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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本倒挂在床边的小蝙蝠扑腾着翅膀扑在那人的头上。 白沐把它从头上捉下来,放在手心把玩。 它呲牙咧嘴,翅膀伸展着,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红色眼睛看向她。 用指腹蹭蹭它的后颈,白沐安慰道:“下次一定带你出去,谁叫你天一亮就睡觉呀。” 晚上女仆端着餐盘出现在房间外,这已经是连续一整天白沐没看到奥蒙的身影。 “奥蒙他也不在城堡吗?” “是的。”女仆停下打扫的动作,拿着扫帚回答:“奥蒙先生是跟大人一起离开的。” 白沐点头,戳了一颗小西红柿放到嘴里。 她又想起来在厨房听到的声音。 “那…最近有客人来吗?” “客人?”她脸上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随后摇摇头:“从未听说过有客人来访。” 次日清晨,白沐依旧没有带上小蝙蝠,她趁着阳光大好打开门偷偷溜了出去。 那只吸血鬼安排在她身边的生物,谁知道是不是用来监视她的。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楼,视线在厨房那边一顿。 那股瘆人的冷意似乎还徘徊在颈后,搓了搓手臂,白沐决定在一楼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出口。 一道阴影自阴暗处伸长,攀上墙壁在天花板上游走,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一楼除了大厅和厨房,还有几间类似于客厅的房间,很大,摆放着准备接待客人用的沙发和茶几。 这些房间都毫无例外的,没有可以出去的门,连窗台都锁的死死的。 她甩了甩酸涩的手臂,嘴里吐槽着:“天天不开窗,迟早发霉了。” 到头来,她还是停在厨房外。 她指尖搭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扭动门把,迈了进去。 身后,那道黑影追随她的足迹,进入厨房。 跟昨天一样,光线很昏暗,但凭借油灯的光亮可以分辨出屋内的摆设,没有人,她却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蛰伏在黑暗中。 那股感觉越发强烈,白沐握紧油灯,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状况,头也不回的冲出那扇门。 有点像她晚上关灯时的心理,想着“鬼不会攻击藏在被子里的人”,在关了灯后迅速藏进被子,连脚底下都要紧紧的掖在脚下。 阳光暖洋洋的晒在她身上,驱散了点点瘆人的寒意。 在她没看到的角落里,黑影停在阳光散落的边缘,它停顿了会又缓缓退回黑暗中。 白沐回头望了眼,把油灯熄灭,顺着那条路走着,约莫走了几分钟,她看到一扇门。 是一扇不大,但足以通过运送蔬菜粮食马车的门。 她心下一喜,迈开步子小跑过去。 可见到门上挂着的那把铁锁,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慢慢下坠。 她推了推那扇门,锁链发出“哗啦”的闷响。 平日连窗户都不允许打开的古堡,怎么会有一扇没有锁的门可以让她逃出去呢。 —— 白沐洗完澡就看见小蝙蝠倒吊在天花板上,用翅膀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明明安抚过,它却还在气白沐又没带它出去。 毛巾擦过湿漉漉的发尾,白沐今晚乏的很,小腹有点坠坠的痛感,身体的不适让她选择无视高高吊在上面的蝙蝠。 烛火被吹灭,房间内归于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房顶亮起了两只红彤彤的小眼睛,先是眨了眨,又仰起头望向床上。 白沐眉头微皱,整个人蜷在被子,看上去睡得不大安稳。 它看了会,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类似人类发出的叹息声。随后扑腾着翅膀,落在她身边,翅膀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莱斯离开的第三天,白沐在屋里躺了一天,小腹的坠痛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快到生理期。 她揉着小肚子,心中隐隐不安,下意识地期望那人能早点回来,最好是赶在她来月经之前。 白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那段血腥气四溢的期间,寻求一个吸血鬼的庇护自己怕不是疯了,她晃晃脑袋强迫自己将那个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去。 白沐的肚子很不争气,隔天一醒,一股热流就顺着腿根流下。 鲜红的液体染红裙摆,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送餐的女仆红着眼逃似的离开房间。 白沐没办法询问这里女性是如何度过这段时期,因为她觉得吸血鬼可能也没有来自姨妈的困扰。 热流一股股的从腿心涌出,白沐只好翻出新的毛巾勉强给自己做个姨妈垫。 小腹酸痛难忍,她裹着被子蜷成了一只虾米。 浓郁的血气不断蔓延,几位女仆都强忍对鲜血的渴望,对那个房间保持最远距离。 小蝙蝠缩在房间里离她最远的角落,头埋在翅膀里,尽可能将那股香气隔绝在翅膀外。 日落时分,黑影从厨房延伸,它攀在墙上,向那股香气最浓郁的地方靠近。 他的颜色明显要比日落时昏暗的光线要黑的多,接近纯黑的颜色覆盖住了白沐的房门,且覆盖面积逐渐扩大,将整个房间吞入黑暗中。 那是一股熟悉的,带有侵略意味的气息,小蝙蝠霎时睁开眼,它扑到白沐身侧警惕周围。 黑影从门窗缝隙渗入,一点点逼近床边。 一层淡淡的红色光环将白沐和小蝙蝠包裹,黑影被隔绝在外。 马车上,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眉头微皱,手中把玩匕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望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下一秒身形消失在大片蝙蝠中。 黑影显然要比小蝙蝠强的多,它抵挡着蝙蝠的攻击吞噬掉光圈边缘将,一点黑暗凝成尖刺在蝙蝠背后伸出,下一刻尖刺猛地刺穿了它的心脏。 小蝙蝠化成一团灰色的尘埃消散在空中。 白沐醒来时,四周静的吓人,只剩下没有边际的黑暗。 小腹还在抽痛,她强忍着痛意撑起身子,环顾四周,随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捉住了她的脚踝,像一条蛇,顺着她的小腿向上滑着。 她下意识想要蹬腿,摆脱让她脊背发凉的东西,可身子却动弹不得,僵在原地。 盖在身上的被子隆起,露出有些凌乱的金褐色的短发,那人长着张拥有明显欧洲特点的五官,眼眶深深向内凹陷,鼻梁高挺,薄唇挑起一点弧度。 眼睛是淡淡的珀色,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宝石。 他的瞳仁竖起,眼中是捕捉猎物时的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