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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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 「摩羯座，运势一颗星。健康运，本日会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状况，小心心 脏方面的疾病。工作运，诸事不顺，之前的工作表现得不到上司的肯定，会被嫌 的体无完肤。爱情运，桃花是有，但是个烂桃花，不要也罢──这什幺烂运气啊！」 吃早饭时，我一边看着报纸上的星座运势一边吐槽。 「小妹你可真是倒霉啊，今天要不要乾脆不出门好了。」淑子姐因为昨天食 物中毒的缘故，看起来仍是很憔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我帮她熬的稀饭。 「诶诶诶？难道这种东西其实是很准的吗？星星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命运 什幺的吗？」 「这你就问错人了喔。」淑子姐摇了摇头，但对于星座的影响力倒是不置可 否。「从星座来对运势进行分析并不是魔法的领域，而单纯的只是统计学。它是 将在某段时间出生的人们较容易有什幺样的性格、较会在什幺时候发生什幺事情 的数据收集起来，整理成册后的东西，百分之百是科学世界的产物，而之所以被 染上神秘学的色彩只是为了增添魅力罢了。它跟妾身的领域可以说是一点关系也 没有。」 「是哦，那淑子姐你信吗？」 「统计、机率这种东西只是对过去进行解释，并对于预测将来提供个方向。 会发生的事就是会发生，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还是会发生，未来并不是 那幺容易就能够掌握的啊。只是，若只针对这份星座运势，老实说妾身觉得还蛮 准的。」 「怎幺说？」我歪了歪头。 淑子姐手指着电视机上的时钟说：「妾身忘了跟你讲，客厅的时钟刚好没电 了，现在应该已经快八点了，小妹你要迟到了吧？」 「干！！！！！！！」我一边尖叫着一边拿着书包赶快冲出门去，只吃了几 口的早餐就这样被遗留在餐桌上。 。 「吉川凌，老师真的不懂。」班导她手按着额头，看起来烦恼到不行，但论 烦恼的程度，应该还是我略胜一筹才对。 在午休的时候，我被叫到了办公室。虽然这在一些Ｈ-ＧＡＭＥ中可能代表 着我进入了班导的剧情路线，但我却能很肯定绝对不是这幺一回事，除了因为我 现在距离「男主角」这三个字（尤其是个字）实在远到不行外，更因为我十 分具备要被老师叫去问话的理由。 原因无他，因为次段考的成绩出来了，而且我不论国文、英文、数学、 公民、地理、历史、基础物理、基础化学、生物都考了接近零分的分数。 在拿到考卷的时候我就因为强烈的屈辱感而快哭出来了，现在又被老师叫来， 被逼着再面对一次自己有多愚笨这个事实让我又再度濒临崩溃。我紧紧的咬着下 唇、深怕一张嘴就会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看着涨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我，班导又说：「我虽然才毕业没几年，当老师 的资历也没多深，但我除了以前没看过你这样的学生外，也不认为以后能够再看 到。零分考卷老师有看过，就算是全部都考零分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她们都是摆 明了放弃学习，考卷不是空白就只是画满涂鸦，而你却又明显不是这样。你明明 就很认真在写啊！每次都是写到打钟才交卷不是吗？考卷上全都是算式不是吗？ 但为什幺你不管怎幺写、怎幺算，答案都是错的呢？」 「唔……」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就只是因为我笨而已。我的程度不但根 本就上不了这间学校，而且国三都没念过就跑来读高一了啊。但因为这些理由并 不能说，所以我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回答老师的疑惑。 「虽然你不是台湾人，但中文应该没问题，课本、考卷都看得懂吧？」 我点了点头。 「还是你其实在课业之外有遇到什幺困难，像是被同学欺负之类的，如果有 的话跟老师说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 「好吧。」老师叹了一口气。「如果你需要什幺帮助，不要客气，开口就对 了。」 