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违拗
曲凛精神奕奕，熬了一夜也没觉得多累，换了好几次温水，替甄微悉心擦拭。 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停顿下来，轻揉轻吻，甄微烧得糊涂，虽然有些知觉，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第二天下午，烧终于退到三十八度左右，甄微也醒了，林教授见状大大松了口气。 曲凛也放下心来，叫了护士进来给他喂水喂饭，自己跟着吃了点东西，去休息室补觉。 护士收拾好出去，病房里只剩林教授和甄微。 甄微打起精神冲她笑了一下，问道：“林教授，这次试药结束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林教授又内疚又心酸，勉强笑着说：“已经结束了，试药很成功，你随时可以回学校。不过你的身体现在还比较虚弱，学校没人照顾，不如在医院多住几天，曲凛已经安排了专人来照顾你。” 甄微笑道：“那麻烦了。” 林教授笑道：“不麻烦，应该的。昨天晚上是曲凛亲自照顾了你一夜，现在估计去补觉了，晚点他应该会再过来看你。” 甄微很惊讶：“昨天晚上是他照顾我？为什么？” 林教授点头说：“你昨天高烧，不敢滥用退烧药，只能靠物理降温。你的身体又比较特殊，曲凛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亲自做了。” 对于曲凛能够纡尊降贵，不眠不休给他擦身体降温，甄微吃惊之余又有点小小的感动，心道这人虽然大多数时候专横跋扈，做起事来却是条理分明，能熬一夜照顾他，也算难得了。 转念又想起曲凛是如何挟制他答应试药的，心又往下一沉：曲凛对自己这么好，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再一想，又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不过就是试药的事了，还能怎么样。 林教授看甄微只管出神，以为他累了，给他倒了杯水说：“喝点水，多休息，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甄微回过神来，道了谢，接过水喝了半杯，笑道：“您忙您的，我没事的。” 晚餐的时间，曲凛特地让汪助理订好餐送到病房，跟甄微一起吃。 经过春节那一出，汪助理已经对两个人之间时而温暖如春，时而暴风骤雨的相处越来越麻木了。 同时也十分佩服甄微的胆量和手腕，敢把曲凛气成那样，还能让曲凛这么快就消了气，亲自照看一夜，此刻又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吃饭，也算是少见的奇葩了。 甄微心里也闹不清楚曲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趁他心情不错，试探着问：“下午林教授跟我说，这次的试药已经结束了。” 曲凛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地答道：“对，你的体质非常合适。我说话算数，这次你吃了许多苦头，娱乐城的那些代价，就此一笔勾销。” 想了想又示意汪助理取出一张支票给甄微，甄微接过支票看见上面10万的数字，吃了一惊，“这是？” 曲凛见甄微一脸紧张戒备的神色，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难得温和地说：“拿着吧，给你的营养费，好好养身体。” 甄微见曲凛一脸不容拒绝的神色，也不再推辞，收了支票，弯着眼睛道谢：“谢谢曲医生。” 又追问一句：“我明天可以回学校了吗？” 曲凛凑近了甄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他嘴角的粥渍，手指掠过左颊的酒窝时，停顿下来蹭了蹭，口里却不容拒绝地说：“不可以，老实在医院住一周。恢复好了，再回去上课。医院会给你开假条。” 甄微一听急了，“可林教授说我可以随时回学校……” 曲凛懒得听，打断道：“乖，听话，住到下周再回去。” 经过这几次相处，甄微已经大概了解了曲凛的脾气，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换了个问题：“下次试药，是什么时候？” 曲凛无视病房的禁烟标志，抽出一根烟，缓缓说道：“不急，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甄微忙拿过打火机，替曲凛点上，诚恳地看着他问：“那可不可以等我考完？期末很忙，不太好请假。” 曲凛见他一脸乖巧恳求的神色，心情大好，抽了两口烟说：“嗯，我会跟林教授说。别怕，不是每次都会这样高烧，大部分药物都很安全，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甄微经过这次高烧的折磨，心里不怎么相信曲凛的话，嘴上还是答应着：“好，我知道了。” 汪助理见两人已经吃完，叫了护士进来收拾餐具。 等人收拾完出去，曲凛眼神灼灼，看着甄微说：“我明天回上海，下个月再来京城看你。” 甄微会错了意，以为他下个月过来又要试药，气得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心道这人不是耳朵聋就是健忘症，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曲凛以为甄微和以前那些小情人一样，因为一个月见不到他情绪低落，被那一声哦得心口发软，不由得伸手捏了捏甄微的脸颊，一脸笑意：“到时候陪我去钓鱼。” 汪助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甄微摸了摸自己发痛的脸颊，一脸茫然：“钓鱼？” 曲凛似笑非笑地问：“答应我的事不会忘了吧?放心，不会走很远，周末就在京城周边找个地方呆两天，不耽误你上课。” 甄微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心道只要不是这要命的试药就行，大声笑道：“没忘！” 曲凛满意地带着汪助理离开病房。 第二天飞机刚落地，随行的汪助理接了个电话，有些为难地向曲凛报告：“曲总，医院的人说小甄上午回学校去了。” 曲凛眼神锐利地看向汪助理，“说什么了没有？” 汪助理硬着头皮回道：“没说什么。” 曲凛冷着脸往机场出口走，汪助理快步跟上，也不敢再提。 之前的女伴全部都很温柔乖巧，从来没人敢这样阳奉阴违地违拗他。 他难得给出的关怀，竟被甄微弃如敝履，简陋地做出些表面功夫敷衍，转头就把他的嘱咐抛诸脑后，想怎么就怎么。 曲凛气得恨不得立刻就返回京城，把人从学校拖出来揍一顿，可他没时间。 接下来有近二十天要去国外出差，考察几个大的投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