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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九章 玉碎花谢

    【碧海墨锋】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

    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九章玉碎花谢

    字数:65121

    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

    前情提要:落松墨家突遭灭门横祸,墨纵天临死将钜子之位传于幸存独子墨

    天痕,而主母陆玄音被擒不知所踪。

    墨天痕一返师门正气坛欲习武报仇寻母,怎奈命途多舛,先被同门师兄记恨,

    又被南疆暗桩设计构陷,难以立足。幸得坛主晏世缘赏识并施以援手,携青梅竹

    马薛梦颖与晏世缘之女晏饮霜一同北上寻母踪迹,历练江湖。

    三人一行于半途遭山贼何建双剪径陷入苦战,「妖娆魔魅」颜若榴献身调戏

    众人,实则暗中为三人解围。

    鸿鸾城中,墨天痕一行遇当地两派飞燕盟与回雁门冲突,因缘际会下对鸿鸾

    仙子柳芳依互生好感,选择插手两派纠纷。然而柳芳依早许他人,不日便要成婚,

    而所嫁之人卑劣虚伪,难付终身。

    婚礼之上,墨天痕闷闷难当,外出乱逛,却恰巧撞破杨宪源背地交易,同时

    又遇西都镐京缉罪阁捕快贺紫薰查办两派之案,并与其一同查出惊人线索,矛头

    直指醉花楼!

    第九章

    「凭风处,圣阳光炽。儒风行,君子三省!」

    当今儒门年青一代修为人,踏足人迹罕至的人皇三山,仰头望去,只见

    山壁刀凿斧刻,嶙峋突兀,一眼不见顶端,不愧被传为仙家居所。

    然而煌天破心知,此番前来,并非寻仙,而是问道!

    「在下儒门煌天破,今日造访仙山,请内中前辈一晤!」煌天破饱提九阳浩

    劲,至正罡音霎时传遍三山,洪亮如黄钟大吕,震撼人心。

    忽然,人皇三山中响起清冽琴音,刚正有序,气贯周天,却是大音至静,通

    乎杳渺,飘飘然将煌天破罡音悉数消弭!

    「年纪轻轻,离先天顶峰仅一步之遥,如此天赋,三百年未见!」琴音散落,

    三山之中传出苍老声音,徐徐问道:「是老孟家那个小不点的徒弟吗?」

    煌天破知道说话之人德高望重,虽知他看不见自己举动,仍是躬身行礼道:

    「家师孟九擎,现为天下儒门总掌教。」

    那声音问道:「他想让你随我修习伏羲遗音?」

    煌天破谦恭答道:「晚辈天性好强,为人强势,师傅望我得前辈真传,一来

    修身养性,以达圆融,而来也不想前辈绝艺就此失传。」

    那苍老声音干笑两声道:「孟家小子打的好算盘,想用我这伏羲遗音为你打

    磨心性?也真是大材小用。罢了,若是你能入的了我这伏羲绝谷,老朽便教你拨

    弄几指。」

    「谢前辈。」煌天破表面轻松应下,却是沉心静气,如临大敌一般,翻山越

    岭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但他心知此行绝不会只是「进入」那般简单,其中险阻考

    验,只怕是他生平仅见!

    所谓伏羲绝谷,是在人皇三山中,自然形成的天生峡,夹在三山之中,自成

    一片世外洞天,谷中植被琳琅满目,竟是囊括天南地北各种奇珍花草,有生长在

    北国的铁干松,亦有只在南方能见的栖梧草,红叶黄花,绿枝靛蕊,斑斓千色,

    缭乱人眼。既有奇景,便不缺奇物,谷中生物大如牛马,微若蜂蝶,种类繁杂,

    但似乎隐含平静之意,悠哉闲适,宁静温和,自然成趣。

    盖因三山高耸难越,百年来都鲜有人知此山之中竟还有此番奇景。而伏羲绝

    谷三面环山,故虽称为谷,却更似是山中盆地,入口自然便在半山腰之处。煌天

    破提气纵跃,不一会便至绝谷入口,见此瑰丽奇景,不禁暗叹:「我儒家以礼教

    化万民,为求天下守序,道门无为清修,也是追求宁静自然,不想此地连动物与

    景致,都能暗合天地至理,真教人叹为观止!」

    满怀敬意,煌天破跃下山坡,寻路入谷,一路瞻仰南北异色于一地,心怀起

    伏,却迟迟不间拦阻考验。正疑惑间,谷中忽响清亮琴音,节奏一反之前舒缓徜

    徉,变得如洪奔放,引人神魂,煌天破只觉自己心头万绪,似由琴音牵引,汹涌

    情怀欲踏破心防,开闸而出,与琴音一道飞流如海,放纵长歌!

    「此时响琴,是提示我他正身处何处吗?」煌天破跟随琴音,一步一步,寻

    路探途,耳中琴音却是一弦一弦,撩拨心弦!

    一曲未落,煌天破便来到一处古朴木寨之前,那令他心神不宁的琴音便是从

    中传出。

    「前辈,晚辈这厢有礼!」虽在院门之外,煌天破仍是恭敬躬身,行师徒之

    礼。却听屋中传来的,却是与之前对答声音完全不同的魅惑女声:「进来吧!」

    「屋中还有女子?」煌天破不禁疑惑皱眉,但仍是推门而入,来至屋中,却

    见屋内陈设华贵,镂金铺彩,极尽奢靡,周遭画壁rou光泛泛,满眼尽是春宫禁色,

    yin糜气氛,竟是比烟花之所还要撩人几分!

