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十八章

    虽然一吃完火锅，凉夜就给醉恕发了信息说马上就回去，醉恕也回了句路上小心，但是凉夜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以醉恕的脾气，这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就算今天过去了，迟早有一天也会爆发出来的。

    不出所料，回了家，就只有已经睡下的冻月，醉恕不在家。已经快十点了，这显然不是醉恕的作风。

    果然生气了。

    凉夜拿着给醉恕买的洋葱吐司出了门，这么晚了，他也没地方去，肯定在自己家了。

    凉夜拿着军官卡刷开了隔壁醉恕家的门，这还是结婚那天，醉恕给自己上的钥匙权限。

    开了门，屋里一片黑。没开灯，开着的电视在放军事新闻，醉恕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的罐装薯片也没怎么吃的样子。

    “醉醉，我回来啦。给你带了洋葱吐司，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给你尝尝。话说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么晚了回家里睡啊。”凉夜说着进了屋，把吐司放在了茶几上。

    “我一个人静静，你回去睡吧。谢谢礼物。”

    醉恕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醉醉，我只是出去吃了个饭，别什么都没有。”

    “那你还想有什么？”醉恕抬起头，冷淡地看着他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很介意你和他。只有他，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只是以朋友……”

    醉恕不听他解释，皱着眉头说：“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今天就是要为难你。你要他还是要我，我们两个不可能并存，你自己选。”

    “醉醉，我知道你介意他，可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自己还说过不会干涉我和他的正常交往。可现在这不是已经在限制我的自由了吗？”

    “你缺朋友吗？”

    “不缺。”

    “那你为什么就那么舍不得他？你敢说他是你的普通朋友？就算你不喜欢他，你不也享受他爱你的感觉吗？你不就是舍不得把这份爱丢掉吗？我一个人的爱远远满足不了你，是不是！”

    “……”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你回去睡觉吧。”

    凉夜沉默了一会儿，在醉恕脚边跪了下来。

    “别打我脸，下周一就职典礼，脸上有伤不好看。”

    醉恕本来确实是很生气，但是凉夜这么一来，醉恕没憋住，笑了出来。

    凉夜一脸茫然地看着别过头，捂着嘴偷笑的醉恕。醉恕笑够了，回头在凉夜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能不能别这样，这架还怎么吵？”

    “你不生气了？”

    “生气，我很生气。可你这又下跪，又给自己求情的，还拿下周的典礼说事，我能怎么办？嗯？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嘿嘿，那你就是不生气了呗？”凉夜笑嘻嘻地问。

    “生气！脸可以不打，来，把胳膊伸出来！”

    醉恕的语气虽然有所缓和，但是显然还是在生气的。凉夜只好挽起袖子，抬起胳膊。一瞬间，凉夜的两个胳膊上就出现了好几道伤口，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凉夜疼得胳膊抖了一下，眉头紧锁。

    “……算了。你起来吧。”看见了血，看见了凉夜痛苦的表情，醉恕心里还是心疼更多些。

    “你说得对，我心里大概就是舍不得他对我的爱吧。你罚我吧，让我以后再也不敢多看他一下眼。”

    “你是在罚你自己，还是在罚我？”醉恕叹了口气，起身去柜子里拿了药箱出来，给凉夜包扎。

    “谢谢醉醉。”

    “以后别再和他在一起了。我求求你，真的算我求求你。每次提起他，我就觉得你爱的是他，不是我，我很难受，你知道吗？”

    “嗯……”

    尽管醉恕帮他用治愈魔法止了血，进行了愈合，可是这种灼烧的，这么深的伤口还是不能完全治好。

    包扎好了胳膊，趁着醉恕收拾东西，凉夜赶紧拿出通讯器给灼光发了短信：【灼光，周末的逛街我去不了了。今天出去吃饭，醉恕就已经不高兴了。不好意思了。】

    很快，凉夜就收到了回信。

    【知道了，没关系，和副长要幸福哦！】

    凉夜刚要收起通讯器，就看见了醉恕伸来的手。

    “那个……这次就别看了吧。”凉夜尴尬地说着，迅速收起了通讯器，“真的没什么。”

