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与配角
醒来后,看着和大学同学们愉快聊天的牛蒲,方智痴迷地盯着牛蒲的下巴,摸摸自己的鼻子。 “你醒啦,这还有个你的粉丝呢。” 牛蒲给方智介绍一个隔壁专业来的beta,据说还是文学社的,因为认出方智是以前在色情文学签售会上出现的面孔,所以特意来了。 方智把那个普通的男生从头看到脚,牛脾气起来了:“怎么了?” 那个男生自我介绍叫高天赋,兴致勃勃地请求方智给他指点如何入圈黄色文坛。 “我从初中就喜欢看国之色器每年的获奖作品,我也想成为一个色情大师!” 高天赋的激动亮在眼睛里。 牛蒲:其实在这之前我和大部分群众都没听说过色情还有奖项欸.... 中午,三人在文学社教室相对而坐。 从食堂买完盒饭过来,牛蒲早就饿扁了,坐下就开吃。 方智却抱着双臂,开始装逼:“写的什么类型。本来我打算禁欲找灵感的,要不是牛蒲我可是不会帮你品评的哦。” “嘿嘿,知道了,老师,拜托了。”高天赋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高天赋从头到脚都很潮流、时髦,甚至油光水滑得有点过了劲,这样的人就算成为作家也是卖脸卖rou的,方智这么想道——他认为真正投入文学的人不会有兴趣打扮自己。 因此看他写的东西也就带上几分轻蔑。 但渐渐的,方智眼睛瞪大了。 他看了很久,牛蒲饭都快吃完了,方智才放下手机,抬起头认真说,“你文笔真的太好了,高天赋。你用的词都很多样,形容逼的词刻意从来不重复。” 高天赋一喜。 本在尽情吞咽饭菜的牛蒲拿着筷子突然手抖,有不好的预感... 方智说:“如何形容逼,太多说法了。 按后缀分类就有:逼、洞、xue、菊、庭、壶、口,很多很多。 逼类有:粉逼、sao逼、嫩逼、rou逼、肥逼、滑逼、贱逼、狗逼、水逼、紧逼.... 洞类有:菊洞、湿洞、roudong、yin洞、sao洞、逼洞、肛洞、嫩洞、臀洞、蜜洞....” 牛蒲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你能别说了不,我吃着饭要吐了...” 方智收敛不说了,笑道:“我猜你也像我这样总结过了。” “我的确总结了...”高天赋抬起下巴,“我力求的就是从来不用重复的词!我要最好的呈现!” 方智点头:“你的句子里也没有一句废话,文体浑然天成,甚至字词押韵,跟诗词似的,如果不是你后来反复改写,就说明你真的很有天赋。” 高天赋一乐。 “但是——” 方智把手机还给他,突然嗤笑。 “我可以毫不避讳地说,这种东西参加「国之色器」的海选,都不够格。” 高天赋瞪大眼,不信邪。 “为什么?” “我没硬啊。” “哈?” “我没硬,一点点涨涨的感觉都没有。”方智说,“你的技巧太花里胡哨了,就算牛蒲这个笨蛋看,也能看出你的文笔很好。当读者沉浸于你的文笔有多好的那一刻,你就输了。” “为...”看着方智站起来,高天赋赶紧也站起来,“为为为什么啊?让读者觉得我写的好,难道不是好事吗?” “因为你写的是色、情、小、说——” 方智无视牛蒲的追责「为什么叫我笨蛋!」,直击心灵道:“当色情出现的那一刻,就是为了人们的自慰高潮准备的。 不能让人通读全篇一次就忍不住自慰、然后高潮的色情是显而易见的失败品。 让人通读全篇一次只能感觉很爽的那就是二流的残次品。 让人通读了好几遍还撸管欲望不浓的,是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垃圾自嗨品。” “全国第一的那些冠军作,全都是即使放到被农取精取到没有jingye的疲惫精牛面前,让他们看了之后,也会性欲再次燃起,突然爆出jingye的上好佳激爽黄文!”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大家都想要当第一。 