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

    下车走了几步，谢允就松开了手，乐可弯了弯手指，只是抓紧了书包带，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头，也不看人，低着头，像只小鸭子，蹒跚学着走路一般。

    “怎么想到做兼职了？”谢允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现在学业还算繁重吧！不会浪费时间吗？”乐可的心紧了紧，结结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没钱了，手机有些旧了，想换个新的，听别人说，兼职做家教工资比较高，也不算很累，刚巧现在其实也不是很忙。……”“哦”

    ……

    气氛一下子有些安静了下来，乐可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其实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走着走着也挺好。

    “那么，其实我有个侄女，五年级，有些调皮，但还算尊师重道，你愿不愿意来教一下呢，工资好说，就是小女孩有些爱闹。”谢允突然出了声，“啊？啊，”乐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到了工作的，姓冯，人听说还不错，你如果想要找人辅导你侄女的话，我们宿舍有人也是做家教的还不错，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谢允上前走了几步，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几乎逼视着乐可，双手合十，笑着说“拜托拜托，小女孩是个颜控，就喜欢好看又厉害的老师，我觉得我认识的人就你符合标准，帮个忙，好不好？”

    乐可的耳朵已经红了起来，他满脑子就是“好不好”，只知道说“嗯，好”，不知道怎么拒绝，也许没有人能拒绝他，他看着在夜色下也好像发光的人，心里想到。

    “但我要跟人家说一下，”乐可掏出手机，有些歉意的拨出号码，“喂？您好，我是乐可，就是之前过来应聘的家教，喂？”乐可听见手机里传来一片鬼哭狼嚎，隐隐听到一个愤怒的女生，和几声虚弱的求救，过了一会，手机嘟嘟了几下，再次响起，“喂？”温柔的女音响起，“您好，我家里现在出了一些事，暂时您就不用来了，钱就当我们补偿给您的，您也不用退了，就这样，拜拜”

    ……

    乐可犹豫的看了看谢允，谢允把自己的帽子戴在了乐可头上，仔细的挪了挪，看起来差不多了，才挑了挑眉，看向他，“怎么了”，乐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可能我这份工作黄了。”

    “黄了，黄了正好，我给你找份更好的工作。”谢允拍了拍乐可的头，走在路上，像通往光明的未来，看着乐可，说，“闭下眼”

    乐可依言闭上了眼，他感到一阵温热在他的眼睛上抚过，像春天柔和的风吹过杨柳，像小时候大人耳语时的亲昵，他想抓住这只手了。

    “睁开眼吧！”

    眼前是一盏一盏亮起的明灯，从头到尾，从铺开的黑暗到一片片明亮的辉煌，一片片的，好像星海，谢允站在灯火阑珊处，却比这些灯光都要亮眼。

    “我听我亲戚说这里晚上灯光亮起来很好看的，你觉得呢？”

    乐可听见心花盛开的声音。

    穿过了另一个人痛苦的一生从另一个时空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