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床事后
凌卉是被额头传来微凉的感觉惊醒的。屋内窗帘半开，光线照射进来，看得出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抱歉，吵醒你了？”杨之易一身简约舒适的居家服，收回凌卉额头上的手，侧坐在床头，亲密的靠向凌卉，语气温柔，“不过既然醒了先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在杨之易的半搂半抱下坐了起来，昨晚凌卉晕倒之后他们两个人似乎已经替她清理过了，她虽然感觉浑身酸疼，但整个身体都很清爽。 “居然三点多了！”凌卉惊呼，不小心瞥到杨之易带着笑意的眼，又不好意思的闭了嘴。 凌卉忍着腿间的不舒服，洗漱完来到客厅，却见安译也正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顿时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倒是安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样子，见凌卉出来便放下书，走过来作势要摸她的额头，被凌卉偏头躲过。 “......抱歉。”空气里安静了一下，“厨房里给你热了粥，我去端出来。” 凌卉咬了咬唇不想理他，杨之易却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微凉的手指握住她的，带着她往饭厅走。 安译端出来的是凌卉很喜欢的皮蛋瘦rou粥，杨之易也坐到了凌卉的旁边，杨之易几次开口，凌卉意识到他似乎是想说昨晚的事情，立刻转移了话题， 杨之易垂了垂眼，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凌卉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但她只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第一次就是如此激烈又刺激的场面，但凌卉内心里觉得自己倒没什么好吃亏的，反正两个人都长的比自己好看...... 额，忠实颜狗的凌卉，就是道德上有点过不去。 “我去收拾一下厨房。”杨之易和安译应该是之前就吃过了，所以当凌卉吃完了，安译倒是第一时间拿起碗筷进了厨房。 杨之易把凌卉带到客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房里拿了一件自己衬衫，拉起凌卉的双手替她套上。 之前凌卉只穿了一件杨之易的T恤，松松的垂到她的大腿，是醒来的时候就穿在身上的，凌卉以为只有她和杨之易两个人，就没有换掉。 “你、你做什么......你放开。”衬衫本就是长版，衣摆一下子就垂到了凌卉的腿弯。穿好衬衫，凌卉被杨之易搂着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凌卉便踉跄的跌了两步，直接面对面的跪坐到了杨之易的大腿上。 “卉卉......”杨之易将凌卉的头按在颈边，声音缱绻，仿佛又带着丝小心翼翼，只叫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干嘛......”凌卉纠结着还在厨房的安译，却又不好直接把杨之易推开，昨晚都闹成那样了，现在才推开实在是有种茶味儿。 “有件事情，关于我的，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我没想到......我们会发展的这么快。”杨之易捧着凌卉的脸颊，与她四目相对，“......之前有跟你说过吧，我从小身体不太好......” “嗯......”凌卉记得这事儿，其实从平常杨之易的生活习惯以及昨晚的激烈程度来看，真心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MTL症候群，是一种有可能在家族中遗传的发生于心脏系统的罕见病，我奶奶就有这个病，两岁的时候，我也被确诊是这个病的患者了。” “MTL......是什么病？” “其实在业内，更多的人把患了这种病的人称为突变种。” “啊？还有这种病吗？”凌卉惊讶，但也终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杨之易身上。 “嗯，虽说是心脏有功能性障碍，但除了一些特别应激的场合它也不会有特别的反应，所以这种病要说它的直接致死率其实几乎为零，发病率从世界范围讲也是屈指可数，所以很少听闻。它平常对患者没有任何影响，只是由于患有这种病的人百分百会诱发基因突变，并且基因突变在每个个体内区别度很大，所以到目前为止这种病还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可行。” “基因突变？会怎么变？”杨之易表情太过平静，凌卉却还是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阴郁，于是主动开了个玩笑，“会有人长出兔子耳朵吗？” “你喜欢？”杨之易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把凌卉唇边的碎发替她别回耳后，“不过可能你要失望了。” “我的并发症是整体机能都过度敏感，导致了五感都比别人要敏感几倍，但同样的，我如果受了外伤，身体自愈能力也是常人的几倍。” “然后呢？”