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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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谢幽浮对宁见素复仇的事挺上心。 一来她确实闲来无事,二来她也真的很同情宁见素的遭遇。 何况,宁见素对整个基地都不熟悉,这机器那摆设该怎么搞都需要她来指点,她不想让宁见素误解了自己的态度,觉得她对这事漠不关心、甩手不问。当初就说好了要一起商量着办的嘛。 宁见素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治病。每天上午,他都要进行长达两个小时的治疗。 治疗结束时,恰好熬夜搞小黄文的谢幽浮一觉睡醒,溜达到隔壁找宁见素一起吃早午饭。 这其实打乱了宁见素的作息。宁见素日常起居非常自律。自来基地,除去伤重昏迷无法自主的时候,以及他骤闻噩耗闷在房间里自闭颓废期间,其余时候都是起居有常,三餐定时。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锻炼身体,作息时间可以精确到秒。 谢幽浮则是弹性作息。晚上随兴熬夜,次日睡到自然醒。偶尔十点出现,偶尔十点半才钻出来。 ——不管十点,还是十点半,都不是宁见素的吃饭时间。 习惯独居的谢幽浮丝毫没有照顾同居室友生活规律的意识。 在她的认知里,约饭嘛,饿了就先吃点垫垫,不饿也可以吃两口。重点是约,又不是饭。 而且,大家都是觉得约饭很快乐才会赴约,否则就找借口推了——今晚加班,工会副本,直说累了不想出门也很寻常。只要提前说好,谁也不会为此心存芥蒂。 宁见素没有纠正她的想法。他默默地修改了自己的作息,尽量配合谢幽浮的习惯。 往年战事艰苦时,吃饭也不准点。宁见素很习惯应对突发情况。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早午饭结束,两人才坐在食堂闲聊几句。 谢幽浮会询问宁见素的治疗情况,非常社交程式化地关心宁见素的身体。 相比她的没话找话,宁见素的社交态度就真诚得多了,他总会不动声色地延伸话题,给谢幽浮讲一些中央星系的风土人情。 不管谢幽浮感不感兴趣,她都被动的对那个从未去过的世界有了极片面的了解。 很典型的星际文明。封建集权制度,有各种贵族爵位和封地,理论上是不实封的。但是,因为前些年一直闹政变,中央政权打来打去疯狂撕逼,外边就有了点诸侯割据的局面,各地大贵族都在养私兵,在当地权威极大。刚刚回到首都星勉强坐稳皇帝宝座的凤焱大帝当然不乐见地方坐大的局面,一直在和宁见素商量收拾军阀的计划。 但,不知道为什么,凤焱大帝突然改变了想法,不再把目光流连在大贵族和军阀身上,反而选择向自己最心腹、倚重的中央军司令开刀—— 就很离谱。 按照宁见素的说法,凤皇帝国应该还没到鸟尽弓藏的地步,地方大贵族的权势大得很呢。 谢幽浮理解不了凤焱大帝。 当然,她也承认,自己很难理解上位者的想法。 毕竟她出身贫门,除了电影电视剧和史书,她也从没接触过任何大人物。 ——谁知道他们脑袋里都长着什么东西?老百姓在乎的平安喜乐、与人为善,大概是没有的。 古人说得好,rou食者鄙嘛。 遥远中央星系的皇帝到底在想什么,谢幽浮想不通也懒得去想。 她就是很喜欢听宁见素说话。咬字好听,言之有物,态度很礼貌,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而且,他很懂得点到即止。每到谢幽浮有些坐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找借口结束谈话,完全不必谢幽浮来主动提出结束社交。这就让谢幽浮特别满意。简直是谢幽浮最喜欢的那种社交。 聊天社交结束后,宁见素会去研究室,在科研桌子前爬基地的完整科技树。 谢幽浮原本还挺担心宁见素看不懂。 宁见素年轻时是宫廷侍卫,被命运摆弄不得已打了十年仗,一直在颠沛流离、东奔西跑的,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好好学习。他没混成兵痞,谢幽浮估计很可能是他小贵族出身的家训在暗中发力。 不过,据宁见素所说,他年轻时压根儿就没想过当兵。 他的本科专业是“宇宙未知元素分析与统筹”,儿时的梦想则是独自驾乘飞行器去星际流浪。 “身上没有七八个高级工程师认证打底,谁敢独自驾驶飞行器去太空淘金?” 这是宁见素原话。 大宇宙时代,太空淘金是很热门的话题,也是年轻人最憧憬的未来。