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太子,放置play)
李行风从来不在床伴那儿过夜,季衡玉自然不会是他的例外。 他离开寝殿的时候,月亮都已经歇息,玉锦却仍睁着一双疲惫的眸子。见他出来了,玉锦给他行了个完整的礼,然后低着头静待他离开,一举一动均让人挑不出错。 玉锦永远都是这样,与世无争,也永远能将自己从纷争中抽离出来,一双温暖的眸子看谁都是带着笑意的,唯有看他时里头写满了冷漠。换了其他任何人胆敢对李行风这样,李行风都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独独玉锦这样对他,他生不出报复的心思。 他们共同守护着一段无名的岁月,少了玉锦,那段岁月就更加遥远了。 “他走了。”季衡玉轻声地对刚刚踏入室内想要照顾他的玉锦说。 玉锦没有应声,专注地将手里沾了热水的毛巾拧干,然后拿着毛巾靠近床榻边准备给季衡玉擦拭身体。 季衡玉本就不期待玉锦会回应他。他从小就喜欢倒豆子似的把心事都倒给玉锦,小时候玉锦往往都会温柔地开导他,像是他的第二个母亲一般。长大了以后,玉锦似是发现了他们两人本质所求不同、渐渐不再对他倒的那些豆子多加议论。当李行风成为了季衡玉心事的常客后,玉锦开始变得沉默。 “他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想起我了,怕不是要等他大权在握只缺个皇帝傀儡的时候。”季衡玉不装乖的时候讲出的话大多刻薄,听着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殿下,慎言。”玉锦习惯了季衡玉本性毕露的模样,已经不再劝季衡玉待人宽容,只在季衡玉口无遮拦时才出声提醒。 “李公公晚上呆过的地方,隔一百道墙都不见得能有一只偷听的耳朵,我哪里还需要慎言。” “……” 见玉锦不再多说,季衡玉又感到无趣。当玉锦清理完他的身体正欲离开的时候,季衡玉突然开口道: “李行风这人真是无恶不作,他合该没有好下场,对吧,玉锦姑姑?” 玉锦仍然没有回答他,行完礼后便退下了。 另一边,李行风前脚刚到养心殿,后脚他那小徒弟就鬼鬼祟祟地跑来给他塞了个纸条。 李行风接过纸条直接展开一观,果不其然,这被裁成一长条的上好宣纸上飞舞着熟悉的字迹,字迹传达的话语也完全是那人的口吻: “明日午时临江楼一聚。子晓留。” 临江楼是东厂摆在明面上的一个桩子,也是如今这个局面下李行风唯一能放心与那人会面的地方——特地约他去临江楼见面,想来那人为了见他一面也是煞费苦心。 李行风将纸条揣进了衣服内兜里,抬眼便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李行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声音却是冷了好几个度。 李修竹别的不行,对李行风的脾性把控得很准。此时他瞧出了李行风对他的不满,识相地将到嘴边的忐忑与疑惑都吞回腹中,只打哑谜似的留下一句:“师父请务必小心。” 李行风知道李修竹在意有所指什么,他不怎么防着自己这徒弟,他和那人所有的私密丑事李修竹都知晓。不过他一向不喜欢李修竹这扭捏怕事的小气模样,便故意冷着李修竹。 在他看来,李修竹的顾虑,就和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邀约一样,对大局毫无帮助,还平白消耗人的精神,烦人得紧。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歌姬婉转的歌声轻轻绕着临江楼的房梁,缓缓给来客们诉说着戏文里的情思与愁怨。 李行风踏入临江楼的时候,临江楼大堂里阿宛姑娘正唱到戏文里最经典的唱段,不仅引得大堂里的客人们纷纷喝彩,还惹得楼上包间里的客人们也不禁探头来听。李行风对这些风花雪月调不感兴趣,目不斜视地直往楼上某个包间走去。 包间里,一个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的男子正摇着折扇坐在窗边。听到门口的动静后,男子悠悠转过头来。若忽视他手上不再微微晃动的折扇,这气势倒称得上一句“淡然自若”,然而双臂的僵硬暴露了男子不安的内心,叫男子所有的伪装都失去了意义。随着男子转头的动作,他那未加任何掩饰的面容也渐渐暴露在李行风的面前,若李行风身边有随行的朝中大臣,此时他们必会大惊失色,无他,只因这私下与李行风会面的神秘男子,正是那朝局上总与李行风针锋相对的当朝太子,季衡明。 季衡明似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眼前这位是他的死对头,身边空荡荡的没个侍卫不说,看到李行风走近时他还骤然柔和了自己的眉眼,活脱脱一个得见郎君的空闺妇人。 可惜,那里太子殿下在兀自演着破镜重圆的浪漫戏码,这厢李行风却不愿再演他的如意郎君。彷佛没有看到季衡明柔情蜜意的眼神,李行风冷淡地说:“咱家以为,殿下与咱家已经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季衡明双眸闪了闪,眼里的爱意终是黯淡了下去。 片刻后,季衡明手里的折扇终于重新前后摇晃了起来。 “你是在害怕吗,李行风?”季衡明笑着问道,语气却沉沉的。 “怎么会?太子殿下都不害怕,咱家又有何可惧?” “李公公和本宫可不一样,本宫心悦于李公公,也希望李公公知道本宫的心意,自然不会害怕,”季衡明边说边向李行风走去,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季衡明的双唇已经贴上了李行风的耳廓,“可李公公敢说今日是怀着什么心思来见本宫的吗?” 季衡明的双唇很软,他在李行风耳边轻语的时候,李行风感觉左耳彷佛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李行风的身体太熟悉季衡明这耳边呢喃的伎俩了,以至于在理智回笼之前,他的右手已经习惯性地抚上了季衡明健硕的左胸。季衡明的胸口与季衡玉的不一样,坠在季衡玉胸口的乳rou像糯米团子一样,又白又软,小巧可爱。当那莹白的嫩rou在指缝间流淌的时候,就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也要为此心软。而紧贴在季衡明胸口上的,是山脉一般轮廓分明又错落有致的肌rou。当李行风的指尖在季衡明坚实的胸肌上攀爬的时候,李行风心中熊熊燃烧着猛烈的征服欲,他那本就不多的似水柔情霎那间都在这yuhuo里被蒸发了个干净。 