    而更为撩人的,是正坐在琴前的三名妖艳女子,她们衣着各不相同,却不约

    而同的露肩坦腹,美腿横陈,眼波更是如三月春花,光彩媚人,欲流成河。

    煌天破看见三女穿着,不禁暗自皱眉,却不曾失了礼数,抱拳道:「敢问方

    才弹琴的前辈是否在此?」

    却见其中一红衣女子将本已滑在手臂的肩带又往下捋了捋,露出白皙晃

    眼的酥胸,妩媚笑道:「公子说笑了,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三人,弹琴的自然也是

    我们,你看我们的模样,像是你口中前辈吗?」她模样极是妖娆,一颦一举,暗

    含魅惑之姿,神态更是撩拨至极。

    煌天破不禁奇怪,却听另一名粉衣女子娇声道:「公子,既来之,则安之,

    不如陪我们姐妹把酒言欢,抚琴纵歌,共享人间极乐,岂不快哉?」说到「人间

    极乐」时,她微咬粉嫩下唇,意态娇羞,媚眼秋波暗递,诱惑难挡。

    煌天破听她说完,差点脱口而出「好」,却猛然察觉不对:「奇怪,我平日

    对女色并兴趣不大,怎么今日会如此冲动性起?纵然这三人无论身材长相,都是

    一等一的人间绝色,我也应该不为所动才是。」

    思索间,又听另一名翠衣女子道:「公子可是在犹豫?」她样貌身材与另两

    人不分轩轾,但气质温文尔雅,颇显知书达理,与另两人的诱人魅惑相比,仿佛

    一道清流,纯美可人,而煌天破自陷困扰,并未理睬。

    那粉衣女子见煌天破凝立深思,便主动开口相邀道:「公子,先坐下如何?」

    魅惑之音似有穿透之感,一语拉回沉思中的煌天破。煌天破思绪被扰,一时竟接

    续不上,只得顺口接话道:「好。」

    甫一坐下,三女便围了过来,紧挨煌天破而坐,粉衣女子挽住他的胳膊,翠

    衣女子将臻首靠上他肩膀,红衣女子在他身后,浑圆双峰贴上儒者虎背,状态极

    是亲昵。隔着衣物,煌天破亦能感受背后酥胸嫩滑,身旁尤物更是脂香四溢,秀

    色可餐,让人心动不已。

    只见翠衣女子小鸟依人般靠在抚上煌天破壮实胸膛,娇乳在他身上磨蹭挤压,

    不一会,翠绿肚兜便已凌乱不堪,白嫩乳rou呼之欲出,艳光四溢,佐着她那清纯

    娇媚,更是激人欲望。煌天破不闪不避,却是气息平稳,正眼也不曾瞧她一下。

    那粉衣女子忽的抬头,对着少年儒者耳边微微吐息,唇中香氛如兰,撒在煌

    天破耳根,媚声诱惑道:「公子,奴家三姐妹不美吗?为何你却坐怀不乱呢?」

    煌天破淡淡道:「君子不迷女色,晚辈不受飞来艳福。」

    背后那性感红衣女子咯咯一笑,却是抱住儒者虎腰,妩媚笑道:「公子还觉

    得,我们是前辈吗?」说话间,素手不着痕迹的向下伸去,想要一探儒者龙根,

    挑起他的性欲。

    察觉有异,煌天破飞速擒住红衣女子皓腕,沉声道:「姑娘请自重。」他此

    时已被撩拨的略有情动,身下微微起了反应,却仍定心恪守君子礼防,不肯越雷

    池一步,享受那春宵极乐。

    如此赤裸的引诱,亦难撼儒者心神,三女眼神交汇,皆是微微一笑,随后,

    竟是同时脱去身上肚兜,三具雪白美艳的胴体就在儒者身边露出惊人美景!三具

    魅躯,肤色光泽不尽相同,腰身比例亦是圆窄不一,但却都称得上完美无暇,绝

    色一品,乳形更是别样完美,各胜风姿,令人神往,欲起不歇!

    屋中艳景若是常人看见,必当把持不住,尽纵情欲,直至精尽人亡,只为一

    享销魂极乐。煌天破哪怕修为再高,定力再强,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

    之时,固然正气不阿,也被三女撩拨的心神渐乱,胸中欲念愈渐翻腾,似是随时

    会破闸而出,放肆寻欢!

    就在这时,煌天破体内九阳浩劲翛然迸发,昊芒冲霄,一举震开三名赤裸女

    子,起身冷声道:「红粉骷髅,诱人穷欲,扰我心神,但终究不过镜花水月,虚

    妄泡影,前辈若要考教晚辈,还请收起这无聊伎俩!」语毕,煌天破一身修为提

    至极峰,九阳浩气光凝单掌,挟至阳神威,悍然轰出,摧邪破秽!三名美人惊声

    尖叫,一身斑斓色彩似颜料般混染洇开,在煌天破掌风下如烟如雾,飘散一空!

    随着三名赤裸美人的惨叫在耳边萦绕声声,渐淡隐去,煌天破眼前画面不再

    光怪陆离,屋中景色亦不复之前yin乱奢靡,而是返璞归真,满是古朴清正之气,

    初始所听到清冽有序的刚正琴音重现谷中,一如之前,淡雅无垢。煌天破循声望

    去,却见原先三女端坐之处,一架做工精巧绝伦,造型华丽却不失古朴风骨的青

    玉琴正在无人弹拨时悠悠作响,琴弦自动,奏出阵阵清圣雅音。

    琴声渐落,一名白发老者身形由虚转实,渐显于琴后,看见煌天破,笑道:

    「不差,竟能如此简单便堪破这靡色幻音,想必你对乐理已有造诣。」

    煌天破不卑不亢,躬身道:「儒门六艺,当学乐道,晚辈学艺不精,方才不

    过投机取巧罢了。」

    白发老者笑道:「你不必过谦,我既愿见你,便说明你机缘已到。你便在此

    留下,随我习琴吧。」

    *********************

    飞燕少主大婚,举盟皆庆,四方来客推杯换盏,豪饮尽欢,有的酒逢知己,

    千杯相敬,直到半夜方才散尽,自是谁也不知婚宴主角竟半路出走,未宿洞房。

    杨宪源原本酒壮人胆,思忖着新婚之夜,若是自己夺了柳芳依红丸,可谓名

    正言顺,花千榭也无由怪罪他,天晓得柳芳依竟是来了天葵,令他母女同飞的jian

    计未成,外出报信又险遭发现,当真窝囊至极。

    一路回到盟中,确信无人跟踪,杨宪源自是不愿再往洞房,心中憋闷下,竟

    是鬼使神差,摸到了柳澄依的临时住处!