如果能够在荒星上找到珍贵的矿藏、发现未知的元素,都很可能一夜暴富——从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一跃成为星际富豪。 淘金热遍布整个中央星系,大贵族、大财团会派遣专业队伍搜寻,社会上也有专门的公司进行投资、组织冒险者进入太空,小有本事的年轻人则喜欢拉上三五好友,仗着年轻干上一票。 至于说,独自流浪星际,单枪匹马荒星淘金,那确是极其rou炸天又找死的行为。 当谢幽浮问他是不是真的有七八个高级工程师资格认证的时候,宁见素摇了摇头:“年轻时考了八个,舰队里又认证了十二个。星辰大海终究属于太空舰队,民用系统有代差。” 所以,并不是七八个。 宁见素有二十个高级工程师认证! 就算他是中央军司令,舰队里给他认证的高级工程师资格可能带了点水分,应该也不会水得过于离谱。工程师是职业技能认证,不是名誉头衔、功勋战绩。宁见素堂堂中央级司令、帝国五星上将,闲着没事儿刷工程师认证有什么用?除非他是真的感兴趣且用得上。 这让谢幽浮对宁见素隐隐怀揣了一点学渣对学霸的崇拜。 宁见素则再次震惊于谢幽浮的慷慨—— 科研桌子能看到谢幽浮携带的全套科技树。 也就是说,曾经让宁见素震惊的史诗级方舟星舰全套科技,包括其中的空间折叠技术、无限再生技术、究极资源重组统筹技术……巨细靡遗,皆在其中。 她是真的完全不藏私啊! 有了科研桌子的加持,宁见素很快就确定了飞行器的图纸和具体参数,交给车间加工。 当他询问是否可以查阅其他科技资料时,谢幽浮果然点头:“随便看。” 不仅随便看,还可以随便下单,让车间马上规划生产。基地所有物资都对宁见素开放了权限。 刚开始宁见素遵守着谢幽浮的要求,每一个具体计划都和谢幽浮提前商量。 根据宁见素在中央军的惯例,就是事先交一份可行性报告,草拟参数,得到上令之后,再照指示进行修改。他这么要求部下,轮到自己也没搞特殊化,常在空闲时给谢幽浮写报告书。 问题是,他交上来的报告书专业性太强了,十份里面,谢幽浮就有十份看不懂。 谢幽浮也不想给他批“今天申领灵质N单位,机械之心N单位,人工智能N单位”这种类似管家婆的条子。她自己做贼心虚,冷不丁就会想起里吃鸡蛋的段子,继而想起那场香艳血腥的梦境……不管是香艳的那一段,还是血腥的那一段,她都不想把宁见素的身影再次代入。 “你有权限,自己去领。” “我说具体的计划,是类似于‘我要把基地这项技术卖给谁谁谁换什么什么’的计划。” “你自己用就不要来问我啊。我们家里有很多鸡蛋,每个人都可以吃,吃饱,每顿吃八个。不用问我,我说第三遍了。还有,不要再给我看可行性报告,我不是你的上司。”谢幽浮满眼星星。 确认谢幽浮不是闹脾气,她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宁见素才结束了交报告的闹剧。不过,在使用贵重资料时,他还是会在饭后闲聊时简单提一句,让谢幽浮知晓。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宁见素的身体越来越好,车间里的飞行器也快要完工,宁见素对空间折叠技术的研究掌握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科技树是完整的,宁见素可参考的资料非常多,据他所说,难的是掌握。 将空间折叠一次的难度是1的话,折叠二次的难度就是10,折叠三次则是100。 “就像人学习游泳。” “科技树教人如何在水中保持平衡,如何科学浮水摆臂,它肯定能指导人学会游泳。” “但是,下水之后,有人游得快,有人游得慢,有人可以在水里不停地游,有人两分钟就会体力耗尽。科学不能解决个人资质的问题。” 宁见素从餐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指尖交叠,那张纸就缩小了一半,再交叠,纸巾再缩小一半。 谢幽浮不禁拍手:“好棒棒。” 宁见素有些无奈:“已经到极限了。”他将手摊开,纸巾重新舒展回原状。 谢幽浮心想你这本事已经够逆天了,出门打仗,别人带一个单位辎重,你能带四个单位辎重,也就是说,别人弹尽粮绝了,你还有三份军火备着,这还不满意?这么大的金手指给你就偷着乐吧。 正想问下午有什么安排没,她突然意识到,宁见素离自己好像有点近。 纸巾放在她的手边,宁见素抽纸的时候,往她座位的方向靠了靠。刚才聚精会神看着他手里的奇迹诞生顾不上太多,这会儿奇迹也看完了,谢幽浮才突然感觉到……诶,这不是……有点点…… 差点都要把自己抱在怀里了。 讲道理,她现在这个身体也是人高马大的,她现实里不咋高,玩游戏想要狠狠地出一口气,就把身高拉到了游戏内人类女性身高的极限——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特别离谱,但是,绝对不是小鸟依人型。 