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裴脸一黑,这他妈总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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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观香火旺盛,人来人往,可毕竟大家都是来求神拜佛的,大多不会久留佛门重地。 宋裴倒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了,有时候心情不好就在这附近走一走,还真让他发现后山除了颇负盛名的那颗百年梧桐姻缘树,还有几处不错的景致,鲜少有人来。 最得宋裴欢喜的,是山上的一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湖畔,他每年秋天给书生点了灯都要来看看。 宋裴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硬是撑着上山,走一会歇一会,今日出门的晚,从出门到皇极观点灯,时间早已经过了大半,天色渐晚,天边染上残红。 宋裴好不容易爬上去,就看到了他从未看到的夕阳景。 天边残阳余晖,洒在这片天地,黄灿灿的、成片的芦苇在湿地中连成茫茫一片,河流众横四方,水面上盛开着成片的白色小花,随着水流飘荡,自成野性之美。 成片的芦苇被转凉的风吹得摇曳,芦花满天飞舞,似羽毛,轻抚过宋裴的衣袍,过后不留痕迹的飘走,天边有成群的鹤群四散着飞到更高的天地中一路向远,偶有那么几只笨的还在水里映水对照。 宋裴被这绝美的一幕夺走了心神,大自然的美景,果真是震撼人心,他从前只呆了片刻就走,竟错过了这般美景。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格外留念,宋裴回去之后就想画下来。 此时此刻他十分想念照相机,一拍就保存下来了,那里还用他去画。 他独占了这好风景,心中阴霾散去,连身上的疼痛都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他捂着伤处眉头微皱,准备歇一歇,呆上片刻就回去了。 他记得附近有个凉亭可以休息,顺着记忆去寻,走在芦苇丛中,忽有细小的芦花入了他的眼,宋裴抬手揉了揉眼,再睁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 有一个姿容绮丽的女子手中捏着一只芦花,正眉眼含笑看着他。 卧槽,仙女?! 宋裴被看得不好意思,眨了眨,也意识到这不是什么仙女,这是那家女郎君。 他再去寻那凉亭,本就经受风吹雨打的亭子原本有些破烂,现在却焕然一新,布置上了随风飞扬的绸带和轻如云烟的纱,用来遮挡蚊虫,看起来既漂亮又精致,里面坐着几个年轻男女,有在对诗,或者下棋,依稀听得一位女郎君感叹的说;“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景致,倒也不算辛苦白来……” 宋裴见有人了,就不想再过去,他朝那女子笑了笑,作揖一礼,悄无声息的就想离开。 但他也只是刚转了个身,就捂着胸口直不起腰。 真是要了老命了。宋裴冷汗淋漓,养了这么些天,不就爬个山,就废成这样。 他颇为恼羞成怒,自觉在女郎君面前丢了面子,很不自在,该死的瑞王!他又扒拉出心中小本本狠狠记了一笔! 不整你一回,难消我断骨之痛! “你怎么了?”声如清铃,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女子担忧的看着他,正要叫人,宋裴禁止了她,“我无碍,叨扰了。”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句“顾公子好文采!” 顾?宋裴脚步一顿,当自己多心了。 “那里,李大人承让了。” 宋裴脸一黑,这他妈总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顾青杉,李毅,一个在将来要将他折辱至挫骨扬灰的主角,一个是在他少年时代让他承受了胯下之辱的傻逼,这两造孽的竟然凑一快去了。 他转过身,看着那女郎的眼光也不再和善,如果他们在这里,那这女子的身份就不那么好看了。 换做平时他早就过去跟李毅过过招,杀杀他的威风,可他忽然跟顾青杉搅和在一块去了,宋裴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不去搞得他怕了李毅,去了,顾青杉没准对他怀恨在心暗搓搓要搞他。 小炮灰怎么刚得过主角光环? 于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收拾李毅有的是机会,不急着在顾青杉面前出手拉仇恨值。 偏偏他才走了没几步,李毅就出现了,还叫了他。“宋大人?” 