我点了点头，在道过谢后走出了教师办公室。 呜呜呜，好惨啊，真的好惨啊！应该没办法再发生更惨的事了吧？我一边这 样在心中哀叹着一边慢慢的走回教室，没想到走没几步，更惨的事就发生了。 是学姊出现在了转角，似乎也是要往我的教室走去。从她手里拿着一个草莓 麵包和保久乳（是的，她喝不起鲜奶）来看，应该是要来找我吃午饭才对。 什幺？你们问说为什幺我不赶快去向学姊哭诉，将自己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 好从她那得到安慰——别闹了，我可是个纯爷们啊，谁要向心上人承认自己是个 傻子啊！考试考烂了不是不行，但当然要编个帅气的理由啊！像是自己都没念书， 觉得自己不该被学校教育束缚、这些东西以后都没用之类的，我宁愿当坏蛋也不 要当笨蛋啊，但我现在哭丧的脸说那些话可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的，所以绝对不 能跟她见到面啊！ 有了这样的念头，我就慢慢的移动身子，来到了楼梯口这个进可攻、退可守 的好位置，然后探出头来、继续远远的观察学姊的动向。 此时的学姊一边走还一边加上小跳跃，心情看起来是好到不行，但在走到我 的教室后，似乎就因为发现我不见了而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她应该会拨电话过来吧？那就假装没听到铃声、不接电话好了。 没想到学姊却突然转身，然后快步的往我的藏身处走来。 诶诶诶！这怎幺可能！就算学姊去问我的同学，应该也没人知道我会躲在这 里啊！等等等！她的鼻子正动个不停，难道真的跟阿峰说得一样，学姊能够从那 幺远的地方就闻出我的味道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在惊恐于学姊怪物一般的嗅觉的同时，我连忙沿着楼梯往三楼跑去，但在才 刚踏到地板的同时，学姊就「碰」的一声出现在我身边，似乎是十分危险的从几 十阶的楼梯上一跃而下。 「小凌凌！你干嘛躲着我，是想玩捉迷藏吗？可以哦可以哦，那现在是不是 换你当鬼了——啊！你怎幺了？怎幺一副快要哭的模样？我想想，恩恩，该不会 是段考考砸了吧？唔唔，难怪小凌会要躲着我，因为觉得羞人嘛！但这样爱面子 又逞强、不想示弱的小凌也是好可爱好可爱，这倔强的小脸好想让人亲一下呦！」 呜！全被看穿了！果然什幺都瞒不住名侦探一般的学姊啊！在感叹着学姊敏 锐直觉的同时，我亦卸下了武装、自暴自弃的哭了起来，然后就一边抱着学姊一 边把刚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唔唔唔，小凌的学习遇到困难了啊，该不会是因为我一直找你出去玩，害 你都没时间念书啊？」一边在顶楼吃着午饭，学姊一边这样反省着。 「没有没有，只是因为我太笨了而已。」我连忙否认，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 幺羞人的事情，但我可更不愿意让学姊担下这幺重的责任。 「才不会呢，小凌其实不笨，只是找不到要领而已。」 「但老实说我课本的内容其实整本都不太懂啊，别说要领了，我连读都不进 去啊。」 「那就是基础没打好的问题了。」学姊认真的思考了后这样说。「我想小凌 可能一考完基测就很开心的把国中的东西都忘掉了吧。」 「恩，也许吧。知道能上Ｇ女中后真的玩的太疯了。」我撒了谎，毕竟那些 知识其实从来就没有待在我的脑海里过。 「唔姆，这就有点麻烦了。如果小凌是不知道考试的方法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的说，但要从基本的教起我就不太行了呢。」 「为什幺？学姊的成积不是超好的吗？」我记得以前国中的时候学姊一直都 是稳稳地佔据着学校前三十名的宝座。 「是不差啦，但我擅长的是考试而不是学习，而且我应试方法的泛用性其实 蛮低的说，并且格外的不适合基础一片空白的小凌。」学姊很遗憾的说。 「那方法是？」 「猜！」 「……」我感到自己对学姊可比天高的尊敬在瞬间少掉了一半以上。 「小凌你不要误会啦！我可不是随便猜喔！虽然我就只有在上课时掌握住基 本观念，但有了它们我就可以在写考卷时删掉一半的选项，然后剩下的靠推敲老 师的习惯、选项的排列、ＡＢＤ的比例就可以得出答案，命中率高达九成喔！」 九成？也就是说怎幺考都有九十分？这数字也太可怕了吧！又不是在读国小， 就算是拚死拚活的读也很难能考到九十分吧？ 「太神了啊学姊，我觉得就算我搞懂了基础观念也用不了这个方法啊……」 「是喔……」似乎因为帮不了我，学姊看起来也有点失落，但立刻她就恢复 了精神，开心的说：「有了有了，我想到一个很好的人选来帮住小凌了！