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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找到了失踪的师侄

    虽早已到了宵禁之时,但九霄楼里依旧铮明瓦亮,一派奢靡之景。

    九霄楼,虽然名字起得大气磅礴,实际上不过是个做皮rou生意的秦楼楚馆罢了。

    而且卖的是南风。

    最近几日,生意比起以往倒是又好上了几分。

    听说,最近新来了一位,把之前各个头牌都比了下去。

    “你不妨开个价,我不过是让他陪我一晚,又不是把你这头牌买了去。”说话者一身绣着栩栩如生草木暗纹的绸缎衣裳,腰间三四个玉佩叮当作响,看上去宛若一只花孔雀。

    老鸨子直擦汗,这城中首富之子她得罪不起,可那个女人她更得罪不起啊:“赵公子,这个……雪竹今儿个可是闹着要见您呢。”

    “他还不能等爷一天了?”

    “不是,可赵公子,这个……他真的卖艺不卖身啊。”

    “我也没见着他卖艺啊,合着你们这做慈善的吗?”赵公子稍稍往别处瞟了一眼,袖子一抖拉起老鸨子的手,一张银票就塞了过去,“张mama,你我也是老相识了,这种生意场上的事,谁不门儿清呢?”

    老鸨子第一次感觉这银票如此烫手,眯着眼看着门厅处那一群人,急得咬牙。

    人群中央有一把雕花木椅,一个青年坐在上面,被一群心怀不轨的人环绕着。

    青年看面相不过二十左右,一看就跟这里格格不入。

    他既不像涂脂抹粉风一吹就倒的小官,也不像一身铜臭,十个里有九个看着都肾虚的嫖客。

    青年脸上肤色偏深,一看就是久在阳光下活动的,拉开衣襟,还能看见饱满结实的肌rou,手也不像小官为了伺候客人特意保养得细嫩的纤纤玉手,手掌宽厚手指骨节突出,掌心甚至有久握兵器留下的老茧。

    那张脸也丝毫不见一点女气,顶多是有些稚气罢了,一双剑眉飞入鬓中,睫毛虽不翘长,但浓密得好似刚滴上去过墨水,鼻梁有些纤细,但鼻骨的高挺完美地掩饰了这一点秀气,嘴角以一个坚毅的弧度微微下撇。

    只是人的动作与外表有些不搭。

    青年畏缩地坐在椅子上,用懵懂且惊恐的眼神回应对他动手动脚的男人。

    “小傻子,你rutou为什么这么大啊?是不是怀过孩子?”

    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摇了摇头。

    有的男人哄笑着脱掉他的上衣,两点红褐色的rutou挺立在饱满紧实的胸肌上,男人猥亵地揉掐一把,那傻子咬着下唇一副忍着的模样,倒是格外诱人。

    赵公子皱着眉看着那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啧了一声,他很不屑于这群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与围着斗鸡的市井无赖有何区别?而且最开始,他也看不太上青年,他偏好稚嫩的少年,根本看不上青年这种早就脱离了纤细的身材。

    在他眼里这更像是卖不上价的赔钱货被拿出来吸引客人。

    直到前几天他睡完这里的头牌后闲聊时,人家竟然一副小女儿怀春的模样跟他夸那青年长得好看。

    他才慢慢注意到那个青年,一看就是被强迫来的,虽一副乖顺的傻样子,但身材体态一看就曾是武林中人。那天他坐在二楼的雅间之内,看着楼下青年被折腾得满面潮红,咬着下唇拼命想逃离其他男人的手却只是徒劳的模样。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盯着看了一个多时辰。

    那日回家后,他去了此地各个秦楼楚馆,脑子里却总是浮现青年隐忍的模样,当机立断备好了银钱又来了九霄馆。

    这头老鸨子还在跟赵公子周旋,就听见门口在吵吵嚷嚷:“欸,这位爷有话好好说。”“来砸场子的,抄家伙!”

    但很快他们就安静了下来,一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带着一身血腥味出现在厅堂里。

    有个喝得烂醉的嫖客,不知死活地对着男子吹起了口哨。

    那的确是一张绝美的脸,只可惜充满杀意,仅仅一个眼神就吓得醉鬼清醒了几分。

    鲜血顺着剑锋滴落,一步一个血点。

    莫修易随手拉过一个人,把剑架在对方脖颈上问:“顾遥呢?”