群雄聚首,只为逐鹿。 选出来的那个冠军,可不仅是区区获奖者啊,那还代表他是全国上亿人中,真正掌控了色欲的巅峰强者——” “色情作家,就是为了描写人心底的色欲而生,是七大罪之色欲的文字代言人。 当你真正爱着心底的色欲,体会它、琢磨它、吮吸它、品味它,和它同体,让它流遍你的全身,你就会感到无比的快乐,那个时候—— 你才能写出你自己看了都能无数次高潮的,那才叫真的色情作家!世界上第一个色情作家就是这个样子! 到时候你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你觉得自己是色情作家,你就是!” “因为色欲,就是色欲而已!” 发出高潮射精般的一连串豪壮发言后,就像疲软了一样,方智草草说了最后一句:“你的这个短文我看了两遍,还是兴致缺缺,你失败了。” 牛蒲:....写个小黄文莫名很神圣了... 听完方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高天赋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 “我...我写的有那么失败吗....” “我以前错了,我是想战胜别人才写,我玷污了色欲文学、我,呜呜...”扶着脸,高天赋彷徨了。 牛蒲坐立不安,咽了咽口水。 难以想象这俩人竟然真这么认真.... 方智离开了。去上厕所。 牛蒲看方智依旧没食欲没吃,就吃了几口方智的饭,愉快地打了个饱嗝,然后赶紧打包起来,边打包边安慰失落的同学。 “你不用管他,他脾气很怪的,对陌生人不会给什么好脸。” “你真温柔。”高天赋低下头,“但是,我好像没有那个本事能成为厉害的色情作家。” “呃....”牛蒲寻思你不当不是正好嘛,免得像方智一样,都怕他哪天把自己熬夜熬死了,或者饿死... 但别的色情作家也不会像方智这么难熬的样吧.... 高天赋面如死灰:“怪不得,老师不愧是老师。我以前其实就是、想要活的帅一点。想要与众不同。 我文笔也不错嘛,所以...我没想到有人把黄文看的这么有价值。” 牛蒲:老实说我认识他之前也没想到... “我、我还以为随便写写就可以。”高天赋拿起手机看自己写的那些稿子,然后抬头,“我明白了。” 牛蒲:你明白什么了啊!! 抖完余尿,方智吹着口哨拿纸巾擦擦guitou,刚要提裤子,忽然高天赋冲进厕所。 “欸,干嘛吓我一跳。” “师父,你当我师父吧!” 方智眼珠一转,“也不是不可以,你交学费....” 牛蒲目瞪口呆。 高天赋给了一百块钱,成为了方智徒弟。 方智收完钱立刻笑道:“我还要给你一个建议。如果把词汇、好的情节、好的灵感总结起来,列成表像拼图一样写一本色情,的确可以写的很好。 但最好是在写之前就先确立一种氛围,然后任由色欲灵感奔腾,这就是「自由流」写法,是我方家一直使用的写法。” 高天赋握拳:“也就是先乱写是吗?!” 方智:“.....” 他对高天赋点了点头。 “差不多。你自己心底想要看的,就写下去。” “师父,我悟了!” “还是叫老师吧....呵呵...” 一边的牛蒲无语:“我们别在厕所小便池前开会可以吗.....” -- 逃避苦闷的现实最幸福的一种途径,唯有性爱。 没有性爱,就不会有人。 换句话说,性爱是生命之源。 生命的一切都在于性爱的滋养,但人要活着就必须谋划,理智从来不是性爱。 性交是侵入,是承受,是锁链缠住被迫抬起被深喉的脖子,是大进大出的原始cao干。 爱情是缠绵,是无理智,是奉献和难割舍,是眼泪和嫉妒。 当性交和爱情并行,彼此纠缠融合,如引颈之鹅,如交颈鸳鸯,就是快乐的最深源头。 沉浸于无休止反复的性爱,人就懒得动用理智,如被泥中玫瑰吸引,自愿和黏糊糊又甜美的蛋糕泥混合一体。 醉生梦死,至死方休。 其实我一直写着色情来怀念我老婆.... 他又高又帅,但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 他曾经和我一起在海滩放烟火,烟火燃尽的瞬间,我抱住他就像抱住整个世界。