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一剑――惊艳了所有人!
康奈尔·兰迪看了看正在整装待发的队伍,眼里闪过一丝忧愁。 他是一名剑士,刚刚被圣子所在的队伍雇佣。当然,对于他而言,能够为圣子服务是一项至高无上的任务,这也并不是他发愁的理由。 而是他的弟子――冬折,那个混血小孩要跟上来一起。队伍中大部分的人都不同意,认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跟着一起是个拖累,尽管对方已经成年了,但阅历和身体还没有成熟。 好在教堂中一个神官讨论了一下那孩子的身世,让这群人生了一点怜悯之心,抗拒态度没那么深了。但是圣子……兰迪望着正在闭目养神,使得周围自动生成空气屏障隔开众人的那个金发男人,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而做主的正是这位神圣高贵的圣子,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同意了。不过传言圣子心地善良、仁爱纯善,兰迪推测他应该会同意。 被兰迪所期待的圣子西瑞尔·奥格斯格却并不是他所想的这般良善,他是贵族出身,生性冷漠,见惯了贫民百姓的凄惨生活,最多可怜地施舍他们一下。而他伪装也只是为了利益,并且伪装出来的模样不正是那些人想看的吗? 而现在那个什么小少年,若说没有对这个小镇的怨恨,怎么会想着离开呢。他为什么会为了别人而损害自己的利益,他并不是专门做慈善的。 不论心中怎样嘲讽,奥格斯格面上依旧是温润柔和的。 “呼――抱歉,我来晚了!”冬折拿着行李箱赶到,额上多了些细密的汗珠,在太阳底下奔跑过后让他浑身散发热气,终于抵达目的地后就撑着膝盖开始喘着粗气。 见到的人脑海里都下了对他的基本定义:一个风风火火精神十足的少年。当然,还得添上一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要说这里最瞩目的,肯定是那位圣子。长相俊美圣洁,一头柔软蓬松的金发顺从的垂在耳边。对方是个正宗的西方人,睁开眼时那蓝色的眼珠就像宝石一样,不染纤尘,干净清透。尤其是朝你看过来时,那双眼瞳仿佛就只装下你一人。 冬折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不愧是万人迷受,长得就是好看动人。 他在打量对方时,奥格斯格也注意到了他。 少年在跑过来的时候动作太大,刚整理好的衣领涣散了,露出大片白皙光洁的皮肤和漂亮精致的锁骨。听说对方是东西混血,所以皮肤既有西方人的白皙,又有东方人的细腻。 可惜了的是对方那张脸,被毁了半张。猩红疤痕印在上边生生破坏了美感,让人看了就觉得可惜。 奥格斯格撞上了和他相对的那双眸子,蓝中带黑,不同于他伪装出来的干净,对方的眼眸才是真正的剔透,像是他从前院子里挖出来的一汪清池,一眼就能望到底。 鬼使神差的,奥格斯格做了一个并不符合他性格的决定――他将少年留了下来。 所有人对这项决定都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圣子的善良纯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对于带上这个面容丑陋还有可能是个拖累的少年,有的人质疑有的人厌恶也有人漠视,毕竟主角受身边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善良的。 而冬折更不用说了,他知道剧情,对于主角受会留下自己这个决定早已胸有成竹。只有奥格斯格才知道少年在自己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但恭维还是要有的,冬折满脸感激的看向奥格斯格,在对方看向自己脸上的疤,还故作黯然的别开头悄悄遮掩,生怕污了对方的眼。 奥格斯格愣了一瞬,随即心情复杂。若是别人这样做,他内心毫无触动,可是再想起少年的经历和这可怜兮兮的姿态,他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心疼的感觉。 虽然这种情感有些微不足道,但对于他而言还是有着很大的冲击。 他做出了顺从内心的选择,走到少年身边,柔和且不着痕迹地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还要等会儿才出发。跟着我们一起历练的你很勇敢,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出众的剑士的。” 虽然知道圣子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兰迪还是很惊讶对方的举止,按理说他们这些大人物应该还是会维持高人一等的体面。而随从们更不用说了,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可是明显知道平日里圣子那待人接物温和却疏离的态度。 冬折没管这么多,暗暗想着主角受果然和剧情里写的一样温柔耐心,接着拿出毕生的演技,激动兴奋道:“谢谢您!