    然而凉夜话音刚落，醉恕一个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凉夜愣了好一会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醉恕。醉恕只是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他：“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看了。我尊重你的隐私，你的自由。相应的，你也尊重我的自由，我的隐私空间。你回你家，我要休息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出去。”

    “醉……”

    “我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

    “醉醉，我不是……”

    “滚！再不滚，就不要怪我动手打你！趁我还能忍住不家暴你，你赶紧滚出去！”

    “醉醉，求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和他有半点除了上下级以外的关系了，求求你原谅我这……”

    “啪！”

    又是一个耳光，这一下，更狠，凉夜疼得差点掉了眼泪。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不需要你的保证，我不想听你说话，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滚出去。”

    “好。那我不说话了。你想打就打吧。我们结婚了，你是我的家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走的。”凉夜说完便不再辩解。

    “行，你不走，我走。”醉恕说着绕开茶几，径直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就是介意我跟他？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当初何必跟我结婚，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实在忍不了，那我们不如离婚。大不了我跟灼光结婚。我和灼光结婚你是不是就……呜……”

    醉恕再也忍不下去了，对着凉夜的后背就是一脚。这还不算完，他揪着被他踹倒的凉夜的衣领，把凉夜拽到了客厅中间，把他压在下面，骑在他身上，举起拳头就要打他。

    可是看着凉夜的脸，看着黑暗中，凉夜被自己打疼，痛苦的表情，醉恕怎么也下不了手。醉恕无助地两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哭了起来。

    “我那么爱你，你感觉不到吗？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你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折磨我……”

    凉夜伸手抱住了他。

    “今天他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跟他说了，我很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今后不会和他来往了。你信我一次。我跟你保证。你要是还气不过，你打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反抗的。”

    醉恕俯下身，抱住了凉夜，一边哭，一边吻他。

    后来事情就演变成了醉恕在客厅里扒光了凉夜，做了全面彻底的“身体检查”。

    “你不困吗？”穿上了睡衣的凉夜缩在沙发上，靠着醉恕的肩膀问道。

    “失眠。完全不困。”醉恕一边看着军事新闻一边吃着薯片回答说。

    “已经十二点了。”

    “嗯。”醉恕应了一声，喂给凉夜一片薯片。凉夜也没有拒绝，接受了醉恕的喂食。

    “黄瓜味的？”

    “喜欢吗？再来点？”这次，醉恕直接把整罐薯片递给了他。凉夜也没有客气，很自然地捏了三片出来，塞进了嘴里。

    “之前对你动手，对不起。我实在太生气了，没控制好情绪。”

    “没事。”凉夜摇摇头，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还疼吗？”

    “……不疼了。你下手没那么重，别担心。”凉夜这么安慰着他，可是胳膊上被醉恕用魔法割开的血口子还是很痛。

    醉恕亲了一口他的头发：“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小凉。”

    “嗯？”

    “对不起。我不该踹你，也不该打你耳光。太伤你尊严了。”

    “……嗯。”凉夜当时也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是被侮辱了，明明已经跪下道歉了，还求他看在下周的就职典礼的份儿上不要打脸，可还是被醉恕扇了耳光。凉夜这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气醉恕，结果却被变本加厉继续羞辱。

    “可以原谅我吗？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动手打你了。”

    “嗯。”凉夜只是给出简洁的回复。即便是下跪认错，也还是被醉恕扇了两个耳光，踹了一脚，甚至被拽着衣领把整个人拖到了客厅中央。凉夜只要一回想起来，就觉得除了耻辱还是耻辱。

    两个人沉默起来。

    【永夜部队于十二月二十六日对外宣布三年一度的极光换届赛已经正式结束，本次换届赛极光组人员并未发生变动，但首席，次席，三席次序发生变动。灵极光成为首席极光，晓极光成为次席极光，原首席极光致极光变为三席极光。根据永夜部队相关规定，新任首席及次席极光将于下月一日正式就任永夜部队管理司总司长，副司长……】

    醉恕拆开了洋葱吐司的包装，递给凉夜：“你先尝尝。”

    “给你买的，你先吃。”

    醉恕咬了一口金灿灿的洋葱吐司，坚韧的外壳，柔软的芯，一口咬下去是咸咸的，有着洋葱的香味。

    “好吃。你也来一口。”醉恕又把吐司递给靠在肩膀上的凉夜。凉夜咬了一口，安静地嚼着。

    “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想着给我带零食。”