李行风揉胸的力道逐渐激烈,季衡明却满意地笑了,他直直望进李行风的眼底,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半是欲望半是戏谑。 李行风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骂方才失态的自己,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气定神闲地后退一步,讥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咱家就是馋太子殿下下贱的婊子模样,谢殿下的赏赐,没教咱家扫兴。” “李行风,等你哪天落到本宫手上,本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把你这张狗嘴给缝上,”季衡明听罢微笑着抬手摸了摸李行风的下巴,嘴里却说着阴狠的威胁。 李行风一把抓住了那只在他下巴上流连的大手,拉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看着愣神了片刻的季衡明,道:“不说太子殿下是否有机会迎来那天,就是真有那一天,咱家看殿下也是舍不得的。” 说着,李行风向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按着季衡明的背脊往下,一只手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抓了几下季衡明的下身,同时准确无误地拿嘴擒住了季衡明的双唇。季衡明浑身一震,身躯中沉寂已久的对李行风的渴求纷纷被唤醒,不一会儿他就丢盔弃甲,软着身子任由李行风一边拿舌尖狠狠扫荡着他敏感的口腔、一边将手伸进他的衣物里恶劣地作弄着他渐渐抬起的孽根。 待季衡明的下身彻底涨成了粗壮可怖的形状,李行风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凑到季衡明的耳边呵了一口热气,然后轻蔑道:“这张嘴要是缝上了,太子殿下该怎么爽啊。” 情欲折磨下,季衡明已无心再与李行风计较,只想让自己这硬得发疼的下身快些迎来极乐。于是他拿下身顶了顶李行风,同时左手轻轻点了几下李行风的嘴唇,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李行风自然接收到了季衡明的暗示,但他显然不愿让季衡明如意。 “殿下想得倒美,”挥开了软在自己身上谄媚讨好的季衡明,李行风大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他坐的位置正对着一张矮榻,他看向离开了自己跌坐在地的季衡明,朝矮榻方向抬了抬下巴,说:“可惜咱家今个儿实在没什么兴致给殿下服务,殿下这么yin荡,想必靠自己就能快乐吧。” 季衡明恨恨地瞟了一眼从容不迫地倒着茶的李行风,强行无视了全身上下的潮湿与媚软,站起身朝矮榻处走去。 李行风没有情欲,还天生没有同理心,只凭满腹的征服欲和施虐欲与人欢爱,所以他行床事的时候很少为床伴考虑。与李行风相伴多年的季衡明十分了解李行风的这个德行,了解得都有些憎恨对方了。不知多少次,他眼睁睁地看着李行风如顽劣孩童一般肆意玩弄他的身体,又突然玩腻似的把他丢开,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丑态尽出。 按理说,贵为太子的季衡明早该与这个没有心的畜生断了联系,再回头将这个胆敢拿他取乐的阉人践踏进泥里。然而季衡明没有,不仅没有,还千方百计地想让李行风永远这么玩弄他。 当初,季衡明百般纠结之后,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良知,将自己的立场摆在了阉党的敌对方。刚下定决心的他痛苦万分,在某次与李行风行完房事后,软着嗓子对李行风说:“行风,等这一切争斗都结束了,你换个身份待在我的身边好不好?到时你彻底摆脱了‘李行风’的身份,没有人会为难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 不料,李行风却给他当头浇了一桶冷水:“行风谢过殿下的悉心安排,不过殿下似乎没有想过,行风是否愿意摆脱’李行风’的身份。” 彼时,季衡明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行风,一张嘴开开合合的却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任李行风以言语为刀刃、一下下剜着他心口的血rou: “我本以为,殿下在我床上待了这么久了,多少与我有几分知心,没想到您竟是这么想我的。殿下,我本来就是泥里爬出来的恶鬼,哪有道理还爬回去泥里受人摆布呢? “而且殿下,在您的设想里,我是有多爱您啊,愿意一辈子活在您的阴影下做您的所有物。 “我是挺喜欢您的,您在床上的模样真是又劲又sao,这风味我从其他人那儿都尝不到。但您对我来说,最多也就是一道名贵的小菜,偶尔吃吃别有一番风味,但吃久了我也会有吃腻的一天。 “届时,要是我从属于你,那真是暗无天日了。放心吧,为了不让那一天到来,我也不会让您的设想成真的。您就做您想做的,不用顾虑我的想法。” 那时李行风略显稚嫩的脸庞和现在李行风削瘦的脸庞渐渐重合,让努力抚慰着自己以求一个发泄口的季衡明有些恍惚。眼见李行风被自己急切的动作逗笑了,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的季衡明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行风,我怎么就恨不起来你呢?” 李行风凝神瞧见季衡明那迷离的眼神后便明了季衡明现下的状态,折磨了季衡明这么久,李行风也终于愿意给季衡明一点甜头:“因为只有我能让殿下您快乐。虽然您今日让我不太满意,殿下,但看在您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允许您释放。” 话音未落,季衡明便不受控制地惊喘出声,接着乳白色的液体从他那狰狞的性器中喷涌而出,散落在榻上、衣物上、和手背上。 他茫然的抬头,直直撞上了李行风平静又漠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