宁见素身高和她差不多,略比她高一点点,高得有限。但是,他的骨架子比较大。 初来基地时非常憔悴虚弱,瘦得皮包骨,经过几个月时间的调养治疗,慢慢地恢复了健康,肌rou也重新长了回来,看上去就比谢幽浮健壮了不少。 他坐得位置靠后,半个身子拢在了餐椅沙发上,其实并没有和谢幽浮产生任何接触。 但是,谢幽浮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被宁见素抱住了。 ——只要宁见素把手往前靠,搭在她的肩膀上,绝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抱住! 这种若有若无地暧昧,进可攻退可守的试探,主要就是看脸。 如果坐在谢幽浮身边、把手搭在二人沙发靠背上的是个陌生丑男,这事绝对无法善了,绝对就是性sao扰。但是,他可是……宁见素诶。这胳膊,这胸膛,这手指头……这么平平无奇的白衬衣,能被他穿得这么欲,明知道他衬衣底下穿着背心,谢幽浮还是觉得那淡淡的颜色…… 像是rou色…… 吸溜吸溜。不会是限速哥的胸肌叭!嘤嘤嘤,好像摸一摸捏一捏。 打、打住。 谢幽浮抵抗住身边温热躯体带来的诱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宁见素从来都不是热情奔放的性格。 从初次见面开始,谢幽浮就知道他所有的沟通欲望、周到细致,全都停留在社交礼貌的层面上。哪怕他表现得再得体时宜,谢幽浮也知道,他其实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只是有礼貌。 事实上,如宁见素这样经历的男人,他也不大可能对很多事情保持住热情。 ——部下死光了,全家死绝了,自己被流放到荒星,他还能保持热情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 但是。 就很离谱。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谢幽浮常常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宁见素……在追求自己?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形容。 宁见素的专注与陪伴是一点点加深的,最开始是让谢幽浮最舒适的社交礼貌,鉴于自己救命恩人和基地大债主的身份,谢幽浮也没有想太多。她觉得,宁见素但凡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应该对我好一点!对我礼貌一点!对我殷勤一点! 她本来就喜欢在背地里对着宁见素的美色吸溜吸溜,再是告诫自己不能招惹—— 不招惹和背地里欣赏(吸溜)不冲突啊! 相识之初,宁见素一句“在下”,一声“宽恕”,就能把谢幽浮的XP戳得死死的,回到房间里自己翻来覆去嗷嗷地打滚。后来俩人关系好了,常常一起吃饭聊天,宁见素看见她总是远远地躬身,端菜盛饭时目光下斜,永远是礼貌恭敬的姿态,谢幽浮那不争气的小心肝就噗噗噗跳得更欢腾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幽浮就习惯了宁见素对她的“照顾”。 他会帮她取菜,问她想要什么饮料。刚开始谢幽浮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就直接嚷嚷:“帮我拿个豆腐,今天的豆腐好好吃。要两块啊。” 宁见素做事永远都很完美。端回来的豆腐干干净净地放在小碟子里,像艺术品。 每天和宁见素这样的进退有度、春风和煦的大美男相处,谢幽浮对他的喜欢就像是得到了雨水滋润的夏草,疯狂地长了起来——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她永远都在告诫自己:我是要回家的。 终于到了今天。 宁见素依然没有主动碰触她,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事,他只是把手放在了沙发靠背上。 但,谢幽浮知道,他就是那个意思:我想和你拥有更亲密的关系。 为什么呢? 他这样的情况,身负血海深仇,还有心思追求妹子? 不。 是我给了他错觉。 也不是错觉。是我馋他身子的情绪,已经强烈且露骨到被他全部get到了?他想讨好我。不管他是为了报恩求惠讨好我,还是想要借此“征服”我得到基地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 有目的好啊。 