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一本正经地点头
OR 广城 陈书竞 江桥猛地想起来,这词条是上过热搜的,爱逛微博的年轻人恐怕都知道了。 他僵在那儿,梗着脖子,肌肤相亲。可气氛却悄然变化,蜂蜜里浇了柠檬,淌出些微的酸来。 陈书竞察觉了,竟然有些心跳。江桥的反应让他愉快,很奇怪。 他带着莫名的快感,亲密地揉了揉背脊,问怎么了,你不有男朋友吗?他出轨你也出啊,他质问你我帮你挡,气死他。怎么样? 江桥摇头,结结巴巴:“不,不好。我接受不了,你……你是有正牌女友吗?” “没有。”陈书竞转了个身,把人搂进怀里,自己硌着栏杆,“跟我处你就是正牌了,别人都不算。” 江桥:“……” 可这都OR了,彼此间又没有约束,名分能当真吗?就算人人封一个正牌,到头来还不是一二三。 江桥很难受,其实不太想拒绝,但也没法同意,嘴唇微颤着,有点小委屈。 陈书竞看出他立场不坚定,试探着问:“你不也有对象吗,委屈什么?” “我没有,早没了!”江桥立刻否认,“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打电话……或者就当我现在分了,能不能不open?” 陈书竞:“你先分了再说。” 江桥推他,“那你答不答应?” 陈书竞想了想,没搭话。这时一片树叶落下,被风牵走了,被他顺手扯住,棒打鸳鸯。 他低头,从兜里翻出打火机,烧掉了梧桐叶。 江桥怔怔地看他,“答应吗?” 但陈书竞还是不说话,吊着他。半晌才揉了揉江桥细碎的头发,“都三年了,说不搞就不搞了?” 他的声音很轻,心里却骂:妈的,当初不就你搞我吗,搞得我不想1v1,现在要我改回去?说开就开说关就关,推拉门啊? 美得你。 但他面上很镇定。 夜间街灯下,他咬着烟,像咬着星星,语气正儿八经:“早说过开放性恋爱,这不出尔反尔吗。对别人也不公平。” “……”江桥沉默,“有多少别人?” “不多。” “到底有多……好吧。” 他想起来,陈书竞以前做采访,记者也这么问过,答案可够狠的。于是无可奈何地问: “一定要开放吗?陈书竞。” “嗯。” “不开放就没法得到你?” “……嗯。” “那好吧,”江桥说,“我不可以。” 他说得坚决,手颤抖着,心知肚明:以陈书竞的性格,这么久没见面,yuhuo重燃被浇灭,恐怕没下次了。 没理由再相见。 真是宿命般的分歧感,他苦笑一声。心想完了,爷的青春又没了,再见吧……会再见吗? 陈书竞拧了眉头,低头看他。 怀里的人咬着唇,那模样很可怜,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要哭了。冷风吹过衣领,凉嗖嗖的。 陈书竞看着,也难过了。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突然变了脸色,摆出副委屈的情状来,“对不起?倒像是我对不起你。” 他说,我知道,我有错,但我对你也不差吧。给吃给喝给上学,陪玩陪逛街,怀孕了我还打算当爹。 你倒好,把孩子弄死了,给钱就溜啊,江桥。当时怎么没见你难过? “我现在还想跟你见面,那都算我犯贱。”他说。 江桥睁大了眼睛,“可是……” 陈书竞抬头。他的后背抵着围栏,长腿弯曲着,眼里有波澜兴起的湖水。 江桥说不出话了。 陈书竞的声音很低:“我都这么贱了,还想办法找你们MD,让开会带上你。我是不是有病?” 江桥惊呆,“是你让我……?” “嗯。”陈书竞点头,神情有种隐秘的灰败,好像真挺受伤似的,“谁让你跑了呢,那晚上。” “不然你是不是忘了我?” 江桥:“……” 他心跳得厉害,几乎怜爱了。 陈书竞继续说:“所以要论对错,都有错,要论复合,我是低头的那个。你为了前途放弃我,现在又要我为你放弃生活?” “哪有这种好事。”他说。 江桥怔住了。 确实啊,陈书竞家世好,有钱有貌,才19岁被摆了一道,孩子没了,如今又主动示好,亏大发了。 连江桥自己都觉得,没脸逼他做好男人了。cao。 他的神情摇摆,被陈书竞看在眼里,弯了下嘴角。俯身把人横抱起来,力道很轻。 江桥一惊,多少年没被人抱过了,简直要命。忍不住紧张又期待,顺手搂住了脖颈。 陈书竞低头看着他,把人放在沙发上,温柔地扶住后脑勺,小心地吻了一下。 这种试探让人很难招架。 江桥没有拒绝,于是亲吻加深了,变成狂风骤雨。 俩人在沙发上交缠,脚尖碰着脚尖。太窄了容不下,干脆身子一歪,又躺进白色的绒毛地毯里,楼抱着滚了一圈,继续缠绵。 热烈得房子都要冒烟。 潜意识里,江桥知道这样不对,不清醒。但头晕目眩,又有种嗑药的错觉,干脆将错就错了。 他的腿根发烫,被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顿时面红耳赤,竟然十分怀念,隔着衣服握住了,描绘着形状分量。 “好大呀。” “比你男朋友呢?” “你大啊。” 陈书竞噗嗤一笑,愉悦地低头亲他,啵唧啵唧,亲得江桥脸颊湿了,别的地方也是。 手里的东西胀大了不少,蹭得江桥也笑起来,把guntang的额头抵在锁骨上边,羞答答地说:“好像长大了。” 陈书竞咬他,“你都忘了我多大。” “我没忘啊!” “多大?” 江桥的脸一红,用手指按着他的耳朵,悄悄说了个数字。陈书竞听完发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了一声。 江桥暗骂他不要脸,心脏却砰砰砰的,跳出喉咙了。