    柳澄依方才送走最后几名宾客,正准备脱衣就寝,忽听门响,惊觉有人入内,

    忙喝道:「谁!」见来人并不答话,而是径直向自己走来,柳澄依慌忙起掌,欲

    惩治这宵小之徒。

    就在这时,却听那人道:「我的岳母大人,你就这么恨小婿吗?」声音阴恻,

    微带挑逗。柳澄依一听,方才明白这宵小之徒竟是与时常与自己夜半偷欢之人,

    想到他正值新婚之夜,却半夜过来寻自己,微恼中竟有些小得意,嘴上却挖苦道:

    「你洞房花烛,不在芳儿房里快活,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芳儿经验尚浅,难堪

    你的挞伐,未能满足你这禽兽,所以找我来泄火不成?」

    杨宪源被她提及痛处,冷声道:「你那乖巧闺女,新婚之夜来天葵,可是让

    我万分尴尬!」

    他着重咬字「万分尴尬」,听的柳澄依心头一抽,只道这jian夫是来兴师问罪

    的,慌忙解释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做准备?芳儿的天葵照理还有两天才

    到,决计不会在今日,你莫不是看错了?」

    杨宪源冷哼道:「虽说床上都是红艳艳的一片,但我还记得清血长什么模样。」

    柳澄依这才明白,这冤家的确是来泄火的,想到今夜本该是女儿服侍这禽兽,

    不想还得自己代劳,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柔声道:「少主,芳儿多有得罪,还请

    多多担待。」说罢便俯下身去,在杨宪源裤中一番摸索,掏出那条软虫,请罪道:

    「澄依在这为芳儿赔罪了。」犹豫片刻,终是顺从的将那条肮脏阳物纳入丰润口

    唇,细细舔吮起来。

    杨宪源享受着岳母大人的口舌「赔罪」,脸上不禁浮起猥琐邪笑,心中轻蔑

    道:「你们母女终究不过是我的玩物!」

    女儿打消的兴致被岳母再度诱发,杨宪源憋闷一晚,自是不会客气,只见他

    一把将柳澄依提到床上,让这可怜女子无力的蜷伏在他身下,承受他今晚本应发

    泄在女儿身上的熊熊yuhuo!

    第二天清早,墨天痕正在练剑,梦颖便蹲在院角托着腮,认真的看着他剑舞

    之姿,可爱的小圆脸上满是憧憬与爱慕。晏饮霜也在不远处观摩,只觉墨狂八舞

    高深莫测,同样之招,每一遍使出,竟都会有不同意境,着实令人赞叹。

    这时,院外一道软糯女声响起:「你果然在这里。」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一

    名公装丽人站在门口,神情欣喜自信,身量高挑窈窕,身形凹凸有致,极是火辣

    性感,正是镐京神捕贺紫薰。

    墨天痕当即收剑,向她点头致意,梦颖和晏饮霜则是用好奇又奇怪的眼神望

    向两人。

    「看来昨晚你没骗我。」贺紫薰不理会二女奇怪目光,袅袅婷婷走进院中望

    着墨天痕,浅笑中似有深意。

    梦颖本就藏不住话,这时不禁焦急问道:「天痕哥哥,她是谁?你们昨晚去

    做什么了?」

    贺紫薰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两句话的语气颇让人误会,但她天生吴侬软语,并

    非只对墨天痕一人如此,她问心无愧,被人误会也无意解释,只是看到晏饮霜与

    薛梦颖二女美丽非常,倾国倾城,不服输的脾气再次涌上心头,朝墨天痕酸酸的

    道:「没想到,你倒是左拥右抱,艳福齐天呢。」

    墨天痕尴尬解释道:「贺捕头说笑了,这两位是同门师姐妹,一同随行而已。」

    随即转身向二女介绍道:「这位是来自镐京缉罪阁的贺紫薰贺捕头,前来鸿鸾查

    探两门女子失踪事件,我们昨晚在醉花楼遇见。」

    梦颖打量起这身材火辣的的女捕,好奇问道:「原来jiejie你是捕快?」晏饮

    霜却暗皱眉头,心道:「昨晚在醉花楼?天痕说有要事要办,结果却是去醉花楼

    见这捕头?他为何要瞒住我们?」

    贺紫薰微笑答道:「如假包换。」随后对墨天痕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

    即刻动身吧。」

    墨天痕欣然应允,扯过白布缠裹墨剑,吩咐道:「晏师姐,梦颖,我与贺捕

    头有要事去办,你们便在此相候吧。」

    「啊?天痕哥哥你又要一个人走啊?」梦颖见墨天痕又要撇开她「单干」,

    粘人的她顿时不开心起来,小嘴噘的老高。

    墨天痕轻轻刮了下她小巧莹润的鼻头,笑道:「确实是要事,今天柳姑娘照

    理是要回门,这里应当会很热闹,你可不能错过了。」

    「没你陪着,再热闹小梦颖都高兴不起来。」晏饮霜在旁接话道:「有什么

    能帮上你的,我们大可同去。」梦颖也在一旁拼命的点着小脑袋,表示赞同。

    贺紫薰见二女纠缠,心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忙清了清嗓子,示意墨天痕

    快走,然而这小动作自是让晏饮霜听出其中猫腻,大为狐疑,却难以继话。

    墨天痕看出晏饮霜疑虑,征询贺紫薰道:「贺捕头,她二人绝对可信,不如

    让她们同去吧?」

    贺紫薰摇头道:「此事必须严格保密,就连你,我也是早上到此才确认可信

    的,遑论她们二人?况且,这位小meimei心直口快,藏不住话,有些秘密,决计不

    能让她知道的。」

    听她如此坚决,墨天痕也是没辙,只得向二女诚恳道:「晏师姐,且信我一

    次,这事不出三天就能见分晓,到时候再向你们解释也不迟。」

    晏饮霜见他仍是坚持,也不再强求,只得叹了口气道,柔声叮嘱道:「量力

    而行,注意安全。」墨天痕见她温柔姿态,感觉就像小妻子在叮咛即将远足的丈

    夫一般,顿时心中爱意狂涌,幸福不已,豪迈答应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目送晏饮霜与墨天痕并肩出门,梦颖抱着臂噘嘴道:「天痕哥哥还真受女孩

    子欢迎呢,之前柳jiejie就与他蛮亲近的,今天又莫名其妙出来个贺捕头,究竟什

    么时候他才能好好陪陪梦颖呢?」

    晏饮霜见她言语颇似闺中怨妇,却十足一副小女儿的萌动神态,可爱非常,

    不禁好笑道:「天痕哥哥不在,那让晏jiejie陪你出去走走吧。」

    梦颖天性贪玩,便欣然答应,二女便携手出门,一补前日游览被人搅局未能

    尽兴的遗憾。

    *********************

    晨曦渐亮,夏风微凉,此时鸿鸾城中,农户早已赶牛扛锄,出城务农,街边

    商铺尚未至开门时间,只有几处包子铺,豆花摊,面摊已摆开桌椅,准备开始一

    天营生。但鸿鸾官府中,傲笑鸿鸾的两派门主,竟已在后堂等候多时,知州赵廉

    也在后堂门前伫立,平静面容之下,心绪却翻涌起伏。

    不一会,贺紫薰与墨天痕双双出现,走进赵廉视野,赵廉赶忙上前相迎,引

    二人入后堂。杨少飞与上官翔南见贺紫薰到来,各自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却对贺紫薰身边多处一个墨天痕颇为不解。