宋裴冷着脸转身,”李大人。” “宋大人也来这芦苇畔观景,听闻大人身体有恙,不知可有好些,若不嫌弃可入亭歇息片刻,同我们做乐。” 本是好好的一句客气话,可听的人对他心怀怨怼,那意思也就不同起来,宋裴当场下他面子,“不必了,何必这般假惺惺,若当真答应了,转过身又不知该如何编排我。” 这话意有所指,李毅脸色有些难堪。 好在亭子里的男女都以为李毅在此相逢故友,便都没有来打扰,那女子也回了凉亭。 李毅压着情绪道,“大人,下官无意如此,也是诚心邀请。” 宋裴冷笑,“诚心?这话说着也不烧舌头,那顾青杉我原以为有多名士,却原来也不过如此,竟与你这等人混在一处。” 见友人被自己连累,李毅火气也上来了,“宋裴,我对你再三忍让,不要欺人太甚!说我就说我,你说青衫干什么。” 宋裴冷嗤一声,“这就忍不了了?李毅,你还是一样没什么长进。”宋裴向前一步,凑在他耳边说,“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否则下一次参你,要的就是你身败名裂。” 李毅猛的推了他一把,轻易的就将宋裴一屁股推倒在地。 这个情况是两人都没想到的。 宋裴没想过李毅狗胆包天敢推他。 李毅没想到宋裴那么弱不禁风,就那点力气都能推到。 宋裴原本隐隐作痛的部位加剧了痛苦。他的脸色“刷”一下白了,扭曲了面目,阴狠的盯着李毅,那目光仿佛要吃人! 李毅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要将他扶起来,“你是不是受了伤?” 宋裴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怒喝;“狗东西,谁准你碰本官!” 李毅是谁?武将世家,当朝兵马大元帅之子,从小过得风生水起,入朝后凭着自己的能力从文,当上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少卿,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他瞬间撒手,让宋裴伤上加伤。 他咬牙,”宋裴,我已足够忍让,你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做了这上卿你就有恃无恐了,得意什么,满朝文武多少人看你笑话!世家更恨不得你死!丰功伟绩?哈!”他高傲的睥睨嘲讽,“做了个上卿就把自己当回事了,陛下不过是需要你这把刀而已,你无世族,无背景,你再风光无限,又能撑多久,待陛下不用你了,你也就折了。” 宋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描淡写,”那又如何?在我宋裴失势之前,让你李家倾到,足够了。” 李毅脸上闪过一抹骇然惧意! 宋裴!宋裴!这个疯狗! “你以为陛下饶得了你,我李家你也敢动!” “有何动不得?无非是仗着你李家是簪缨世族,又是武将之家,三代从军,才得你这么个文官,守护疆土是你李家的责任,你能当上着大理寺卿多少有几分是靠祖辈的庇萌,可若你李家再无良将担当大任,你李家,又能存在及时?” 将军在精不在多。 琅琊重文轻武乃是大忌,多少武将立下汗马功劳也得不到多少尊重,导致世人大多看不起武夫,这样的重重打压下,多少人弃武从文,李家独树一帜,作为琅琊王朝唯一的武将之家,三代从军,几次挽回破碎的江山,自然是深受皇帝的重视。 可在长期的潜默化下,唯一一个以武将立足的世家却不喜欢后代从武,费尽心思才教导出李毅这么个从文的苗子。 原想着从文后,他们李家还能更进一步,殊不知在自断后路! 这一代的奉天帝可是吃过苦头,体会过底层百姓的生活,在他眼里,重文轻武的弊端是他第一要改的要政。 学那么多有个屁用,一天天就知道知乎者,下面的人哀鸿遍野,这些文人和世家却在吃人rou馒头,几首词儿就道尽世间惨事,过后该如何还是如何,做不出任何改变。 武人却能用手中的力气和武器杀出一条生路—— 正当陛下询问宋裴该如何选择适,宋裴告诉他,“小孩子才做选择,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满朝文物双全不是更妙?” 那时候的陛下忽然被他点醒,大手一挥,找着理由升了几个武官的职位,他不跟满朝文人对着干,他要用这种温润细如声的举动鼓励更多人从武。 李家作为激励的表率,一时之间风光无限,由此吸引了不少人参军。 所以李家一旦没了能挑大梁的人,就已经没什么用处了,逐渐衰败。 李毅恍如被当头棒喝,浑身冰冷。 他在家族的灌输下,已经认定了从文的思想,一直为之努力,与他同辈的旁支们也都是习文居多,家中这一辈竟无一人从武将之事! 宋裴看他就宛如看一只可怜虫,“你李家本该一枝独秀,可如今,张家,文家……在你们瞧不起和打压的情况下,不也获得了封号和权利?那一个不是靠从武出身?假以时日,这几家都会盖过你李家的风头。” “宋裴,你好恶毒的心思!”李毅痛诉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