他对我有图谋,我对他也有图谋。 他图我的基地,我馋他的身子。 大家直接走肾不走心,各取所需。到时候他得到想要的,报了他的仇,找到余生的意义,自然会跟我分手。我要回家也没什么牵挂。这他妈不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剧情吗?! 谢幽浮看着自己挺拔高耸的胸脯,夸张的大长腿,连身体都是游戏里的,用起来不心疼。 啧啧,在游戏里身经百战,练好技术,等回家之后,哈哈哈,我就是黄文界的实战选手了!以后谁再说我写的小黄文很离谱、违反生理知识,我就把和限速哥的二三事甩出来打脸! 心里天人交战许久,想得非常地嗨皮,谢幽浮现实里正犹豫地拿筷子戳碗里仅剩的一粒米。 她觉得这事有点不道德。 而且,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当作利益交换,整件事就变得很下流了。就好像她真的变成了那场过往的春梦中,用8个单位的灵质,用宁见素的健康,逼迫他跪下、逼迫他忍辱献身的恶女。 明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嘛。搞成这个样子。 “吃饱了好困。我去睡午觉啦。”谢幽浮站了起来,笑眯眯地告辞。 她拒绝了。 宁见素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明明很想要自己,这段时间相处得也很好,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为什么会拒绝呢?……哪里出了差错呢? 回到房间锁上门的谢幽浮也很暴躁,她把自己摔上大床,在床上疯狂打滚。 “根本没有人可以知道,拒绝馋了很久的大美男是什么滋味、有多么艰难!” “我差一点点就……被他勾引了!” “太会了。” “限速哥的胸肌,限速哥的腰,限速哥的腿……嗷嗷嗷,好想捏!”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只能怒写十万字小黄文泄愤了!” “我要写一个……嗯,教主,教主的忠犬……暗卫是不是土了点?对,不要暗卫。暗卫那么乖,哪像这个狗东西!我要写一个教主的忠犬堂主,死活不去分堂干活,天天在总坛瞎几把逛,天天勾引他的教主!教主‘不就是想让我日你吗?来,日!’堂主‘可我想的不是这种日’教主‘哼哼哼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才有大鸡鸡啊我也有啊’堂主‘啊人家不要呀’……” “不要也得要!男人,你点的火,就要你亲自来灭!”谢幽浮没有去拿日记本。 她躺在大床上,咬牙切齿地说。 ※ 谢幽浮觉得,宁见素就是在勾引她。 好好的衬衣瞎几把穿,以前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现在非得解开领口两颗,露出咽喉与锁骨,如果谢幽浮没有抬头去看,他居然还要故意理一理领子,吸引谢幽浮的注意力! 明知道谢幽浮喜欢隔日下午在露天spa池泡澡,他就非要先一步占了地方,谢幽浮抱着浴袍拎着酸梅汤美滋滋地走近池子时,刚好看见他蒸腾着热气的完美肩膀和胸肌,听听,他说什么,庆祝自己结束了3个疗程的治疗,终于不害怕强光了,所以才来露天池子泡泡澡,不是故意的! 而且,“偶遇”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以前两人都有自己的日程,谢幽浮顶多是找他约个饭,陪他去研究室坐一会儿,其余时候两人很少故意接触——也没什么好聊的。事情就那么多,没事大眼瞪小眼么? 现在宁见素结束了早上的治疗,趁着早上谢幽浮睡觉,他就去研究室爬科技树,处理事务。 等到谢幽浮起床之后,他就开始不务正业,没事就跟谢幽浮“偶遇”。 大概就是,只要听见谢幽浮从主屋里出来,不管她是找吃的,找喝的,找什么玩的消遣,宁见素都会迅速出现在公共场合,和她打招呼,顺势跟着她一起。她找吃的,他帮她找。她找喝的,他帮她拧开瓶盖倒进杯子里放在托盘上送到面前。她要无聊找消遣,他直接陪玩。 “你是闲得没事儿了啊?”谢幽浮怒了。 她不喜欢被死缠烂打,在她明确拒绝了宁见素的“勾引”之后,宁见素的纠缠激怒了她。 “没事就去车间看刚下线的飞行器,看看你会不会cao作,看看怎么携带辎重能源,再想想你到底要怎么去报仇!——少来惹我!” 她的暴怒非常突然。 在宁见素看来,谢幽浮对他的陪伴是乐在其中的,她依然会对自己露出露骨觊觎的眼神,她对自己的兴趣从来没有退却。