    贺紫薰见人已到齐,抱拳道:「抱歉来迟,路上耽搁了些许。」随后直接切

    入正题:「二位门主,今日之所以请二位前来,是因为两门女子失踪一案,已有

    眉目!」

    平淡一语,惊的赵廉一个激灵,饶是杨少飞与上官翔南沉稳,也不禁面面相

    觑,诧异之情满溢于表。

    贺紫薰一眼扫过三人表情,话锋一转对杨少飞道:「还未贺喜杨盟主,令郎

    昨日大婚,家中添人进口,娶的是驰名鸿鸾的仙子佳人,真是好福气。」

    杨少飞不知她此番话用意何为,只得道:「多谢贺捕头,小儿确是几世修来

    的福分。」

    「唉……」贺紫薰兀自长叹一声,歪头看向杨少飞道:「想必今早也敬过茶

    了?」

    杨少飞想到早上新人敬茶时杨宪源一副劳累过度,恹恹欲睡的模样,不禁感

    觉有些不对,但仍是答道:「不错。」

    「可惜,这么大的福分,却是要被败光了。」

    杨少飞眉梢一挑,问道:「贺捕头此话何意?」

    听他发问,似有微怒,贺紫薰一改之前俏皮,正色道:「杨盟主,昨日我亲

    眼所见,令郎洞房花烛之夜去往城中一处小院,私会一人。」

    杨少飞心一凛,眉一凝,冷声道:「何人?」

    「醉花楼主——花千榭!」

    「那又如何?」

    「二人碰面,讨论的,却是买卖柳姑娘之事!」发话的却是墨天痕。

    「笑话,小儿放着洞房花烛不过,半夜出门私会一名男子,却是谈论买卖自

    己新婚妻子一事?墨公子,你虽对我儿媳有恩,却也不是你血口喷人的倚仗!」

    事出略显荒谬,杨少飞自是不信,此话一出,已有怒意显上眉梢!

    一旁上官翔南却略有所思道:「杨兄稍安勿躁。」随后问道:「墨公子可有

    证据?」

    贺紫薰接话道:「我二人亲眼所见,绝无虚假!而我已能确定,当日在醉花

    楼掳走飞燕盟女子之人与令嫒上官翩鸿之人,与花千榭脱不开干系!」

    听到爱女名讳,上官翔南不禁动容道:「贺捕头可有查出翩鸿所在?」

    贺紫薰答道:「找到一处所在,可能性极高,但并不能确定。」

    「贺捕头可有查出,花千榭为何要针对两派,掳走两派女子?你又如何确信

    此事一定是花千榭所为?」一旁赵廉生性谨慎,听到贺紫薰推断,也是大为惊异,

    他虽讨厌花千榭的娘娘腔风格,但醉花楼在鸿鸾已成气候,且颇有名望,若无确

    凿证据,他也不敢信其推断。

    「赵大人,你可记得当日牡丹堂晚宴,花千榭身上异香浓重?」贺紫薰反问

    道。

    提起这茬,赵廉当即回想起苦不堪言的那晚,他非但被花千榭身上的浓香熏

    的死去活来,还被花千榭啰嗦言语弄得心烦意乱,差点掀桌走人,当时他还暗自

    羡慕贺紫薰,以查案为借口率先脱身,免去了被这人妖煎熬的痛苦。

    「当然记得,那香味异常浓厚,刺鼻非常,虽说名贵,却也太熏人了些。」

    贺紫薰又问道:「二位门主自然也有印象咯?」两派门主皆点头,显然也是

    对那异香记忆犹新。

    「这便是重点了,这等异香,鸿鸾只他花千榭一家,别无分号,但这异香有

    种特质,其用百花花粉制作而成,行走时由风吹拂,花粉尽散空气之中,以此形

    成浓烈香风,但花粉之物,遇上木质,便会吸附其中,任风吹雨淋,仍留残香!

    所以,他将那日事发房间窗户全数打开,造成贼人从窗而遁的假象,再以保留现

    场之名维持原状,实乃做贼心虚,想要通风换气,散掉那异香!」

    上官翔南心中一动,问道:「那贺捕头又是如何确定小女与飞燕盟女子定是

    为花千榭所掳?」

    贺紫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秀鼻道:「上官门主此话问在关键,本捕嗅觉

    远比常人灵敏,那房间空气中的异香虽被吹走,但仍有少量花粉吸附在木质物上

    被我嗅出。」随后,她便将昨日说与墨天痕的线索与推论说出。

    上官翔南听罢,皱眉道:「此证据确实能证明那飞燕门徒是被花千榭掳走,

    但如何能证明小女也是遭他强掳呢?」

    贺紫薰自信笑道:「证据便在赵大人手中。」

    上官翔南似是想到什么,忙道:「可是当日贼人留下的衣物残片?」

    贺紫薰点头道:「不错,那片碎布上,仍留有淡淡香气,显是异香残留在花

    千榭身上,又沾染到了衣物之上,虽然已淡了许多,但那香味特异,本捕绝不会

    闻错!」

    证据确凿,答案昭然若揭,两派之主目光同时一凝,眼底深处怒意迸发!

    这时,却听杨少飞道:「即便如此,我仍是不信小儿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墨天痕本就对柳芳依嫁与杨宪源颇有不满,见杨少飞仍是维护那禽兽,再也