    “怕你不高兴，买个零食哄哄你。”

    醉恕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一口他的头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凉夜笑了笑，摇摇头，反手摸了摸醉恕的头发。

    “跟我在一起，你真的感觉幸福吗？”

    “嗯。”凉夜点点头，“怎么这么问？”

    “……我今天打你了。我脾气这么差，还动手打老婆。”

    “噗。”本来挺严肃的对话，凉夜却被醉恕逗笑了。

    “怎么了？”

    “打老婆，你也知道打老婆不对啊？你信不信我起诉你？再说你别总叫我老婆行不行？我是男的！非常正经的男的！你要非叫点什么，那你就叫老公好了。”

    “行，我记住了，老婆。”

    “讨打！”凉夜说着轻轻打了他的头一下。

    醉恕笑，搂住凉夜。

    “我跟你在一起很幸福的。这事过去了，别再提了。也别让小月知道。”

    “嗯。谢谢老婆。”

    “下周就职典礼之后的年度计划发布会，稿子准备好了？”

    “嗯，秘书官帮我写完了。这几天我修一修，背一下。你也弄完了？”

    “我已经背好了。你确定要在发布会上公布这件事吗？周五的管理司会上要是没通过怎么办？”

    “那就进入极光复核程序。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别动摇。”醉恕说。

    “嗯，我知道。”

    “这面包，哪家买的？”

    凉夜伸手拽了拽包装袋，在指尖亮起魔法光，让他看清包装上的店名。

    “他家啊。他家还挺贵的。我以前在他家买了个鱼包，就半个拳头那么大，二十光尘。你给我买这个多少钱？”

    “还行，他家网上有代金券，40抵50，你这个正好花了40。”

    “我算算啊，我现在是次席，每个月到手940万，一个面包40，一个月才能买二十三万个。啊，好穷。我还得努力……”

    “管理司副长每个月还有一万的职务补贴。你还能再买250个。”凉夜笑着说，“不过你怎么拿面包当比对基准啊？你要是这么算，那按圣核区的薪资水平，普通工薪也就能买50个，一天也就能买一个半。那人家还活不活了？”醉恕有时候莫名可爱，惹得凉夜忍不住想揉他。

    “但我一天能吃一个这个！我爱这个面包！谢谢老婆破费。”

    “不不不，不用客气，都是刷的你的卡。”凉夜笑着拿了两片薯片。

    “我的卡就是你的卡。谢谢老婆给我花钱。”醉恕说着亲了他一口，凉夜也回亲了醉恕一口。

    “冻月今天回来得挺早，我一下班就回家了，结果他比我都先到。他这是没训练课了？你得看着点他。虽说年末考核结束了，可是还有明年呢，何况接下来的战斗势必比之前更艰难，他得能保护好自己。我毕竟不是他亲哥，我不好说他，你管管吧。”醉恕说。

    “嗯，明天我找机会问问他。谢谢你。”凉夜点了点头。

    “有点晚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醉恕说着，摸了摸凉夜的胳膊。

    “嗯。那去你房间睡吧。”凉夜起了身，准备去睡觉，可醉恕丝毫没有要一起去睡觉的意思，还稳稳地坐在那里吃吐司。

    “你不睡？”

    “我就不了。你去睡吧。我失眠睡不着，在床上跟铁板上的鱿鱼似的，来回翻身影响你休息，就不过去了。我在这里待着吃零食，万一困了就躺沙发了。”醉恕笑着脱掉了拖鞋，很随意地把腿和脚放到沙发上，靠着扶手横过来坐。

    “……还是因为介意他吗？所以才不愿意和我睡在一起……”凉夜低下了头，弱弱地问道。

    “不是不是，你说什么呢？再说咱们刚才不还做了一次吗？怎么可能不愿意和你睡一起？我是真的怕吵到你，我自己躺着不能动也难受。”

    “那好吧。”凉夜也没有再和他争辩什么，进了屋。

    说是不介意，根本不可能。

    凉夜一走，醉恕就把薯片的小盒子抽了出来，两只手握紧了薯片的硬纸罐。

    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当初何必跟我结婚，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实在忍不了，那我们不如离婚。大不了我跟灼光结婚。

