被触动了，其实他也是同样的。之前看的那一回， 并没有觉得深入人心，这句话也随着年岁渐长，逐渐消弭在了漫长的岁月里。 可是今天重温，他的确是共情了主人公，眼眶猛然一酸，泪珠似乎就要滚落下来。 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声线是轻轻颤抖的：“我之前看到过这段台词的另外一个译本，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强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从一开始的温润端方，到后面哽咽了起来，泪珠从眼眶滚落，顾修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如其来的波动越过了阈值，共鸣力在心底荡起波涛，似乎连灵魂都在颤抖。 黎之容难得看到他失态，荧光屏发出的微弱灯光下，他眼眶中的泪珠簌簌滚落，声线颤抖，尾音消弭在哭腔里，明明笔落无声，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击在了她心口。 他除了在床上被cao哭，其他时候，从来不会哭的。她知道修明的身体状况，他压抑了太久，所有的情感都被控制在掌控范围内，连她都一视同仁，想要的答案，从未听他说出口过。 其实行动和表现已经是答案了。 她忍不住伸臂把人揽到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修明在颤抖，他还承受不住这样汹涌的情感波动。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她重复了一遍他刚才几乎说不出来的话，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其实我从前是不信一见钟情的，但是选修课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是我想要的人。回去后辗转反侧，碍于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觉得我大概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那天晚上回去难得失眠，就因为第一堂课跟你的一句对话，我惦记了好久，说不定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几句话的交集。” 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当时的心情便是如此。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感慨于在最适合谈恋爱的年纪遇到一眼命定之人，却懊恨于连拿到入场券的机会都没有。 哪想到后来这人阴差阳错送到了自己身边，对顾修明来说是先做后爱，对她来说却是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我很庆幸那晚带你回家，当时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你不舒服，又不愿意去医院，我家里药挺齐全的，可以先帮你找找看。” “我不否认一见钟情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但是这半年来，爱意逐日加增，我更爱你丰沛高尚的灵魂。修明，你也是我的彩虹，遇上就已经耗费了我前半生所有的幸运了。” 哪怕想要他的答案还需要等待，她心里也是甜的。 等待不辛苦，没有回应的等待才辛苦。 黎之容很高兴他会失态，他像是个逐渐从高铸的莲台上走下来的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沾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入得红尘处，方知情爱苦。 “容容……你……” 顾修明听她一句句讲自己的心路历程，心中隐隐作痛，他说不出来完整的话，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他不知道原来她是一见钟情的，也不知道在跟他第一次有身体关系之前，她想了那么多，甚至可以低到尘埃里。 直到今天之前，他都一直以为，容容对他的喜欢，是后来同居后感情升温和彼此照顾才产生的。 那晚她没有告白之前，他始终觉得自己才是罪人，如果不是要帮他解决性瘾，她也许不会对自己产生感情，她也许可以不用受等待的煎熬，不用为了这一句说不出的话而患得患失。 “别哭，我们继续看电影吧，好不好？”黎之容不想给他心理压力，也不想在过节的时候惹他哭，选这个电影本来是觉得小情侣一起看爱情电影，没想到两个人都被触动了。 修明已经哭了，她就是再动容也得强忍着，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抚，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故事还没有结束。 怦然心动之后，还有漫长的人生历程，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