    忍不住道:「那日杨宪源约柳姑娘往鸿鸾城郊,便是打算将柳姑娘卖与花千榭,

    若不是上官归鸿阴差阳错搅局,只怕你早上也喝不到那碗茶!」

    杨少飞双眼微眯,仍是不信道:「空口无凭!」

    墨天痕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好,杨盟主可敢与我一赌?」

    杨少飞冷哼道:「赌什么?」

    墨天痕朗声道:「贺捕头之前已说明,两派女子失踪之事,与花千榭脱不开

    干系,且她已寻得可疑之所,只待一探究竟,但那处所在隐藏极深,若要到达,

    恐怕艰险重重,天痕斗胆,若我证明杨宪源乃醉花楼的jian细,还请二位门主出力,

    助贺捕头攻下醉花楼,解救两派受害女子!」

    杨少飞已被激怒,当即道:「狂妄小辈,好,我便与你赌上一回,若宪源真

    如你所说做出这等恶行,我杨少飞必手刃亲儿!来,说出你的安排!」

    墨天痕点头道:「这两日,我想请二位门主安排门人,对围攻醉花楼做好准

    备,明日攻楼救人。但之前,我们需放出假消息给杨宪源,告知他进攻是在后日,

    若杨宪源为醉花楼暗桩,他必会前往通风报信,只要他有此动作,便能证明他与

    花千榭乃一丘之貉,而与两派女子失踪的罪魁有染能证明何事,想必不需晚辈赘

    述。」

    贺紫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墨天痕布计,眼中渐现欣赏之意。昨晚他在自己耳

    边为自己讲述时,她便觉得此计可行,现在想来,连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眼光

    毒辣。

    杨少飞本准备在墨天痕说出安排后找到漏洞予以反击,不料墨天痕所言句句

    在理,让他无从反驳,反令他深以为然,沉思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昂首道:

    「好,便依你!」

    飞燕盟主已发话,上官翔南却是受墨天痕豪气影响,正身表态道:「好,只

    要证明飞燕少主与醉花楼沆瀣一气,回雁门与飞燕盟同进退。只是为何选在明日?

    若是花千榭得了消息,今日便将掳来女子送走,或是自行潜逃,岂不是自作聪明?」

    贺紫薰见两派门主答应,不禁笑由心生,解释道:「无妨,赵大人自会派人

    盯住醉花楼,确保无一人走脱,城门处自然也会安排人手严加防范,况且花千榭

    家大业大,为人又贪财好利,只怕他得到消息,只会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呢。所

    以,二位门主,你们既然答应,有些细节,我需与二位交代详细。」

    杨少飞、上官翔南齐道:「洗耳恭听。」

    贺紫薰定了定神,开口道:「其一,此番行动严格保密,真实行动时间知道

    的人越少越好。其二,杨盟主,当你发现令郎不轨行为时,希望你沉住气,不要

    意气用事。」

    被特别关照,杨少飞心中愤怒之余,亦颇感无奈,深吸一口气,应承道:

    「杨某自有分寸,不会因小失大。」

    贺紫薰抱拳道:「如此最好,明日还仰赖二位门主鼎力相助。」

    上官翔南亦抱拳道:「分内之事,回雁门自当全力而为。」杨少飞亦道:

    「杨某就此告辞,回去安排。」二人急急告辞,一来调人备战,二来救人心切,

    三来,杨少飞心中也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否如墨天痕所说,做出如此

    卑劣之事。

    两大门主同时离去,赵廉忍不住问道:「贺捕头,此番大战在即,还需本知

    州做些什么吗?」

    贺紫薰知晓他想加入到攻楼队伍中,于是劝道:「除却监视人手,赵大人整

    备好人善后便是,江湖纷争,官府还是不要干预为好。」

    且说杨少飞快马加鞭回府,不待稍歇便遣人唤杨宪源道书房问话。不多时,

    杨宪源满揣疑惑到来,不知父亲突然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杨少飞见儿子进门,想起他方才大婚,正是人生起步的年岁,心中不免犹豫,

    但身为盟主,肩担责任,容不得他徇私,一番挣扎,终是开口道:「宪源,贾长

    老女儿失踪一事已有眉目。」

    杨宪源见父亲盯着他沉默半晌,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突然听他开口提及此

    事,顿时一惊,只以为自己因昨夜之事暴露,心虚不已,脑中已飞快思索起该如

    何诡辩求情,博得谅解。

    杨少飞见他目光漂乎,面露紧张,心头一沉,已凉了半截,但为大计,仍是

    尽量平心静气道:「贺捕头已查明,贾长老女儿失踪一案,罪魁祸首便是醉花楼

    主花千榭,我已与上官门主定计,准备攻打醉花楼,救出两派被掳门徒。」

    杨宪源见父亲话语并未提及自己,心中稍安,假意附和道:「原来竟是那妖

    人做的好事!」

    杨少飞点头道:「不错,你今天且休息半日,下午便可通传五家,让他们随

    时待命。」

    听到父亲给予时限,杨宪源心思微动,探问道:「父亲打算何时动手?我通

    传时也好让各家做好准备。」

    杨少飞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缓缓道:「后日。」

    杨宪源行礼道:「是,那儿子便去布置了。」

    望着杨宪源走出书房,杨少飞来到门口,唤来一名心腹弟子吩咐道:「去,

    跟着少爷,看他会去往何处,做何事,若有情况,随时汇报。」

    那弟子领命去了,杨少飞独自一人负手立于书房门前,闭目而仰头,不知思

    索何事。

    另一方面,上官翔南亦归回雁门,唤来副门主上官越北,将今日在官府商谈

    之事告知于他。上官越北听罢大惊道:「大哥,此话当真?那捕头并未真的见着

    翩鸿就在醉花楼,如此贸然行动,是否太武断了些?」

    上官翔南道:「有理有据,不得不信,此事我意已决,若有后果,我上官翔

    南一力承当,你就安心调集门众,让他们准备明日之战吧。」

    见大哥坚决如此,上官越北亦不再多话,转身正欲前去准备,却听上官翔南

    叫住他道:「老二!」

    上官越北回过头,好奇问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上官翔南叹气道:「归鸿性子冲动,千万别让他知道真相。」

    上官越北应道:「大哥放心,我决计不会向归鸿透露半字。」

    *********************

    杨宪源出书房走了一段,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拔腿便往马厩而

    去。身后跟踪的弟子不明所以,也快步跟上。

    杨府这几日因少主大婚,几名马夫都在放假,此时马厩并无人打理。杨宪源

    见马厩空无一人,心中一喜,牵过一匹马,便从后门催鞭而去!那负责跟踪的弟

    子见状,展开飞燕轻功,亦追了上去。

    时值正午,正是街上热闹之时,杨宪源虽有心快马加鞭,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只能骑着马在人群中慢慢走过,这反倒方便了那飞燕弟子追踪。

    城中最繁华之处,便是醉花楼所在。杨宪源怕被人瞧见,不敢从正门入内,

    纵马来到醉花楼边小巷中,四下环顾无人,忙把缰绳一丢,也不顾门口小厮的阻

    拦,便从人迹罕至的偏门闯了进去。

    杨宪源轻车熟路,一口气直上顶楼,找到花千榭日常居所,也不敲门,直接

    推门而入。

    花千榭正与几名手下商讨事情,突见门被推开,杨宪源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奇怪道:「这不是飞燕盟的杨公子吗?这么急找花某何事?」