    那嫖客双股战战兢兢,上牙和下牙打着架勉强说出口:“大……大侠,我不知道……顾遥是谁啊……”

    莫修易随手一甩,便把那人丢出去三五米,大踏步往前。

    老鸨子稳了稳心神,迎上去之前冲下人先低声吩咐了一句。

    “这位大爷,您是来找人的吧。”老鸨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您总要给个画像什么的,实在不行描述个长相,我们也好帮您找啊。”

    莫修易瞥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裱好的卷轴。

    老鸨子慌忙双手去接,但人家根本没有让她碰的意思。卷轴缓缓展开,她只瞟了画像一眼,心就凉了半截。

    老鸨子颤抖着手一指,没敢说话。

    莫修易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感觉血一下子涌上天灵盖。

    顾遥坐在椅子上,玩弄他的男人虽早就鸟兽四散,他也不敢离开。衣衫半褪,胸前褐色的两点被玩弄得充血挺立,似乎好不容易获得几秒喘息的时间,哪怕莫修易这边动静不小,他也只是低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地板。

    “顾遥!”莫修易三步并两步冲到他面前,握着长剑的手有些颤抖,丝毫没有杀人时的决断,他稳了稳心神,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激动,“顾师侄,你没事吧?”

    却怎想,顾遥抬起头,眼神惊恐。

    老鸨子看着莫修易缓缓扭头看向自己,一瞬间觉得自己怕是要交待在这了,幸好这时一个慵懒的女声从楼梯上缓缓传来:“这位小哥,你握着我儿子的手干什么?”

    莫修易瞟了她一眼,语气冷漠:“谁是你儿子?”

    “就是你握着的这位啊。”女人步履轻盈,一身轻薄的紫色纱衣掩不住曼妙的身材,“是吧,小幺儿?”

    莫修易本欲反驳,怎料到顾遥乖顺地应道:“娘。”

    莫修易举起长剑指向女人:“妖女,你对我师侄干了什么?!”

    对方身法灵动,拖着椅背一瞬间就带着顾遥离开了莫修易的保护范围,一把捏住顾遥的脸,跟她的并在一起:“你看我们俩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女人虽气质勾人,但脸却宛若二八少女,跟顾遥摆在一起倒有几分像是兄妹一般。

    莫修易根本懒得打量,出手快如闪电,一瞬间剑锋就刺到了女人颈前,只可惜被一条九节鞭拦在了身前。女人语气依旧慵懒,丝毫不在意眼前是一把刚刚沾过人血的宝剑:“你若想带走我儿子,说一声便罢,何必舞刀弄剑呢?”

    回应她的只是寒光凛凛的又一刺。

    女人也不气不恼:“带走他也简单,娶他便是。”

    “休要胡言!”

    老鸨子在一旁观战,虽不太明白这武功高低深浅,但女人明显游刃有余一些,她长呼一口气,暗想:今天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女人身法鬼魅,一瞬间闪到莫修易左侧拉起他的手腕,稍一把脉,立刻喜上眉梢,连声叫好:“好好好。”

    莫修易因为她莫名其妙地叫好一个失神,只瞧眼前突然多了一团白雾,想屏气却早已来不及,脚下一晃,倒下前挣扎着看向顾遥,他缩在木椅之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说的话,听懂没有?”女人像一条美女蛇一般,环绕着顾遥,把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

    “啊?”顾遥似乎在神游,看着女人眼睛一眯,下意识一个颤抖,似乎是怕受惩罚。

    “啧,早知道不给你下这么重的蛊了。”女人低声自言自语,“带孩子真烦。”还好当年先丢了。

    二人身处一间卧房之内,看装饰似乎已经离开了九霄馆,换了一家普通旅店。

    “我简单点说吧,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能拒绝,因为他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女人细腻柔软的双手捧起顾遥的脸颊,让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莫修易,“如果你不能取悦好他一个人的话,他就会把你送回妓院,让你去被好多人玩弄。”

    “听懂了吗?”

    察觉到女人温柔中的不耐烦,顾遥害怕得忙不迭地点头。

    “当然,你要表现好,娘会奖励你更多的丈夫。”

    顾遥瞪大了眼睛,也不敢反驳,丈夫明明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奖励更多的丈夫?