    醉恕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那时候凉夜说的话，那大概是凉夜的真心话吧。凉夜如果从没想过，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醉恕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纸罐。

    如果灼光能够消失就好了……

    那一瞬间，醉恕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让他都突然觉得害怕的想法。

    “……醉醉……”

    凉夜的声音把醉恕从思绪中拉回来，凉夜带着两床被子站在卧室门口，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醉恕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了自己手中的薯片纸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捏扁了。那是不亚于金属易拉罐硬度的纸罐，就算小孩子也知道能把它捏扁，绝对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意识到可能吓到了凉夜，醉恕赶紧把纸罐扔进了垃圾桶，换上笑容：“你不睡觉，搬俩被子出来干嘛？”

    “我是想陪你一起在沙发睡的。怕你冷，也给你带了个被子……”凉夜说着走了过去，给了他一床被子，然后把另一床被子放在了另一个小沙发上，自己躺了上去。

    “你赶紧回去睡，那么小的沙发躺着能舒服吗？明天还要上班，休息不好怎么工作。快点回去。”醉恕一看他躺下了，赶紧催促他回去。

    “我不要，我就在这里陪你。你想吃就吃，想动就动，我睡得沉，醒不了。”

    “那你来我这儿，睡长沙发。”醉恕说着下了沙发，想去把凉夜拽过去，可是同样遭到了拒绝。

    “我要睡了，你别折腾我。睡了睡了，困死了。”

    醉恕无奈，只好戴上了一只耳机，把外放的电视音频转到耳机里，重新坐回沙发。

    醉恕看着电视光下凉夜熟睡的脸，他突然觉得他对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在凉夜身边越久，醉恕就越自惭形秽。比起凉夜，自己那么丑陋，那么卑鄙，那么悲哀。凉夜手里明明有更多的特权，凉夜却只想着怎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自己，只会拿着特权用来公报私仇，满足自己的愿望，讨好想要讨好的人，甚至现在还想用特权来“处理掉”情敌。太难堪了。凉夜如果知道自己是这种人，那大概就真的不会再喜欢自己一星半点了吧……

    又是美好的一天，美好的一天，从醉恕哥的爱心早餐开始！

    我美美地就着凉夜哥和醉恕哥的狗粮，开心地吃着早餐，后天就是我生日啦！凉夜哥大概是看我开心到抖腿，说了一声：“好好坐着。”

    “哦……”我赶紧收住了兴奋得全身都在抖动的身体，老老实实吃饭。

    “你昨天晚上训练了吗？”

    “诶？……啊……我跟辞言师父请假了。不太舒服我就回来先睡了。我今天正常训练。还是十二点结束训练，晚饭不用等我了。”我赶紧糊弄过去，其实昨天没去训练倒不是因为哪里不舒服，只是单纯被人欺负心情不好而已。不过我可不想让凉夜哥知道我昨天在食堂被那个军官欺负的事，不能让他担心。

    “哪里不舒服？不行的话赶紧去医院，别逞强。”

    “没事没事，就是头晕，现在已经好了。”我赶紧结束关于这个话题的对话，转向满脸倦容的醉恕哥，“醉恕哥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昨天没睡好？”

    我的话好像刚好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立即开始哭惨：“唉，小月。我已经连着三天失眠了，我感觉我现在血压都要飙升到八百了。就这样，我的医生还不给我开安眠药，我是上辈子欠他一条命吗？我现在白天困，晚上晕，可就是睡不着。难受得真的想投诉我的医生。哥告诉你，你以后可千万别经常熬夜，打乱自己的生物钟，也别整天想有的没的，有我和你哥在，你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看看我这个样子，黑眼圈已经重到你哥都嫌弃我了。”

    “你吹就吹，别扯上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凉夜哥一如既往一脸的嫌弃，醉恕哥也是一如既往地冲他耍赖撒娇，场面十分和谐，堪称狗粮盛宴。

    “不过这都考核结束了，怎么还要训练到十二点啊？刻苦是好事，可天天这么搞，身体吃不消吧。”醉恕哥洒够了狗粮，回头问我。

    “因为毕竟这次挂科了嘛……不努力的话，下次再挂，你和我哥都会为难。而且辞言师父只陪我练到九点。剩下的三个小时是我自己练，要是撑不住了，我自己会提前回来的。谢谢醉恕哥担心我。”我解释说。