我以为我们会继续这样幸福地活着,五年十年绝对不够,我要和他一直活到老掉牙的一百岁。 谁都不许先死。 现在却擅自抛下我一个人....不守信用。 我和他在一起之前有性瘾,和他在一起后更是天天zuoai,但是他死后我的性瘾一夜之间好了。 他不会做饭,总是买外面的饭给我以及我家人吃。我也想不到我有个这么嫩的大学生老婆。 我告诉过他,我一定要成为全国第一的色情作家。 我写的每部色情,都是纯爱。主角从开始一直幸福到结尾,他们的交合只是场景不同,也有人说我的是旅游地点手册,只是换了不同地点,zuoai流程几乎都差不多。 我无所谓,就算ntr绿帽情节再怎么受欢迎,我都会一直一直,写纯爱。 现在我老了,我写不动了。 我没办法爱上别人,也许我除了有性瘾,还有偏执症吧。 我辜负了他的期待,我到死都没能成为全国第一,甚至一直是个十八线,我浪费了一切。 如果我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不写色情了,我要和他一起死,不再这么形销骨立、行尸走rou一般,只为名利,凄惨失败痛苦地活着。 「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神突然降临。 「让你回到过去——只要你保证在你老婆20岁之前不cao他,你老婆就可以活到寿终正寝那一天」 真好...神如此仁慈。 我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老婆变成色狼0,正在和我谈着十八岁的恋爱,在外面是清高帅气男神,实际上是反差婊子一个,天天都想掰开屁股被我二十厘米的jiba猛日。 我不要我不要!我绝对不会cao你的!! ——XO老师新作横空出世,现火爆预售中~ 】 方智浏览着网站上的色情轻简介,不由得感慨:“这男主人设他妈的怎么看得我心底凉飕飕的.....” “而且这轻书名真是越来越长..” 方智看着灯光炫彩的酒吧内,被晃得也没办法看手机了。 “师父,牛蒲,你俩怎么不来蹦迪啊!”舞池小王子高天赋尽情扭动着两条麻杆腿。 方智缓缓摇头。 就不该答应来,最讨厌吵闹之地,就算是高天赋请客也后悔了.... 牛蒲可怜巴巴的:“我也想蹦迪。” “不行。”方智牢牢抓着他的手,“你要真想蹦迪,回家了在我弟弟上蹦。” 牛蒲无语,缓缓举拳,轻轻碰了一下方智的脸颊。 “不让我去拉倒。” 但是在咀嚼果盘和舔舐彼此的嘴唇的时候,捧着方智的脸,牛蒲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弓着腰像鬣狗缓缓路过舞池的流氓。 那个流氓也看见了自己。 牛蒲对那个流氓微笑,也很讶异他会出现在这,流氓阿张却一个颤抖,眼睛大亮,却仿佛看见邪灵一样缩了一下,往另一桌卡座那里跑。 那个卡座的流氓们,也因此看见牛蒲坐在这里,他们所有人都一瞬间脸色煞白。 牛蒲本以为如果再次相见,他们会稍微热情一点的... 但流氓们要么就是不停偷看但不和自己对视,要么就是拿出手机开始拍牛蒲,有的开始打电话了。 这什么神魔反应啊?牛蒲挑眉疑惑。 ——阿张你手里的烟都掉了,不拿吗.... 阿张跑的飞快,溜走了。 还以为和他们是朋友呢,结果他们好像讨厌自己——牛蒲想。 蹦完迪回来的高天赋满头大汗,坐下就喝了一大杯冰水,嚼着冰块儿吧嗒嘴。方智趴在牛蒲肩膀上给高天赋看那本书名巨长的轻,“这个有点意思。” 高天赋笑:“这个轻作家就是以前得过「国之色器」冠军的名人的第二个笔名。” 方智一顿,并没注意到牛蒲的僵硬。 “你说哪个啊?” “就是去年,写了的陆老师。” “啊啊啊啊!!”方智突然抓耳挠腮疯狂地扣住鹰爪站起来,牛蒲赶紧安慰,“你怎么啦?” 陆王八!——方智一呼一吸,心里涌起无限的痛恨怒火。 “陆老师挺喜欢反差男婊设的。”