在有限的时间里,照顾她的起居,为她提供相应的服务,这是宁见素取悦谢幽浮的方式。就算谢幽浮不想和他更进一步,他也想照顾她。 他根本没想到谢幽浮会发怒。 事实上,谢幽浮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非常好,在她暴怒之前,她对宁见素都是笑眯眯的。 现在谢幽浮满脸暴躁地发了脾气,宁见素非常意外。几乎是在瞬间,他所有带着强烈勾引企图的气质都褪得干干净净,扣好自己放浪不羁的衬衣领口,脸上重新恢复成极有分寸的礼貌表情,非常诚恳地躬身道歉:“恕在下冒犯。女士,请您宽恕我的轻薄狂妄。” 谢幽浮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尤其是,她不该呵斥宁见素,要他去考虑报仇的事情。 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指责是:你的部下死光了,你的亲人死光了,你脑子里想的不是怎么替他们报仇,你来勾引女人?你对得起被你害死的所有人吗? 宁见素能够承受得住这种攻击和训斥,他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始终保持着礼貌。 但是,他不该承受这样的攻击。 害死中央军高级将领的不是他,是凤焱大帝。害死他全家的也不是他,是凤焱大帝。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不应该被这样指责。我不该拿他最痛苦的经历攻击他。那是他的痛处,不是他的罪责。 “对不起。”谢幽浮失去了继续攻击发泄的锐气,她向宁见素道歉,“非常非常对不起。我被激怒的时候会口不择言,这句话完全没有过脑子,它绝不是我的本意……” “恕我直言。”一直很有礼貌的宁见素打断了她的话,“我很相信您绝对没有用言辞刺伤我的本意,但是,您刚才说的话,恐怕正是您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怀疑。” 谢幽浮说话时不喜欢被人打断。 她正在道歉,宁见素打断了她的道歉。哪怕宁见素说话的口吻再温和,她也不高兴。现在宁见素竟然还打算解剖她的内心,仿佛很明白她的问题在哪儿—— 我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一直都是你。你不承认自己有问题,居然还敢指责我吗? 谢幽浮冷冷地盯着他:“说人话。” “您困惑于我的意图。” “如我这样的人,天真轻信了帝王诓骗,一手葬送了中央军大部分高级将领,那些没有死在战场上的英雄,却因为对我的信任,对我的忠心和义气,死在了政治斗争中。我不仅害死了所有信任我的兄弟,我还害死了无辜的家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和不够聪明。” “我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报仇。我不应该有除此之外的一切念想。” “可是,本该苦行孑居的我,为什么妄想靠近您?那是我不该有的念头。我靠近您,为的一定不会是欢愉、快乐。这件事一定和复仇相关。那么,我就是想要利用您,图谋您,以此得到更多。” 宁见素的眼眸沉静如水,礼貌温和,又似包容,还有十二分的不容置疑。 “女士,您只是怀有猜疑,以此自保。” 正中靶心。 谢幽浮有无数种拒绝宁见素的理由,隐藏在心内最深处的,其实就是恐惧。 她觉得自己hold不住宁见素。 穿越之前,谢幽浮就是个很平凡的人。长得不丑,也不算大美女。智商不低,也称不上绝顶聪明。从幼儿园开始,她就是人群中所谓“中偏上”的那一拨,上最普通的大学,学最普通的专业,找的工作不算最差,也比不上班上混得最好的那一拨同学。她享受到的全部都是平凡人的幸福。 宁见素是什么人啊?帝国上将,能够只手拨弄中央星系最强大帝国风云的顶尖存在。 那是谢幽浮除了新闻节目,平时绝对不可能接触到的最高层的一小撮人物。 就算她是穿越女。 就算她手里握着三个游戏面板。 那她就一定能搞得定宁见素吗?她斗得过宁见素的心眼儿吗?她逃得过宁见素的算计吗? ——这他妈人难道穿越之后还带刷新智商、凭空长出八十个心眼儿、多出几十年政治智慧的增益buff不成? 谢幽浮的想法很简单:搞不赢他,咱就不搞。看上去再美味、再好吃,也不搞! 但是。 这种藏在内心里的“自知之明”,它是不可以被碰触的。 谢幽浮死、要、面、子。 宁见素当面指出她不敢和自己谈恋爱,是因为她害怕,是因为她要自保,疯狂戳中了小色批的自尊心。你把我的“自知之明”说成“害怕”,你还说我不敢日你,cao!