    “那也行。需要陪练的话可以找我，反正我也失眠，给你当个陪练也挺好。”醉恕哥笑着说。

    “嗯，谢谢醉恕哥。”

    “对了，周六我和醉恕想在家里办个简单的聚会。之前结婚不是没办婚礼嘛。一直都挺忙的，没什么空补办。那天你把时间腾出来一下，我打算请师父过来，毕竟对我有恩，结婚这事，总得请他一次。”凉夜哥说。

    “嗯，知道啦！”对于这事，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知道既然是要请客人，还是辞言师父，肯定是一大桌好菜！有好吃的啦！

    今天是周二！全天都是魔力魔法训练。我的最爱！两人一组，一个人攻击，一个人防御闪躲最好玩了！就像小时候玩的踢沙包！这个训练方式也是最近才执行的，之前都是去靶场用靶子练的，枯燥得不行。这个对战训练方式是这个月月初开始在永夜全军实行的，听说这是醉恕哥提出的方案，也不知道醉恕哥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玩的训练方式。

    我像往常一样，去和分队的人凑一组，可是我刚走过去，那个一直和我一组练习的兵扭头就去找别人了。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不都是一组的吗？

    我想再去找别人，却只看见大家都躲着我，赶紧找好了练习对手开始练了。我尴尬地杵在原地，看着他们纷纷占了空地开始练习。我做了什么吗？

    我扫了一圈，我们分队的就只有一对兵还没飞到空中开始练，我赶紧跑过去：“那个！请问一下可以带我一个吗？”

    那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兵没搭话，另一个前辈开口了：“三个人不方便吧。再说咱们惯例不就是人缘最差，找不到练习对手的那个去找灼光队长陪练吗？你去找灼光队长呗，少爷。”

    少爷？……

    对方并不友好，继续聊下去也没意义。我只好去找正在场边做全队训练记录的灼光队长了。

    其实之前灼光队长就怕我被排挤，特地指定了人做我的练习对手，所以我从来没这样尴尬地被全队排挤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练习对手。

    “队长……”我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叫了灼光一声。他抬起头看了看我：“怎么不去训练？”

    “呃……我……”我低着头，实在无法说出口。我突然被排挤，找不到练习对手什么的，是真的丢人。

    不过灼光队长很快就明白了状况，低头继续写记录：“你等我一下啊，两分钟，我把分组记完再陪你练。”

    “是，谢谢队长。”我此时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如果他也拒绝我，那我真的是要在这里观摩别人训练了。

    他写着写着，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试探着问他：“您记完了？”

    “没。”他摇摇头，低头继续写，“我就是想起点事。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全队排挤吗？”

    “啊？”我是被全队一起排挤了？

    “因为昨天中午食堂的事已经在咱们和隔壁部队传开了。隔壁部队一个少校中队长因为在食堂抢你座位，被晓极光当场扇了耳光，撤了职，降了军阶，还被逐出了十一部队，现在整个空战部队没一个愿意收留他的，他只好去了地面部队，还只是个准尉，惨得不行。和你挂上钩的，一旦出了任何问题，就会被晓极光‘手撕’，谁愿意和你在一起。”

    灼光队长的话把我都说傻了，醉恕哥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他在现场？他都知道了，那我哥肯定也知道了吧？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醉恕哥就给那人这么重的处罚？不过确实很解气就是了。醉恕哥对我是真的好，先帮我改了分，又帮我出了气，我真是爱死他了。醉恕哥就是我在永夜的靠山！保护神！

    我在心里窃喜着，被不被排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醉恕哥真好！晚上回去我要给他带零食！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并不发愁，反而还挺开心的样子？”灼光队长合上了本子，一脸费解地看着我。我赶紧严肃下来：“没有没有，您误会了。”

    “来吧，我攻击，你防御。”灼光队长收起了本子，带着我找了块空地，飞了起来。我也赶紧跟了上去，飞到半空中。

    队长果然就是队长，远不是我们这些小兵能比的，那一上午，我就从灼光队长那里学了超多的关于防御魔法的小技巧和细节。比起以前的训练，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以后我还真的就只想跟灼光队长练了，换了别人我还不乐意呢！我只要越来越强，有一天成为极光，就再没人可以欺负我了！醉恕哥和凉夜哥，还有辞言师父肯定也会为我高兴骄傲的！