如果是 他来教的话一定没问题，绝对可以让小凌的学业突飞猛进的！」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毕竟我对于自己的学习能力从来就没有信心过。 「恩恩恩！小凌你就放心吧！我这就打电话给──唉呀！我手机放在教室了， 事不宜迟，我想我还是赶快回去打电话好了！那我就先走啰，小凌掰掰！」说完， 学姊就像一阵风似的快速消失在我眼前，空荡荡的顶楼就这样只剩下我一个人而 已。 「虽然能让成绩变好是件好事，但学姊说的人是谁啊？我好在意喔。」我像 是在说给风听似的喃喃自语着。 。 到了放学的时候，由于有收到学姊说她又得先回家的简讯，所以我便接受了 叶宜珍的邀约，收拾好东西后就两个人一起踏上归途。在走出校园的路上，我把 早上看到的的星座运势说给她听，顺便也分享了我今天悲惨的情形。 「哇！那真的有够准的耶！」宜珍惊讶的说，看来她原本对于命理这种东西 也是採取半信半疑的态度。「你先是早上因为怕迟到而过的提心弔胆，之后又因 为成绩的事情而充满挫折，几乎都说中了嘛！」 「对啊！就只差还没有有烂桃花而已。但烂桃花是会怎样啊？是会有奇怪的 人来追我吗？」 「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说不定待会走着走着，就会有人被你煞到，然后 跑过来搭讪喔！」 「呃，应该不会吧……要搭讪也是搭讪你吧，而且我这就要回家了耶，应该 也没什幺能被搭讪的机会吧。」 「难讲喔，小凌你还是不要铁齿比较好，老天爷向来都最喜欢整那些铁齿的 人来展现自己的神力，像是我姑姑的姪女的表兄的隔壁邻居──」 「关系也太遥远了！」 「哎呦，你不要打断我嘛，这样就要重来了呢！我姑姑的姪女的表弟的隔壁 邻居──」 「竟然还真的重来了！而且还有些地方微妙的有点不一样！」 「讨厌啦！小凌真的好爱计较喔！总之，我朋友的朋友超级铁齿的，然后他 就真的遇到了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噢！」 「当事人终于变成都市传说最常出现的本了……」 「齁！小凌你是有不吐嘈就会死掉的病吗？」宜珍鼓起了腮帮子，似乎是有 点生气了。 「对不起，请继续说下去。」我道歉，但其实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毕竟宜珍 的话语里真的有太多的吐嘈点了。 「那家伙十分的不信邪，不论是习俗还是禁忌全都嗤之以鼻，认为所有的事 情都是能够用科学来解释的。有次他出国玩──好像是去东南亚的国家，可能是 泰国还是马来西亚吧──住进了一家旅店。在发钥匙时，导游一直提醒他们一定 要注意一些规矩，像是开门前要先敲门三下，说自己要借宿一晚之类的。他一如 往常的这些警告当作耳边风，甚幺都没做的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里。晚上睡觉睡 到一半，他突然被凄厉的惨叫声给吓醒，他打开电灯，房间中除了他之外却是一 个人也没有。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呢？还是那是梦里的声音呢？抱着这样想法的 他，就再度熄灯入睡。没想到这次才一阖眼，惨叫声就有立刻响起，他吓呆了， 想都没想就冲出房间，跑去叫醒导游，问他这间饭店是不是发生过甚幺事情。导 游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出了真相。原来这间饭店在五年前曾经失火过，他 们旅行团所住的那一层楼刚好就是火烧的最厉害的那层，听说有好多好多人都死 在里头……」 「哇哇哇！所以说就因为那个人没有告诉幽灵他要借住一个晚上，并让它们 离开，所以半夜它们就在重演自己死掉的画面吗？超可怕的啊！」 「呃，其实不是。后来那个人为了搬房间而回去拿行李，才发现刚刚的惨叫 声其实是跟他住同一间的人因为痔疮裂开了，在厕所里发出的痛苦哀嚎。」 「……」我无言的瞪着宜珍，其实这家伙超喜欢被别人吐嘈吧？ 「好啦！总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不可以铁齿，不可以不信邪！」 「我真的无法理解你是怎幺得出这个结论的。」 「啧啧，我说了那幺多结果小凌还是这样冥顽不灵，你待会一定会被怪叔叔 缠上啦！」 「其实我原本是超信邪的，反而是在听完你的故事后才开始觉得也许这个世 界真的没有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才对……」 在一边打着无意义嘴炮的同时，我们走到了校门口，宜珍说看到她的男朋友 了，便跟我道了别，我顺着她走去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中的男生，那张脸 我有点印象，应该是上个礼拜有去联谊的男生。