我一定会不辜负您的希望的!” 原主这个时候还没嫉妒上这位正光伟的圣子,所以他的表现并没有崩人设。 他们一群人并没有在这件小事上耽搁太久,很快就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冬折溜到角落的师父身旁,向他真诚的道歉。对方是个友善真诚的剑士,当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生气,大方豪迈地原谅了他。 而在此之前,奥格斯格还带着随从神官们面对着光明神的神像做了一次祷告,其他人在这种情境之下皆是一脸肃穆,冬折强行伪装在其中。 终于等这位圣子念完了喃喃的叫人听不懂的祷词后,他们一行人开始出发了。 小镇本就偏僻,同时坐落于距圣格里森林边缘的二十公里外,几乎一出镇子就能看到远处地平线上的一片绿意,其他地方倒是黄的红的草原大树都有生长。 一条笔直平坦的大路从小镇出口一直绵延至森林,路的两边杂草丛生,久无人清理。 堕落种出现的消息在通讯闭塞的埃比洛克大陆都传疯了,连冬折所在的小镇都知道这件事。他们向神明祈祷保佑之类的话语,但结果注定会让他们失望,他们的神明陷入了沉睡,已经没有精力回应他们,而唯一能唤醒他的人,只有主角受。 因为担忧外出遇上那些会伤人的堕落种,是以镇民们都不敢离小镇太远,怕被袭击,所以道路两旁的杂草才能生长的这么旺盛。 行走期间奥格斯格邀请冬折坐上马车想要和他交谈一番,是的,圣子身份高贵,自然不会和骑士一样骑着高头大马,也不像其他随从步行。 冬折一想到那些晦涩拗口的祷词就觉得头皮发麻,他猜测对方万一跟他讨论有关方面岂不是无趣又尴尬,于是委婉的拒绝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没有拂袖而去,反而还下了马车和他一起步行起来。 奥格斯格举止优雅,谈吐风趣,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冬折想象中的那么枯燥乏味。 不过冬折转念一想也对,毕竟主角受要得到各大种族的支持,呆板无趣的性子又怎么会得到那些见多识广的强者的欣赏呢。 但是这样一来队伍就得放缓速度迁就圣子的步伐,是以他们拉低了整个队伍的行程。那些人当然不会责怪英明神武的圣子,所以冬折就收到了不少谴责的视线。 冬折:……fuck! 没办法的他也不是很想做拖后腿的存在,所以就跟对方上了马车。 一坐上去,看着奥格斯格诚挚的眼神,冬折暂且当做是主角受一时发善心了,等发现他自己这个山野小子什么都不懂又很无趣时,自然会放弃跟他拉近关系。 结果却是无论冬折怎样装傻充愣,奥格斯格都能在话题上巧妙的圆回来,不至于让冬折丢脸也不会让气氛冷场。 冬折悄咪咪的跟系统感叹【不愧是主角受,技能点亮了就是第一!】 系统半响都没有回答,让冬折隐隐有些不安,眉心微蹙,没有一开始那么放松随意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脑海里滋滋声响起,冬折就听见了系统用程序发出的毕生最快的话语【这个世界很危险神明的存在可能会发现我没事别聊!】 一口气说完连停顿都没有,冬折听完之后愣了两秒旋即才反应过来。 他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突然外边响起了打斗的声音,马车内部也一阵晃动。 冬折赶紧打开车门翻身下去,就看见众人正和一群丑陋又浑身冒着黑气的地精打斗着。这些人遇见危险也没有慌乱,从容的应对着,只能听见地精的愤怒尖叫嘶吼以及皮rou被刺破的声音。 这群傲慢又刚愎自用的矮人们率先投入魔鬼的怀抱,化为堕落种后成了黑暗神的走狗。 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不至于不可控,冬折立刻加入战局和剑士们配合着,他本就不弱,又有上个世界剑修的记忆,对于挥剑战斗还是比较熟练灵活。地精惨叫着走向灭亡,绿色的血液溅在裸露的黄色大地上,最终他们都成了灰烬消亡。 有了他的加入以及本来实力就不怎么强悍的地精,这场战斗也就很快结束了。 这下不止众人看冬折的视线变了,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对他的偏见也少了许多,剑士兰迪也很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他想不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实力,还是说在遇到危险的情况才会这样。他陷入了沉思。 冬折一看情况不对,听着意识海里扣积分的声音心痛的快要窒息,面上还是淡定略微有些喜悦的样子,他欢快跑至兰迪身边,故意向对方炫耀出自己的功绩来:“师父,你每天教导我的挥剑几百下我都做到了。以前看那些剑士打架时的方式我也记住了,没想到真的能用上去哎!” 这下完美的圆上了他剑术为何突然提升的谎言,只是以前一直没机会使用,而且他记得的都是别的剑士打斗的技巧,这些剑士也不会介意别人偷学自己战斗的方式。 