    午饭的时候我乖乖地回自家部队食堂吃饭了，隔壁部队就暂时不要去了吧。毕竟这事好像闹得不小，万一被隔壁部队集体针对就惨了。

    取了餐，我就找了个空位，虽然那个八人桌已经坐了六个人了，不过拼个桌应该没问题吧？

    我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请问这里有人吗？”

    旁边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邻座的人，随后，他们六个互相传了一遍眼色。

    “没人。”最后，我询问的那个人给了我回答。我还不等坐下，他们六个就全都端着还没吃完的饭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整个一个八人桌，只剩我自己一个人。

    我看了看空空的桌子，又看了看走了的那六个人去别的桌等位，我明白了——我的确是被集体排挤了。

    行，排挤就排挤。二人小组我有灼光队长，我怕你们？吃饭一个人占一张大桌子，爽得很。

    我懒得管他们，低头开始吃饭。我的饭吃了快一半了，仍然没有任何人和我同桌吃饭，哪怕食堂已经没有空位，需要排队等位也是一样。

    为什么要排挤我？分明就是那个人欺人太甚！怎么就被欺负的是我，被排挤的还是我？……

    “怎么自己吃饭啊？你不跟你哥他们吃？”灼光队长突然端着午饭坐了过来，化解了我一个人占一个八人大桌的尴尬。

    好人！我爱他！

    “我哥和醉恕哥二人世界，我打扰他们不太好，就自己吃了。”我解释说，“队长怎么才来吃饭啊？”

    “啊，我去支队长那里交上午的训练报告了。”他温柔地笑着说，“我中午吃饭都这个时间。你要是不着急，以后咱俩可以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聊聊天多好，自己闷头吃怪没劲的。”

    哇！真的好人！

    “嗯嗯嗯！以后中午我等您！谢谢队长！”我兴奋得两眼放光，就算灼光队长平时冷冰冰的，但是在这种时候真的是无比温柔体贴啊！

    “又不是上班时间，不用敬语啦！叫我名字就行。”他笑着把餐盘上的布丁递给我，“你这么小，是不是还挺喜欢零食的？这个给你，冰淇淋味的布丁。你尝尝。”

    布丁！

    “谢谢队长！我超爱冰淇淋味的！”我赶紧接过布丁，眯起眼睛笑着道谢。

    “叫灼光就行。”

    “好！”

    那顿午饭，有了灼光队长的陪伴便不再尴尬，我们有说有笑地享受完午休的时光，灼光队长甚至在饭后还陪我在基地里散步，给我讲了很多有关魔力魔法和魔导器的知识。下午的训练也全都是灼光队长做的陪练。又温柔，又有耐心，完全不像辞言师父的训练课，又累又苦还要挨骂。

    下班解散以后，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做出了决定。我追上了正准备离开的灼光队长：“队长！等等我！”

    他回头一看是我，便微笑着停下了脚步等我：“怎么了？”

    那个笑很温柔，很好看。

    我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今天谢谢您……那个……呃……虽然刚进部队的时候挺怕您的，不过现在越来越觉得您其实很温柔很体贴……一直以来我都在给全队拖后腿，因为我的关系，可能也连累到您。可是您还是一直对我很好，就算大家都排挤我，您也没有把我一个人丢下，很感谢您的温柔……那个……嗯……我很喜欢您这样温柔的人……”

    “那我们交往试试如何？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男的，我和你哥同岁的话。”灼光队长突然给了我这样的回复，我一下子愣住了，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微笑着的他。

    我发誓，我只是想对他表示一下感谢，亲近和好感，并不是这种意义上的表白啊！我的说法让他误会了吗？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毕竟是我的男上司，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啊！

    “我是认真的。”灼光队长注视着我的双眼说，“我其实一直也很喜欢你，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毕竟同性恋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如果你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这句话。灼光队长这么温柔的人，如果交往的话，肯定会超幸福的吧！而且我也是真的对他有好感，如果能交往，那也绝不是什么坏事。