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色胆包天?你在挑战小黄文圣手的尊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谢幽浮冷冰冰地反问。 cao! caocao! 气死我了! 谢幽浮心中疯狂发飙,眼皮都在微微发颤,却疯狂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她用手指着宁见素,对他冷峻地进行了指点,压住自己疯狂想要叫嚣的情绪波动,是真的非常非常努力才压住了自己的声线,让自己维持住了讥诮嘲讽的高贵冷艳:“跟我进来。” 二人在公共区域的娱乐室“偶遇”,谢幽浮突然发了脾气,二人也是在娱乐室里吵架。 谢幽浮把宁见素带进了自己居住的主屋。 她的屋子一开始就很大,为节约工时没有做墙体隔断,寝居的床,起居用的沙发茶具,以及竖在墙边的书柜,全都一览无余。这会儿谢幽浮气冲冲地带着宁见素进门,宁见素也不敢过分深入,在具有客厅作用的沙发附近就停住了脚步。 谢幽浮站在她堆满了小黄文的书柜前,虚张声势地指使:“过来啊!” 宁见素看向书柜。 那是谢幽浮的秘密。她常常会伏案奋笔疾书,宁见素偶尔也会看见她独自坐着翻看自己记录的内容,她曾经说过那是她忙碌的工作,但是,本子里的一切都很神秘——不许任何人窥探。 宁见素不知道那是怎样了不起的秘密。 谢幽浮把整个基地的科技树都交给他了,空间折叠技术都给他了,却对本子里的内容绝对保密。 ——那是比史诗级方舟星舰还珍贵的奥秘吗? 谢幽浮直接从书柜里抓了几个本子出来,并不关心自己具体抓到了哪一本。她用电视剧里皇帝向臣子砸奏折的气势把日记本噼里啪啦地丢向宁见素,气势汹汹地恐吓他:“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拒绝你、不回应你的示好吗?看啊。” 宁见素评估情况,他觉得自己能把谢幽浮砸出来的日记本都接住。 这显然不是卖弄身手的时刻,谢幽浮这么生气,他得给她一点发泄的渠道。所以,宁见素伸手接了其中一本,另外两本落在了地上,他再用一种非常低声下气地姿态,弯腰屈膝把本子捡了起来。 随手抓出来的本子,非但不是某个小故事的开头,它甚至都不是某个章节的开头。 日记本固定八十八页,谢幽浮算不好小黄文的情节和字数。一本写完就换另一本,章节索引标记在了书脊上。 宁见素怀着对“比史诗级方舟星舰更伟大的秘密”的敬畏之心,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 …… 【安之已经被啪得浑身发红,呻吟不断,口中一直在喊:“教主,啊,教主……”每撞击一次,他口中就会流溢出不可抑止地短促呻吟,所有听见他声音的人都能知道,他现在非常地刺激享受。 谢公主喘息着剧烈动作,额上有汗落在安之的胸膛上,她的两只手死死钳住安之的腰臀—— “马上、马上就好。安之,乖,抬起来……”】 …… 宁见素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嗡嗡响,一个是“比史诗级方舟星舰更伟大的秘密原来是篇小黄文”,一个是“原来她喜欢这样”。但他心知肚明,不管是前一件事,还是后一件事,都不算什么很大的事。 这些都是他可以从容应对、不动声色消化掉的重要情报。 他保持着的姿势,一目十行地看着日记本上记录的一切。 一边,宁见素一边感慨:谢幽浮实在是太天真了。 她将所有的欲望和癖好都记录在日记本里,以为给主角换上不一样的名字,就可以把自己和小黄文中的主角切割开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作者永远会在自己的字里行间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通过,宁见素可以碰触到她内心最见不得光的那一部分。 那是她永远不会在正常社交中主动展露的东西。当然,那也是宁见素在正常渠道绝对碰触不到的东西。这样的私密要害,她却因为一时愤怒就拿出来给宁见素看。 可惜,不能太长时间。 宁见素把握着分寸,适时将日记本合拢,目光平静地望向谢幽浮:“女士,我可以理解为,您因为与众不同的性癖,所以才拒绝了我吗?”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 谢幽浮不想招惹宁见素的原因很复杂,担心hold不住玩死自己是其一,不想把单纯的帮忙变成利益交换是其一,不想让自己的特殊性癖给宁见素带来困扰也是其一。 每个原因都很重要,但,都不是真正让谢幽浮拒绝宁见素、不想沾染他的理由。 三者合一才是。 