兰迪彻底打消了疑虑,缓和了面容,挂上满是欣慰的笑:“不愧是我的弟子,想必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超过我成为厉害的大剑士之一。” 他倒是没有弟子天赋好就嫉妒不快的心思,反而为对方高兴和骄傲。而冬折却很是惭愧,毕竟他比别人多了一层经验。 奥格斯格并没有纡尊降贵的加入战局,当然,在这群人眼中,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被保护者,而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会魔法和剑术,并不比那些挥动着魔法棒和利剑的魔法师以及剑士差。 他没有要暴露出自己实力的想法,有时候隐瞒自己底牌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很不错的作用。 他看着少年战斗时劲瘦腰身强而有力的扭动,眼中滑过惊艳。那长卷的墨发飞舞着,脸上的疤痕似乎也成了荣誉的勋章,半点也不能涂抹掩盖掉少年的耀耀生辉。 少年明明生长在淤泥里,却能刚劲茁壮成长并永远不折! 战斗结束,他看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少年身上。 这一剑――惊艳了的是全场!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了,因为有人用痴迷的眼神看了会少年,让他格外不悦,尽管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他又有何种资格拥有这种情绪。 奥格斯格闭了闭眼睛,稳了稳情绪,吩咐人处理好情况。 受伤的人不多少且都是小伤,包扎一下就又可以出发了。 他们从中午烈阳高照时出发,在途中因为跟地精战斗耽搁了些时间,抵达森林边缘时夕阳已经开始西下了。 圣子从马车里出来,柔和的下达原地修整的命令,微黄的斜阳徐徐洒在他身上,使得他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 连冬折这种见惯了漂亮美人的都看呆了一瞬,更遑论其他普通人,既仰慕又自惭形秽。 他们先在周围寻找了一番水源,总算在离营地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了一条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高度刚到成年男人的膝盖,可以看到底部形态各异的鹅卵石和游动的鱼儿。 一群人先装盛了需要饮用的水,之后男人们就开始脱起衣服,打算清洗一下身体。今天走了这么久,还有大战后留下的地精血液,浑身臭都烘烘的。 本来他们糙惯了,行走在外几天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对这种事情早该司空见惯才对,不过由于圣子也在的缘故,他们还是收敛了一番。 女人们发出惊叫,让正在脱衣的男人们僵住了,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待惯了,习惯了随性的生活,倒是忘了身边还有女人的存在。不过修女们也知道这群雇佣者们的需求,招呼着众女就离开了。 有胆大奔放的女人还回头悄悄看了一眼,然后再羞红了脸的快速转回去,跟上同伴的脚步越走越远。 直到听不见声音后,这些男人才放开自己将衣服三两下脱光,欢呼声不断地泼洒清水洗着身体。 冬折甚至看到有人从身上搓出了泥丸,这让本来还在解着腰带的他僵住了,瞬间将腰带系好打算等这群人洗完了他再独自来洗。 幸好他们洗澡选择的是溪流的下游,而这个溪流还是活水,否则过不了多久这条小溪就会被男人们污染了。 冬折回营地快速地解决了食物问题,这时兰迪他们洗完澡也回来了。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男人,在路过他时还比较友好的跟他打着招呼。 “嘿,冬,你刚才干嘛不洗澡,难道不想给圣子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吗?”兰迪走过来问道。 说是师徒关系,其实他们更偏向于好兄弟一点。兰迪是个一头亚麻色头发留着胡茬的中年男人,也没有什么架子。 “呃,事实上我就准备现在去洗,老师,您知道我不是很乐意和一群人一起清洗身体。”冬折耸耸肩,解释道。 兰迪看了眼冬折的细胳膊细腿,其实也只是和他们这样肌rou虬扎的大汉不一样,少年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样子,身形纤瘦,秾纤得衷。 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是自卑了,所以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然后就默默离开了。 冬折想起对方刚才看自己那同情的眼神就满脸问号,不过他也没想太多了,因为身上残存过的汗液让他格外不舒服,能忍受到现在也算是自己毅力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