    “这个药丸你拿着,过一会儿你一半他一半。”女人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枚桂圆大小的光滑的药丸塞到顾遥手里,然后走到莫修易床边,动作利落地捏开他的双唇塞进去什么东西,然后一顶下颚看他吞下去才放心松手。

    “那我先走了,等我办好事后,会来找你的。”女人说罢推门便要走。

    “娘!”顾遥虽害怕女人,但一瞬间又有些迷茫和不舍,“他……他要是把我丢了,我去哪找您?”

    女人愣了一秒,嗤笑一声:“男人嘛,无非就是被欲望支配着生活,你让他在床上舒服了,他自然就舍不得丢掉你。”

    “记得锁门。”女人看着顾遥一知半解的眼神,最后留下一句话,翩然离去。

    顾遥乖乖锁上门后,攥着药丸,坐在窗边发呆。

    天刚蒙蒙亮,窗外鸟叫蝉鸣便热闹了起来,旅店二楼正对着一棵大树,顾遥看着绿油油的叶子一时入了神,好一会儿才被一股香甜的气味勾回神。

    手里的药丸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攥化了蜡衣,闻起来就像一块桂花糕一般。

    反正一人一半,先尝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莫修易是在轻轻的抽泣声中醒过来的,头一阵剧痛,他蹙着眉头,撑着床挣扎着坐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莫修易就清醒过来,冲上去扶住似乎是痛苦得缩成一团的顾遥,然后看他缓缓抬起头,双颊涨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盯着他。

    莫修易丝毫没有在意,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哭得像一只没断奶的小猫咪,只是紧张地追问:“顾遥,你怎么了?”

    顾遥红着脸只知道摇头,似乎像是想躲开莫修易温热的手掌。

    莫修易没了法子,只好想着先把顾遥放到床上,虽然他看着比顾遥纤细许多,但能轻而易举地拦腰抱起对方。

    顾遥只是啜泣。

    莫修易追问了几遍没得到回答,急得加重了语气,如同曾经训斥顾遥一般:“你到底怎么了?!”

    “我……好热。”

    莫修易心跳漏了一拍,突然觉得手腕上皮肤鼓动了一下,他有些僵硬地拉开手腕上的袖子——像是沾染在白纸上的一滴红墨水一般,他的手腕内侧凭空多了一点红痣。

    忽然顾遥伸手盖过了那点红痣,他的肤色与莫修易鲜少晒太阳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相……相公,我好热啊。”

    莫修易脑中嗡鸣,稍微把昨晚到现在的事串联到一起,思路明了了不少,十有八九他俩都中了蛊术——只是那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莫修易双颊绯红,似美人怀春,仅剩几分严厉,只能在语气上装装样子:“顾师侄,你什么时候如此不懂礼数了?!”

    但凡有几分脑子的人,这时候也能看出来莫修易只是嘴上厉害,但顾遥现如今懵懂如稚子,只当是自己被骂了:“我……我……你是不是要丢掉我了?”

    莫修易看着眼前眼泪汪汪的顾遥,有些束手无策,他记忆中顾遥小时候倒是有些爱哭,但等他跟着师父游历归来后,顾遥早就长成了皮猴子,虽然他也会借着训斥的由头接近对方,但顾遥从未像现在一样过。

    眼瞧着顾遥的眼泪快脱离眼眶,莫修易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曾经想做的事,最终只是生疏僵硬地抱住了顾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会丢掉你的。”

    “真的吗?”

    “嗯,我永远不会丢掉你的。”

    “可是相公,我还是好热……”

    怀抱中,莫修易确实感觉顾遥的体温比他的高上许多,他盯着顾遥的双眼:“顾师侄,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顾遥摇摇头,又点点头:“娘叫我把一个药丸分你一半,可是我都吃了。”说着还把手凑到莫修易眼前。

    比起桂花味,莫修易感觉自己更多地是闻到了顾遥掌心的味道,阳光加上一点湿漉漉的汗水味。他拉起顾遥的手指,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快要挨到掌心,不知道到底是在闻药味还是其他的什么。

    “你身体还有其他的什么反常吗?”

    顾遥反手握住了莫修易的手腕,放到自己胯下,眼底依旧是一片纯真懵懂:“这里好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