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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8弑父

    陆霜明搂住他的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赵鹤鸣被他亲得有些痒,故作嫌弃地推开他:“好了别闹了,再多呆他们会起疑。你坐下,我给你画个挨打妆。”

    赵鹤鸣从卫兵手里接过刷子和一小盘青青紫紫的眼影,画画一样在陆霜明脸上涂抹起来。陆霜明坐在石凳上,单手撑颐看着他。

    赵鹤鸣专心致志地在他鼻梁上添红,被他看得不太自在:“闭眼。”陆霜明反而往前凑了凑:“咱俩可正在偷情哎,一眼抵万金。”

    赵鹤鸣敲掉刷子上的余粉,瞪了他一眼:“嘴也闭上。我警告你,最近不要跟在首相身边到处跑了。高特局和警署在暗查付家的各处资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冲突。你可别节外生枝给我添乱。”

    陆霜明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别总教训我,你呢?虚成这样还出来搞事。”赵鹤鸣不满地挑起眉:“我虚?之前买补肾丸的又不是我。”

    “做个人吧赵鹤鸣,明明是你发情期太粘人好吗!三分钟都没歇够就嗷呜嗷呜缠过来,你当我是永动鸡啊?”

    赵鹤鸣云淡风轻地咳了两声转移话题:“总之,我已经想到全身而退的办法了,只要再等一等,我们就能……”

    “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赵鹤鸣叹了口气,把化妆品还给卫兵,抬起陆霜明的下巴打量了一番:“挺逼真的,滚吧小混球。”

    看着陆霜明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里,赵鹤鸣回过头对卫兵说:“直接回赵宅。”

    初夏的北山园蓊绿欲滴,赵鹤鸣被太阳晒得微微眯起眼睛。不远处赵鹤归坐在阳伞下画画,一看见他便提着裙子飞过来:“等你好久啦!我一个人和爸爸在家真的很无聊,阿翎陪我一起画画!”

    付铮在西郊基地出现后,赵鹤鸣只能把赵鹤归接回北山园。赵瑜现在多少对赵鹤鸣有所忌惮,再也没当着女儿的面说过混账话。

    “你慢点跑!”赵鹤鸣无奈地扶住急刹车的她,拿起桌上的画认真看了看:“你的工笔画越来越好了,我明天帮你订一个画框吧,姐想要什么颜色的?”

    “象牙白的就行!”

    赵鹤鸣笑了笑:“好,晚上我们一起选,但现在我还有点事要和爸爸聊……”赵鹤归见他像小时候一样委屈地嘟起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去吧,要小心哦,不要惹他生气。”

    赵鹤鸣被仆人推进内堂时,赵瑜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大热天的就别出去了,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小命。”

    赵鹤鸣接过仆人手中的茶壶,微微倾身,将茶水倒进杯中:“今天齐相让我替他出面,我也不好拒绝。”

    赵瑜张口欲言,却被他的茶水堵了回去。“爸,喝点茶解解暑。前几天听阿姨说您晕倒了?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赵家总得有人撑着。”

    赵瑜狐疑地打量他:“你什么时候转性想当大孝子了?”

    赵鹤鸣面无表情地用茶匙搅拌着茶水:“您也不用这样讽刺我,人在鬼门关跑一趟很多东西都会看开,以前那些事我已经放下了,人还是要多为以后打算。”

    赵瑜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茶,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外面认的野爹靠不住,吃了亏只能回来求亲爹了?”

    赵鹤鸣唇线紧抿,强压着怒气:“确实,我之前想要的太多,想让赵家重新跻身名流,想让那些背地里奚落我们的人知道,赵世清的子孙不是孬种。可谁知道齐凛那么短命,我所有的筹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赵瑜晃晃悠悠地开了一瓶酒:“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真傻乎乎当小寡妇啊?齐诚冽年轻的时候冻过jingzi。你用他的jingzi做个试管婴儿,说成齐凛的不就行了。只要有孩子,齐诚冽以后肯定放心仰仗你。”

    赵鹤鸣一开始还没听明白,逐字把那些话咀嚼了一遍,觉得身上的血都凉透了:“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赵瑜轻嗤了一声:“少见多怪,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齐诚冽老当益壮,没准他也挺喜欢你的。”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洇荡开,赵鹤鸣僵硬地提起嘴角:“或许吧。孩子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这样也生不了。咱们还是要想一些切实的办法,先解决当下的问题。付启和齐诚冽现在打成这样,我可不想在中间当炮灰。”

    赵瑜眼神迷离地靠在沙发背上:“别找我,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现在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前几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医院说我得了腺体综合症,喊我去住院呢。我又不像那些老色鬼一样,看见漂亮omega就上,怎么他妈得了这种病。”

    赵鹤鸣看了一眼茶壶盖上泛红的深渍,勉强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是那个多标记者腺体衰竭症么?不应该啊……”

    赵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赵鹤鸣皱了皱眉,似乎在艰难地思索对策:“这病现在也不是不能治,之前那个教育司长卫擎不就帮他儿子拿到解药了么?”

    “他那点药还是从鹰盟弄来的,现在也没查出来和他接头的人是谁,早没处搞了。”

    赵鹤鸣扶着轮椅慢慢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一定,前阵子我帮首相办事接触了一些下议院的人,他们很多都有这病,好像还专门建了一个群交流治疗用药的事。”

    赵瑜缓缓睁开眼睛:“你是说他们还能从鹰盟那边弄来药?”

    “不能确定。您之前统领上议院,下议院的人对我一直有所防备……但如果父亲愿意和我冰释前嫌,以后劲往一处使,我可以去和他们周旋,深入查查。”

    “你的条件是什么?”

    赵鹤鸣遗憾地摊开手:“爸,之前我再怎么跟你对着干,也没有真的伤害过你。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光靠我一个人,赵家总有倾颓的一天。我本来想求你借我一点上议院的人脉,但现在看来您还是先养病吧。”

    他滑着轮椅走回自己的房间:“我为我的年少气盛道歉。我躺在病床上动不了的时候才明白,一个人丁不旺的家族难以为继,我同意您带赵雁行赵雁程认祖归宗,我能帮忙安排的差事我也尽力去帮。万一他俩比我更有天赋呢?到时候我也还能有所指望。”

    赵瑜不置可否,但赵鹤鸣知道他已经有所动摇了。

    回到房间,赵鹤鸣艰难地撑着桌沿起身,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经过改装的通讯器。

    “喂?尤金先生,又叨扰您了。”赵鹤鸣露出一个冷淡的笑,目光投向了手中小小的浅红色药瓶,“最多半个月,我就会带我父亲见您,到时候您就知道我的解药究竟有没有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