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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有苦说不出

    傍晚,赵濯陪同粘老板一起来到了希尔顿酒店,在豪华套房内,双方展开了非正式的会谈。

    谈判桌上,坐着两个帮派的头目,其他人则站在各自一方老大的身后,由于会议地点特殊,所以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带家伙进来。

    “我们开始吧,粘先生,在红灯区我们有一个娱乐城,三家餐厅,一个酒吧,目前运营状况还算不错,和你们有竞争的只不过是这家娱乐城而已,对吧?”朴恩俊坐在轮椅上平静的说道,他知道对方的俱乐部生意一落千丈,马上就要走向亏损的窘境了。

    粘孝桀抱着胳膊笑了:“差不多吧,我们也得生存,马尼拉就这么大,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

    他低下头思忖了片刻,坦然的说道:“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请说。”

    “你的俱乐部转让给我好了,我给你每年20%的分红,转让费可以谈。”他的小姐基本都是从韩国招募过来的,身材高挑,脸上又都动过刀子,加上设备和服务跟得上,客人都来他这边也不稀罕。他觉得自己有能力经营类似的连锁,胃口也逐渐大了起来。

    小华和手下的几个兄弟可不干了,纷纷怒目而视,巴不得直接给这棒子一枪。

    但粘孝桀却乐了:“那我们可要详细谈谈了。”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是钱的问题,谁都和钱没仇。

    不过朴先生也不是傻蛋,他又额外加了一个条件:“我知道粘老板对博彩行业很熟悉,也赚了不少钱,所以我有兴趣参股,你的博彩公司让我入股好了。”

    他呵呵一乐,把身子靠了过去,低声道:“不好意思,博彩公司的大股东不是我,我无权决定让谁加入董事会。”

    朴恩俊摸摸下巴,只得叹息:“有钱应该大家赚么,我保证你的俱乐部盈利很快增长,我们也想找到更赚钱的买卖。”他的娱乐城内有一个规模很小的赌场,每天的营业额都能突破万元,更不要说人人都能玩得起的网络赌博了。

    “这就不好办了!”他觉得对方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闭上了嘴,等着这个韩国人先开口。谈判比干架更考验一个人的智慧和耐心,以前他总是沉不住气,但如今他已经很老练了。

    朴恩俊将目光转向了粘孝桀身后的赵濯,忽然觉得这个家伙确实挺漂亮,但是他的性趣可不是男人,不过谈判桌对面的粘老板对此人迷得找不到北,估计也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吧,他忽然有点好奇起来。

    “那不如这样好了,俱乐部我接手管理,转让费和分红照付,我们就一起办家新的博彩公司,各出30万美金注资,如何?”他觉得这个买卖也不亏,30万美金不是小数目了。

    粘孝桀垂下头,思索了片刻,便笑着答复:“似乎可行,不过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定下来的,你那边起草协议吧,具体条件我们慢慢谈,俱乐部那边我要占30%的股份,我的员工不能开除。”

    “好,这些条件不过分,我答应,祝我们合作愉快?”朴恩俊的目的是从这家伙身上多学点经验,他不想亏损几十万美元花钱买教训,耽误时间浪费钱。

    粘孝桀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手笑着答道:“等你的合作方案,我们先告辞了!”

    朴老板也伸出手,两人蜻蜓点水一般的握了握手,随后便先后走出了客房。

    在回来的路上,朴恩俊对崔允浩吩咐:“那家伙的博彩公司要派人混进去,看看能不能从那里入手,顺便可以给中国大陆的公安提供有力的证据,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冒险。”

    “好,我马上去办,他身边的男妓不肯帮忙,实在是可惜。”他觉得这是最快的捷径了,现在反倒要费很多周折。

    朴老板靠在车座上,闭起眼来,淡淡的说道:“做事不能太心急,用不了多久他就狂不起来了,忍耐只是暂时的。”

    “大哥说的是,可是姓粘的实在是太狂妄了。”上次袭击娱乐城的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别的帮派都来他这里打探真相,他都觉得丢脸,这个男人倒是挺淡定,这样的人做什么大哥,还不如让他来呢。

    朴恩俊则平静的答道:“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而此时,坐在车里听玛利亚.凯利专辑的粘孝桀心情却十分愉快,虽然他文化不高,但对于音乐还有一定的鉴赏力,从RNB到流行摇滚乐,甚至是京剧,昆曲都有他喜欢的,而且听到高兴的时候就和菲律宾人一样手舞足蹈,旁若无人的跟着唱起来,毫不顾忌大哥形象。

    We were as one, baby for a moment in time And it seemed eversting that you would always be mine Now you want to be free so I,ll let you fly ,Cause I know in my heart, baby, our love will never die. No曾经一度,亲爱的,我们就像一个人看起来要永远这样下去了,我以为你会永远属于我如今你想要自由,我便让你飞因为我深知,宝贝,我们的爱永不消亡,永远不会

    对于这种行为,赵濯同志有点接受不了,但周围的兄弟们却早已习惯了,别说唱歌,连这个男人跳舞都见过。

    小华见他如此高兴,便问道:“桀哥,很久没见你跳舞了?”