高天赋说,“而且陆老师很随性。” “因为反差婊的对比感能产生很好的效果,这也是假装随性的心机写法罢了。”方智忽然浑身一抖,心里格外疲倦。 越来越堕落了,自己越来越沉浸于纠结于文式和技巧。 还说高天赋限于文词,其实自己也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假装潇洒地挥毫,实际也是步步精雕细琢。 「色情文最高的境界,就是随心而写」所有得过「国之色器」冠军的地下作坊作家,都这么说过。 虽然严格来说国之色器也就是个地下作坊比赛....但是! 方智握拳。 其实他迄今为止也是无法看片撸出来了,也开始厌恶色情文学了,感觉再写下去,再继续宅着偏执着,自己也要封笔,所以...才谎称找灵感,和牛蒲一起出来的。 “牛蒲,你看什么呢?” “嗯...看见阿张他们了,但没人过来和我说话。”牛蒲无所谓地冷哼,“不和我说话拉倒。” 这回换做方智脸色煞白。 “我们快回去吧。”方智说。 但是...牛蒲却有些难受,还以为他们是朋友来着。 拉着老公方智的手,过往的回忆又被那些流氓们召唤了出来。 那些流氓们,曾经轮流和牛蒲性交过。 欠了很多钱,成了黑社会的性奴,流氓们边插边讶异地感叹:「你已经被标记过了啊」 牛蒲15岁觉醒没多久就被男友哄上床cao了,戴套没有内射,但咬了后颈,那个alpha男友当时玩着牛蒲的头发说:“你知道吗,牛蒲,你的信息素竟然没有味道。” “只有我凑近了,才能闻到你身上有一点淡淡的xiaoxue传出来的sao味。”男友说,“真稀奇。” 「人世间所有的焦虑,源头都是因为在乎别人的眼光。 破罐子破摔,爱怎么样怎么样,无所谓,就算我再失态被骂被羞辱被轻蔑,我都还是站在这里。 所以我活着。」 「别人若把你当成社交圈的疯子,当成一个落魄的rou丝,当成脑子有问题的莽撞笨蛋,来衬托他们,来当烘托他们的配角,你都要始终认为,你自己才是你的人生的主角。 希望你那么活着。因为你真的是主角。」 父亲趴在牛蒲耳边,给他说这些话,反反复复,直到他听懂了,就抬起他的一条腿,问他:“牛蒲想要练舞蹈对吗?” “爸爸,我其实不太想练舞蹈。” 在15岁之前,念小学三年级的一个夏天,放学后,爸爸突然说辞职了然后回家这么掰开牛蒲的腿,捏他的屁股。一遍遍说着「牛蒲,你和爸爸不一样,你要永远自信知道吗?」 牛蒲那双尚显稚嫩,闪着光华的眼里,明白了自己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怜悯和廉耻心。 因为自己是主角。 在外工作灰败,人到中年社畜半辈子了还被辞退,准备回家诱骗和侵犯儿子、然后爷俩一起死了算了的屑父亲,在即将插进儿子牛蒲的xiaoxue之前的一刻,突然被本该哭哭啼啼的孩子微笑着抱住了。 “爸爸,难过的时候不要装没事。” 小学生牛蒲的手臂抱紧他爸爸的脖子,脸依偎在父亲的肩膀上,闭着眼,“爸爸开心的话,做什么都行,我想让爸爸开心。不用骗我说要教我舞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不知道爸爸要做什么,但还是岔开双腿方便爸爸动作。 “爸爸不要哭啊。” 牛蒲惊恐地伸手擦爸爸脸上疯狂涌出的泪水。 手扶jiba的爸爸僵住了,然后涕泗横流,嚎啕大哭。 那个夕阳,阳光暖暖照进房间,穿着西装的男人,跪在地上对一个小男孩谢罪。五体投地。 “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牛蒲和牛蒲的mama。” “爸爸今后会努力工作的。” 说完,男人就出去再找工作了。 牛蒲读高二那年,悔改的爸爸新的工作也走上正轨,爸爸开了店,爸爸赔钱了,爸爸破产了。 傻逼爸爸。 放学后的牛蒲很无语地看着再次跪地上五体投地谢罪的老爸:“爸爸你起来吧。” “对不起牛蒲....” 爸爸声如蚊蝇,“爸爸欠了五十万之多。