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质子

    南隅向大基称臣,他们的老皇帝还在时之前已经试过了,现在新帝还来这一招,而且是在他们主动毁约犯边的情况下,大基少帝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南隅愿意割地赔款,岁岁向大基朝贡,两国互换质子,以示诚心。这质子的人选也挑好了,是新帝最宠爱的长子,足够表明南隅这次求和的诚心。

    相信这样的诚意应该能打动不少心存疑虑的朝中大臣,毕竟大基去年才遇严重水患,今年又逢兵灾,国库空虚,物价飞涨,百姓渡日艰难,长期作战所需的消耗太大,即使攻下南隅,也要付出很大代价,所得也未必会比南隅自动上贡更好。南隅在此时求和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他们送来的赔偿无疑会大大缓解国库压力,停战议和可以说是民心所向。

    就算朝中有不支持的声音,少帝也会让他们闭嘴。

    所以这场战事很快就能结束,边境烽烟止歇,将士也能休养生息。

    唯一的问题在于大基这边的质子人选上。

    称臣的是他们,割地赔款是应该的,送质子也是天经地义,凭什么大基这边也要送质子去南隅?

    石莲得到的线报是,大基少帝一定会答应南隅的求和,而且也会派出质子。而这质子的人选已经内定济州王爷的次子:沐顾晴。因为大基王室子嗣凋零,皇上无所出,虽然两个老王爷各自有两个儿子,但只有济州王次子无实权,其他的三个小王爷都有实权,所以选沐顾晴是最合适的。

    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郡王,派去当个质子,也算是为国尽忠适得其所了。谁也不会有异议,有异议的就是不忠,罔顾天下苍生,陷万民于水火,是想遗臭万年吗?

    沐念景就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无法拒绝。他总不想顾晴背上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为万民唾弃吧?

    所以沐顾晴这个质子当定了。

    少帝是铁了心一定要除去顾晴,连和敌国勾结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少帝会昏庸到和敌国勾结,要知道,这本来就是他的江山,他做的简直就是卖国通敌,天下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他要除去顾晴有无数办法,为什么一定要和南隅纠结在一起?

    还有靖岚他们在燕梁遇刺,刺客就是南隅派出的,明明自己已经封锁了顾晴坠崖失踪的消息,但为什么南隅那边还是知道了?南隅这样千方百计帮着少帝除去沐顾晴到底有什么用意,明明两国敌对,留着沐顾晴牵制少帝更有利,因为少帝要除去沐顾晴,必然会得罪沐念景,沐念景镇守北疆,手握重兵,他和少帝翻脸,大基内乱对南隅更有好处不是吗?

    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和阴谋,牵连着两国之主。但这些事连他们那个神通广大的舅舅都查不出,唯一确定的是:南隅新帝和大基少帝之间有来往,而且时日不短,至少从少帝登基之后就开始了。

    现在想来,苟忆天身边有南隅细作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沐顾晴呢?会答应去南隅吗?

    他想起顾晴平静地和他分析洛城外追杀他的刺客身份时那了然的眼神。他似乎很清楚是谁想除去自己。

    姚靖书莫名的觉得,顾晴会答应去南隅当质子,即使他很清楚去了就回不来了。但他依然会去,因为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承认沐顾晴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对姚靖书来说是十分艰难的。但他就是这么觉得,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他最讨厌最不屑的一个人,明明傍晚才看到那样不堪的一幕,他却还是直觉地相信顾晴。

    如果石莲那边的情报没错,三天后南隅派来议和的使臣就会到达洛城,那他们准备已久的总攻就要搁置了。

    送走了何放,姚靖书沐浴更衣,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知不觉回想起傍晚在郡衙的事来。

    他本来是要去看望姚靖书的,石莲也在,并且向他说了刚才的话,得知沐顾晴会被选作质子,他问了一句姚靖岚对此有什么看法,姚靖岚说顾晴在哪他在哪,想伤害顾晴除非他死,气得他又开口训斥了姚靖岚几句,两人不欢而散,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客房,却看到顾晴的贴身侍卫季越正和他的几个侍卫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很着急地离开了,他觉得奇怪,就想留下来看他们在搞什么,不过他又不想面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干脆就在郡衙闲逛,准备等他们回来,没想到一逛逛到北院的客房,北院比较偏僻,平时除了打扫的人基本没人去,但他走到北院时,却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觉得奇怪就收敛气息走近去看看,一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儿童不宜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是郡衙里哪对野鸳鸯在偷情,转身要走,却听说顾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柳飞白......啊......””顾晴叫的是一个人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过顾晴用这种低沉性感的声音说话,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发出那样yin靡诱人的呻吟。

    柳飞白,他记得这个名字,那天在花船上,他闯进来打断了自己的报复,还戏谑地说他和顾晴有一腿,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的脚步迈不开了,就那样站在那里,听着里面传来颠鸾倒凤的声音,rou体撞击声夹杂着顾晴放浪的声音一声声传入他的耳中,可以想象里面的战况有多激烈,他的手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很想冲进去拆散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男,很想揪着顾晴质问他这样做对得起靖岚吗?靖岚为了他身受重伤还躺在床上,他却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偷情!但听到顾晴用那带着颤抖的哭音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心头却生起一股杀意,很想杀了那个让他发出那样不知廉耻的声音的男子。

    就在他杀心骤起的那一瞬,“谁!”里面一声冷喝,接着一道银光破门而出,他本能地就飞身翻墙急走,里面的人紧追而出,不依不饶地追着他跑遍整个洛城才把他甩掉。

    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被撞破jian情的人又不是他,他也不信柳飞白有那个能力杀他灭口。

    那似乎更像是一种本能,心虚之下的落荒而逃。

    夜已深,姚靖书却在床上辗转反侧。

    “柳飞白......啊......”

    “再深一点......啊......”

    “柳飞白......好涨......好涨啊......”

    一声声动情的yin靡呻吟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他似乎能听到顾晴急促的喘息声,看到他是怎样急切地扭动身体向身上的男人求欢。

    他也曾用同样的声音叫着靖岚的名字,也曾在靖岚身下婉转承欢吗?他会不会在靖岚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紧紧攫住了姚靖书,等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知不觉中握住勃起的分身在自渎,他才发现他竟然幻想着沐顾晴在男人身下yin浪承欢的样子勃起了。姚靖书如遭雷殛,手马上缩回来,像沾染了什么不洁物似的,翻身下床,用清水把手洗了又洗,看着铜镜中鼻翼扩张,双眼泛红的自己,姚靖书喘着粗气,用力把架上的铜盆扫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水溅了一地。

    “将军!”巡夜的亲兵马上掀开帐篷冲进来。

    “没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而已。”

    姚靖书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等营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阴沉着脸,重重一掌拍在木架上。

    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对沐顾晴动心的!