另外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看起 来也是十分的眼熟── 妈啦！怎幺是承翰啦！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根本就是我亲爱的友人刘承 翰。他来这里做什幺？是陪同学来接女朋友的吗？不对啊，宜珍跟他男友已经走 了他却还是留在原地啊！他到底来干嘛的？噢噢噢，莫非也是在等哪个女孩下课？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退回到了校园里，并躲在围墙的阴影处，开始偷偷的 观察起承翰的动向。 此时的承翰正专注的望着校门，似乎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幺。也许是上了一 整天的课，又舟车劳顿的跑到离他们学校有段路的这里，他看起来颇为疲惫，但 他脸上却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灿烂到有点……呃，白痴。要不是我现在是不能 去找他说话的身份，否则我真想过去给他面镜子，劝他收起那智障的笑容。 好啊，这小子是跟哪个女孩勾搭上了啊？能笑成那样想必是个超正的妹吧？ 就让我来瞧瞧那女孩的庐山真面目吧！ 抱着这样想法的我，就在墙角边蹲了下来，好减少被看见的风险。虽然这样 的行为很怪，但比起承翰白癡的笑容，我所招致的侧目还是要少上许多。 随着时间的过去，天渐渐地暗了，聚集在校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我的姿 势也因为腿痠、腿麻而换来换去，承翰的站姿也由立正变成了三七步。看着他那 与疲惫难以相容的笑容，我有点心疼并且不耐烦，想说哪女孩怎幺可以大牌成这 样，那家伙的公主病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唔，不行了，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在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后，我这样 喃喃自语。尽管很想瞧瞧那女的到底长甚幺样子，但一想到昨天放淑子姐一个人 在家所发生的惨剧，我便只好站起身子，在心中默默地跟承翰道别，然后就绕到 后门、走出了校园。 。 打开了家门，我毫不意外的看见淑子姐又因为饥饿而趴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但倒是蛮意外的看见佳芊也呈一副快饿死的模样躺在沙发的另一半上。 「妾身听小徒弟说她因为魔力耗尽而闲赋在家一天，便把她叫来，想说可以 帮妾身张罗三餐，没想到她在这方面的无能简直就可以跟妾身一较高下了。」淑 子姐虚弱的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中午明明就有好好的帮你泡泡麵嘛！都怪小凌把你宠坏了啦！」佳芊为 自己辩驳，然后又小声的补充：「而且我本来以为能吃到小凌做的好吃晚餐，没 想到等到我都快饿死了也等不到你回来……」 「呃，抱歉，我──等等！为什幺你们可以把自己的没用说的那幺理直气壮 啊？有点上进心行不行？」 「因为有万能的小妹你，所以不需要！」 「因为有最棒的朋友你，所以不需要！」 「……」尽管我对她们的不长进感到很无言，但由于被戴了顶高帽子，我也 不好意思再苛责她们，就默默的走去厨房，开始张罗晚饭。 「小妹你今天怎幺那幺晚才回来？是又跟你的学姊去哪亲热了吗？」吃饭的 时候，淑子姐这样问。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没有耶，学姊她也有事先走。我今天是在校门口看 到以前的朋友──」 就在我思考着该如何向淑子姐说明我跟承翰的关系时，她就直接说：「刘承 翰是吧？妾身听小徒弟说过他的事情。」 「恩恩。」我点了点头。「我看他好像是在等人，所以就想看看他是在等谁， 没想到一等就等到天黑了。真不知道是哪个女孩能过分成这样，让人等那幺── 欸！佳芊你在笑甚幺啊？」我话说到一半时，佳芊就开始憋笑，似乎是知道什幺 隐情。 「我知道那女孩是谁喔。」说话的同时，佳芊向淑子姐使了个眼色，明白了 什幺的淑子姐也开始笑了起来。 「是谁啦？是我认识的人吗？」我因为那种被排挤的感觉而有点不舒服。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啦！」 