找了朋友还、但是爸爸要去卖器官了,你好好学习,爸爸不过是卖点肾和眼角膜,以后还是好汉。” 牛蒲拉起爸爸,门被突然踹开,给黑社会看赌场的流氓们兼职来抓牛蒲的爸爸。 “你们不要卖我爸爸的器官。”牛蒲抬起头说,“我是omega,带我去找你们老大。” 屑爸爸只知道哭,牛蒲背着书包拉着爸爸,被推推搡搡地去见了流氓们的老大。 他们的总部是个洗浴城,流氓们叫他们的老大为「小老大」,因为是李董的儿子李公子。 三十多岁的小老大坐在马桶上便秘,正在山穷水尽处努力,隔着门板,听见一道高中男生的清澈嗓音。 “我替我爸爸还钱。用我的身体还钱。” 小老大攥着卫生纸大汗淋漓。 “你...可以当少爷鸭子咯,去卖身。”小老大说,“等我出去,得看看你长相才行。” “可以。”牛蒲说。 牛蒲的老爸双手如鸡爪颤抖:“牛蒲,我不能害你!你快走!” 牛蒲叹气握拳:“我被玩烂也比你当瞎子残废强吧。” 懒得看身为屑的爸爸。 便秘难受的小老大见到牛蒲是在半个小时后了,两个欠债的连同流氓们一起尴尬地等他从厕所出来。 “是我帮你爸爸还钱的。因为毕竟有点认识的关系。”小老大笑道,“不然你爸爸真要倒大霉跳楼了。哼哼,看你长的不错,实际上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还在上学吗?” 小老大让屑爸爸出去,盯着牛蒲:“我让我弟兄们玩玩你,看看怎么样,你不介意吧。” 流氓们围住牛蒲。 屑爸爸抱着牛蒲的书包,被流氓阿张邪笑着一脚踹出大门,眼看装潢浮华的彩色玻璃大门关上,男人不知哪生出的勇气,往上扑去,张牙舞爪:“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儿子!放开他啊...呜呜呜....” 世上悲惨事多了,有一件是父亲隔着门,知道门那端的儿子被轮jian。 还有一件就是儿子被轮jian的时候,听到门那边有屑父亲的无能嚎哭。 对小老大和流氓们来说,这男人的身体竟该死的甜美...不如留在身边充当内部性奴,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如另外两个也是欠钱的omega。 牛蒲没见过也当黑社会性奴的另外两个同事,他只有周六周日必须早上七点就去洗浴中心,带着洗漱用品一起去住两天。 牛蒲在那个房间要么不穿、要么裸着穿各种情趣内衣和男式丝袜。 流氓们在这里待着的时候,就赌博,吸毒,喝酒,cao逼,骂人。 不cao逼的时候,他们就总能看见穿着性感的牛蒲安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写作业,拿着笔认认真真的,那样子总是让人发笑,看得他们忍不住打扰他,笑得更大声地戏弄他,不想让他写作业。 “写个屁作业,滚出去写,一个jiba套子写个jiba玩意在这里给我们装什么!!” 都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完全是混日子的流氓们不想看见一个性玩具还这么上进,他们往上伸手,想要拽他下来。 牛蒲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拎着书包出去找小老大,希望他允许自己写作业,小老大让牛蒲坐他腿上写,好几天都和他黏在一起。 流氓们不爽,好几个领头的都想念牛蒲的rou体,但是牛蒲和小老大如胶似漆的,他们好说歹说才把牛蒲又挖了出来。 “你...写吧,你写吧。”流氓们嚼槟榔,臭着脸,“就在屋里写!别去找小老大,跟我们回去吧。” 不性交的时候他们想不起牛蒲,但性交的时候又很喜欢牛蒲,人有各自喜欢吃的菜,但没有米饭馒头就难受,牛蒲身上有一种朴实的馒头的气质。 流氓们后来才想明白,那是因为牛蒲和他们,以及他们认识的鸭子少爷都不一样。 