有得必有失，痛感和自愈能力呈现直线上升，算是很正常的状况吧。 “同时我身体里血小板凝血功能不足，有一点外伤就会血流不止......”杨之易说着声音又降低了，“所以以后如果我们一起有危险什么的，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保护你。” “......现在这种时代，我觉得这种会受伤的机会也不大吧。”凌卉这才看出来了，原来杨之易唇色粉嫩偏白的原因，顿时心理隐隐有些恻隐之心。 “这个其实不算重点......因为从小开始治疗，所以吃了不少各种刺激性药物，所以我现在可能......没有生育功能。” 杨之易不能生育！这倒是凌卉没有想到的。 “虽然现在才说这些可能有点晚，但还是想跟你说清楚。”杨之易眼神认真，凌卉被看的不自在，想要逃避的转开眼神，却被杨之易固定住小脸，“说实话，刚开始会跟你搭讪，很大原因确实是因为阿译，所以那时候没有打算把我的病情告诉你，但渐渐的我觉得你其实很可爱，本来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没想到昨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谈婚论嫁的话很多女孩子会介意这一点，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不知道怎么回答，凌卉干脆套了个万能模板。 “如果这真的是卉卉你认真思考过的回答的话，那我就当它是不介意了，没问题吧。”杨之易追问，“虽然我这么说真的挺渣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真的介意的话，请告诉我，那大家都好及时止损。” “你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并不介意的话，我觉得以后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真的上心了，占有欲可是很强的。” 杨之易突如其来的坦白让凌卉有些措手不及，客厅里一时间没了声音，杨之易也不急着寻求答案，时间久了，倒是凌卉尴尬了起来。 “你和安......先生的问题解决好了吗？”凌卉声音很轻，像是对说起的事情毫不在意，“我觉得你该先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说过的，我不想做第三者。” “他......” “首先，我觉得人又不是为了生育而存在的，所以我觉得能不能生育对于有感情的人是并不存在阻碍的。”凌卉没等杨之易说话，觉得他可能有些误会自己了，于是趁着勇气还在，决定还是把事情摊开捋一捋，“之易，你也不要因为昨晚而有心理负担，我之前说过的，如果那次邀请我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长的好看的，我一样会走，你还记得吧？” “不过昨晚的事情确实是你们的错！” “对不起。” “不过不管你还是安先生，我都算不上讨厌。”凌卉咬了咬唇角，小声地补了一句，“所以我可以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谢。”虽然凌卉的回答模糊又别扭，但杨之易却是完全听明白了。 虽然并不是非自己不可，可昨晚三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都不讨厌，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和阿译之间的，最好的选择。 厨房的方向传来几声扣门的轻响打断了杨之易未出口的话，两人回头，发现安译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 刚收拾完，安译黑色居家服的袖子卷到了手肘还未放下，也许是站了一段时间了，他一手插在兜里，姿态随意，但那副银边眼镜却依然让人压迫感十足。 凌卉赶紧挣动两下，想从杨之易腿上下来，却被他箍着不放。 “抱歉，我并非有意听你们的谈话，但既然已经听到了，不介意我坐下来一起谈谈吧。”安译不疾不徐的走到凌卉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姿态优雅。 “正如凌小姐所想的那样，我喜欢之易，但他不愿意的时候我并不会强拉着他走和我一样的道路。遇见你之后一直到昨晚之前我也是这么放任他的，甚至有想过以后也该是这样的。但刚刚听到你说，你并不讨厌我......”安译声音比杨之易更低沉，凌卉面对杨之易就挺怂了，更不要说安译。 “......你并不讨厌我的话，那能让我介入你们的生活吗？” “哈？”凌卉懵了，怀疑自己还在梦里，这都什么情况！ “之易身体状况特殊，从小便是我在照顾他，甚至他自己对身体的了解还不如我对他身体的了解，虽然他身边有别人，但收集数据之类的任务我觉得还是由我来做比较顺手。” “我的病很少见，所以有被世界罕见科研中心纳入研究范围。”见凌卉一脸真实的吃惊，杨之易解释道。 “在你们的相处中你完全可以忽视我的存在，当然，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可以让之易的父母来担任这个任务。” 凌卉不可置信的望向杨之易，杨之易面色不是很好，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有好感却依然没打算碰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