    杨宪源扫了眼在场众人,面色凝重道:「可都是心腹之人?」

    花千榭见他表情,知晓定有机密要事,起身屏退左右,又亲自关上门,这才

    转身盯着杨宪源道:「说吧,何事?」

    「有个什么贺捕头发现你就是绑架两门女子的元凶,已联系好我爹和回雁门

    的蠢货,准备后天攻打醉花楼!」

    听此消息,花千榭细眼微眯,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他们若发现我是元凶,

    为何没发现你这内应?」

    杨宪源道:「自然是我爹与我说的,让我通传门人准备行动,但看他神色,

    应是不知我就是内应,否则也不应将此事告知与我。」

    花千榭听罢,眯眼恨恨道:「应是花某出手时留下了蛛丝马迹被那缉罪阁的

    小姑娘查到,所以不曾牵连出你。哼,地字神捕,果然不简单!」

    杨宪源焦急道:「怎么办楼主,凭醉花楼的护院,想要挡住两派攻击,有把

    握吗?」

    花千榭沉吟片刻道:「不必正面迎战,趁此期间,我可以将掳来的女子转移,

    然后举楼退走。」

    听完这话,杨宪源急道:「楼主,你可不能一走了之,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情!」

    花千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答应你之事,我也没说不会

    兑现。」

    杨宪源仍是不甘心道:「花楼主你家大业大,这短短两天,如何运的干净?

    如果动作太大,反而会引起两门注意,提前围剿你啊!」

    花千榭无奈道:「眼下情形,只能带些细软心腹先逃出生天,再谋求时机卷

    土重来。你放心,只要你不被暴露,我们总有机会。」

    杨宪源不甘道:「这要等到猴年马月?」

    花千榭安慰道:「放心,花某答应之事,绝无不兑现之礼,眼下不过权宜之

    计,杨公子还需忍耐配合才是。」

    「可……」杨宪源还想力争几句,却听花千榭又道:「杨公子,此地现在已

    极为敏感,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莫让人发现了,那就万事皆空了。」

    听他这般说,杨宪源万感无奈,只得悻悻而去。

    杨宪源前脚刚走,花千榭便唤回方才被他遣散的四人。依旧是关了门,花千

    榭向看向众手下,却是说起令人不明所以的话语!

    「诸位,飞燕回雁两派嫉妒我醉花楼生意红火,在我醉花楼寻衅滋事已不是

    一天两天,先赖有女弟子在楼内失踪,再串通一气砸我大堂,现在连镐京的捕快

    都请来了,这种种卑劣行径,无非是眼红我们日进斗金,截了他们财路,才想用

    这般肮脏手法搅的我们不得安宁!」

    手下四人中,三人皆已动容,其中一人怒道:「这两派忒不要脸,我们多番

    忍让,反倒变本加厉了!」其名司佩全,乃是醉花楼的两名护院武师副统领之一。

    另一名大汉也怒道:「他娘的欺人太甚,楼主,若他们再玩什么阴的欺负到

    咱头上,我向开禄定打的他们找不着北!」他原是南方人,因打死了人,跑到北

    方来避难,靠着一身武艺,在护院武师中打出了名堂,被花千榭看中,重金聘来,

    为另一位护院武师副统领。

    花千榭面露愁色恨恨道:「阴谋不得逞,便来玩明的了,可靠消息,两派明

    日便会纠集门众来砸楼,诸位,这可如何是好?」

    在场四人一听,三人都面露异色,却听另一人却沉稳问道:「楼主,偌大基

    业,你打算是走是留?」发话之人名叫花满,乃是醉花楼大总管,一人之下百人

    之上的存在。他自幼被花千榭收留,对他极是忠心。

    花千榭尖声道:「走?自然是留,花某好不容易在此立足,身家性命都在此

    地,如何能走?」随后吩咐那名未曾发话的手下道:「若庭,你与佩全、开禄三

    人吩咐下去,明日开始,醉花楼暂停一切营生,各间住客付予赔偿,遣他们另寻

    住处,不愿受此无妄之灾的伙计、厨师、侍女,发予银两让他们各奔前程,若有

    愿留下的,便与护院武师一道,誓死守楼,背水一战!我们决不向贪利小人妥协!」

    他此时仍是一副大红的妖艳打扮,说话却一改平日尖细嗓音,变得铿锵有力,神

    态也不见平日妖娆,而是正气凛然,让众手下折服。

    被吩咐那人自然便是醉花楼护院武师统领詹若庭,武功修为在三人中最高,

    听到命令后也不多话,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便与另两人一同去办事了。

    望见三人出门,花满神情微微放松,对花千榭道:「楼主,当真要放弃此地?」

    若是让那三人听见,定会说花满不带脑子,楼主已表捍卫醉花楼之决心,他

    怎还会问这种无稽问题?