那是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干什么都很认真的可爱的人,一个从来不向他人索求、但却让他人想要向他索求的人。 阿张特地搬了个桌子给牛蒲放书包和练习册,第二天,流氓们故意用练习册垫打牌的桌角,也偷藏牛蒲的笔袋,三四个人堵在门口不让牛蒲去找小老大告状,想让他气急败坏,想看他哭着求饶。 那样他们就爽。 但牛蒲看着洒满烟灰的数学卷子,却心灰意冷地瞥了嬉笑言语着的流氓们一眼,一个人跑到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蜷缩着,背对所有人,也不出来。 “牛蒲,出来啊,求我们,叫爸爸,就让你写。” “牛蒲,还不出来?我们把你的jiba练习册烧了算了,打火机的声儿听没听见?” “不用管他,看他闷死。” 流氓们也是基本都光着身子,方便他们的yin乱聚会。 他们大声打牌,然后有人故意踹床上那一团被子,隔着被子踹牛蒲的屁股,大笑着:“sao逼,我看你什么时候出来。” “快点,爸爸要cao你,快出来!” 牛蒲被狠踹了好几下,气的掀开被子,本以为流氓们分散在各处持续嘲笑自己,结果裸身的beta们全部坐在床边,围成一圈饿狼看rou一般地盯着自己。 “叫爸爸,快点,伺候爸爸们爽了,爸爸们就让你写作业,快点啊。”流氓们牌也不打了,游戏也不玩了,就乐意玩他。 身上只穿着一双男式黑丝袜来满足流氓们yin欲的牛蒲,现在面对的是两难无解的困局。 流氓们不摧残尽他的自尊、不把他拉下水和他们一起堕落是不可能的。牛蒲不傻。 “我不写了。” 牛蒲无奈地说,“我不写了行了吧。” 流氓们觉得无聊,但他们没想到第二天开始,牛蒲无论被怎么cao,都闭着眼嘴唇微动好像念念有词。 “你干嘛,你求佛呢?” “背古文。”牛蒲掀起眼皮淡淡地说。 流氓们开始疯狂嘲笑牛蒲背书的样子好像跳大神,但他们还没嘲笑多久,都阳痿了。 他们也不能真的虐打牛蒲,本来牛蒲只是他们的泄欲工具,但也不是他们的奴隶啊。 和牛蒲的zuoai越来越没意思,故意不回应的omega让人觉得自己尊严尽失。 牛蒲以前和他们zuoai时,会开心地吻他们,会抱着他们,好像小媳妇一样温暖,他垂眸的样子让人越来越不舍得欺负他。 但是现在却不笑了,他好像离他们更远了,那是知识分子瞧不起地痞的那种眼神鸿沟,即使他再卑躬屈膝,却是个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差距。 做完也不和他们说话,要么就是睡觉,要么就是找一切机会跑去找小老大,之后牛蒲死活不回来。 这种膈应感愈演愈烈。 那种被omega找尽一切办法躲避的感受,让流氓们在其他流氓面前抬不起头。在洗浴会馆抬头不见低头见,牛蒲连厕所都要从8楼跑去3楼上,不愿意和他们用一个厕所。 zuoai也像例行公事....看见他们就跑,好像遇见瘟神。 流氓们起初还插兜笑着抖腿,毫无所谓。 但后来都灰败着脸,像渴急了的失落邋遢野狗,聚堆走在一起时张开嘴随时能吐出怨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去厕所抽烟瞄了眼镜子,站成一排的流氓们都是满眼乌青。 他们好像被抛弃的jian夫,宛如被爱人抛弃的失恋者,看见牛蒲时就瞪红着眼,盼望他自己过来,但终究没有接近他。牛蒲不到两秒就会消失在他们眼前,他们的膈应感逐渐扩散。 关注一个人久了,就会一直关注,然后自己就会变态。 时间久了,有个蒙古壮汉流氓突然说:“咱们别祸害他了。” 牛蒲再次在吃午餐的时候,不坐电梯走楼梯,非要去别的楼层吃,那就要从8楼走到2楼,就算累也千方百计躲着那些不怀好意的混混床友。 但是到了1楼,牛蒲看见流氓们就在最靠近楼梯间的一桌围坐,抽着烟,红着眼,哀怨爆棚地同时扭头看着自己。 牛蒲转身就跑,但流氓们如离弦之箭过来一起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