谢幽浮喜欢写女攻小黄文,但,实际上她非常认同自己女性的身份,非常热爱自己的yindao。 和许多女攻将男人的yinjing视为洪水猛兽、对正常鱼水交欢避之不及的情形不同。对谢幽浮来说,玩男人的菊花属于边缘性行为,她很热衷、很感兴趣,喜欢在性爱关系中将自己视为主体、将男性视为客体,这一切都和她想要享受yindao性爱并不冲突。 如果宁见素的身份不是那么复杂,他也不是以一个“受恩者”的身份与谢幽浮相处,谢幽浮其实也并不是非要得到他的菊花——她可以接受正常的性行为。 肛交并不是正常性行为。 谢幽浮虽然喜欢写各种乱七八糟不平等关系的小黄文,但是,现实中的她很公平。她不乐意让别人动她的菊花,她就可以接受别人拒绝她赏花的要求。 问题是!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了自己的面子,谢幽浮不能承认自己是个“公平”的人。 “我救了你的命。” “我把基地所有资源借给你,让你去报仇。” “这种情况下,你非要和我谈恋爱,非要和我上床,我说,请你洗干净屁股让我日一日……” 她这些日子被勾引得吱哇乱叫、被戳得在床上疯狂翻滚的所有煎熬与忍耐,全都恶狠狠地倾注在此时凶狠冷峻的眼眸中,朝着宁见素释放炸开:“你有说‘不’的余地吗?” 宁见素摇头:“没有。” “所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不要来撩我?”谢幽浮怒道。 她最生气的是,你居然敢说我害怕你,我不敢和你谈恋爱。呸!老色批有什么不敢的?我不睡你,那是因为我品格高尚!我就不爱挟恩图报!我这么大好人,你居然说我怯懦! 宁见素不是没有任何迟疑,在初见日记本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也嗡嗡响过。 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 他的意志始终很坚定。就在谢幽浮乘着代步车,带着他参观A、B、C、D、E五个军工车间的那个下午,他就已经对这段关系做出了判断和承诺。尽管谢幽浮不知晓,但,他自己已经有了结论。 谢幽浮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尽管谢幽浮想要的和他当初预想的有一点差异,那不重要,他还是愿意给她。 在谢幽浮的设想里,宁见素应该恭恭敬敬地对她说一句对不起,说,在下辜负了您的好意,在下马上就滚,请您务必不要再惦记在下的菊花。以后每天晚上锁好门,睡前套三层内裤。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宁见素站在原地,扬起手里的日记本:“可是,我已经知道了。” “哈?”啥意思?这啥意思?谢幽浮忍着胸中掀起的万丈波澜,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啊不要啊劳资顶不住啊这样绝对不可以啊卧槽要死我真的会死…… “您救了我的命。” “您把基地所有资源借给我,使我有了复仇的希望。” “现在我知悉了您心中因仁慈慷慨始终压抑的欲念,您所需要的不过是我最无足轻重的雌伏与侍奉,这样的情况下,您认为,我有说‘不’的余地吗?” 刚刚还生气的谢幽浮被这两句话里的意思撩得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像是喝醉了酒,呼吸都在颤。 宁见素还在盯着她。 用那种绝对不是社交礼仪、绝对不知道分寸的眼神,认真又诚恳,绝不肯回避的眼神—— 盯着她。 谢幽浮满脑子都是“完逑了,完逑了啊”的无助呐喊。 她甚至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当着宁见素的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cao!他看见我吞口水了!他肯定知道我心动了,他肯定知道我在紧张,他说不定以为我现在正在意yin怎么脱他的衣服干他的屁股……呜呜我真的没有,我……这他妈要怎么办啊?我该说什么?! 宁见素仿佛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睑,低声问道:“是要我跪下来,请求您吗?” 谢幽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这这……宁见素跪下来求我cao他的屁股……呜呜可耻地……幻肢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