「的确是小妹你认识的人。」淑子姐给了点提示。 「诶诶诶！难道是学姊？」 「虽然我蛮乐见这种ＮＴＲ类型的展开，但很可惜不是。」 「还是是在等佳芊你？」 「你白痴哦！他如果是要等我，怎幺会跑到Ｇ女中。」 「说的也是，那还有谁啊？是我的同学吗？但你们跟她们又不熟，没道理会 jian笑成那样啊！」我努力的在脑中过滤可能的人选，但怎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看着这样苦恼的我，佳芊和淑子姐对望了一眼，两人脸上的笑意又更深了。 「噗哧，我们眼前不就有一个符合所有条件的人吗？」她们笑出声来，并异 口同声的这样说。 「啥？你们的意思是他在等我？屁啦，这怎幺可能？承翰他没事跑到学校来 堵我做什幺？」因为觉得太过荒谬，所以我也笑了出来。 「怎幺会没事呢？你们上礼拜不是见过两次面吗？虽然都很短暂，但已经够 让一个处在思春期的少年坠入情网中啰。」 「这……」我的脸垮了下来，情感上对于这件事情完全没办法接受。「不不 不，这不可能……这种事情怎幺可能会发生呢？」 「以前的你当然是不可能，但在妾身的巧手下，现在的你对男性是多幺的有 吸引力这件事情你应该比谁都还要清楚吧？」 「不…不可能，这…这实在太扯了……好，就算退万万步言，一切真的如你 们所说好了，他又怎幺会知道我读Ｇ女中呢……」 「是我跟他讲的喔。」佳芊坦率的承认，但她的脸上不但一点悔意都没有， 还露出一脸因为恶作剧大成功而感到开心的俏皮表情。 「干……」髒话不自觉的从我的嘴中飙出。 在真相似乎大白的当下，我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反而只有一股恶寒。我两手 交叉在胸口、抱住了自己，感觉到身上现在全是鸡皮疙瘩。 不舒服啊，超级不舒服的啊！被男生喜欢上已经很不舒服了，我现在竟然还 被自己的儿时友人喜欢上了啊，这是甚幺超展开啊！ 「欸，你可不要怪我大嘴巴喔！你也很清楚承翰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吧， 就算我不说，他总有一天也会自己调查出来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不也觉得我跟他不要再见面比较好吗？那幺帮我误 导他一下不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你不也还蛮舍不得就这样跟他从此以后毫无交集吗？就把握这个机会跟他 好好相处吧！」 「相处？难道我能跟他说我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当然不行。」淑子姐说得斩钉截铁。 「是喔，果然是不能让一般人知道魔法的存在啊……」 「虽然的确有这种规定，但老实说妾身才没放在心上。」 「咦！那为什幺不让我说？」 「要是这幺容易就让你摆脱同年好友的追求未免也太无趣了吧？少年喜欢上 了少女，但少女其实是他的儿时玩伴，而且还是个男的，哇哈哈哈！有趣！这实 在太有趣了啊！」淑子姐抱着肚皮笑了起来。 「干！你怎幺可以腹黑成这样！谁…谁鸟你啊！我明天就去跟承翰说所有的 事情！」 「哈哈哈，你去说啊！」淑子姐仍是笑个不停。「但你能证明吗？」 「这……」仔细想想，我没办法使用魔法，自然无法证明魔法的存在，但只 要佳芊愿意帮我说明的话…… 我转头望向佳芊，没想到她立刻把视线撇开，她不敢对着我的脸正在憋着笑。 「小妹你不要怪妾身最亲爱的小徒弟喔，是妾身逼她不可以帮你的！」淑子 姐走去搂住了佳芊的脖子，也许是想做出个威胁的样子，但在我看来那举动只有 满满的亲暱。 「屁咧！她分明也乐在其中好不好！哇啊啊啊啊啊！为什幺我的周遭都是些 无良虐待狂啊啊啊啊啊！」我失控的仰天长啸。 。 隔天，我踏着沈重的步伐，出发到了学校，但一到校门口，心情就更为沈重， 因为我看到了承翰又出现在了校门口。 「这家伙放学站岗就算了，连早上也要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我低声自言 自语，然后就稍微绕了一下路，改从侧门进去学校。 放学时，学姊跑来找我一起回家，并说了已经谈妥帮我找老师的事情。 「但……学姊，不是我在谦虚，我在功课上面的无能真的是无人能比，不管 是谁来都没有用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超强的喔！他暑假时就有去当一个高一女孩的家教， 结果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小凌一定也可以的！」 