    大概是我性急的回答让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他忍不住扭过头偷笑了起来。我尴尬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办好。他笑够了，向我伸出手：“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可记住了，别再跟我用敬语了，太奇怪了。”

    “嗯……”

    “把手给我啊，我带你去吃晚饭。”他温柔地笑着说。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表白，第一次正经谈恋爱，我怯怯地把手放在了他手心里。他笑着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一起走。他的手很暖，很有力，从他的手心里传来莫名的安全感。

    和灼光肩并肩，十指相扣，一路来到了一家日料店。那是个很精致的店，从装潢到音乐，再到服务生，全都透着高级的气息，不用看菜单，就能感觉出来这家店的饭菜一定不便宜。灼光应该并不是第一次来，他带着我直接去了二层的靠窗位置。服务生立刻送上了菜单，茶水和湿手巾。

    “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灼光笑着说完打开了菜单。

    “谢谢。”

    “谢什么？第一次约会，肯定是我请客呀。再说就一顿饭，没多少钱。”

    “嗯！”我笑着点点头，开始翻看菜单。

    哇，果然好贵。就一小盘寿司，要花40！都够我买个小的生日蛋糕了！

    我一边看价格，一边看菜单上那些精致的食物图片，看什么都很好吃的样子，根本选不出来啊！

    灼光那边已经点完单了，我就更着急了。不能让他等太久啊，我到底选什么啊！

    “第一次来他家的话，确实不好选。他们家的餐都很精致，乍一看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灼光仿佛看出了我的犹豫，微笑着翻好他的那份菜单指给我看，“你看这个，今天的定食是A套餐，B套餐和C套餐。我选的C套餐，你要是想尝尝的话，一会儿我的那份可以给你尝尝，你就别点一样的了，点个别的，你就能尝到两份饭菜了。我觉得这个A套餐也挺好的。有寿司，有天妇罗，有汉堡rou，还有炸虾，配菜是味增汤和蔬菜沙拉。他家还免费送个小果盘。我觉得这个挺合算的。B套餐主菜就只有炸猪排和天妇罗，第一次来肯定要什么都尝尝吧！不过我也就是推荐一下，到底选什么还是看你口味啦！”

    “那就听你的，我要一份A套餐吧。”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没再犹豫，迅速决定下来。他笑了笑，叫来了服务员点单。

    灼光真的好细心啊，能看出来我是第一次来，还能看出来我纠结选菜，还这么温柔体贴地给我推荐，能跟他交往真的太好了。

    “一会儿你有安排吗？”点完了单，灼光喝了一口茶，问我。

    “嗯。六点要去上辞言师父的训练课。九点才能下课。”

    灼光拿出通讯器看了看时间：“现在五点十分，应该来得及。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去训练场。九点你下课了，我去训练场接你。”

    “不用不用！九点太晚了，折腾你不好。再说我一个男的，在基地里也不怕。我自己回去就行。”

    “男的怎么了？男的也有危险啊！你是我男朋友，那么晚回去，我能不担心吗？我去接你。”

    好暖！灼光真的好暖！

    “我说不定还要自己加练，最晚的话，可能加到十二点。真的太晚了。”

    “还要加练？会不会太辛苦了点？”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心，我看着真的超感动。这是除了凉夜哥和醉恕哥以外，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我想练练，不能总给队里拖后腿。”

    “那加练我陪你吧，就当是约会了，正好还可以送你回去。一箭三雕。啊，要是你有陪练了的话就算了。”

    “我是自己练的。你要是能来陪练真的太好了。可是那么晚，还要你陪练，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你男朋友，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对于你来说是有价值的，你是需要我的，对吧？”

    “嗯！谢谢你。”我开心地点点头，终于有一天不是我吃别人的狗粮了，我也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既喜欢我，我也喜欢的！有男朋友真的好幸福啊！

    那顿晚饭吃得格外幸福甜蜜。就像许许多多甜蜜的小情侣那样，他给我他的那份套餐尝，他喂我吃东西，我们一起拍了合影，他还说周末一起去买戒指，买完戒指就戴着戒指去看电影，去电玩厅玩。我真的好期待，第一次如此期待明天的到来，第一次发觉人生竟然可以这么开心快乐和幸福，也是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冲动——我想和这个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