故意加了句:“对了,我是说年龄。” 陈书竞:“我不是说年龄。” “吹牛吧你。” “亲亲。” “嘤……” 江桥红着脸,快活地抬起脖子迎合,脑子里空无一物,只剩下被抚慰和侵略的快感,兴奋极了。 眼看要任人为所欲为,突然铃声响起。 声音不大,但一直不停,吵得陈书竞心烦,搂着他一路亲到餐桌旁边,顺手接了。电话里传来清冷的女声,是那位苏小姐。 江桥听着,又酸得要命。 他从激情中回过神来,心想,如果真在一块儿了,还有多少嫉妒的时候?他还要上班呢,整天这样吃醋,够下十盘饺子了!cao。 陈书竞接完电话,想继续亲热,却被推开了,不禁惊讶,问怎么了又? 江桥拼命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接受。” 陈书竞:“……” 他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那你跟我搞什么?把我搞硬了,疼啊!” 江桥心虚,轻轻碰了下,发现那硬度还真是出格,不禁呼吸紊乱,“那,那怎么办。我帮你弄出来?我错了……” 陈书竞冷笑。 他没能得偿所愿,面上十分冷淡,实则有点恼羞成怒:接什么电话啊,白卖惨了,靠。 他心想:贴是你要贴,分是你要分,哭还是你在哭。好处全给你占了,你可真行,江桥。 “我帮你吧。”江桥小声道。 “不需要。” “那好吧……咦,你在干嘛呢?” “背乘法表!” “啊……” 陈书竞背靠桌面,默念着各种数字,以此来平缓呼吸,等性欲松弛下去。突然问道:“十乘零等于几?” 江桥:“零。” 陈书竞:“该死的零!” 江桥:“……” 陈书竞幼稚了会儿,很快恢复过来,整理好打皱的西服,重新衣冠楚楚。他揽着江桥,给他打开车门,送他回家,停在了小区门口。 江桥一步三回头,“你怎么不走?” “等你进去我再走。”陈书竞搭着车窗,“这不人际交往的礼貌吗,你不知道?” 江桥一怔,胸口微暖,走过来把头伸进窗户,偷偷亲了下脸颊,当告别了,“那我等你先走。” 陈书竞:“不用,你先。” 江桥:“你先吧。” 陈书竞:“……” 空旷的街上,两个人一站一坐,隔着金属车门,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像蘑菇云的前奏。 江桥不走,陈书竞翻了下眼皮,最终随他去了,压下心头的烦躁,夹着烟挥一挥手。 再见。 车飞驰而走。 江桥站在原地,孤伶伶地立了半晌,默默转身上楼,陷入冰凉的床里。陌生的香水味还未散去,澄澈又烈性,很适合陈书竞。 豪车,美酒,旧屋,歌女,梧桐。 又是个梦境。 江桥回归了正常生活。 第二天他差点起晚,蓬头垢面地跑到公司,趴在工位上,埋头苦干。 芮伊的二轮拍卖很快开始,项目组为博安调整了报价,比之前略高。 两周后,出了件大事。 那天,江桥刚到公司,就发现气氛凝重,MD居然在,且脸黑如墨。 同事让他看微博。 微博上,Envy要被卖掉的消息高居头条,各大博主伺机而动。陈书竞被反复提及,瞎几把揣测,造谣人家的经济状况,父子关系。 江桥惊讶不已:按理说这种消息,得等交易完成,双方确认后才会公布媒体。公司间都会签保密协议,私自泄露是违法cao作啊! 怎么会…… 更可怕的是,在所有买主中,只有博安被新闻提及,甚至写出了博安的二轮竞价。 这点无论交易前后,都是重要内容,只有芮伊、博安和项目组三方清楚。 怎么会被披露?! 闹成这样,这项目算是完蛋了。博安气得要死,把责任全推在项目组身上,说他们有人泄密,别提成交费,连顾问费都要求退回。 MD也很生气,要这么着,这几月不干白工了?于是把所有人都训了一遍,阴着脸逐一问询。 最后找到江桥头上。 MD盯着他说:“有人说你朋友是海通的SA,那可是竞争对手。曾经吃过一顿饭,是吗?” 江桥心里一慌,想起罗瀚来,连忙道:“是,但只是普通朋友,很久没联系了。而且具体报价我也不清楚啊,老师。” 他的业务做得不深,这是实话。MD没难为他,但组里却有流言针对他,编得像模像样,弄得他很心烦。 只有女生韩莉,在部门里做内控的,表示很相信他。俩人晚上约饭,提到了泄密的事。 韩莉犹豫半晌,迟疑地说:“其实我怀疑……那个,罗瀚来过我家,我做内控,把资料带回家过……” 江桥一惊,“你俩交往了?” 韩莉点头。 她比江桥大,外型尚可,性格内向。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等到了三十岁,才开始渴望婚姻。 罗瀚优秀又帅,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婚恋对象。那天吃火锅,她主动加了微信,对方一示好,她就沦陷了。 江桥听完,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又没证据,说到底还是项目组失误了,没得洗。今年奖金泡汤了。 希望别裁员……唉。 过了两天,MD找到江桥,说甲方冷静多了,但仍然很愤慨。如今我们最好的办法,是把这单生意做成,否则闹大了上法庭,谁都不得利。 “我记得芮伊那个苏小姐,以前曾经点过你的名,让你跟会议。你俩是不是认识?或许可以借她当突破口,再撮合一次见面。” “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小江。”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