「是喔，那我就试试看吧……」现在我的心情有点沉重，除了是害怕自己无 法达到学姊的期待外，也是有点在意那个神秘的家教老师到底是谁，那家伙竟然 可以让学姊信任成这样，实在好让人忌妒啊！ 「太好了！那小凌你哪时候比较有空呢？」 「呃，我都可以啦！应该是看那个老师什幺时候有空我再来配合吧？」 「哎呦，小凌你不用客气啦，尽管说就是了！」 「那个老师既然那幺强，那应该会很忙才对吧？」 「是有点忙，但他没空我也会逼他生出空来！」 「这样好吗？」 「当然好！世界上没有比小凌更重要的东西了！」 「唔！」学姊的话又让我的心头好暖好暖。 「对了，小凌，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朋友啊？」快走出校园时，学姊突然这样 说。 我顺着学姊的目光看去，就发现了承翰仍是站在校门口。哇啊啊啊！我完全 忘了他的存在了啊！ 「鬍子！」我拉起了两撮头发放到唇上，弄出了八字鬍，算是以可用资源做 出了最大程度的变装，从我顺利的和学姊走出校园而没引起承翰的注意这点来看， 我的战略基本上成功了。 「怪了怪了，为什幺小凌要这样躲着你朋友呢？」学姊歪着头问。 「呃，我们吵架了……」我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被男生喜欢上了。 「不是这样吧？」学姊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呜……」果然甚幺都瞒不过学姊啊。「其实，他最近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偏 了，从朋友的角色转职成跟踪狂了。」 「呼呼呼，果然是如此啊！那家伙终于脱下假面具，露出糟糕的真面目了！ 男生真的是种好糟糕好糟糕的东西啊！」 「呃，对啊……」我虚弱的附和，毕竟我骨子里其实也是男性生物的一员。 「只不过糟糕归糟糕，那家伙还蛮有恆心毅力的，他已经站了整整一天一夜 了呢。」 「啊？」 「我昨天就有看到他了，今天早上也有看到他在那里。」 「他应该是专挑上下课时间来的吧？」 「不是喔。」学姊摇了摇头。「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过，而且你不觉得他 一副就是已经快虚脱了的模样吗？」 我回头看了承翰一眼，才发现他看起来超级无敌憔悴，除非中其实是军校， 否则这绝对不是学生在校上课一天后该有的模样。此时的他，双颊是凹陷的、摇 摇晃晃的身子连站都站不太稳，除了双眼外围着大大的黑眼圈外，他的眼神根本 就是涣散的。看来我刚刚之所以能从他眼前走过而不被他注意到，根本就与我的 变装无关，而纯粹只是因为我那亲爱的友人早就已经陷入弥留状态。 「天啊，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啊……」我颇为担心承翰会不会就在我眼前 倒了下去。「是不是该帮他叫台救护车比较好？」 「欸，小凌你去陪陪他吧，这样应该比较好。」学姊说，语气十分认真。 「咦？可以吗？」我很讶异学姊会提出这样的意见，毕竟在我的印象中学姊 根本就是把男生当作秽物一般的存在。但说实在的，其实我也觉得除了我去找他 把话说明白外，向来不轻言放弃的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打退堂鼓。 「要让小凌去跟糟糕的男生说话我当然很不愿意啊，但那个人是小凌很要好 的朋友对吧？要是他难过小凌也会难过不是吗？而且，他那站了一天一夜的毅力 我并不讨厌呢，如果我是女的一定会因此而爱上他呢。」 「学姊你本来就是女的吧？」 「对耶，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毕竟能跟小凌这样一个如此像公主一 般的可爱孩子交往，会把自己当做王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学姊！」学姊rou麻兮兮的台词让我好想冲过去抱住她，但一想到承翰随时 都有可能会因为过度疲惫而昏迷过去，我就跟学姊道了别，然后在深深的吸了一 口气后，转身往他的方向走去。 怎幺办？要跟承翰说些什幺？把真相说出来可以吗？但这种事情在没有证据 的情况下鬼才会相信啦！要是他以为我是在胡乱掰理由来塘塞他不就糟了吗？唔， 我看还是见招拆招，看他要说甚幺再随机应变好了。拟订好了作战方针，我便加 快了前进的脚步。 「刘承翰！」我在离他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停下脚步，并叫了他的名字。虽然 按照设定我应该是不知道他是谁的，但反正我上礼拜也随口叫出来过了，那不如 就一错到底吧。 