    然而花千榭却阴阴笑了起来,恢复了往日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花某欲成

    事,必会有得失,这么点金银财宝,丢也就丢了,没什么好可惜。那贺紫薰倒好

    手段,想用计打花某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花某也不是任人

    揉捏的面!」

    花满见花千榭自信满满的模样,却是担忧道:「楼主,即便我们知晓他们真

    实攻楼日期是在明日,但我们的力量绝不是两派对手,况且贺紫薰既然插足此事,

    赵廉那里应当也会有所动作。」

    「赵廉能力微薄,不足为虑,我们让两派相互猜忌,相互掣肘,以此转移两

    派视线,就是吃准赵廉能力不足以调解两家纠纷。如今看来,我们对赵廉确实毫

    无高估。」花千榭评价赵廉时满是轻蔑之意,显然从来未把这一州父母官放在眼

    中。

    「话虽如此,但大计成败就在明日,确保成功才是首要,鸿鸾距孟坪不远,

    若要快马传信一日夜必能到达,楼主何不请玉天主再派些人手前来,让事情更添

    把握呢?」花满提议道。

    花千榭点头道:「吾明白,欲想成事,手头力量的确还有些单薄。花满,有

    两件事,吾需要你亲自去办。」

    花满躬身道:「楼主请吩咐!」

    花千榭道:「我马上修书一封,你挑选心腹之人快马加鞭送与玉天主,请他

    增派人手,另外,药王就在城中,你亲自跑一趟,请他前来助阵!」

    *********************

    「是,弟子亲眼见到,少主急急忙忙的进了醉花楼的偏门。」杨少飞书房内,

    飞燕盟主听完弟子回报,面色阴沉如墨!屏退弟子,杨少飞怒意难遏,却又不敢

    发作,在屋中踱步半晌,艰难平复心情,终是硬不下心肠,长叹一声「罢了」,

    不知作何打算。

    话分两头,两派门主走后,墨天痕与贺紫薰在鸿鸾府又商议了些许细节,直

    到用过午饭,墨天痕才辞别贺紫薰,等回到柳府,已过未时,正好在门口遇上出

    游的两女归来。梦颖原本面色略有阴霾,但一见到墨天痕,立马欢欣雀跃起来,

    一蹦一跳来到墨天痕身边。墨天痕牵过梦颖细嫩的小手,笑问道:「可是又缠着

    晏师姐陪你逛街了?」

    小手被爱慕之人握在掌心,梦颖心房满是甜蜜,方才阴霾表情一扫而空,撒

    娇道:「没有啦,你又不陪人家,晏师姐看我可怜,才陪我出去散散心的。」

    墨天痕看着梦颖可爱模样,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道:「哈,那敢问小可

    怜虫,玩的是否开心?」

    一听这话,梦颖面色一变,嫩颊一鼓,嚷道:「不开心!」

    墨天痕奇道:「怎么啦?」

    梦颖抬起小脸,认真道:「天痕哥哥,你可记得梦颖前日说过,在街上发现

    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爷爷色眯眯的盯着我看了好久?」

    墨天痕仔细回想了下前日的一些细节,莞尔道:「怎么,那不是你为了凑过

    来听我们讨论吃的而找出来的借口吗?」

    梦颖慌忙挥舞小手,猛跺莲足,摇头晃脑否认道:「不是不是,那是真的啦!

    我真的有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爷爷正色眯眯的盯着我看!而且今天晏jiejie也发

    现了,那个贼眉鼠眼的老爷爷色眯眯的盯着我们两个看了好久呢!好吓人的!」

    她嘴皮子似连弩般一口气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却可爱的让墨天痕莫名想笑。

    墨天痕好容易憋住笑意道:「你与晏师姐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别人多看你们

    两眼也是正常。」

    晏饮霜开口道:「那老人眼光颇为yin邪,看上去不像好人,我和梦颖被他盯

    得浑身不舒服,所以早回来了。」

    墨天痕叹道:「江湖人物鱼龙混杂,总有邪劣之徒,你们安全便好。」随后

    又道:「这几日鸿鸾会有大事发生,师姐你与梦颖就留在柳府吧。」

    梦颖好奇道:「发生什么大事呀?」晏饮霜却心中有感,想到早上之事,问

    道:「可是与那捕头有关?」

    墨天痕沉默片刻,说道:「两派弟子失踪之案已有眉目,飞燕回雁两派不日

    便会有所动作,到那时,我不希望你们卷入其中。」

    晏饮霜美目盯住墨天痕双眼,认真道:「你不希望我们卷入,说明你已身在

    其中,对否?」

    墨天痕有心保密,却无法直视那双晶亮美目,只得偏过头去尴尬道:「我确

    实会参与其中,但……」话未说完,晏饮霜便打断他道:「如此危险之事,为何

    不与我说?你北上是为逃难兼寻母,当求避风避雨,稳中求定,为何偏要搅这趟

    浑水?」

    墨天痕听她提起母亲,心中一黯,但仍是抿嘴道:「墨家行侠,遇弱必护,

    逢恶必平,再者,我与柳姑娘相识一场,她已所托非人,日后还不知如何得过,

    此番就当帮她一回,也好让她少些烦心事。」

    提及柳芳依,晏饮霜亦陷入沉默之中,她同为女子,更是体谅柳芳依所托非

    人的凄苦,只是墨天痕此举有悖她躲祸避事的原则,令她左右为难起来。

    梦颖见两人言语略有冲突,心下害怕,忙劝解道:「天痕哥哥,晏jiejie,你

    们别吵了。」随后护住墨天痕对晏饮霜道:「晏jiejie,天痕哥哥做事,向来自有

    分寸,他既然愿意,便让他放手去做好了。」

    晏饮霜一怔,想到那日自己对墨天痕的评价,心中幡然明朗,是了,自己早

    就知他进退有据,颇有赤心,如无必争之事,忍让三分,大是大非之前,只进无

    退!想通此关节,晏饮霜不禁自嘲起来,自己是否太过小心翼翼了?或者说是胆

    小怕事?父亲让自己出门历练,想必也绝不希望看见自己畏首畏尾,一味逃避吧?

    或许,父亲正知道这点,才会让自己与墨天痕同行,从而阅事练心?

    墨天痕见梦颖相护,想到那日在正气坛中,眼前这娇小玲珑的可爱女子却义

    无反顾的挡在他的身前,毫不犹豫选择信他,予他保护和支持,心中霎时涌起柔

    情万千,情不自禁的从后环住少女香肩,在她耳边柔声道:「谢谢。」

    梦颖被他从后抱住,吓的一惊,粉嫩小脸随即涨的通红,心头如小鹿乱突,

    想逃开,却又不愿挣脱这期盼已久的胸怀,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晏饮霜见二人模样,颇觉尴尬,轻咳两声提醒道:「无意冒犯你们郎情妾意,

    但你们好歹也是儒家子弟,这儿又是街上,可否多注意些礼教之防?」

    二人这才尴尬分开,红着脸,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向内中走去。

    *********************

    次日辰时,鸿鸾最大的两派之中,众门人已被集结一堂,却是不知发生何事。

    众弟子皆是一脸茫然,在堂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盟主说明日有事,为何今日将我们聚起来?」「明日之事究竟为何事?」

    「这么大阵仗,盟主这是要做什么?」

    不多时,杨少飞与四大家主先后从堂内走出,五家子女紧随其后,人群遽然

    安静,目光却齐齐聚向杨少飞,渴望得到答案。

    「众弟子听令,贾灵菲失踪一事现已查明,元凶正是醉花楼花千榭所为!」

    杨少飞此话一出,堂下哗然一片,众弟子面面相觑,脸上皆有震惊之意。「今日

    集结众人,便是要杀上醉花楼,解救贾长老之女,为本盟讨回公道!」

    「今日?!」杨宪源心头猛惊,料不出父亲究竟是何想法,但想到自己错传

    情报,醉花楼可能因此覆灭,不禁担忧起日后状况,心中更是忐忑。

    堂下众弟子听令,表情各自不同,但大多义愤填膺,热血上涌,战意高涨,

    许多弟子为贾灵菲一事已奔走多日,忙的焦头烂额,现在水落石出,自然恨透始

    作俑者,随着杨少飞一声令下,五家长老各率自家精锐子弟开拔,一行三十余人,

    奔赴醉花楼!