    他摇头晃脑的回答,遗憾的叹了口气:“唉,最近事情多……和曼丽分手之后就没有舞伴了,拉丁,恰恰恰!”说完他便按遥控器,换了一首Shakira的名曲Whenever, Wherever,又跟着唱了起来。

    “再找个舞伴吧,桀哥你这么帅,女人都要排队才能等得到机会。”小华说道,看了一眼坐在老大身边的漂亮男人,要是此人能陪着桀哥跳舞就好了。

    “这需要默契,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我打算闲下来的时候好好跳舞,参加比赛。”不过应该先解决舞伴问题,要不联系一下曼丽,虽然分手了,舞总还能一起跳吧?算了,省得那女人缠着自己问赵濯的事,他会烦。

    “我们得去给桀哥助阵了,出钱赞助让你得个冠军。”他嘿嘿笑着。

    粘孝桀摆手:“那有什么意思,拼的就是实力,我对自己的舞技,身手和床上功夫都很有自信。”

    赵濯禁不住白了他一眼,把脸扭向一边,真是吹牛不带打草稿的。使蛮力有什么用,上床比的可是技巧。

    “呦,你不服?”粘老板笑着问,这让他很有乐趣。

    卧底警察没吭声,只是注意车窗外的景色。

    “OK,回去我们练练。”他呲牙一乐,这小子真贱,几天不被M就皮子痒痒了。

    但快到公寓的时候,赵濯却提出要去找吴涛,没辙,粘孝桀只能自己先回家洗澡去了。

    吴涛给赵濯打开门,见附近没有其他人,便关好门,低声问:“经理明天让我去俱乐部上班,没可能把我安排在他身边吗?”

    他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没可能,他不会那么快信任你,你去那遥也能侧面了解情况,那家俱乐部涉嫌色情交易。”

    “这个不是重点,咱们来这里是调查他参与境外博彩集团经营的事,而且涉嫌金额这么大,所以局里才很重视的。”吴涛很想立功,来局里三年了一直默默无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基层工作,这次是他头一次上第一线。

    “不能急,多一项罪证就能让他在里面呆得更久,你先熟悉这里环境,和俱乐部的人混熟了,过不了多久那边就会让韩国人接管,现在他们正在谈条件。”他脱下西服外套,解开衬衫的领口,点了支烟。真想在这里呆一宿不回去,因为他预感到今晚又要向粘某提供服务了。

    吴涛点头:“行,我服从指挥,刚才去超市买了啤酒,咱两喝点儿。”

    赵濯笑着点头:“好啊,有下酒菜么?”

    “呃,只有罐头,我发现了梅林午餐rou,还买了两罐沙丁鱼。”说完他就起身去冰箱里拿东西了。

    两人啃了几片面包,就开始喝啤酒,这才是穷警察的生活,但他们悠哉悠哉的总能自得其乐!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谁也不要看轻鄙视谁,那都是心态有问题。

    “赵哥,东城派出所的小刘还记得么,之前文艺汇演唱的姑娘。”他知道赵濯至今单身,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他们一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休闲娱乐,更别提和女朋友约会了。

    “记得,怎么?”他干掉了两瓶啤酒,这是菲律宾本地产的“红马”,价格不算便宜,比普通燕京贵点儿。

    “她单身,上次向我打听你来着,回去要不要安排见个面?”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明年打算结婚。

    赵濯放下酒瓶,苦笑着说:“算了,我们这工作性质和派出所不一样,说出任务就得走,谈恋爱过几年再说吧。”

    “赵哥,你可二十八了,不能这么荒着,要不和科长谈谈给你调动岗位,老战斗在第一线哪儿行,危险不说,还耽误组建家庭,咱们都是独生子女,总得为爹妈考虑考虑。”他语重心长的说,自己也是只打算干两三年刑侦就调动工作,实在不行就转业。

    他抬起头微笑着:“谢谢你这么关心哥,我不找女朋友还有别的原因,总之我现在单身挺好,自由自在的。”虽然以前也交过两个女朋友,但最后都分手了,一是工作忙,另外的理由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身体。

    吴涛皱着眉问:“到底什么事儿,连女朋友都不找,想买房缺钱?”

    他摇头:“这就不和你说了,人干嘛非要结婚呢?”

    “呃,结婚是因为要生孩子,有家庭啊,没有后代比较郁闷,老了没人管,在敬老院里混到死,太可悲了!”他说道,赵哥有时会说出很奇怪的话,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实在理解不了。

    赵濯低下头喝酒,或许自己就是这种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