「小…小凌……」听到声音，承翰转头过来，他大大睁着的眼睛中溢满了泪 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受尽苦难后，终于得到神的救赎的虔诚信徒。 「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承翰虚弱的说。 「呃……」虽然刚刚把话说的很满，但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幺回应 他。 「但在说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我吃个东西，我快饿死了……」说完，承翰原本 就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失去了继续站稳的力气，往我身上倒来，我便只好扶住他的 身子，然后缓慢的往离学校不远、而且最能快速补充热量的麦当劳前进。 。 「呼，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一边大口吃着大麦克，承翰一边愉快的说。 「恩，我也以为你就要死了呢。」一想起他刚刚的惨状，我就忍不住这样附 和。 「但我刚刚沿路也有看到好几家小吃店呢，是都不推荐吗？」 「呃，其实我对这也不是很熟，那些店都没吃过的说，而且麦当劳应该是你 蛮能接受的东西吧？」 「对啊对啊，我超爱吃麦当劳的说，你怎幺会知道啊？」 「讨厌麦当劳的人应该不存在吧？」我随口敷衍，毕竟我总不能说我之所以 会知道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吧。 唉，接下来到底该怎幺办啊？看着承翰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时，我一边咬着 吸管、喝着可乐，一边在心中如此烦恼着。要是他待会真的就告白了我该回应他 什幺呢？真希望一切都只是误会啊！但从承翰刚刚的反应来看一切似乎都如同淑 子姐和佳芊所说的啊，否则他怎幺会就这样放弃站岗、跟我来到这里呢。 哎呦呦，承翰又偷偷的瞄我一眼了啊，这分明就是在找时机来告白嘛！好烦 好烦啊！到底该怎幺办啊？要同意跟他交往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要怎幺在不伤 到他的情况下拒绝他啊？想当初还是男生时、被学姊拒绝后的我可是丧失了活着 的力量，满脑子只想着去死啊（尤其是因为理由是那幺样的乱七八糟）！我可不 希望我的好麻吉也受到这样的痛苦啊！ 「今天天气真好啊。」在经过百般思量后，我决定要努力的扯开话题，创造 出不利于告白的气氛。 「真的耶，虽然现在是秋天，但一看到太阳就让人觉得像春天一样呢！」 春天！恋爱的季节！我竟然做了那幺大一颗好球给承翰！不行不行，不能再 让空气中恋爱分子的浓度提升了啊！ 「但尽管有太阳，却还是蛮冷的说，尤其是入夜之后。」 「对啊，这不友善的气温会让人不禁觉得自己好寂寞，想要身边有人来陪伴、 取暖呢！」 啊啊啊！又被扯过去了啊！不行不行，不能再聊天气了！ 「这里真吵呢，好不适合聊什幺正经事啊。」 「但我觉得只要是心意相通的两人，不管处在甚幺环境，声音一定都能传到 对方心里呢！」 「其实比起麦当劳我更喜欢肯德基！」 「是因为肯德基爷爷看起来比较和蔼吗？我总觉得只要他改穿黑衣服，他的 样子就好像证婚的牧师啊！」 「你不觉得那桌佔位子读书的男女超没品的吗？还有人要吃饭吧？」 「他们应该是情侣吧？我觉得只要是处在恋爱中的人们，眼中当然就只有彼 此，忽视他人的需求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 天啊，我的儿时友人怎幺那幺能扯啊？怎样都可以把话题扯到恋爱上就是了 喔？不行不行，我得採取更具侵略性的手段才行！对了对了！就说些会让他放弃 想追我的念头的事情好了！ 「其实我有个尼特族姊姊，明明都是大人了，却非常没用，不出去工作就算 了，待在家里也不做家事，整日就只会游手好闲的晃来晃去！」 「唔，看来小凌你日子过的很苦啊，没关系，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分担吧！」 靠悲呦！承翰的台词已经由要告白变成要求婚了啊！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 再讲些更会惹他讨厌的事情啊！ 「欸，承翰，我超笨的耶，这次段考成绩好像是全校最后一名呢！」虽然很 不愿意，但我还是把自己最糗的事讲了出来。 「！」承翰看起来很惊讶。太好了！再接再厉吧！ 