    醉花楼前不远处,贺紫薰与墨天痕正监视着醉花楼正门动向,不只正门,为

    防有女子被提前转移,贺紫薰已差人多点监视。

    见醉花楼今日闭门谢客,还不时有人从楼中搬出,墨天痕不禁道:「我们明

    明传的消息是明天,这醉花楼竟然从今天起就开始准备,看来花千榭是想背水一

    战。」

    贺紫薰不以为然道:「凭借醉花楼那五十多名护院武师,如何是两派精锐的

    对手,就是高手数量,我们也稳胜他们。」

    墨天痕本不想蹚这趟浑水,听她这般说,不禁道:「既然如此,在下告退。」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道:「男子汉大丈夫,答应我的事,是想反悔吗?」

    墨天痕苦笑道:「我为你出谋划策,如今计成,也算帮过你了,为何不能抽

    身?」

    「事未完计未成,你凭什么走?再说,多个高手,多分胜算,你一个男人,

    功夫不差,怎的如此怕事。」贺紫薰鄙夷道。

    墨天痕哑口无言,只得赔上苦笑,心道:「还不是被晏师姐劝的……」

    贺紫薰白了墨天痕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丸药,

    吃下一粒,将剩下一粒递给墨天痕,命令道:「吃了。」

    墨天痕见那药丸黑不溜秋,问道:「这是什么?」

    贺紫薰瞪眼道:「毒药!你吃不吃?」

    墨天痕莞尔,知晓这定非毒药,贺紫薰也没理由害自己,便将那药丸一口吞

    下,不再多话。

    二人争执间,已到巳时,此刻,长街两头传来大量脚步声,飞燕回雁两门之

    人在各自门主带领下,在约定时间,同时到达!

    两拨人各带兵刃,杀气腾腾,把周遭百姓吓的四散逃离,百米长街,片刻只

    余攻楼之人。

    两派门主长街会面,贺紫薰与墨天痕也起身迎上,几人相互抱拳打了个招呼。

    柳芳依见到墨天痕,想上前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墨天痕亦见到她满面哀愁,

    忧心她这几日过的压抑,不禁走过去关切问道:「柳姑娘……一切可好?」

    柳芳依见墨天痕仍是关切自己,心中一喜,却见母亲拦住墨天痕道:「墨公

    子,芳儿如今已嫁入杨家,还请称她为杨夫人。」墨天痕一时语窒,不知该如何

    回话,贺紫薰却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跟在杨少飞身后战战兢兢的杨宪源,随后向

    两派门主道:「二位,依计行事。」众门人依令各自散开,部分人员守住醉花楼

    各方出口,其余人已摩拳擦掌,只等门主一声令下,便冲进楼中!

    随着双方队伍散开,一道淡若清荷,艳如海棠的秀美身影从人群后显现而出,

    向四人走来。墨天痕见着来人,大惊失色道:「晏师姐,你怎会在此?」

    来着正是晏饮霜,她今日一身紫红对襟袄,外搭一件滚金无袖褂,提剑在手,

    看上去干练非常,颇有英气。

    晏饮霜道:「自然是来支持你。天痕,我昨日想法太过怯懦,你有你的考量,

    尽管放手去做吧。」

    墨天痕见伊人道歉,心中略甜,但仍道:「即是如此,晏师姐还是回飞燕盟

    等我消息为好,梦颖呢?她没有随你一同前来吗?」

    「梦颖仍在柳府,我没让她一起跟来。」

    墨天痕心下稍安,但仍劝道:「晏师姐,你当知道,今日之战,我之所以不

    说,便是不想让你们身陷其中,。」

    晏饮霜却自信道:「无妨,我能顾好自己。」

    「这……」墨天痕心焦,却是无话可劝。此时贺紫薰走来,鄙夷道:「你倒

    是情债累累,大战在即,你却只顾着安顿你的后院吗?」她与晏饮霜今日都是一

    身干练常服,方便动武,二人皆是貌美窈窕,贺紫薰身段火辣,高挑纤细,英气

    十足,晏饮霜英气身材略逊,但娇艳靓丽,雅中带媚,倾国倾城,气质容貌更胜

    女捕三分。一旁众门人见二女形似争风吃醋,不禁窃窃私语,羡慕起墨天痕的好

    艳福。

    墨天痕刚要反驳,就听上官翔南道:「贺捕头,请带路!」他救女心切,见

    三人纠缠不清,心中极是恼火。

    贺紫薰瞥了眼墨天痕道:「有话战完再说,正事要紧。」墨天痕亦知大事为

    重,头轻点,扯开肩上布封,墨武春秋破封而出,飞旋半空!只听哐然一响,沉

    重墨剑伫地而立,将脚下青砖砸破开裂!

    「有些气势!」贺紫薰笑道,随后右手掣剑,左手执鞭,率先跃入醉花楼!

    醉花楼中,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此刻已空无一人,厨房通道外,一名高瘦大

    汉拄棍而立,领着十余名护院武师守在门口。

    贺紫薰举剑指道:「那里进入!」

    目标明确,两名中年男子身轻如燕,率先攻上,正是飞燕盟四大副盟主中的

    贾、乌两位家主。贾副盟主名叫贾尧,正是被劫的贾灵菲之父,乌副盟主名为乌

    德钦,二人武艺在飞燕盟中仅在杨少飞与唐副盟主之下,除了一手飞燕快剑之外,

    贾家倒槐脚,乌家惊羽拳,皆属「飞燕四绝」之一。

    担任首道防线护卫之人,正是醉花楼护院武师副统领之一的司佩全,此刻他

    见敌阵中只来两人,大叫一声「来得好!兄弟们,随我一起打翻这帮无耻小人!」

    手中盘龙棍一横,便率那十余名武师迎了上去。

    见对方同仇敌忾的模样,两派众人皆有怒气,今日是为讨还公道而来,为何

    我们会变成卑鄙小人?

    一棍会双剑,司佩全仗着身后人多,棍法使的颇有威势,大开大合间棍影将

    两名副盟主罩住,一路高歌猛进!身后武师们亦快步向前,想尽快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二位副盟主虽是且战且退,但有章有法,气定神闲,始终与武师们保持

    数步之距,使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