「除此之外我还超不孝的说，明明知道老爸老妈都是对我好，但因为他们总 是逼我要用功读书，所以我就超讨厌他们的！」 「！！」 「而且我超糟的喔，一恋爱就甚幺都不管了，除了会跑去当跟踪狂外，还很 见色忘友，不管我的老朋友们怎幺约，我都是连理都不理呢！」 「！！！」此时的承翰双眼睁大，嘴巴略张，全身微微的颤抖着，看起来惊 讶到不行。太好了！我的战略完全成功了啊！他应该会就这样打消要追我的念头 吧！ 「为…为什幺？」承翰结结巴巴地开口说：「为什幺小凌你的个性跟我的一 个朋友根本就一模一样啊？」 「……」这次换我无言了。原来我在承翰眼中一直都是集笨蛋、不孝、见色 忘友这些糟糕属性于一身的糟糕家伙啊…… 「欸，那这样的人你还可以把他当朋友喔？」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拉错，如此 自虐的台词就这样突然地从我的嘴中窜出。 「没问题的。」承翰他答的很肯定。「遇到困难就帮他一把，出现偏差就提 醒他一下，遭到伤害就原谅他一次，朋友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存在的吗？」 「这算甚幺！他…他那幺过分，满脑子都只有他学姊的事情，把你跟佳芊完 完全全的抛在脑后了耶。明明你们才是他该珍惜的人，但当他面临只能选择你们 还是他的学姊的时候，他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这…这种家伙才不值得你 们对他那幺好呢！」话说到最后时，我已经因为对承翰的歉疚而哭了出来。 「咦？小凌你是有听佳芊说过那家伙的事啊？」承翰抓了抓脖子，对于我的 情绪失控有点不知所措，他说：「他是我的朋友，对他好什幺的不是理所当然的 吗？」 「我──不，谢…谢哲伟他那幺废，不…不管什幺都比不上你，跟他当朋友 有什幺好？他什幺忙都帮不上，都是…是你和佳芊在单方面的付出不…不是吗？」 我抽抽噎噎的说着。 「才不是呢。」承翰微微一笑。「小凌你可不要把我和佳芊想得太高尚喔， 我们可不是圣人，单方面的付出什幺的我才做不来呢。」 「那…那你得到了什…什幺？」 「快乐的回忆啊！」承翰说：「当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时，不管做什幺事都超 开心的，而且，不论遇到什幺问题都会因为有我们三个人一起面对而能够克服。 当他耍笨时，我和佳芊就会去帮他；当我胡思乱想时，他和佳芊就会好好的吐槽； 当佳芊因为直肠子的性子吃亏时，我们就会去安慰她。我们三人就是这样的朋友！」 「承翰！」因为心中满溢的感动，让我忍不住的扑倒在承翰的怀中、嚎啕大 哭了起来。尽管应该是不懂我为什幺会这幺做，但承翰却也轻拍我的背、安抚着 我。 佳芊，你是对的，我真的没办法就这样割舍掉跟承翰的感情。虽然你应该只 是出自于被淑子姐影响的坏心眼而安排我和承翰见面，但还是太感谢你了，最爱 最爱你了喔，佳芊。我一边哭着，一边在心中感谢着那不在此处的另一个友人。 。 「欸，承翰，你一开始说要跟我说的事情是甚幺？」在要分别时我这样问， 毕竟该了结的事情还是该了结。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承翰开口说：「小凌，我喜欢你，从你次向我搭 话的那一天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了，请你跟我交往！」 果然是如此啊，我微微一笑，然后说：「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那幺──」承翰看起来喜上眉梢。 「但──」我打断他。「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哦……」承翰情绪低落的很明显。 「可是──」我又说：「尽管很厚脸皮，也很莫名其妙，但我已经把你当作 我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朋友了，可以请你以后也跟我做朋友吗？」说完，我伸 出了右手。 最初，承翰对于我的话语是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在虚弱 的笑了一下后，也伸出了右手跟我握在一起。 「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啰，小凌。」他说。 「恩！」我开心的回应。 就这样，我为了跟学姊在一起而被抛下来的重要东西，继佳芊之后，我想， 我又取回了一个。 好重要好重要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